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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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人來尋你了!”宋能靠笑嘻嘻地說。 家人? 扶薇皺眉。她今日本就心情不好,聽著宋能靠這話,心里更是煩,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來冒充她的家人。 扶薇沉著臉邁進院門,一眼看見庭院里背對著她的青年男子。 這背影……有些眼熟。 段斐慢慢轉過身來,溫柔乖順地望著扶薇:“阿姐,好久不見。” 他緩步朝扶薇走來:“本想在阿姐生辰前趕來,緊趕慢趕還是遲了幾日。” 第049章 邊關戰事, 段斐身為九五之尊居然出現在這里?扶薇心情復雜地看著他。弟弟在對她笑,笑得單純又欣喜。 扶薇欲言又止,那些責備都被她暫時咽了回去。 段斐已經走到了扶薇面前, 半步之遙,他仔細端詳著扶薇, 這張出現在夢里無數次的面龐出現在他眼前, 終于能解如狂的相思。 扶薇無聲地輕嘆了一聲,問:“剛到?” 段斐點頭,他又依戀地敘舊:“日夜不停地奔波,阿姐, 我好累啊……” 扶薇再瞧他, 一年不見,弟弟似乎又長高了些, 人卻消瘦了一圈,整個人多了幾分凌厲。可他仍會像以前那樣一臉天真與依戀地對她笑。他笑起來的樣子, 又和曾經那個幼弟的面容重合, 整個人也就不顯得那么鋒利了。 “先進去坐吧。”扶薇道。 “好,都聽阿姐的。”段斐笑起來,跟著扶薇往屋里去。 兩個人坐下,段斐的一雙眼睛一直凝在扶薇的眉眼之間。 “阿姐好像又瘦了些。”段斐心疼地皺眉,“胃口還是那般不好嗎?” 蘸碧端著茶水進來,畢恭畢敬地將碧螺春放在段斐面前, 又把一杯溫水放在扶薇面前。 “還好。”扶薇剛從外面回來有些渴,她端起面前的水杯飲了兩口溫水。 段斐說她瘦了。其實不然,她現在比起去年剛來水竹縣的時候倒是胖了三五斤。 “阿姐, 你看!”段斐從袖中取出一卷畫冊,雙手捧著遞給扶薇。 扶薇接過來, 慢慢將其展開。 這是一座宮殿的圖紙。 扶薇不明白段斐為什么給她看這個,她問:“這是什么?” “是阿姐的長青宮。”段斐亮著眼睛,“我親自畫的圖紙,下令重新修葺長青宮。阿姐,你看這個八角形的蓮花池可眼熟?咱們小時候的家中便有一個。還有這里,我把花園照著夏聲園的樣子修建,這樣阿姐以后再也不用因為夏聲園太遠有妨政事而惋惜去不得。還有這里!” 段斐越說越興奮:“阿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去學堂學丹青,你畫了一個木芙蓉圍繞的涼亭。那幅畫簡直栩栩如生,我問阿姐那是哪里,阿姐說在你的腦子里。可那樣美的景色不該只存在阿姐的腦海中,我照著那幅畫給阿姐造出來了。” 扶薇唇畔掛著淡淡的柔笑,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左一個阿姐右一個阿姐。 段斐見扶薇一直不說話,他本還有更多的細節心思想講給扶薇,此時也住了口,滿懷企盼地望著扶薇,小心翼翼地說:“等阿姐回去親眼瞧見了,定然歡喜。” 扶薇感動弟弟為她花了這么多心思,可是她又是多么希望段斐遞給她的是軍事圖,然后他胸有成竹地向她講著應敵之策? 扶薇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想問他如今邊地戰事如何、想問他為什么選了那樣的主帥、想問他后援應急方案、是否開始和晉國議和等等等等…… 可他不能總是不長大啊。 這天下姓段,她還要以這樣尷尬的身份cao心多久?她這身份,縱有扶闕之心,卻必要在恰當的時候隱退。否則擔罵名是小事,萬矢之地死無葬身很可能就是她的下場。 扶薇心有萬言,最終卻還是沉默。有些渴,她端起水杯又小口抿了幾口水。 段斐望著扶薇,頗有些手足無措。“阿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他聲音變得焦促:“阿姐,我聽你的話,納了四妃!我不會再惹阿姐生氣了,以后都會聽阿姐的!阿姐說什么我就聽什么,阿姐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阿姐,我好想你。你不在,那些老臣總是欺負我。我說話他們都不聽,他們總是說我年幼……”段斐深深望著扶薇,他的眼睛慢慢變紅變濕,“阿姐,你怎么那么狠心丟我一個人在那牢籠之中?阿姐,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扶薇看著他將要落淚的模樣,一時之間想起許多年幼時的光景。段斐小時候體弱常年生病,經常哭著鼻子拽著她的袖子。 扶薇心中一軟,開口的語氣頗為柔和:“都多大的人了,還紅眼睛?” 段斐破涕為笑,濕漉的眼睛盛滿笑意,開開心心地望著扶薇:“我就知道阿姐不會丟下我不管!” 從小一起長大朝夕相處的默契,讓段斐對扶薇的情緒變化了如指掌。他聽出扶薇語氣的柔和知道她又心軟了,他這才松了口氣,端起身邊的碧螺春來飲。 “這茶不錯。不過……”段斐的話忽然頓住。因為他從開著的房門,看見了一道頎長清雋的身影,自院外而來。 他知道那個人就是宿清焉。 他在很久前,就得到了宿清焉的畫像。 段斐盯著宿清焉,仔細打量著這個該死的鄉野匹夫。他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攥得骨節凸起。 扶薇順著段斐的視線望過去,她對正歸家的宿清焉笑了笑,再壓低聲音對段斐說:“叫他姐夫。” 扶薇起身,迎上宿清焉。 段斐的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濺出來一些,弄濕了他的食指。他將茶杯放下,結果小太監遞來的帕子,一邊盯著宿清焉,一邊慢悠悠地擦著手上的茶漬。 他視線慢慢下移,落在扶薇的腿。他在心里盼,盼著阿姐快些停步,不要離那個該死的畜.生那么近。 “是什么人來了?”宿清焉問。 “我弟弟。”扶薇介紹。 宿清焉點了下頭,視線越過扶薇望向段斐,和善地微笑溫聲:“總是聽你jiejie提起你,今日才見到你。” 段斐眼中的情緒飛快轉動,待扶薇轉過頭望向他時,他扯起唇角擺出一個簡單真誠的笑臉,語氣噙著乖意:“姐夫。” 一聲“姐夫”喚得親切極了,實則段斐快咬碎了自己的牙。 “手里什么東西?”扶薇問。 宿清焉這才將手里的紙袋遞給扶薇,溫聲道:“你早上說想吃的梨花酥。” “趙和堂的那家?”扶薇一邊問著,一邊伸手去接。 宿清焉點頭。 段斐的視線下移,眼睜睜看著扶薇伸手去接梨花酥的時候,她的手碰到宿清焉的手。 相碰的那一刻,段斐眼里迸出濃烈的殺意。 他怎么敢?一個鄉野匹夫怎么敢碰他的阿姐?他慢慢站起身來,微笑慢聲:“阿姐成親了也不告訴我,沒能來參加阿姐的婚宴,實在是人生憾事。” “我與你jiejie的婚事倉促,沒能請她的家人來,確實有些遺憾。”宿清焉誠然道。 扶薇將紙袋里的梨花酥遞給段斐一塊。 段斐一愣,趕忙伸手接過來。他看著這塊梨花酥,剛剛想說什么都給忘了。 宿清焉側首問扶薇:“弟弟住在哪里?把客房收拾出來,還是去繪云樓?” “他去繪云……” “我就住在這里!”段斐急聲打斷扶薇的話。 “阿姐,好不好?”段斐望著扶薇,乖聲,“一年未見,我有好些話想和阿姐說。別趕我走成不成?” 扶薇早就習慣了他的撒嬌。她只稍微妥協:“今晚住在這里,明天搬去繪云樓。這里地方小,你住得下你的人住不下。” 還有一句話扶薇沒有說直白——若他的侍衛不安頓好,他住在這里不安全。 扶薇的每一寸妥協都能讓段斐高興,他開心極了:“好,聽阿姐的。一會兒要和阿姐說好些話!” 扶薇默許。 扶薇也有很多正事要和段斐說,此刻因為剛見面,她才壓下那些事情暫時沒提。 梅姑回家的時候見到滿院子的人,警惕地放慢了腳步。她打量著圍在院外的侍衛,瞧著這陣仗,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她邁進院子,看見院子里也有侍衛走來走去。她趕忙拉住一邊的靈沼,詢問是什么人來了。得知是扶薇的弟弟來尋他jiejie,梅姑稍微松了口氣。 “母親。”扶薇迎上梅姑,親自給她介紹,“這是我弟弟,阿斐。” 段斐懵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著扶薇。她可以喚別人母親?怎么可以喚除了他母親以外的人母親? 暗衛調查的結果,是說扶薇不過是在江南之地找了個模樣好看的小郎君解悶兒。可若真的只是解悶兒,為什么真的給別人當起兒媳來? 心思飛快流轉,段斐卻能及時隱藏情緒,有禮地喚了聲“伯母”。 家里來了客,梅姑想多做幾道菜。可是段斐的人將廚房圍滿,并不需要她進去。 梅姑一番好意被拒,她再打量起段斐身邊的這些人的架勢,她心里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 宿家地方不大,段斐帶的下人也都沒走遠,不是談政事的時候,何況宿清焉還在這里。扶薇便只是和段斐閑聊些家常話,姐弟兩個都只是說些瑣碎日常事。 宿清焉端坐在一旁作伴,偶爾扶薇提到江南景色又有想不起來之處時,他會幫言幾句。 馮安從院外快步進來,立在門口躬著身往里望去。段斐瞥見了,笑著對扶薇道:“阿姐,我出去一趟。” 扶薇點頭。她也看見了馮安,她巴不得段斐忙碌一些處理政事。 段斐起身,一手負于身后緩步走出廳堂,走進院子里。馮安半彎著腰,跟在他身后。 段斐環顧不大的小院,渡著步子朝秋千走去。秋千后面的梅花早就落了,此刻的秋千有些蕭瑟之態。 段斐在秋千上坐下,面無表情地開口:“說吧。” “主子,”馮安擰著眉,“趙北芪、齊云鶴兩位將軍接連敗仗……” 段斐“哦”了一聲,神色淡淡。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敗了就敗了唄。 若一直這么太平,段斐懷疑阿姐真的要在江南之地養老了。 “恒州暴雨,衛小將軍的軍隊耽擱在路上了。”馮安的語氣越來越焦急,“若衛小將軍不能及時帶著援軍趕到,風云州恐怕、恐怕……” “什么?”段斐眼前浮現阿姐與宿清焉的手相碰時的場景,不由走神了。他回過神,慢悠悠地說:“不急。” “那……”馮安沉默下來。 段斐冷眼瞥過來:“還有事沒有?” “還有一件事,平南王遇刺,聽說傷勢不輕。平南王的親信抓了許多名醫進王府。”馮安稟,“是長公主殿下的夜影衛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