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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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手,扼住林雪真的脖子。 宿流崢修長的手指逐漸在收攏。他聲線冷得毫無溫度,咬牙切齒般:“何必隨便找個書生!” 林雪真拼命去掰宿流崢的手。明明都是身量差不多男子,林雪真卻被束地掙扎不得,臉色逐漸憋紅。 “流崢!你松手!”扶薇亦去掰宿流崢的手。 宿流崢眼睜睜看著扶薇的手探過來,碰到了林雪真的手。 不,不可以碰啊! 他用力推走林雪真,林雪真跌坐在地捂住自己的咽喉不停地咳。 扶薇亦是跌倒,跌坐在剛剛栽種的花草之上。 花枝皆折。 第061章 靈沼趕忙想要去攙扶扶薇, 可是她還沒有靠近,宿流崢先一步握住扶薇的手腕,將她拽起來。 宿流崢將扶薇拉到自己面前, 死死盯著她。胸口燃燒的那一團火越來越旺,火焰翻滾著, 攪著他整個胸膛都在疼痛。他胸膛劇烈起伏著, 那些憤怒被他強壓下去,可越是強壓,心里的那團火燒得越兇狠。 “松手。”扶薇蹙眉,“宿流崢你松手, 你把我握疼了!” “疼?”宿流崢咬牙, “你就該疼!你就也知道疼是什么滋味!” 宿流崢站起身,與此同時將扶薇拽起來, 拉著她往竹屋去。他步子邁得很大,扶薇被他拖拽得踉踉蹌蹌, 足快不沾地。 秋火和花影立刻提著刀劍趕過來。 “放了殿下!”秋火和花影一個拔劍一個拔刀, 皆擋在宿流崢身前,即使宿流崢是帝王,帝王的身份也不能令他們生懼。 宿流崢胸膛里所有的怒火只會為扶薇短暫的強壓。他不在意其他的人死活。 他沒有拽著扶薇的另一只手,突然探出,花影還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她手里的刀已經(jīng)被宿流崢奪去。 宿流崢眼底泛著狠意, 反手握刀朝花影砍去。秋火眼疾手快護(hù)著花影往一旁躲避。縱使他動作再快,宿流崢手中的刀刃也砍傷了他,在他的后腰留下深深一道血痕。 秋火悶哼一聲。 “秋火!”花影立刻扶住她。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扶薇眸仁一縮, 立刻提聲:“退下!你們兩個退下,讓所有人都退下!” 花影和秋火遲疑了一下, 才往后退了半步。 宿流崢轉(zhuǎn)過頭盯著扶薇,他問:“你在心疼他們?” “哈。”他笑,“你什么時候也能心疼心疼我?” 長刀被他摔在地上,重重的一聲響。 宿流崢拽著扶薇已經(jīng)到了門口,他已經(jīng)是將扶薇甩進(jìn)了屋內(nèi),他緊接著跟進(jìn)來,反手在身后將房門重重關(guān)上。 扶薇被他甩推得腳步虛浮,往屋內(nèi)晃奔了幾步,及時扶住桌子,才沒有摔倒在地。 宿流崢欺過來,手臂環(huán)過扶薇的細(xì)腰,在她身后抱住她。他又強硬地扳過扶薇的身子,讓她面朝自己。 他將扶薇禁錮在自己的懷里,抱著她的強有力的手臂逐漸收緊,恨不得將人摁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面,讓她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從此才能真正做到再不分離。 扶薇腰身被宿流崢勒得巨疼,手腕也被他剛剛攥得還疼著。疼得她擰了眉。 兩具身體貼在一起,扶薇真切地感受著宿流崢胸膛的不停起伏,同樣真切感受著他的憤怒。 她知道宿流崢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在憤怒到不能自控的邊緣。 扶薇知道不能這個時候跟他講道理,她放緩了語氣:“流崢,你先放開我。” 宿流崢?biāo)浪蓝⒅粌H沒有松手,反而手臂更用力地勒著她。 扶薇被勒得快要喘不過氣。她慢慢舒出一口氣來,緩聲道:“那個書生不是誰的替身。他不住在這里,我一共沒有見過他幾次!” 好半晌,宿流崢才掀了掀眼皮,視線越過扶薇,望向屋子最里面的床榻。他想在這里找到另外一個男人居住的痕跡。 終于在看見床榻上擺著兩個枕頭的時候,宿流崢的自控力失效。 “你騙我!”宿流崢的聲音在發(fā)抖。 宿流崢終于放開了扶薇,可是下一刻,扶薇又被他握住手腕,被他拽向床榻。 扶薇跌坐在床邊,還沒坐穩(wěn)。宿流崢抓起一個枕頭送到扶薇面前,幾乎貼著她的臉。 “這是什么!”宿流崢歇斯底里地咆哮,“野男人的枕頭!” 扶薇:…… 她的床上向來是兩個枕頭,從小就是這樣啊! “扶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喜歡找人當(dāng)替身!”宿流崢大吼大叫。他氣沖沖地扔了枕頭,枕頭摔到地上被摔開,里面的棉絮如雪飛起。 宿流崢彎下腰來與扶薇平視。他想要去掐扶薇的脖子,手指已經(jīng)碰到了扶薇的頸側(cè),頓了頓,最終改為揪住她的衣領(lǐng)。 宿流崢大吼大叫,喊得扶薇耳朵疼,她偏過臉,半垂著眼不看他。 宿流崢逼近扶薇,啞聲質(zhì)問:“你蒙他的眼睛嗎?像蒙我的眼睛那樣蒙他的眼睛嗎?你說話啊!你說話啊!” 扶薇被他拽得纖細(xì)的身子晃來晃去,她覺得不能任由這瘋子再瘋下去,終于轉(zhuǎn)過頭想和他心平氣和地說話。 可是當(dāng)扶薇轉(zhuǎn)過頭看向宿流崢的時候,不由愣住。 他哭了。 他居然哭了。 看著宿流崢淚流滿臉的樣子,扶薇懵住。 “我是學(xué)得不像嗎?我哪里學(xué)得不像你跟我說啊!”宿流崢語無倫次,“我會好好給你讀話本的,我也能給你彈琴聽、畫小像!” 扶薇身子被宿流崢拽得晃來晃去,她望著宿流崢瘋癲的樣子,心里卻突然平靜下來。 原先打算和他心平氣和好好談一談的話語都被扶薇咽了下去。她看著宿流崢,忽然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宿流崢愣住。 他反應(yīng)了一下,才松開揪著扶薇衣領(lǐng)的手。扶薇的身子軟綿綿地朝一側(cè)的床榻栽歪過去。 “扶薇?”宿流崢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扶薇的臉。 扶薇因病弱臉色向來比尋常人蒼白些,以前也不覺得如何,此時看著扶薇臉色的蒼白,宿流崢看在眼里更覺得不對勁。他踉蹌地向后退了半步,呆怔著。心里那團怎么也消不掉的火焰莫名熄了大半。 宿流崢反應(yīng)過來。“大、大夫……”他連臉上的淚都顧不得,動作生硬地轉(zhuǎn)身。 “流崢。” 宿流崢的腳步生生頓住,回頭看向歪躺在床榻上的扶薇。 扶薇這昏倒……是裝的。 她總得想法子讓這瘋子冷靜一下。這樣的顛貨,正在氣頭上和他講道理似乎沒什么用處。 扶薇本不該叫住他,讓他出去喊人冷靜一下也好。可是扶薇實在看不過去滿臉眼淚的樣子出去丟人現(xiàn)眼。 扶薇輕嘆了一聲。她撐著床榻,動作緩慢地坐起身來。她蹙眉看向宿流崢,嗔聲:“過來扶我啊。” 宿流崢這才奔向床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讓她倚靠在床頭,拿起枕頭給她墊在身后。 剛拿了一個枕頭墊在扶薇身后,想要去拿第二個枕頭的時候,宿流崢后知后覺地回頭看向地上那個被他摔壞的枕頭。 他忽又想起扶薇以前總是習(xí)慣將兩個枕頭疊放靠在身后。 “不是那個小白臉的。”宿流崢說。 扶薇又嘆了口氣。她倚著枕頭身上稍微舒服了些,輕輕晃了晃手腕。 她尋求尋常:“去把桌子上的帕子拿過來。” “你讓我去拿我就去拿?”宿流崢嗆聲。 扶薇抬眸望著他的眼睛,語氣溫和地重復(fù):“去把桌子上的帕子拿過來。” 宿流崢回望,盯著她的眼睛半晌,冷哼一聲拂袖起身,走向屋內(nèi)的方桌,將疊放在桌子上的帕子拿起,沒好氣地扔到扶薇腿上。 他背轉(zhuǎn)過身去,看著屋內(nèi)的桌椅衣櫥花瓶茶器香爐……哪哪兒都看不順眼。真想一把火將這里燒個干凈! “過來坐下。”扶薇說。 呵,憑什么?她讓他坐下他就坐下?他憑什么聽她的?這個滿肚子壞水的惡女! 扶薇抬手,微微欠身才能碰到宿流崢的袖子。她攥著宿流崢的袖子輕輕拽一拽。 宿流崢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尖微動。 他轉(zhuǎn)身悶頭大邁一步,在床邊坐下。他寧肯目視前方,也不去看身邊的扶薇。 扶薇抬手,用帕子去擦宿流崢臉上的淚。 宿流崢愣了一下,這才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她一眼。見她神色溫和仔細(xì)給他擦臉,宿流崢咬了下牙,這才不情不愿地轉(zhuǎn)過臉,半掀眼皮,氣恨地盯著扶薇。 扶薇一邊擦拭著宿流崢臉上的淚痕,一邊柔聲道:“都多大的人了還成哭成這樣。我看你不是二十三,是三歲。在屋子里哭就算了,可不要這個德性出門見人。讓人瞧見了,可要落了九五之尊的臉面。” 宿流崢胸口的那團火又燒起來。他瞪著扶薇,沒好氣地說:“扶薇!你怎么能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發(fā)生什么了?”扶薇云淡風(fēng)輕地抬眸看他。 “你!”宿流崢蹭地一聲站起身,氣憤地瞪著扶薇。 他猩紅的眼眶又慢慢染濕。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哭,用憤怒的聲線吼著扶薇:“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一個月我過的什么日子!你在這里種花彈琴找小白臉!” 扶薇別開眼。 她半垂下眼睛,藏起眼里的酸澀。她怎么可能一點不在意他呢?看著他哭的樣子,她心里震動。可性格讓她將這份震動藏在心里。 “你該回宮去。”扶薇還是開始勸他,“都是皇帝了,行事不能這樣任性了。回宮去好不好?” 她的語氣從最初的勸說,逐漸變成語氣緩和的哄著。 宿流崢盯著扶薇,好半天沒說話。 扶薇剛剛在拉扯間,云鬢散下來許多。她抬手掖發(fā),衣袖滑落下去,露出她纖細(xì)的手腕,皓白如雪的腕子如今留有一道十分刺眼的紅痕。 宿流崢拉過扶薇的手,皺眉看著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