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第62節
但阿婉怎么會認識北蒙人? 不止如此,這位鄭老板還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給滿頭霧水的父子二人。 “這是二爺的朋友給我的,說若在江南見到鴻運當頭和步步升高,再給阮家這信,要不就叫我直接把信給燒了便是,你們看過信,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阮衾接過信,笑著謝過鄭老板,千恩萬謝免了他們的帳。 到阮祈忙完,又叫人把在讀書的阮嘉笙也叫過來,兩對父子這才在廚房里把信看了。 信是喬瑞臣留給阮家的,里面則是喬盛文的筆跡。 娶苗婉進門之前,喬家不可能不查一下媳婦娘家什么情況,對于阮家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要說阮家沒本事吧,老一輩也攢下那么多家財,還把家中女娘嫁進了勛爵府邸。 可要說阮家有本事,家財叫人掏空,嫡女被人氣死,外孫女也成了后娘手里的苦菜,沒有任何反手之力。 喬盛文跟兒子討論過,“只能說是子孫不肖,這心腸又隨了姓氏吧,做尋常富家翁還不怕什么,要往官宦人家鉆,被豺狼虎豹吞了,那是遲早的事兒。” 因此父子二人除卻與媳婦外家的見禮,剩下的內容都是干貨。 喬盛文在信里解釋的很清楚,喬家有難,用了阮氏的祖傳秘方,是得苗婉母親庇佑,叫全家在西北站住腳,心中萬分感激。 若阮氏不需要用食方來做什么,想必已是不做生意的富家翁,喬家自不敢擾了阮家的清凈。 若阮氏用到了食方,便請朋友上門報個平安,若是有心,可就此書信來往。 當然,喬盛文也很隱晦地表達了對阮家的擔憂,只說怕阮家被喬家所連累,若有人為難,些許應對之法,許是能幫阮家開拓思路。 這信是喬盛文父子共同商量了,瞞著苗婉寫的。 總不能當著苗婉的面說,你外家就是個包子,誰都能咬一口。 跟阮家也不能這么說,但阮家人都看出來了。 人家就差直說,知道你們包子,方子給你們了,辦法也給你們了,要還是讓人欺負,干脆賣了家財,去做個普通富家翁比較好。 阮祈和阮嘉笙父子沉默不語。 阮衾老臉有點發熱,他其實生意頭腦還成,就是比較要臉面,也總顧忌太多。 反倒是阮嘉麟性子直一些,“既然阿婉的婆家都給了法子,咱們就趕緊叫人準備起來吧,這要是還叫王家那群混賬欺負,不如賣了鋪子去鄉下。” 說完他咬咬牙,“可我不想這么憋屈,以前大伯和爹你們總說別給阿婉惹麻煩,現在苗家都把阿婉逐出族譜了,小姑姑的嫁妝也拿不回來,再忍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瞎說八道什么呢!”阮衾拍了阮嘉麟的后腦勺一下,“那你還不趕緊叫人進來,把鹵水抬回來,廚房打掃干凈,叫人趕緊在柜臺前頭擱置紅泥爐子,再去請些耍棍棒的來。” 等阮嘉麟出去后,阮衾對兄長勸,“大哥,大郎早晚要去京城趕考,到時候你可放心他自己一個人在京城?” 阮祈下意識看了眼身形瘦削的長子,那肯定不放心。 景陽伯府怕他們家出個有出息的,再上門要嫁妝,若嘉笙過了鄉試去京城,王氏那毒婦肯定不會罷休。 “所以我決定,還是按照先前的法子,咱家除了老宅不賣,其他家產都處理了,舉家進京,我看喬家信里的意思,他們未必會一輩子在西北。”阮衾小聲道。 “就算他們一輩子回不來,咱更得把小妹的嫁妝要回來,給阿婉送過去,景陽伯府別想踩著小妹的血rou逍遙快活!” 阮祈有些舍不得這座守了幾十年的酒樓,也擔心進京后會叫苗家給害了。 阮衾看著阮嘉笙,“別管你爹,你就給我寫出幾首童謠來,讓大街小巷都給我唱起來,不用顧忌阮家的臉面,咱又沒干虧心事,怕什么丟臉,你若將來有出息能做官,也不能由著人欺壓,骨氣全沒了。” 阮嘉笙看了眼父親,見阮祈沒說話,點頭應下了,“交給我。” 等王家找的混子腰里裹著棍棒,渾身帶著蠻橫沖進阮氏酒家,跑堂第一時間就通知到了東家。 阮嘉麟身為家里最小又愛玩兒的子弟,也有那么幾個江湖朋友,說白了就是幫派里的人。 挨著水流的地方多幫派。 有本事有出息的進正經幫派,沒本事的二流子就進那些霍霍人的小幫派,還有些混到幫派都不收,三教九流復雜得很。 阮家人仗義,子弟也不沾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結識的自然是正經幫派。 來找麻煩這幾個,則是花錢就能給辦事兒的小幫出身,進門還沒橫走幾步呢,就瞧見了環抱雙臂,揣著大刀的漢子。 幾個人:“……”艸,從氣勢到家伙事兒,都輸了。 “客人要吃點什么?”阮嘉麟聽到消息,主動湊過來,皮笑rou不笑地問。 幾個人不敢打砸,卻也不愿意放棄到手的銀子。 “咱,咱要你們家的鴻運當頭,還有水晶瑪瑙rou!” 他們決定,一會兒甭管多好吃,吃兩口就往里扔蟲子。 阮嘉麟似笑非笑將人往里請:“鴻運當頭,一百文一盤,水晶瑪瑙rou一百五十文一壇,還請客人親自挑選,咱們在客人眼皮子底下做好,也好讓您吃著更放心。” 新鮮處理好的下水呈淡淡粉色,完全看不出原先的臟污樣子。 提前焯洗過熬煮得差不多的五花rou,肥瘦相間,拿干凈棉繩綁著,客人可以直接上手挑選。 廚房里一下午時間打掃的窗明案凈,只有鹵湯和燒rou的汁子濃香,引得人不停吞咽口水。 鹵湯和rou汁子都是拿紗布濾過的,保證里面沒有調料,保存了秘方又干凈。 這讓上午經歷過那些臭烘烘的下水后,還有些遲疑的客人,一進廚房,就忍不住也加入了吃鹵貨的行列。 雖然本來很臟,可洗干凈了很漂亮啊,又這么香,還吉利,不吃等啥呢? 至于找麻煩的幾人,眼巴巴看著自己挑好的rou被放進壇子里。 特娘的,壇蓋子都是他們自己挑的,眾目睽睽蓋上,啥也干不了。 然后這壇子就送到柜臺前頭,那里圍了一圈的紅泥爐子,煨上兩盞茶功夫就可以吃。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個機會往里扔東西,這要是里面還有蟲子,用腳指頭想,也是有人陷害。 至于說毛發……幾個人絕望地看了眼所有人用幞頭包裹嚴實的發髻。 不是,你們給不給找麻煩的人一點活路? 喬盛文這是看了苗婉給張三壯留的應急冊子,專門準備用來對付潑皮的法子。 他一個老狐貍,促狹起來,比苗婉可地道的多。 可想而知,客人多是讀書人和商賈,一個窮講究多,一個有錢多講究,這樣從廚房到上桌,都干凈到讓人放心的吃食,就一個字——買! 明明上巳節這日,江畔的食肆鋪子向來都是熱鬧到子時前后,阮氏酒家硬是剛亥時過半(22點)就賣沒了所有食材。 有新進門的客人納罕:“不是,就算沒有鹵貨和水晶瑪瑙rou了,咱也想在你家吃飯,來點別的也行啊!” 阮嘉麟又想笑又想哭,表情復雜極了,“著實對不住,今天客人實在是太多了,咱家現在連蔥都沒了。” 全叫幾桌子登州府來的客人拿去沾著豉醬下了酒,他們都是匆匆出門買了幾個餅子墊肚子,才沒餓死。 客人:“……”這么好吃? “那我明天早點來,我可是老主顧,你們一定得給我留一壇子水晶瑪瑙rou!” 阮嘉麟好聲好氣將客人送走,轉頭關上門,都顧不得站門口跟對面眼酸的王家伙計炫耀炫耀,累得趴在桌子上。 “太累了,這生意好也煎熬啊。” 他爹已經累躺了,在放雜物的房間歇著呢,他臉也快笑僵了。 阮嘉麟拍拍臉頰,沖同樣累得渾身發軟的伙計喊,“把賬本子和錢匣子拿過來,算算今天賺了多少,回頭所有人都有賞錢!” 他也得送些去給請過來坐鎮的那幾個好兄弟,回頭估計得請幾個人常駐酒樓里,直到他們家把事兒做完,上京為止。 一聽說要算賬發錢,大家都強打起精神。 連阮衾和累得手發抖的阮祈也過來坐下,一群人圍著錢匣子,看到里面熠熠生輝的幾個金珠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同一時間,在張家,也是差不多情形。 張家人看著錢匣子里面閃亮的銀角子,就滿臉喜悅。 “這么多銀角子。”張娘子笑得瞇起眼來,“這可省了咱們去跟錢莊換錢的銅板了。” 一貫錢說是能換一兩銀子,但銅板不值錢,換錢一兩要多交五文錢呢。 苗婉也挺高興的,不過沒看到金子,她有點遺憾。 開張一個月都沒碰上金子,如今可不是擺攤子的時候了,怎么客人還沒有擺攤子的時候闊氣? 這不科學。 不過這些話她也不好說,她舒舒服服在家里躺了一個月,里里外外忙活的全是張家人。 她要是現在問,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 還是得去自己看看,苗婉招呼著孫耀祖把賬簿拿過來,在心里猛念叨,相公你快回來!又有新工作了呀! “當初阿姆給了我五百兩,孫阿達給了我二百兩,我添了八百兩進去,總共是一千五百兩。”苗婉先把一開始的啟動資金說清楚。 “鋪子沒有花錢,但是要拿貨物來抵,目前只有耿叔和耿嬸在做香皂那些,要預留成本,所以地契的一千兩是喬家的,也要抵扣成本,暫且不能動。” 眾人點頭,張家得了地契,孫家得了四成干利,這是應該的。 “鋪子裝修,林家付賬二百七十兩,包括起磚瓦房、打井、起炕、修葺廚房和各屋子的煙囪,還有大堂的修整。” “于家付賬六十三兩,所有桌柜椅凳和架子以及炕屏和中門處的插屏,都是于家的活計。” “楊家付賬一百七十二兩,鐵釜、鐵槽這些比較貴,各種壇子、瓦罐還有甕都是托楊家給做好的。” 如此算來,“五百兩銀子花完了,還少了五兩銀子。” 那個三兩和二兩的零頭,其實是于家和楊家給做傳菜牌子的成本。 人家得了圖紙本來不想收錢,苗婉覺得既然要長期合作,可以便宜,但不能不給錢,還是給了。 張娘子聽得心口疼,“不算不知道,要開一間鋪子,著實太費錢了些。” 張三壯偷偷看了眼苗婉,他沒敢說,正常人開鋪子實際上花不了這些錢,誰叫他們趕上個花樣十足還愛折騰的妹子呢。 別瞧著聚福食肆看起來很質樸,這就跟有錢人住木屋似的,邊邊角角都是拿銀錢雕琢出來的樸實。 他總覺得阿婉是捏著銀子燒手,非得花出去不可。 苗婉不這么覺得,不管走什么路線,銀子夠的情況下,當然得把質量做上去。 在西北,客人的流動性太大了,大都來自天南海北,什么好地方沒去過,什么好東西沒吃過? 要想留住這些客人,除了東西好吃,不需要多標新立異,最重要的就是舒服。 不然怎么后世那么多服務好的酒店,會受到追捧,還不是口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