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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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將那道折子拉近,示意宿流崢批閱。 宿流崢沒立刻落字。他看著懷里的扶薇,問:“我以后每天給你做湯羹,你就能好好吃飯了嗎?” 扶薇知道宿流崢很不喜歡麻煩瑣碎的事情。“你不需要做那些。”她說:“我現在最希望你做的事情有二。其一,好好處理政務當個好皇帝讓山河昌盛百姓安居。” 扶薇頓了頓。 “其二,不要再犯頭疾,好好養病,身體康健。不要再去尋偏邪的方子做可笑之事。本來就不大聰明一會兒暴躁一會兒陰翳的。若你真的病情加重,徹底成了個口歪眼斜的癡傻,我就不會再讓你這樣抱著了。” 扶薇轉眸看向身后的他,輕聲慢語地問:“聽懂了嗎?” 宿流崢搖頭。 眼看著扶薇又要蹙眉,宿流崢立刻道:“是你說我本來就不大聰明,沒聽懂不正常嗎?” 扶薇笑了。 “好,是我說錯。你本來就天資卓絕聰明頭頂,所以能聽懂的對不對?” 宿流崢這才有些不情愿地點頭。 扶薇不太愿意去深究他的不情愿是為了什么,重新敲了敲桌上的奏折。 宿流崢立刻批下。 扶薇又開始翻閱另外一個折子。 扶薇還記得自己剛剛理政時,對于堆成小山的奏折有多茫然。宿流崢原也不是生活在宮里的皇子,他又是那樣急躁的性子,想來剛接手朝政,必然沒有頭緒,還會很煩。 扶薇意不在幫他處理折子,而是教他。 她一張張折子翻開,和宿流崢一起看,給他講那些折子上的套話和陷阱,也順便講一講寫折子的臣子情況。 每當處理朝政時,扶薇總是會變得很嚴肅,語氣也微冷。她側過臉去看宿流崢,抿了抿唇,重新再開口時,換上溫和些的語氣。 許是因為聲音太過溫柔,扶薇毫無半分教導者的姿態。又或者,她本意也不想那樣高高在上。并非單方面的教導,有些臣子上稟的事情,扶薇也會歪著頭看他,詢問他的意見。 一道道折子處理完,時間流水淌過。 扶薇再拿起一道折子翻看,宿流崢低著頭下巴抵在扶薇的肩上,與她一起看。 這是一道請求陛下立后封妃納六宮的請愿書。折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強調皇嗣的重要性。 朝臣們對于段氏一直以來的皇嗣不豐,愁得都快成了心病。 扶薇輕“唔”了一聲,將折子往一旁稍挪些,道:“這個,你自己拿主意。” 宿流崢抬手拿起折子,直接往地上一扔,摔毀。 扶薇再也不想和那些臣子一樣勸了,段斐就被她勸得封了四妃。結果呢?結果有了四個可憐的女人。不過幸好那幾個可憐的女人如今已經被宿流崢放出宮,各謀各的人生了。聽說嫻妃又定了門親事,希望她日后會好。 扶薇從思緒里回過神,繼續翻下一份折子。 余下的折子已經不多,扶薇專心地處理著,時不時偏過臉問:“你覺得呢?”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發現宿流崢一直在盯著她看。 可若她想指責宿流崢的不專心,他又總能說出折子的內容,好像又沒有完全不務正業。 終于最后一份折子也處理完,扶薇松了口氣。許久不理政,今日突然處理這些事情,扶薇有些累了。 宿流崢環在扶薇腰上的手臂突然緊了緊。 他怕批完了折子,扶薇就要從他懷里走開。他有些后悔,剛剛就該在每個折子上多寫幾句話,多耗些時間。 扶薇轉臉看向他緊皺的眉頭,無奈地抬手,指腹輕輕撫著他的眉心。“怎么總是皺眉頭呢?還總是氣質陰寒發脾氣,總是不開心,就沒有什么開心的事情了?” 宿流崢目光游移,望向扶薇又把目光撇開。 扶薇將纖臂搭在宿流崢的肩上,勾著他的脖子,低下頭來,輕輕親了一下他的眼睛。 她的吻,將宿流崢的眼睛瞬間點亮。 “我、我……我想……”宿流崢抱在扶薇腰身的手開始不安分。 扶薇拍了怕的手,搖頭:“不行。忘了今晚的議會要商議邊地戰事?你顧二叔可在前線。” 宿流崢皺眉,嘟囔:“我還沒有昏庸到不管軍情不管顧瑯。” “算著時間,那幾位大臣也快過來了。”扶薇拉開宿流崢攬在她腰身的手,站起身來。 她想往外走,手腕卻被宿流崢握住。 “晚上呢?” 扶薇反問:“我能管得了你?上次在竹屋,你是怎么不管不顧我的不同意的?” “我沒有!”宿流崢微惱,“你不許再提!” 扶薇抬眸看他,說:“晚上你過去的時候若我已經睡了,動作輕些,不要把我吵醒。” “好。”宿流崢立刻答應,也松開了扶薇的手。 扶薇出去的時候,迎面遇見兩個正往這邊來的大臣。扶薇目視前方離去,兩個大臣躬身候在路旁,待扶薇遠去,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又無奈地搖搖頭。 扶薇回到長歡宮,向蘸碧詢問:“嫻妃另定的親事如何?” 畢竟曾在宮中當過妃子,扶薇有些擔心不排除家人隨便將她嫁了的可能性。 “查過了。是她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遠親,能夠終結連理也是不容易。” 扶薇點點頭,道:“問一下婚期,到時候送一份賀禮過去。” 扶薇知道宿流崢今日議會要忙到很晚,根本沒有等他。她和往常的時辰一樣,早早上榻休息。 夜里她睡得正沉,忽覺得掉進溫泉水的濕潮之中。 第066章 那種漂泊在孤舟上的感覺太過搖晃。扶薇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過來, 人還沒有徹底醒過來,口中已經本能地呼出軟音。 水平舟停,好似一切都回歸平靜。 扶薇合著眼睛緩慢地喘了兩息, 慢慢睜開眼。入眼,是垂落下來的床幔。扶薇一陣恍惚, 她記得自己睡前故意沒有將垂簾放下來。 異樣的感覺潛中蔓延, 扶薇抬眼望去,在黑暗的床榻里,撞上一雙漆亮的眼睛。 宿流崢跪在她身邊,正睜大了眼睛盯著她。見扶薇醒了, 他懊惱地皺眉:“還是把你弄醒了……” 扶薇看著她落在一旁的衣褲, 再看他舔嘴的樣子,恍然宿流崢干了什么。可是扶薇實在是太困了, 沒有與他說話,她合上眼將臉偏到一旁, 繼續去睡。 “你已經醒了。”宿流崢俯身逼來。 當扶薇被宿流崢翻過去的時候, 扶薇在心里感慨——一時退步就會被迫連連退步。 困倦被撞得煙消云散,扶薇趴在柔軟的枕上,悠悠醒來。 后來,宿流崢俯身靠近,緊貼著她的脊背,他將扶薇搭在枕側的素手整個攏在掌中, 湊到扶薇的耳畔,小心翼翼地低語:“扶薇,你能不能做我的皇后?” 扶薇那余下的一丁點困倦也散去, 徹底清醒過來。可是她閉上眼睛,假裝睡去。 “我知道你醒了!”宿流崢又把扶薇翻過來, 雙手用力握著她的肩,大聲說:“扶薇!我要和你成親!” 扶薇被他搖來搖去,不得不睜開眼來。她望著宿流崢眼睛里的小心翼翼,于心不忍。她別開眼不再看他的眼睛,輕聲道:“我們早就成過親。” “沒有!”宿流崢生氣了,“那不一樣!那不算數!” 扶薇將臉頰貼在枕上,不愿睜開眼睛再理他。宿流崢憤怒地拔離奔下床榻,一邊拾起衣裳披裹一邊大步往外沖去。 直到宿流崢的腳步聲聽不見了,扶薇才慢慢睜開眼睛。 扶薇開始回憶和宿清焉的婚儀。 彼時她只是一時興起,從未將那場婚事放在心上,不過粗略走個流程。與宿清焉成婚那日的細節,她都已經記不清多少了,唯獨記得宿清焉那一日望著她時,眼睛里的干凈、真誠和鄭重。 扶薇翻了個身,蜷縮在柔軟的錦被里。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不愿意答應宿流崢。 大概是覺得沒有必要吧。 宿流崢果真生氣了,接下來三日都沒有來長歡宮。 當然,扶薇也沒有主動去找宿流崢。 宮里又開始有流言。宮里的小太監小宮女們大概是覺得宮里主子少、事情少,總能留出大把的時間暗戳戳地議論。 “聽說陛下這次又是黑著臉從長歡宮走的,回去之后還發了好大的脾氣,摔了東西呢!” “陛下上次和長公主置氣,十日不曾理會長公主。最后還是長公主巴巴去哄人。你們猜猜看陛下這次又要幾日不理長公主?” “那怎么也要比上次時間長呀。我猜要至少半個月呢!” “我看吶,多久取決于長公主什么低頭。” “嘖,長公主以前垂簾聽政多威望啊!朝堂之上不管多大的官兒都給她跪地磕頭聽她發號施令。沒想到啊,現在居然被陛下囚在長歡宮了。” “可不是,連宮殿名字都被陛下給改了。你們還不懂什么意思嗎?” “但是我聽說咱們陛下在江南的時候,就和長公主相識哩。其實……陛下對長公主也挺好的,至今還沒有削去長公主的封號呢……” 另一個小宮女突然猛地咳嗽了一聲,眾人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已經隱約猜到來了人。他們立刻拿起手里的東西忙碌起來,又抬眼望去。瞧見陛下正在從假山另一側經過。 上次宮人瞎議論被陛下治了罪,宮里人不可謂不畏懼。幸好離得遠,陛下應該沒有聽見他們的議論,眾人松了口氣。 不過陛下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陛下這是要往哪兒去?眾人偷偷望去。陛下走的這條路,好像是往長歡宮去? 長歡宮里,扶薇正在翻看花影送過來的書信。她看過即焚,纖柔的指捏著信箋于火燭之上燃盡。 信箋剛燒完,宿流崢出現在殿門口。 蘸碧和花影屈膝行禮。 扶薇抬眸望向他,宿流崢輕咳了一聲,說:“我走錯了。” 言罷,他轉身就走。不過步子卻慢。 扶薇略偏著頭,看著他一步一步挪走。她唇畔勾銷,輕輕換了一聲:“流崢。” 宿流崢立刻轉身,大步朝扶薇走過去。他步子邁得大走得更快,和剛剛的慢步子形成鮮明對比。 蘸碧和花影壓了壓眼底的笑,識趣地默默退下去。 宿流崢奔到扶薇面前,直接張開雙臂俯身,將扶薇整個身子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