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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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碧嘆息,語重心長地說:“花影,其實夜影衛中也不乏優秀的郎君,你若實在不想談婚論嫁,短暫地處一陣也是可以的。” “什么意思?”花影眉頭擰巴起來。 靈沼剛好經過,聽了她們兩個的對話,她哈哈大笑,取笑花影:“蘸碧說你傻,不懂男女之情吶!” “你懂?”花影立刻嗆聲。靈沼這小丫頭比她小十歲呢! 靈沼彎了彎眼睛,笑著上樓。蘸碧也尋到了要找的東西,抱著上樓。 獨留花影在一樓瞎琢磨。她琢磨來琢磨去,最后得出結論——感情這事兒不講道理不講邏輯,麻煩得要死! 花影剛得出結論,身后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能不敲門直接推門進來的,也只有宿家那兩兄弟了。 花影轉身,攔住宿清焉。 “我們主子休息了。” 宿清焉輕頷首,有些心緒不寧地繼續往前走。花影重新攔住他,再道:“我們主子說了,您許久未歸家,還是先回家看望家人吧。” 宿清焉這才勉強擠出絲精神來看向花影,也才恍然扶薇這是故意避而不見。 他抬頭,望著通向樓上的樓梯。 “她還有說其他的嗎?”宿清焉溫聲詢問。 花影搖頭。 宿清焉雋眉皺起,立在原地,陷入思量。 花影仍擋在他身前。反正她是領了命的,若宿清焉想要擅闖,她就把他丟出去! 她正這般想著,宿清焉突然抬步穿過她身側往樓上去。 花影一愣,臉色頓變,伸手抓住宿清焉的肩膀,要將他扯回來。 宿清焉腳步不停,肩頭微動,瞬間將花影的手震下去。 花影吃痛收回手,掌心一陣麻意。 “抱歉。”宿清焉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大步往樓上去。 花影回過神,立刻追上去:“你站住!我們主子現在不想見你,你聽不懂嗎?” 她怒氣沖沖地追上宿清焉,宿清焉已經駐足。他立在二樓書閣敞開的書閣門前,望向里面。 扶薇已經從臥房下來,正在書閣里。她坐在書案后,正低著頭擺弄香料。 蘸碧給花影使了個眼色,走到她身邊,輕輕拉了她一下,和她一起往樓下去。 兩個月沒住人,扶薇讓人將書閣所有窗扇都大開,通通風。冬日的寒風灌進屋內,風不大,卻帶著卯了勁兒的寒意。 宿清焉望向扶薇好一會兒,她一直低著頭慢條斯理地拾弄著香纂,沒有抬頭看他。 門口擺放著幾個箱子,是還沒有來得及收進衣櫥的棉衣。 宿清焉走過去,從衣櫥里拿了件裘衣出來,走到扶薇身邊,將裘衣披在她的身上。 雪白的絨毛輕輕撫觸著扶薇的頸側。 扶薇削香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她用波瀾不驚的語氣,淡淡開口:“你都知道了。” “他們和我說了許多。”宿清焉語氣溫和,聽不出有異。 “你不會不信他們吧。”扶薇輕笑一聲,帶著絲嘲意。 “我總要來問問你,聽你說。” 扶薇又是笑:“難道我說沒有,你就信我不信他們?”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親近之人,合該是我最信任之人。”他字字朗朗,堅決且認真。 扶薇捏著手里的香料,不知道怎么再下刀。她將香料轉了個方向,從另一頭重新開始削。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扶薇仍舊笑,“我和你弟弟,什么都做過了。” “還有,你剛拿來的這件裘衣,正是你弟弟做的。會不會覺得眼熟?那些你不敢殺的狐貍,被你弟弟做成了裘衣。” 宿清焉視線落在扶薇身上的這件白狐裘上。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一時語塞。 忽然之間的沉默,讓書閣陷入僵局。時不時刮進來的寒風,再添了幾許寂寥蕭瑟。 良久,宿清焉抬步。 扶薇以為他要走了,他卻在扶薇身邊蹲下來。他伸手,握住扶薇的手,將她手里總也削不完的香料拿開。 “薇薇,我想知道……你還喜不喜歡我。”他輕輕地問,聲線低淺,仿佛風一吹就散。 扶薇終于抬起眼睛望向他。 他還是用那樣一雙干凈的眼眸望著她。他一片赤子之心,也要她坦誠相待。 扶薇以前經常逗弄宿清焉,甚至喜歡對他撒嬌,癡纏著他。她以前可以對宿清焉花言巧語說盡海誓山盟,可今朝望著他的眼睛,那句喜歡卻怎么也無法說出口。 她將目光移開了。 半晌,宿清焉松開她的手。他直起身,緩步往外走。 扶薇聽著宿清焉下樓的聲音,笑了笑。 她心想宿清焉確實是個君子,家里發生了這樣的丑聞,他居然還能維持君子風度,彬彬有禮。不質問也不發怒。 這樣也好,她原先還擔心宿清焉氣急敗壞的質問。原是她想多了,并沒有這一遭。 窗戶開得久,寒氣太多,再厚的裘衣也不管用。扶薇偏過臉去,一陣斷斷續續地咳。咳得疼了、卷了,自然也就不咳了。 她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輕輕靠著椅背。 又過了半個時辰,到了用膳的時候,蘸碧和靈沼端著飯菜送進來。 扶薇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卻怔了怔。她重新審視桌上的幾道菜。 “誰做的?”她急聲問。 靈沼的一雙杏眼一下子亮起來,驚奇問:“主子,您一口就能嘗出來是姑爺做的?姑爺做好了飯菜才走的。” 扶薇陷入迷茫。 宿清焉什么意思?將君子之風繼續到底嗎? 宿清焉到了家,遠遠看見母親正在院子里晾曬衣服。他快步走過去幫忙。 “母親,你去歇著吧。我來。” 他對梅姑微笑著,“這段時日讓母親擔心了。” 梅姑望著宿清焉的眉眼,輕輕點了點頭,眼里卻浮現了一抹黯然。 她很快將眼中的低落趕走,慈聲道:“收到你的信了。你好好的就行。你顧叔來了,帶了好些東西來。今年在咱們家過年。現在正在后院呢,你去陪他說說話。” “好。”宿清焉答應,先將盆里最后的兩件衣裳掛起來,才轉身快步穿過走廊,往后院去。 顧瑯大大咧咧地坐在長凳上,半瞇著眼瞭望著落日。酒壺放在他身邊,幾乎被他喝光了,酒味兒飄到了他身上。 “顧叔。”宿清焉搬來一個木椅,端端正正地在他對面坐下來。 顧瑯看著他這舉手投足間的氣度,脫口而出:“你還真像你爹。” 話一出口,他頓覺失言,瞬間醒了酒。 宿清焉意外地看向顧瑯,詫異問:“顧叔見到我父親?” 顧瑯笑了一下,反問:“你不知道我和你父親的關系?” 宿清焉搖頭。顧瑯是宿流崢的師父,他與顧瑯接觸本來就不多。 “我是你父親的弟弟。” 宿清焉愕然。他雖知道顧叔一直喊母親嫂子,可他之前一直以為這是按年齡排的稱呼,竟真的是嫂子? 梅姑端著一壺茶水走到后院,她將茶水放在小方桌上,瞥一眼快空了的酒壺,說:“別喝酒了,吃茶吧。” 顧瑯深看了梅姑一眼,轉頭對宿清焉說:“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父親大名吧?你父親姓顧,單名一個琳。記住了!” 說完,顧瑯去看梅姑臉色。 梅姑正在倒茶,沒什么反應。 宿清焉卻陷入了沉思。他恍然自己居然不記得自己父親的名字。 宿清焉心中時常生出些恍惚,總覺得自己經常忘記些什么,好似自己的人生記憶是殘缺的。 這種殘缺總是在某個不經意間讓他心口空洞地鑿疼一下。 可他困在籠中,隱約意識到了什么,卻鏡花水月看不透。久而久之,這種殘缺變成了習慣,他也慢慢變成了沒有好奇心的人。 梅姑又轉身進屋,去拿些果子零嘴去了。 顧瑯問:“喝酒還吃吃茶?” 宿清焉微笑著自己去端茶,溫聲道:“清焉酒量不佳,就不飲酒了。” 顧瑯回頭望了一眼,確定梅姑沒看著,將他的那杯茶悄悄倒了,然后又抱著酒壺喝起酒來。 宿清焉問:“顧叔,我想請教您一件事情。” “說。” “流崢……是個怎么樣的人?” 顧瑯瞇了下眼睛,好笑地望著宿清焉,道:“另一個你。” 宿清焉問:“自十歲之后,我與弟弟再也不能相見。我和流崢,如今可還是長得一模一樣?” “當然啊。”顧瑯長嘆,“當然一模一樣。” 他再望著宿清焉的目光里,逐漸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眼前浮現那兩個孩子曾經相伴的身形。一時之間,顧瑯也說不清自己在心疼宿清焉還是心疼宿流崢。 他猶豫了一下,才半笑著問:“清焉啊,你想不想見你弟弟?” 宿清焉點頭。“若母親應允,自然歡喜。” 顧瑯還想說什么,又閉了嘴。他還能說什么呢?這十幾年,他們陪著來演這一場戲,所求不過這個孩子還能好好地活著。 梅姑端著果盤從屋里出來,道:“這幾年,你走南闖北總見不到人。今年肯留下來過年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