萬祺反應過來，一時氣悶，閉口不言。

    她早就料到是這個答案, 但沒有聽見他立刻回應, 心口還是不受控制地發悶。

    封淮緊緊抱住她，清潤的嗓音中含著笑意：“還說自己醋勁不大？”

    “我這是怕你騙我, ”萬祺振振有詞, “你可是有前科的。”

    舊事重提, 這次輪到封淮心虛了。

    “我答應了再不瞞你。”

    萬祺輕哼：“勉強相信你。”

    封淮用指骨挑起傲嬌小姐的下巴, 垂首吻住她柔軟的唇瓣，他吻得又兇又深, 像迫不及待證明什么。

    萬祺捶他肩膀，斷斷續續道：“封淮唔……還……節目……心率。”

    “刪了就行, ”封淮扣著她后頸，解開她的手表甩到茶幾上，眸子半瞇起, 星辰染了濃情，他抹去她眼尾瀲滟的水光，低低念著，“你得信我祺祺, 我永遠愛你，只愛你。”

    萬祺被吻得暈頭, “信你信你。”

    “你敷衍我。”

    他語氣怨念，還流露出幾分危險。

    “我沒唔——”萬祺話未說完, 又被他奪去聲音。

    舌尖被吮得發麻, 他的動作終于溫柔下來, 聲音落在她耳畔，如雨霧般縹緲：“你信不信我？”

    萬祺扶著他肩膀大口呼吸，“我本來就信你，是你先演我的。”

    “是我不好。”他承認了，他就是故意的。

    封淮捧起她的臉，眸中深情流轉，“祺祺，我的過去都是你。”

    萬祺睫毛顫了顫，短暫的音節自嗓底溢出：“嗯。”

    “以后別好奇了，”封淮指尖纏繞她柔順的發絲，略顯散漫道，“你男人潔身自好，男德標兵。”

    萬祺腹誹，哪有這么夸自己的。

    等心率平復后，她重新戴上手表，提前想好了應對觀眾質疑的說辭，就說不小心掉了，反正不能讓贊助商給封淮背鍋。

    如此折騰一通，萬祺徹底精神了，再次扭頭看向熒幕，已然跟不上劇情。

    她躺下來，枕著封淮的腿，抬手在他喉結上蹭了蹭，“封淮。”

    封淮喉結滾了滾，“大小姐，有什么可以為你效勞？”

    萬祺眉眼彎彎，剛剛的郁氣盡數散了，懶懶拋出一個更致命的問題：“你要是不認識我的話，會答應女同學的表白嗎？”

    “不會。”

    “理由呢？”

    封淮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叉，“她們都不是你。”

    “鉆空子。”萬祺小聲嘟囔，但又找不到更刁鉆的問題。

    “沒鉆空子，”封淮認真說，“從我認識你開始，就再也想象不出任何人的模樣。”

    “不是所有人心中都有明確的理想型。”

    萬祺斂眸，回憶她捧過的那些小明星，他們身上都有她看中的特質。

    但非要用詞匯進行限定，那只有“性別男，身高180，性格有點野”可以適配。

    直到遇到封淮，她忽然產生了一種這個男人長在她審美上的感覺，可他偏偏不符合最后一點。

    封淮看出她在想什么，輕敲她額頭，“不過我可以確定，我的理想型是你。”

    萬祺仔細端詳他。

    封淮平時的確會露出玩世不恭的姿態，但是“野”這個字和他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難道審美真的會因為特定的人而改變？

    封淮被她盯得心猿意馬，遮住她眼睛，“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萬祺扒開他的手，沉聲道：“我在思考人生。”

    封淮眉梢輕彈，“看著我的臉思考？”

    “沒錯，”萬祺滿嘴跑火車，“這樣比較有靈感，再讓我多看兩眼。”

    -

    電影結束，兩人離開影院時，被導演組堵在門口。

    “本次觀影二位一共消費399元，請收好賬單，結款方式會在午飯后宣布。”

    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萬祺接過賬單，眼底閃過詫異，“影院299我能理解，一包爆米花30也算合理，但是微波爐使用費要30塊，你這屬于敲詐了吧。”

    “市場價就是這樣的。”

    “哪的市場？”萬祺撩起眼皮，只要他敢拿出數據，她就讓封淮和他理論理論。

    工作人員振振有詞道：“戀愛市場，在約會中這樣的消費已經很便宜了。”

    萬祺：“……”

    約會的是情侶又不是冤大頭。

    無從理論，萬祺不得已服從導演組的安排。

    回到愛意小屋，就見程樂鑫站在茶幾旁邊，手舞足蹈地控訴導演組：“電影看到最虐的地方給我卡了，幾包薯片竟然敢要一百多塊錢，他們明明可以直接搶我的錢，卻還要騙我幾滴眼淚!”

    唐邇點頭附和：“我們也是，剛看到表白時間就到了。”

    “還好我們對零食不感興趣，”管亞杰笑哈哈道，“小封和小祺回來了，你們電影看完了嗎？”

    封淮溫聲回答：“看完了。”

    萬祺瞥他一眼。

    哪是看完了，準確地說是播放完了。

    “各位，午飯已經準備好了，”王濤打斷他們，“之后我們再討論賬單的事。”

    收到八個人警惕的目光，他豎起四根手指頭，“午餐絕對不收一分錢。”

    在餐廳落座后，工作人員將午餐逐一送上來。

    程樂鑫眼睛一亮，“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挺不錯啊。”

    王濤拍拍面前的盒子，“午餐之前，需要先進行一個小測試。我們準備了五道有關電影的題目，檢測各位的約會質量。”

    該來的總會來的。

    在桌布的遮擋下，萬祺悄悄踢封淮，用最小的聲音道：“你知道電影講了什么嗎？”

    封淮不動聲色將手拿到桌子下面，按住她膝蓋緩慢磨蹭，“你覺得呢？”

    萬祺側身擋住他的動作，忍著膝頭的癢意，怨念道：“指望不上你。”

    大家都在關注測試題，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

    “答錯了怎么辦？”

    “每答錯一道題，餐具加長十厘米，注意，如果全部答錯，將觸發雙倍懲罰。”

    程樂鑫憨憨道：“半米好像也不是很長。”

    “沒有異議的話就可以抽簽決定答題順序了。”

    萬祺抽到最長的簽，是最后一組。

    導演組的題沒有想象中困難，只要認真看了電影都能答對。

    程樂鑫和喻如選的影片十分經典，哪怕沒看完也能全部答對，另外兩組則分別錯了兩道。

    輪到萬祺和封淮，王濤臉上逐漸綻放出看破一切的笑容，“請問，男女主是幾歲認識的？”

    程樂鑫打了個響指，“這種一般是前五分鐘的劇情，以封老師記臺詞的速度，這種小問題絕對難不住他，so easy啊！”

    一陣詭異的沉默后。

    萬祺輕咳一聲，眼神飄向封淮，“我記得好像是，三歲？”

    她尾音虛得厲害，因為演到這一段的時候，他們正在研究爆米花的食用方法。

    “答錯了，是三歲零兩個月。”

    “這有點太嚴格了吧。”萬祺試圖爭取，這道題他們要是答錯，之后可能更沒辦法了。

    王濤鐵面無私，“小朋友一天一個樣，不能四舍五入的。”

    “下一題，男女主上的高中叫什么名字？”

    完全沒印象。

    萬祺求助地看向封淮，封淮同樣束手無策，“我也沒看到。”

    “第三題，男女主第一次牽手是因為什么？”

    兩人搖頭。

    “第四題，男主第一次給女主補習的科目是哪一科？”

    萬祺亂猜：“數學？”

    “猜錯了，第五題，男主表白成功了嗎？”

    萬祺斬釘截鐵道：“當然成功了。”

    初戀電影怎么會有be結局。

    “答錯了，最后是女主先表白的。”

    程樂鑫猛地咳起來，抹掉嘴巴上的湯，夸張道：“小祺姐，你們這是一眼都沒看啊。”

    鄭又馨溫溫柔柔地調侃：“看來小封和小祺真是談戀愛去了。”

    萬祺不好意思地笑笑，取餐具時輕描淡寫地橫了王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