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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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秋火沒想到趕到胡家時,胡鐵柱已經死了。 “怎么回事?”秋火厲聲。 守在胡家外面的四個侍衛沖進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 胡鐵柱頭顱被卸下來的時候還睜著一雙銅鈴眼,他的心臟被掏出來,塞在他的嘴巴中。他的胳膊和腿也都卸了下來,大卸八塊的尸體躺在血泊之中。 縱使雙手沾滿鮮血,秋火在這一刻還是不寒而栗。他厲聲問:“誰干的?” 四個侍衛面面相覷。他們守在胡家,竟是沒發現有人闖進來,且將胡鐵柱虐殺。 “小小的水竹縣居然藏著這樣的高手……” 秋火趕回繪云樓的時候,蘸碧告訴她扶薇已經睡了,秋火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醒來,才上樓向扶薇稟告此事。 扶薇訝然。 秋火等了半天,沒等到扶薇開口,他不敢揣摩扶薇的意思,只是說:“屬下定去徹查!” 扶薇半垂著眉眼,陷入沉思。 一件命案發生,首先要去想誰有動機。 宿清焉澄明真摯的眸子突然浮現在扶薇的腦海,扶薇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怎么可能是他呢?他那樣干凈的人。 可是昨天晚上宿清焉沒有回來。 扶薇猶豫了半晌,輕聲問:“你昨天趕去宿家的時候,可有見到宿清焉。” “見到了。不過屬下剛趕過去沒多久,姑爺便先走了。” 扶薇轉眸,望向桌上的那盆并蒂蓮。 半上午,宿清焉才回繪云樓。 他不知扶薇是不是睡著,輕手輕腳推開房門,看見扶薇懶洋洋坐在窗下望著桌上的那株并蒂蓮。 宿清焉清雋的眉眼立刻浮現溫笑,他朝扶薇走過去:“還以為你睡著。” “你去哪兒了?”扶薇轉眸,面帶微笑地望著宿清焉的眼睛。 向來磊落的他,卻突然目光變得躲閃,甚至心虛地向后退了半步。 扶薇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若胡鐵柱真的是宿清焉虐殺,難道是錯嗎?當然不是錯。胡鐵柱死了是罪有應得。只是這虐殺之舉若真是宿清焉所為,那么就是她看走了眼,此人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良善天真。 扶薇掃一眼宿清焉的袖口,站起身朝他走過去。 宿清焉神色有些局促,將右手負于身后。 扶薇唇畔慢慢浮現一絲暗藏危險的柔笑,她再逼近,伸手摸上宿清焉的手臂,慢慢向下滑去。“郎君袖中藏了什么?” 宿清焉臉上的尷尬更重,他長長的眼睫低垂,不敢去看扶薇的眼睛。 直到扶薇摸上他的手背,他才有些無奈地鴉睫輕抬望向她。 “薇薇……”只喚了這么一聲,便又有說不出口。 扶薇握住宿清焉的手腕,將他的右手拉到身前。 黑盒子握在他掌中,他握得用力,骨節發白。 扶薇愣住。 宿清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我是想著提前備著……我不是……” 我才不是色鬼…… 一種荒唐感浮上扶薇心頭,她有幾分苦笑不得,問:“你天還沒亮就進城買這個去了?” 她抬眼,這才發現宿清焉臉頰紅得厲害。 宿清焉移開目光,輕咳一聲,低聲:“今天要去參加許二哥的婚宴。” 扶薇望著宿清焉臉頰上的紅暈,無聲輕嘆。真可笑啊,她居然懷疑他。 這樣干凈純稚的一個人,明明白白把自己攤開給她看,她居然懷疑他。 扶薇上前一步,輕輕抱住宿清焉。 宿清焉垂眼望著懷里的人,眸色柔和。他的尷尬稍緩,扶薇在他懷里抬眸,問:“郎君在等天黑嗎?” “才天亮沒多久。”宿清焉握著黑盒子的手更緊。 扶薇捉弄心起,踮起腳尖湊到宿清焉耳畔,低語:“昨天晚上措失了一次,今晚可以兩次嗎?” “薇薇……”宿清焉被她的氣息弄得尷尬又酥癢,他不自覺抬臂想要抱住扶薇。 扶薇卻旋身離開了他的懷抱,她打著哈欠往床榻去,說:“昨晚沒睡好,我要補覺。婚宴我不去了。” 可惜這一日傍晚,扶薇來了月信,一次也沒有了。 傍晚,扶薇偎在宿清焉的懷里,拉過他的手,扒拉著他修長的手指數數。 “你在數什么?”宿清焉疑惑問。 “最近四日都不行,若攢到一起,那是五次。”扶薇抬起一雙滟著柔光的眸子望著他,“郎君一夜可以五次嗎?” 宿清焉立刻捂住扶薇的嘴。 他抬眼望向窗外,最后一抹夕陽落于群山后——天黑了。 他放下了手。 夜里,他會接受扶薇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渾話。 扶薇好笑地偎在他胸膛,心想宿清焉這人秩序感可真強,算是扶薇所見過的人之中秩序感最強的人了。 接下來的日子,宿家的院子需要重建,宿清焉和梅姑便暫時在繪云樓住了下來。 宿清焉還是每隔一日會去學堂授課,不過他不再去支代書攤,他會時不時趕去宿家參與重建,然后其他的時間都留在陪扶薇。 雖然扶薇有時候很黏宿清焉,但是她骨子并非粘人的性子,有時候宿清焉夜里不回來,扶薇問過幾次知道他忙于重建宅院,后來他再時不時失蹤了兩三日,她也懶得問。 扶薇坐在窗邊翻看著畫冊,從窗口吹來的一道風帶著絲涼氣,扶薇恍然發現已經八月下旬了,煩人的夏日快要結束。 扶薇放下畫冊,抬眸看向宿清焉。他坐在書案后,寫一首祝壽曲。 扶薇隱約記得他說是在城里接到的單子,也沒多問。 宿清焉抬眸對她笑,問:“又無聊了?” 扶薇輕“嗯”一聲,道:“給我彈首曲子聽吧。” “好。你等收拾一下。” 扶薇看著宿清焉收拾書案。這人好看呀,一舉一動都令人賞心悅目。 一張紙從一本書中掉落,宿清焉撿起,多看了一眼。 這是曾經扶薇讓宿清焉代筆的那封家書。 “沒寄回家?”宿清焉問。 扶薇“唔”了一聲,她已然記不清那一日自己對宿清焉編了些什么話。 她一副坦然的樣子,說:“我兩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十歲的時候,養母也去世了。” 她湊過去,隔著書案彎腰,去拉宿清焉的袖角,笑著說:“糟糕,當初的謊言露餡了。” 宿清焉卻陷在扶薇接連喪母的不幸里,他放下家書,握住扶薇的手,望著她的眼睛,神情認真地說:“薇薇,你以后不會再孤身一人沒有家人,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扶薇望著宿清焉的眼睛好半晌,輕笑一聲移開目光,嗔笑:“你真是好騙極了。” “我是你夫君。”宿清焉莫名說了這么一句話。他的聲線似乎透著些縹緲遙遠之感。 轉眼到了九月初,宿家已經重建修建完。梅姑在繪云樓住得不習慣,急著要搬回去。 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他們搬回宿家。 侍衛們一件件往馬車上搬東西。花影下樓前,被秋火叫住。 “有什么事派人說一聲,你別再離開主子身邊。”秋火叮囑。 花影點頭:“知道。” 扶薇正下樓,聽見他們的對話,她一抬眸,秋火和花影立刻迎上去。 “還沒查到?”扶薇問。 秋火滿面愁容地搖頭:“還沒有……這段時日仔細盯著進出水竹縣的所有人,仍沒找到可疑之人。” “沒發現可疑的人進出,那就在水竹縣里面的人中排查。”扶薇丟下這么一句,走下樓去。 這句話點醒了秋火,看來他要重新查一遍水竹縣的所有居民,揪出虐殺胡鐵柱的人。 搬家這樣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扶薇親手做什么,可她坐了一路馬車,到了宿家之后,還是覺得有些乏。 她懶靠在藤椅里,看著蘸碧和靈沼忙碌。 宿清焉則是在院子里忙碌,他植了些花草在庭院里,正在仔細澆水、修剪。 房間的門開著,扶薇能看見梅姑時不時搬東西進隔壁的房間——宿流崢的房間。 “這個宿流崢神出鬼沒的,也沒看他在家里住幾回。”扶薇問,“他平時住哪兒?” 以前聽說宿流崢跟著平安鏢局常年在外,可是最近平安鏢局也沒什么生意都在宋家待著呢。 靈沼擺弄著插花,道:“聽宋能靠說,宿流崢出去找生意了。而且他就算回來,也是大多時候都住在宋家。” 住在宋家?那梅姑怎么還這般用心收拾他的房間?可能這就是身為母親的愛子之心吧。 窗戶開著,宿清焉看著她們兩個的交談,想起宿流崢。 想著想著,他手里的水壺忽然掉落。砰的一聲響,將他的思緒拉回,他搖搖頭,撿起水壺,接了水繼續澆花。 搬家匆忙,又非一口氣將繪云樓所有東西都搬過來,以至于剛搬過來就會發現落了這個忘了那個,蘸碧和靈沼來回跑了好幾趟,此刻又不見了人影。 入了秋,白日漸短,一眨眼晚霞就燒了滿天。 扶薇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偎在躺椅里,哈氣連連。 “天冷了。”宿清焉俯身,將薄被蓋在她身上。他彎著腰,悉心將被角掖得仔細,將扶薇的身子裹起來。 他還沒直起腰,扶薇勾住他的脖子。宿清焉摸上她的手腕。他知道她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他含笑望著他,說:“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