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能不是人 第59節
正好家里出了一個聰明的冬暖,方便了他每日檢查。 如今一聽冬暖問起來,冬老頭沉著臉點點頭。 “冬昌,帶著弟弟們過來。”冬老頭點完頭之后,便轉過頭去看后門口擠在一起的三兄弟。 冬昌? 娘嘞,這惡人怎么還輪到我當了? 冬昌扁著嘴巴,老實的把冬時和冬曜拉過去。 挨打三兄弟站在那里,聽著冬暖很順利的背完了六句。 經過了三天的毒打之后,三兄弟終于進步了。 至少,前六句,每個人都能背的特別熟練。 一天兩頓打,再不會的話,怕是要被打死了。 前六句完事兒之后,冬暖又背了六句。 這六句對于三個人來說,有些難了,但是磕磕絆絆的也背下來了。 再六句,就開始參差不齊了。 冬昌腦子活,記憶力也還不錯,所以也是磕絆著背下來了,冬曜日常被冬暖盯著,每天上課敢走神,就會收到冬暖的死亡凝視。 所以,他顛三倒四了半天,也勉強背下來了。 剩下一個冬時,二伯娘倒是每日督促,但是有心無力啊。 二伯娘大字不識幾個的,就算是想輔導,都沒地方下手。 最多就是抄起棍子,讓冬時自己努力。 冬時? 我他娘的怎么努力啊? 然后,今天第一個挨打的就變成了冬時。 之后每個兄弟都逃不過,這一中午,冬二壯家里又是雞飛狗跳,鬼哭狼嚎,但是大家已經習慣了。 又或者說,誰家不打孩子啊?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打打還能皮實好長呢。 就是可憐了隔壁的廖母,她最近身體難得有了些起色,主要還是不想拖累了廖明坤,所以強撐著一口氣,好了很多。 大熱的天,她心焦的厲害,中午原本就睡不好,結果隔壁還總是打孩子,廖母氣不過,卻又礙于臉皮,不好找上門來,只能自己在家里生悶氣。 中午背書的時間并不長,打的差不多,長了教訓,冬老頭也就停手了,然后示意全家動起來,跟著冬暖編筐。 “這兩天地里不好干活,一個個別都閑著跟骨頭懶散了似的,好好干!”冬老頭抄著燒火棍在那里指指點點了一番之后,自己也老實的上手跟著學。 冬老頭也不例外。 畢竟這算是一門手藝,自己學到手里才是真的。 哪怕一把年紀,也還是想學點,如果能在大集上賣個三五文錢,也是頂頂不錯的。 就是吧,初上手真不容易。 這東西,力道要對,手藝要精,全家齊上陣,哪怕自詡手最巧的大伯娘,上手了兩天,也還是編的不成形。 冬暖教的已經足夠貼心,就差手把手教了,所以他們也不敢說是冬暖教的不好。 看著這群人手笨成這樣,冬老太氣得忍不住翻白眼,偏偏她也是笨的一員,還不好意思開口叫罵,最后只能生生忍了下來。 因著心里憋著一股氣兒,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冬老頭編的魚簍子就有模有樣了。 至少像那么回事,拿到大集上,不至于被人笑話,這種東西,還好意思拿出來賣的地步。 冬家三兄弟,日常挨打之后,還需要跟著學編筐。 想不學? 冬老頭手里的棍子又硬了! 在冬老頭看來,這頂不錯的手藝,有人白教居然還敢不學? 家里的女娃冬老頭都不讓學呢,就怕她們以后嫁到婆家,再把手藝帶過去。 男娃有這個機會,還敢不學? 找打! 然后不想學的三兄弟,又挨了好一通的打,便老實的跟著學了。 寒江樓是回來的第二天,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幾天時間,冬暖險些被冬家那群不要臉的臭小子推進河溝子里。 原本這事是家事兒,其他人也不知道。 但是問題是,冬昌他們是別人救起來的,再加上當時冬昌胡說八道,所以其他人就知道了。 還有人閑著沒事兒來問冬老頭他們,冬老頭黑著臉不肯說,還是冬暖站在一邊,笑瞇瞇的把事情說了。 冬老頭不樂意家丑外揚,但是冬暖可不想背著臟水讓人誤會,所以該是澄清的時候就澄清。 至于冬昌他們因此名聲不好,怪誰呢? 因為冬暖的解釋,有鼻子有眼的,所以村民還是挺信的。 寒江樓是求了冬氏的族長奶奶幫著冬暖做一身新衣服,用新買來的花布。 對方剛給冬暖做了一身麻布衣服,手里有尺寸,求她最合適。 當然,也不是白求的,寒江樓把自己新打到的一只野雞帶了過去。 對方當然不好意思要,假意推辭了一陣,也就收下了。 第91章 記仇,記仇! 族長奶奶不會多嘴說什么,但是冬執看不過眼,特意避開了自己奶奶,追出去跟寒江樓說了一下。 “下雨之前的那天,冬昌他們幾個想聯手把暖丫推進河溝子里,但是暖丫機靈,沒被推倒,倒是冬昌和冬時掉進河溝子里,好一通嚇。”冬執盡可能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說到這里,輕頓一下接著說道:“暖丫也挺不容易的,你能護著的時候多護著點吧。” 冬執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只覺得冬昌他們幾個,可真不是個東西。 冬暖多大個孩子,就要把人往河溝子里推? 這一個摔不好,可容易直接把人摔死了啊? 而且他們推冬暖的原因,還十分可笑,就因為冬榮他們笑話冬暖學的好,他們學的不好? 在冬執看來,這個時候不應該自己好好學,讓冬榮他們看看嗎? 結果,冬昌幾個居然想把冬暖推下河溝,最好摔死了事,省得以后有人跟他們比。 冬執只聽著都覺得心頭發涼,這還是自己家里的,以后如果有人拿外人跟他們對比,他們是不是也想著把別人也給弄死? 因為聽著心里不舒服,再加上看不過眼,所以冬執悄悄的跟寒江樓說了一聲。 寒江樓聽完面色就冷了下來,他原本長得就高壯,這會兒面色一沉,看著十分嚇人。 冬執長得文弱一些,這會兒感受到寒江樓的氣勢,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也不敢多說什么,只留下一句:“不管怎么樣,暖丫也是你未婚妻,你不護著她,她在冬家還不知道過什么日子呢。” 冬執說完就跑,根本不敢多停。 主要還是,寒江樓面色沉下來的樣子,太嚇人,太嚇人了! 冬執轉身往家跑的時候,腿都軟了。 一進家,發現奶奶坐在堂屋里,正在拿木尺子量著手里的布料。 看到冬執回來,老太太還笑瞇瞇的說道:“嚇著了吧,讓你多管閑事兒。” 聽似訓斥的言語,但是卻用柔軟的語調說出來的,可見不是真的生氣。 “阿奶。”冬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倒是老太太想了想,多說了幾句:“那寒家小子,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也不知道暖丫跟了他,是福是禍。” 再多的話,老太太不肯說,冬執也想不明白。 另一邊的寒江樓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哪怕上輩子見多了冬家那些人的惡,但是如今再聽到這樣的事實,心里還是止不住的憤怒。 可能是因為,他如今將冬暖當成自己的孩子在養,所以聽說了自己的孩子險些被欺負死,這拳頭就癢癢了。 只不過,冬暖沒提,便意味著,在她那里,這件事情大概率就是過去了。 冬暖考慮的可能是,她畢竟還要在冬家生活,所以不想把事情鬧大。 但是,在冬暖那里過去了,在寒江樓這里可沒呢! 想到這些,寒江樓全程黑著臉回家。 他原本跟村里人來往就不多,再加上長得高壯,常年干活下來,人又黑了不少,看著像是個冷面關公,幾個原本在路上玩的孩子,看到他,嚇得一溜煙跑出去老遠,跑完之后,還不忘記拍拍胸口,后怕的說道:“娘嘞,太嚇人了!” “阿娘,救命啊!” …… 幾個孩子嚇得嘰嘰喳喳。 而另一邊的寒江樓到了家里之后,猛灌了一瓢涼水,憤怒的心火才算是慢慢平息下來。 平息下來,還不算結束,他還得想著這件事情,后續要怎么辦。 不可能就這么放過冬昌那幾個小子。 上輩子冬暖沒他護著,受他們欺負,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是這輩子,冬暖可是他護著的人! 寒江樓在思考,怎么樣收拾冬昌幾個的時候,冬暖還在學堂里聽著廖秀才在那里念三字經呢。 旁邊的冬曜倒是想溜號,但是每每他眼神一飄乎的時候,冬暖就笑瞇瞇的抬手戳他一下。 冬曜嚇得就差跳起來了,幾次之后,也便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聽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