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 第68節
高阮說:“我記得那段時間有人翻進他家偷他的衣服,半夜出現在他床頭,在劇組在他的飯里動手腳,都是常事,我當時還給他送了一把防身的小刀。” “還有你們都知道的上錯車那件事,也根本不是什么私生粉。” 紀朗雙目微紅,聲音顫抖道:“是顧彥勝?” “對,”高阮說,“我們當時一直護著傅星徽,顧彥勝忌憚我前夫,加上那會兒傅星徽人氣也比較高,他不敢直接下手,就故意做些這種事,想擾亂他的心態。” “可惜傅星徽心特別硬,”高阮評價道,“不僅扛過來了,還拍了不少作品,所以顧彥勝就起了殺心,把車開到懸崖,算是給他一個最后的警告。” “然后……呢?” 紀朗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里的擠出來的,nongnong的恨意已經絲毫不加遮掩了。 “然后,顧彥勝就倒臺了,法院……判了槍斃,”高阮說,“別緊張,真出了什么事,你現在也看不到傅星徽了。” “顧彥勝死了之后,吳良也消停了一些,傅星徽的日子也慢慢好過了不少,不過你應該也聽說過,前幾年吳良因為經營玉堂紅海也進去了,我們圈內人都知道,也是判的槍斃。” “這件事和傅星徽有沒有關系,我不清楚,”高阮說,“那幾年,他搭著我和我前夫,結識了很多人脈,到后來,他做的事認識的人都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了解范疇,所以我也不敢篤定地說他在那些事里扮演過什么樣的角色。” 夜色無聲,紀朗沉默良久,似是有些不解氣:“都死了。” “是啊,都死了,”高阮復述了一遍他的話,忽然道,“哦對了,除了他們倆,還有我的前夫。” 高阮的前夫出軌被她察覺,為了掌握主動權和她爭奪財產分配,賊喊捉賊地利用網絡媒體抹黑了她一把。 那時候高阮的大部分資源都來自于她的前夫,加上顧彥勝倒臺之后,高阮的前夫在娛樂圈基本是一家獨大,故而當年的高阮基本毫無還手之力,也墮入了事業低谷。 “后來是傅星徽幫了我。” “能在娛樂圈遇到這么真的人,”高阮笑了一聲,似是有些不解,“其實我還挺意外的。”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下來,她看了眼窗外,停頓片刻,揉了揉眉心,對電話那頭的人道:“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了,如果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恐怕只有問傅星徽本人才能得到答案了。” 紀朗低聲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高阮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不過我得去睡了,真是好久沒說過這么多話了。” 高阮像是只管講故事的說書人,故事說完了也就結束了,只留下聽故事的人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 電話被咔噠一聲掛斷,紀朗目光有些怔忪地望著陽臺外面。 a市的夜晚依然璀璨,在萬家燈火的映照之下,仿佛一座紙醉金迷的不夜城。 半晌,他忽然忍不住轉身推開陽臺門,繞過客廳走進傅星徽的臥室。 和他離開時不同,傅星徽蹙著眉,似是沉在什么痛苦的夢里,紀朗來不及去思量,忙推了推他,想幫他從夢里解脫出來。 然而他剛把手搭上去,突然聽見傅星徽叫了一聲:“丁遇!” 丁遇……丁宇。 紀朗先是愣了片刻,半晌,一瞬間腦中驀地電光火石,過往的記憶頃刻間串聯到了一起。 他飛快打開手機搜索歌手丁遇,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屏幕。 搜索界面上,百度百科的詞條上清楚寫著:“著名歌手丁遇,曾用名丁宇。” ——傅星徽的丁宇哥哥,就是和他同公司的那位當年火遍全國的天才歌手,丁遇。 紀朗恍然大悟地坐在傅星徽身邊,垂眼望著那個呼吸聲重新平穩下來的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一陣無法言說的酸澀。 愛上年長者是一件痛苦的事。 你沒有他有閱歷,也沒有他有能力。 有太多人在你前面陪他經歷過各種各樣豐富的過去。 丁遇,高阮,這些才是引領著他前進的人,才是陪伴著他度過那些被打磨的時光的人。 十九歲的傅星徽前面有丁遇。 二十九歲的傅星徽前面有高阮。 而他是后來者。 哪怕知道傅星徽對他們沒有超越朋友的感情,紀朗也一樣嫉妒到發瘋。 他痛恨自己沒有早點遇到傅星徽,痛恨自己沒能在遇到他之后就完完全全地陪在他身邊,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早生幾年,如果他是高阮、是丁遇就好了,那樣他是不是就能保護著傅星徽,讓他少吃一點苦。 可是他只是追在他背后的一條小尾巴,除了一顆一無是處的真心以外,什么都不能給他。 第63章 靜好(二更) 傍晚的山坡上, 斜陽透著層層疊疊樹葉落下來。 石頭上坐著兩個半大孩子,垂眼望著不遠處玩在一塊的兩個弟弟meimei。 “星星,”丁宇說, “你決定好了嗎,要不要去盛捷。” 八歲的傅星懷里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小meimei,又看了眼和丁遇的meimei玩在一起的二弟,看起來有些糾結。 農村家庭里最大的那個孩子,總是要承擔著最多的責任, 要幫著大人做農活,還要帶弟弟meimei,基本是半個大家長。 “爸媽每天那么多活要干,”傅星說, “我要是走了,小瑩和小辰怎么辦?” “可是我們如果一直在村子里,像我們的爸媽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我們的弟弟meimei也就只能過這樣的生活。” 丁宇比傅星大幾歲, 已經快上初中了,“我們村里到現在沒出過一個大學生,好的老師都去鎮里、市里了, 誰也不愿意待在山上,我們就算有讀書的心, 也很難考上大學。還不如賺了錢,把我meimei送到市里去讀書, 說不定還能讀出個名堂呢。” 傅星聞言還在猶豫,丁宇又勸道:“跟我一起走吧, 整個鎮子, 就咱們兩個被選中了, 萬一以后真的能成明星呢。” “哪有那么好的事。” “就算沒紅,按照他們那里的人說的,每年都給我們基礎工資呢,一年的基礎工資都和爸媽干一年活收入差不多了。” 丁宇說:“你別怕星星,去了a市,哥罩著你。” 八歲的小星星再成熟,也就是個小孩兒,聽著一直信任的鄰居哥哥天花亂墜一頓說,最后終于也忍不住松了口:“嗯……那我回去跟我爸媽說說。” “等等——” 傅星徽眼看著兩個小孩在自己的面前走遠,忙伸手去抓,然而除了一團空氣之外,什么也沒抓住。 城里的大公司,對上沒見過世面的鄉村小孩,靠著信息差,就能把人碾壓的分毫不剩。 傅星徽也是到了a市很久后才明白,盛捷跟他們的合約說是霸王條款也不為過,他們能得到的回報,和他們為盛捷創造的價值和財富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但對于那時候生在小山村的兩個小孩子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機會了。 畫面一轉,傅星徽又看見了十六歲的自己。 步履匆滿的少年背著包,神色焦急地走進戒毒所,在轉角的病房里,看到了骨rou嶙峋的大明星丁遇。 他聽見自己問丁遇:“不能戒了嗎?” 然后丁遇說:“醫生說……太晚了。” 唱出天籟之音的嗓子變得沙啞而粗糲,丁遇擦著他臉上的眼淚對他說:“以后哥哥不在了,你就是大哥哥了,當哥哥,就是弟弟meimei們的主心骨、頂梁柱,可不能再哭了啊。” 那是傅星徽見丁遇的最后一面。 流淌的歲月,讓記憶中的面容已經模糊了。 傅星徽只記得那只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枯瘦如柴,一點也不像一個年輕人的手。 他哭著讓丁遇再等等,等等還不知道消息的丁家父母,等等他那個乖巧可愛的meimei。 可是丁遇跟他說,“星星啊,我不想讓我爸媽和meimei看到我這個樣子。我想求你等我火化了,再把我帶回去,如果可以……還想請你多照看照看我的父母和meimei。” 那次見面后不久,丁遇就走了。 他活著的時候,紅得轟轟烈烈,死的時候卻無聲無息,被盛捷掩蓋了所有的消息。 十六歲的傅星抱著骨灰盒,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回到了家鄉,把丁遇的遺書和盛捷的封口費一起交給了中年喪子的丁家父母,再次回到a城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了盛捷娛樂的老板——湯總。 “準備出道吧。”湯總笑瞇瞇地向他提議道,“對了,你的名字也改一下吧。” 他在紙上寫下一個“徽”字,對年少的小隊長道:“知道這個字是什么意思嗎?” 傅星搖了搖頭。 于是湯總告訴他:“美好,善良。” 從那天起,在丁遇哥哥庇護下的傅星,就成為了獨當一面帶著pluto為公司擋槍的傅星徽。 他在舞臺上承受著丁遇粉絲的謾罵與遷怒,聽著他們的詰問。 沒有人知道,他對丁遇的想念,不輸于他們任何一個人。 這一場夢做了太久,傅星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絲絲縷縷的光線透過遮光床簾漏進來,像是帶著幾分清晨的苦味。 他瞇著眼睛,發覺他的身邊坐著一個人。 “紀朗?” 晨起的聲音有些啞,他意外道:“你沒睡覺?” “嗯,”紀朗揉了揉因為熬夜發紅的眼睛,往前湊了湊,對他笑了一下,“你醒了啊。” 傅星徽點了點頭,余光忽然瞄見紀朗手里的攝像頭,“你怎么把這個拆出來了,”他問,“這是鏡子后面的嗎?” 紀朗聽他主動提起攝像頭,望著他久久沒有言語。 傅星徽會錯了他的意思,解釋道:“你別擔心,你來之前我就把監控都關了,不會拍到你什么——” “你為什么要裝這么多攝像頭?”紀朗打斷他的話道。 “怕家里進賊。”傅星徽挑了個沒有破綻的說法。 見紀朗不說話,他問:“怎么,不相信?” 青年背對著窗臺,屋內本來就暗,逆光更是模糊了他的神色,傅星徽正想再多說句什么,紀朗忽然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嘴。 他蹬掉拖鞋從椅子轉移到床上,隔著一層被子壓著傅星徽,雙肘撐在他頸側吻得投入。 傅星徽仰躺著不好發力,又帶著幾分清晨的憊懶,伸手推了兩下推不開,索性由著他去了。 他可能永遠都理解不了紀朗對于親親抱抱的執著,粘著他的樣子仿佛貓咪見到了貓薄荷,非要把他親一遍嗅一遍才能安心似的,像是也從來不覺得累。 窗簾漏出來的那一縷光漸漸從微涼變得明亮,雨后初霽,像是個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