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嬌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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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不開竅的樣子,紫芙都懶得多費口舌,“ 教你一招,想讓這種日子快點結(jié)束,就說響一點?!?/br> 紫芙抬手指指身后的屋子,“姑娘還沒睡著?!?/br> 青墨看著走遠(yuǎn)的紫芙愣了愣,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精光,清了清嗓子,對著空無一人的院子,裝模作樣道:“你說這么多柴,公子要劈到什么時候去。” “飯也沒吃,只怕沒力氣?!?/br> “身上的傷也不知道好了沒有,我們也不敢?guī)兔??!?/br> 青墨想了想又補(bǔ)了句,“前些日子,我好像還看到公子背上有幾處傷口在冒血。”說完他重重嘆了聲,然后拔腿就溜遠(yuǎn)了。 …… 可能是夜里太安靜,后院傳來的劈柴聲尤其清晰,傳在雪嫣耳朵里,擾的她心神不寧,加上青墨的那些話,讓她更難以入睡。 翻來覆去,睜開眼已經(jīng)是四更,雪嫣終于還是坐起身往后院走去。 方走過天井,就聽劈柴聲也停了下來,雪嫣停住步子沒有再往前走,她看到謝策一個人在院子里,一趟趟將劈好的柴禾堆到墻角。 彎腰,起身,跨步,無聲無息。 待他收拾完,雪嫣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就這么站在這里,看了他許久許久。 謝策撣了撣身上到處都是的塵灰,走到井邊提水,因為劈了太久的柴,手臂脫力,他的動作顯得不太利落。 提上水,謝策站定了一會兒,才默不作聲的背對著雪嫣開始解上衣。 雪嫣看著他的動作,腦中空白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他是要沖涼,眼睫閃爍了兩下,很快轉(zhuǎn)過身。 急走了兩步又想到青墨剛才說的話,猶豫了一下,雪嫣又走了回去。 她竭力忍著不讓眼簾簌簌發(fā)顫,自己不過是想看看他身上的傷到底怎么樣了,何況又不是沒看過。 謝策余光鎖著遠(yuǎn)處那道投在地上,去而復(fù)返影子,詫異的抬了抬眼。 他本是想逗逗她,看她落荒而逃的樣子,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停下來看。 謝策抿住了唇,她是真有些難住他了,他身上的傷口實在過于丑陋,但或許能換來她的動容,又或者,她覺得害怕,這些傷自己將她嚇的更遠(yuǎn)…… 謝策眸色暗了暗,如果是那樣,就再抓回來。 一瞬的猶豫過后,謝策繼續(xù)解衣帶,將上衣脫下隨手拋在了一旁。 謝策的皮膚很白,若只看膚色,會讓人有一總瘦弱文生的錯覺,實則身軀充滿了力道。 寬闊的肩膀繃緊著,勁瘦堅實的窄腰上有著極為漂亮的肌rou線條,同時還有無數(shù)道深深淺淺的傷痕,顏色淺的都是舊傷,那些還泛紅的傷口則是新的。 雖然雪嫣早就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衣裳下一定是滿是累累的傷痕,但真的看到,她還是感到心臟被緊緊的攥了起來。 有一道傷,就在后心口。 峪山一役,就算他早有謀劃,也是九死一生。 雪嫣眼眸發(fā)燙,淚霧無聲無息的就涌上了眼眶。 她還想再看仔細(xì)一點,謝策已經(jīng)略略側(cè)過了身,將滿背的狼藉藏于之后,雪嫣只能看到他側(cè)身的輪廓。 謝策提起水桶草草就從肩上沖下,冰涼的井水砸到溫?zé)岬纳碥|上,迅速升騰起薄薄的水霧,一滴滴水珠沿著胸膛淌至腰腹,將一身的汗水和塵屑沖走,被打濕的綢褲緊貼在腿上…… 雪嫣一雙倉皇的眼眸忽然就無處安放了起來,也顧不得看他的傷,急急低下頭腳步凌亂的轉(zhuǎn)過身。 還不等跨出步子,身后卻先傳來重物被打翻在地的聲響。 雪嫣咬著牙轉(zhuǎn)過身,就看到謝策挺直的背脊半弓著 ,手掌撐在井沿,指節(jié)發(fā)白繃緊。 整個人搖搖晃晃,好像隨時會跌倒。 “謝策!”雪嫣大驚失色。 謝策虛弱的慢慢抬起臉眼,眉心緊擰,好像隱忍著極大的痛楚,在看到是雪嫣后,迷茫的目光一瞬變亮,緊接著又轉(zhuǎn)為難堪和慌亂,踉蹌著去撿一旁的上衣,腳下虛浮不穩(wěn),險些摔倒。 雪嫣也顧不得再避嫌,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扶住他半邊身體,迭聲問:“你是不是舊傷還未好?” 謝策緊抿著唇,一聲不吭的穿衣裳,雪嫣再想去看他背上的傷已經(jīng)被遮住。 “你讓我看看。” “丑?!敝x策悶悶吐出一個字,又固執(zhí)道:“你別看?!?/br> 雪嫣呼吸窒堵在心口,他所謂丑陋的傷口,多半都與她有關(guān)。 謝策稍瞇起眸,原來她真的在意這些傷,他又將手臂從雪嫣懷中抽出,指尖在刮過那對軟綿綿的雪脯時,天知道他有多不舍得。 謝策步子不穩(wěn)的往后退了兩步,上半身支撐不住的躬下,上衣也只是草草的披在肩上,狼狽虛弱,身上未干的水漬蓄積在喉結(jié),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面。 “不可以碰你,我知道的?!敝x策聲音很輕,落寞卻堅持,“我不會再逾矩?!?/br> 他抬起手壓著心口,身體又晃了晃。 從前謝策蠻橫,自私,獨斷專行的讓雪嫣恨不得殺了他,現(xiàn)在倒是聽話了,但同樣讓她恨的牙根咬碎。 雪嫣張了張唇瓣,將將就要脫口而出,駁了自己定下的三條規(guī)矩的時候。 心月驚詫慌急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姑娘,出什么事了?” 她起來方便,發(fā)現(xiàn)雪嫣不在屋里,便聽著動靜尋了過來。 心月快步跑到雪嫣身邊,滿眼皆備的盯著謝策,看到他坦著胸膛,差點跳起來,“你,你又要對我們姑娘干什么!” 雪嫣隨著心月的話冷靜下來,自己竟然沖動的差點兒又要對謝策做出退讓,太不應(yīng)該了。 雪嫣朝心月遞去無事的眼神,對她道:“去請大夫來給他看看。” 心月這才注意到謝策的虛弱,大大松了口氣,“奴婢這就去?!彼鲋╂?,“姑娘先回房吧,我去讓青墨來?!?/br> 雪嫣輕輕頷首,不再看謝策,快步與心月一起離開。 隨著雪嫣的身影從視線內(nèi)消失,謝策慢慢站直身體。 面上的虛弱一掃而空,偏頭頗為遺憾的輕嘖了聲。 作者有話說: 第089章 書齋開張這日遠(yuǎn)比雪嫣想象的要熱鬧, 除去文人學(xué)子光顧,還有不少平襄的世家公子姑娘前來捧場。 雪嫣清楚這是因為借了陳宴和的光,畢竟他狀元郎的身份擺在這里,賣面子是一方面, 想攀交的必然也有, 雪嫣與他們言談都要拿捏著分寸,半日下來只覺得比做體力活都要累。 紫芙從外面走進(jìn)來, 在雪嫣耳邊輕聲道:“姑娘, 知府大人的公子來了?!?/br> 雪嫣略帶詫異的看向紫芙, 怎么連到知府的公子都來了, 這陳宴和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些,雪嫣忽感到一陣招架不住的為難。 紫芙眨了眨眼, 示意她人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雪嫣輕態(tài)眼眸,對上一張斯文含笑的臉, 男子五官生的端正,一身靛色儒衫,彬彬有禮的遙朝著她拱手致意, “想必這位就是顧姑娘,林某這廂有禮了?!?/br> 雪嫣抿笑走上前,“見過林公子?!?/br> 雪嫣略做欠身,卷長的眼睫柔柔低覆, 將潤澤的瞳眸半遮,林頌亭眼中閃過驚艷, 連忙抬手制止,“顧姑娘不必多禮?!?/br> 林頌亭示意身后的小廝將東西遞上, “一點薄禮, 恭賀顧姑娘開張大吉。” “萬萬使不得?!毖╂踢B忙拒絕, “林公子太客氣了?!?/br> 林頌亭道:“顧姑娘有所不知,我與陳兄乃是多年好友,你開這間書齋我沒幫上什么忙,這一點薄禮你就不要推拒了。” 聽他如此說,雪嫣再推諉就顯得不賞臉了,“如此,我就收下了?!?/br> 雪嫣側(cè)身請他進(jìn)雅室,“林公子進(jìn)內(nèi)坐。” 林頌亭夸贊道:“顧姑娘這間書齋十分雅致。” 雅室是雪嫣照著長安城里的書齋所布置的,用竹簾簡單做隔斷,里面擺了幾張案幾,可以讓客人小坐品茗。 她朝林頌亭客氣作謝,“林公子過譽(yù)了,不過是想著,書齋不像茶館酒樓時時有生意,擺兩張桌子,也可以漲些人氣。” 林頌亭來此之前,對于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多少存了看法,可見到雪嫣,非但沒有從她身上看到一點世故圓滑,反而嬌柔似水,現(xiàn)下的坦率直言,更是惹人憐惜。 青墨挪步湊到紫芙身旁,一雙眼睛直勾勾注意著雅室內(nèi)的動靜,摸索著下巴道:“這都第幾個了,眼睛都快黏咱們姑娘身上了?!?/br> 紫芙瞥向他,“這你倒是警覺。” “要是放在過去,我能由得這一個兩個不長眼的,把招子亂放?”青墨說得頗為憤慨。 紫芙?jīng)]理他,端了茶水走進(jìn)雅室,“公子請慢用。” 她將茶水遞給林頌亭后,又朝雪嫣道:“有位姑娘來尋書,要那本《小窗幽記》,我一時忘了放在了哪里。” “我去拿吧?!毖╂唐鹕韺α猪炌で敢庑π?,“林公子且先坐一會兒。” 林頌亭見書齋忙碌,也不好多座,同樣站起身,“既然禮已經(jīng)送到,我就不多叨擾了。” 雪嫣送他出門,“招待不周?!?/br> “豈會?!绷猪炌た粗╂唐G若桃李的惹眼面容,心中波瀾迭起,“我倒是也想買些書,不過今日你這么忙,我就不給你添亂了,能否等改日再來煩勞你為我薦上幾本。” 林頌亭話說得委婉,只是不善于藏起真實的想法,眼里帶著灼灼的亮意。 雪嫣倒不至于為此羞赧,或是無所適從,只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他的心思,從容點頭,“自然可以?!?/br> 林頌亭見她答應(yīng),粲然一笑,與她道別離開。 謝策過來的時候,恰看到雪嫣送走林頌亭,他倒是沒從雪嫣臉上看出什么異樣,只是林頌亭的心思可是全擺在臉上了,如何逃的過謝策的眼睛。 謝策深幽的眸底透出喜怒難辨的暗色,唇角慢慢壓下。 雪嫣沒有發(fā)現(xiàn)他,轉(zhuǎn)身與紫芙說著話往鋪子里走,鬢邊的細(xì)發(fā)勾著精巧的下頜,瓊鼻水眸,白皙如玉的肌膚下透出自然的薄粉。 他怎么那么想將她藏起來,只供他一人賞看。 雪嫣前腳跨進(jìn)鋪子,就聽青墨喚了聲阿尋,她扭過身看著幾步外的謝策問,“你怎么過來了?” “不是說了讓你好好養(yǎng)傷?!?/br> 那日夜里的事,雪嫣一直認(rèn)為是自己讓謝策劈柴,導(dǎo)致他舊傷復(fù)發(fā),所以這些天都讓他留在府上休養(yǎng),不必跟來幫忙。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也想避著他點。 這兩日她總是會心亂,有時會想起那個措不及防的擁抱,有時會想起謝策身上那一道道傷口。 她覺得自己留下謝策就是一個錯誤,她離得他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