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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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最悲慘的事都集中在同一天發生。 而這天,居然是我的生日── 事實上,我曾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被甩的情境,但再怎樣也沒料到,南栩陌會選在這天拋棄我,更毫無避諱地在外人面前親手撕碎我的自尊。 作為我失戀的見證人,幸虧崔煥遙還算善解人意,省略了矯情的場面話,否則我只會感到更加無地自容。 他堅持的唯有傷口照護這點,逕自幫我在腳踝處包扎繃帶,最后默然地護送我走回教室門外。 上課鐘聲已敲響超過十分鐘,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我用力咬緊牙,攥緊拳頭,努力不使淚水再次決堤,也盡量走得正常些。 我不能哭,不能讓更多人瞧見我這副狼狽模樣。 慶幸的是,室內燈光全暗下,窗簾皆被拉上,黑板前的白色投影布幕播放的是前一週老師忘記帶來課堂的實驗影片。 老師天生好脾氣,他站在講臺的另一端,側身面朝黑板,馀光一瞥見我,沒有半點指責,只稍微揮個手,示意我趕緊去座位上坐好。 坐下時,在我后方的周映沁一手輕按住我肩頭,壓低音量問:「寶貝,遲到這么久,是怎么回事?睡過頭啦?該不會還在煩惱南栩陌缺席的事吧?我早自習時看見他回學校了,待會我陪你去他班上──」 聽見南栩陌的名字,我隱忍的淚水倏地滑落,拼命搖頭,無聲地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和她自高一入學認識到現在,每個細微動作她都曉得,我猜她也差不多理解了我不想多說什么,于是自動閉上了嘴巴,和其他同學一樣,靜靜地在昏暗的死寂里欣賞影片。 她所疑惑的,也許是何以我突然對南栩陌的事沒興趣了,而淚流滿面的我所想的,則是如何在影片結束前止住撲簌簌直落的眼淚。 手背抹去臉上的濕潤后,我深吸了好幾口氣,盡量專注于影片內容。 隔了大約十幾分鐘,影片結束,窗簾重新被拉開,老師好奇地問起班上各組科學研究競賽的準備方向,有同學舉手說想以腦控無人機為探究的主要論題,老師對其表示讚許,并走到黑板前高舉手臂在上面畫出很多圖,同時在空白處填入一堆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公式。 「近幾年來,科學家在腦波的研究上,有更多突破及嶄新的運用。說來很不可思議,人們的大腦甚至有辦法控制他人的手,曾有腦神經科學家在眾人面前演示過此成果。腦部確實會發送訊號,而該項實驗本身也證實了這些訊號同樣可以觸發到身體外在的地方。無庸置疑的是,人的意念,確實擁有無限潛力。」 不知怎的,老師竟愈說愈起勁,話題愈扯愈遠,甚至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驟下了一個似是過于天真的結論:「由此可知,人的意識,不僅具有超越空間侷限的潛能,往后,說不定還可能大幅跨越時間的隔閡,以意念的型態,返回過去,或者穿越未來。你們信不信?同學們,別以為我在開玩笑,這都是有可能的,在尚未存在網路的久遠年代里,也幾乎沒人愿意相信未來的人類能夠同步接受地球彼端的第一手訊息──」 若能穿越時空是很好,可是,就算相信又能怎樣,相信就能回到過去嗎? 心情低落到極點的我,禁不住暗自在內心消極吐槽。 這時,坐在我斜前方的男同學打了個超大的哈欠,遮也不遮,對他鄰座的女生低聲發起牢sao:「哈,又來了,老師又在講廢話了,科幻片看太多,真以為可以回到過去改變未來嗎?笑死!」 「是很異想天開,欸,不過,說實在的,如果可以時空旅行,那也不錯啦。」 「真假?你想穿越到什么時代?」 「不用考試的年代吧,哈哈哈哈哈……」 「靠,你直接穿越到原始人時代算了!」 那兩人笑到肩膀直抖動,而老師侃侃而談的同時,絲毫沒留意臺下同學發出的sao動。 雙方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倒挺好的,反正我也沒有心情聽課。 我將目光移向窗外。 厚重的云層從未知的遠方綿延過來,迅速遮蔽住陽光,天空的色調灰濛濛,渲染出暴風驟雨前的黯淡和寧靜。 光禿禿的樹枝上只剩幾片在風中微微打顫的殘葉,倍顯冷清,僅有一對雀鳥棲息在隨風擺盪的枝椏間相互理毛。 稍早前,天氣明明很好,現在卻有風雨欲來之勢,顯見這世上并不存在永恆,說變就變。 如果可以的話,我好想逃離這個悲傷的時間點,逃離回南栩陌還愿意深愛我的那個時候。 至少當時的我仍沉浸在戀愛的幸福中…… 想著想著,或許老師沉穩敦厚的聲音真具有幾分催眠效果,恍恍惚惚中,哭到麻木的我不知不覺進入了一種白日夢狀態,彷彿真回到幾個月前,才剛與南栩陌初識的原點── 就這樣,我感傷的思緒逆著時光重返過去,回到了記憶里的初春三月── 當時,正值高一下學期初。 湛藍的天空,白云輕飄,陽光和煦,樹木青蔥碧綠,繁花爛漫盛開,一如我們本該絢麗繽紛的青春年少。除了上課以外,發呆也好,聊天也罷,時間彷彿多到永遠花用不完,未來似乎離我們好遠好遠。 那是某一節愜意暖陽里的體育課,一如往常,我和周映沁懶洋洋地坐在斑駁的樹影下乘涼。 望著籃球場上一道道來回奔跑、馳騁飛躍的身影,像是純粹臨時起了個話題般,周映沁轉過頭來,語調輕松地對我說:「吶,茉茉,我有個認識的人想請你幫一個小忙。」 迎上視線,與她那雙明亮美眸對望的同時,我清晰感覺到她的意圖其實并不單純,于是不安地問:「認識的人?朋友嗎?」 「也算不上是朋友啦,唉唷,別轉移話題嘛,我還得交差呢。快回答我!」她用手肘輕推我,調皮催促道。 「你又沒跟我說是幫什么忙,萬一把我賣了怎么辦?」我佯怒。 「怕你不答應啊。」 「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我有哪次陷害過你呀?」她橫了我一眼,伸手捏住我的臉頰。 「幾乎是每一次!只要你叫我幫忙,準沒好事發生!」我撥開她的手,斜睨回去,「每次都是我負責收拾你的爛攤子!」 「哪有你說得那么夸張?」她眉眼低垂,頭微偏,不以為然地將長發攏到另一邊的肩上,露出膚色白皙的修長脖頸,流露出渾然天成的性感撫媚姿態,惹得籃球場上有些男同學忍不住停下腳步,朝此方向多看了兩眼。 對此,身為她知心好友的我,早已見慣不怪。 從高一認識以來,只要她一單身,我每天都得額外抽空幫忙應付她那一票絡繹不絕的追求者。據學長姐說,周映沁走在校園里的回頭率,創下歷屆新高,這說法一點也不夸張。從入學的第一天起,周映沁就成為公認的校花,她是典型的大美人,甜美精緻的鵝蛋臉,明眸大眼,身段纖細勻稱,舉手投足散發著女神風采。 其實在認識她以前,我并不喜歡和學校風云人物相處,不用想也猜得到,只要走在一起,鐵定會被旁人拿來做多方比較。然而,儘管我有意與她保持距離,她卻反而黏得緊,更坦率地對我吐露心聲,說自己在高一入學典禮當天,一眼即鎖定我是她高中未來三年好友的最佳人選,還說日后就算分班,也會死心塌地持續在下課時間黏在我身邊。 起初我以為那只是一番矯作的玩笑話,后來我才曉得這一切的背后原來是有隱情的。某一次,我無意間透過旁人口中得知,周映沁以前有位自幼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后來因為某個令人遺憾的變故,對方走了,以至于有一段時間周映沁曾鬱鬱寡歡,幾乎是想不開的。 在她一見到我的那一剎那,驚訝地發現我和她失去的那位好朋友神韻相似,于是打那天起,她一心一意想要藉由我填補內心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