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 第36節
紀朗半夢半醒地松開手,沒多久不遠處的浴室便傳來水聲,溫和的白噪音讓他很快又睡了過去,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沉,加上臥室門關得嚴實,傅星徽在浴室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見。 直到門吱呀一聲響,紀朗才恢復了一點意識,發出了一點模糊的聲響。 “醒了?”傅星徽問。 紀朗哼了兩聲,明顯還困著。 “我剛去浴室忘拿衣服了,想叫你幫我拿你也不理?!备敌腔照f:“你先別睜眼,我套件衣服?!?/br> 紀朗迷迷糊糊地應了,卻鬼使神差地半睜開了眼。 清晨天已經微亮了,絲絲縷縷的光借著兩片遮光窗簾的縫隙透進來,因為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這會兒的光還是冷色調的,像是泛著淺淺的藍。 傅星徽正在換衣服,剛剛披在身上的浴巾被放在一邊,他向左偏著頭,好像在看自己的左臂。從紀朗的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見他完整的,不著寸縷的背影。 冷清的光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光影交錯朦朧感,因為從窗簾里漏出來的光實在太少,以至于傅星徽身體仍然像是半隱在夜色里。 修長的脖頸,流暢的肩頸線,線條清晰的脊背,逐漸收束的腰線……半明半暗的光為他平添了幾分如在夢中的濾鏡,卻已經足夠勾動一顆愛慕著他的未經人事的心。 紀朗的心臟驀得一跳,整個人突然就清醒了。 傅星徽很快套上了白天穿的干凈衣服,他唰得一下拉開窗簾,滿室的光便溢進來,落在他的臉上。 他趴回床上,湊到紀朗面前,揉了揉他的腦袋道:“該起來了紀朗,我得回去了?!?/br> 傅星徽的頭發沒完全擦干,洗發水的香味就在紀朗的鼻尖,臉上也還沾著水珠,紀朗看了他一眼,突然猛地閉上眼睛,把臉埋到了傅星徽睡過的枕頭上。 “還困呢?”傅星徽坐起來,“那你再睡會兒吧,我自己去車站就行。” “不是?!奔o朗的聲音從枕頭里傳出來,顯得悶悶的,“我昨天說了送你的?!?/br> “沒事兒,”傅星徽說:“你好好休息吧。” 傅星徽正要起身,紀朗突然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先出去,我馬上就好。” “你抓著我,我怎么出去?” 紀朗聞言像被燙了似的,又驀地松開手。 “你手上怎么這么多汗,”傅星徽問:“是不是被子蓋的太厚了?” 紀朗保持著把臉埋在枕頭里的姿勢搖了搖頭,傅星徽無奈道:“那我先出去了,你快點哦,要是有不舒服及時和我說。” “嗯,”紀朗點了點頭,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終于松開了屏住的呼吸。 他拿被子蒙住頭,半晌,又紅著臉坐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在被子里蒙了太久,連呼吸都是燙的。 那天他沒賴床,起來之后在衛生間待了很久,一直到把傅星徽送到車站,他才略有些恍惚地拿上書包回到學校。 榮珂歡一看見他就壓低了聲音調侃道:“我昨天給咱們班加油的時候看見傅星徽了,真人確實比鏡頭里還要好看,你去拍了個電影就愛上他,也很正常?!?/br> 紀朗把下節課的教材翻出來,聞言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怎么了?”榮珂歡問:“你不會是變心了吧?” 紀朗搖了搖頭,掐著太陽xue道:“頭疼?!?/br> “你要不要去醫務室?” “不用。” “那你休息會兒吧?!?/br> “好?!?/br> 任課老師的腳步聲伴隨著上課鈴聲一同響起,榮珂歡突然想起來,“哦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剛剛文藝部的曉萌來找你,請你幫忙畫一下五四青年節的海報,主色調用藍色?!?/br> “行,我知道了?!奔o朗聽完榮珂歡轉述給他的細節要求,翻出了一張草稿紙,打算先打個粗略的設計底稿。 “你是不是熬夜了,看起來跟沒睡醒似的。”榮珂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br> 紀朗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又開始燒,他雙手捂著臉,想說點什么,可這樣的煩惱實在是說不出口,于是最后只好道:“我沒事?!?/br> 無論社會氛圍是怎樣的談性色變,都無法否認性是人類的本能。 少年人第一次對自己的心上人產生情.欲時會有什么樣的心理感受,大概每一個人的答案都不同。 對十七歲的紀朗來說,那是一種足以把他吞沒的負罪感,似乎連多想一秒鐘都是對心上人的褻瀆。 與此同時,他卻又好像體會到了亞當和夏娃偷食禁果的心情,讓他不敢面對,甚至唾棄自己,卻又忍不住誘惑,縱容大腦反復思量。 所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黑色水筆已經在白色的草稿紙上勾勒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形。 不著寸縷的脊背,漂亮的背溝,再往下…… 耳邊是老師嚴肅認真的講題聲,立起來的課本遮擋下的白紙上,卻袒露著在世俗的教育體系里,不可以被提起和言說的欲望。 他猛地回過神來,飛快地撕下那頁紙團成一團丟進了廢紙簍里。 “怎么了?”榮珂歡小聲問。 “沒事,有點走神,畫得不好,我還是下課之后再畫吧?!奔o朗毛毛躁躁地收起桌上的東西,一口氣喝了半杯水,又強迫自己寫了半張卷子的數學題,才勉強冷靜下去一些。 教育體系規訓的禁忌和青春期本能的躁動碰撞在一起,讓紀朗像是陷在囹圄之中,進退維谷。 下了課,榮珂歡在他旁邊做手工,她最近迷上了小神龍俱樂部的《藝術創想》,桌上擺著一大瓶白乳膠,儼然要變成大藝術家。 她剛拿著糊滿膠水的衛生紙要往兩人中間的紙簍丟,紀朗突然攔了一下。 他盯著她手里粘粘的白乳膠,一臉警惕地遞給榮珂歡一個新的垃圾袋,“你先丟這里面。” “啊?” 紀朗深吸了一口氣,跑到衛生間里拿涼水反復拍著臉,片刻的怔忪之后,他又回到廢紙簍邊,掐著太陽xue,望著那個被扔了一張畫的廢紙簍陷入了沉思。 水珠從臉上滾落下來,恰好滴到紙團上有墨跡的地方,淺淺的暈染開了一小團黑色,理智和情感反復拉扯半晌,他還是猶豫掙扎著撿回了那團紙。 “不是說畫得不好不要了嗎?”榮珂歡問。 紀朗把那團揉皺的紙塞進口袋,咬了咬下唇道:“我……我再想想。” 好不容易堅持上完一天課回家,晚上他趴在書桌前,神思不屬地把寫完的作業丟到一邊,打算畫那副白天沒能畫成的海報,可是還沒動筆,他的視線忽然鬼使神差地掃了一眼臥室的床。 被子沒疊,被團成一團丟在一邊,亂糟糟的床單上,還能看出兩個人印出的褶皺。 紀朗上一秒還在想海報的思緒忽然就亂了。 窗外的風聲有些吵,吹得人心煩意亂,野貓叫個不停,不知道誰家的狗也在亂吠,臥室的頂燈線路好像出了點小問題,時不時閃爍一下,讓人的心臟也跟著驀的一跳。 紀朗深吸一口氣,把海報丟到一邊,屏息凝神地聽著外面的聲音,聽到他父母回房間關門的聲響,他猶豫片刻,躡手躡腳地站起來,去客廳拿了個煙灰缸。 手里的打火機打燃又熄滅,熄滅又打燃,反反復復數次,直到打火機里的丁烷都快用完了,他才去口袋里掏那個紙團。 可火苗燎到邊緣的一瞬,他又像是看見傅星徽被燙著似的,心疼得跳起來飛快把它撲滅了。 被揉皺的紙展開在紀朗手心,熟悉卻又不熟悉的背影出現在紀朗的眼前,被心事折磨的年輕學生盯著焦黑的邊緣出神許久,夜色聒噪,他的眼里也有些迷茫彷徨。 他不應該畫這樣的畫,但他也舍不得把它毀了。 思緒糊成一團亂麻,比貓咪折騰過的毛線團還要凌亂。 畫里的人已經基本成了型,甚至連后臀的胎記都被粗略地描繪過了,唯有臉是空白著的,仿佛是少年心事最后一塊遮羞布。 說不清紀朗到底盯著那副殘次品看了多久,也數不清他到底做了多少遍深呼吸。 最后他終于下定決心一般,翻出了完整的繪畫工具。 輕顫的筆尖落在空白的臉上,在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紀朗像第一次學畫畫那樣,以一種極為認真而專注的神情,在無人打攪的夜里,一筆一劃細細描摹完了他的眉眼。 在精神極度集中的時候,時間的流逝總是會顯得格外不易察覺,他畫完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好像已經完全安靜下來了。 貓不吵了,狗也不鬧了,就連風聲都歇了。 紀朗重新審閱了一遍自己的畫作,然后把那張紙疊起來,放進傅星徽送他的領帶盒里,塞進了書柜的最深處。 第33章 邀請 東籬客棧內, 所有嘉賓都在同一時間收到了節目組的新消息。 “您好,親愛的客棧旅客,東籬客棧第三篇章《夢中的旅行》即將拉開序幕, 本周末我們將前往海島度過一個完美的假期!” “大外景!”路朔看起來挺高興,收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和高阮、顧亦悠在三人斗地主,“節目組這次挺舍得啊。” “我不想去海島,太曬了?!备呷铒@然很cao心自己的皮膚,“多少護膚品都修復不回來?!?/br> “不過冬天去海島應該很舒服吧, ”顧亦悠說:“至少暖和?!?/br> 路朔手里捏著牌,繼續念著收到的消息:“《東籬客?!返淖詈笠晃蝗胱≌邔⒃诤u上等待與大家會合,本期活動依然兩人一組,請大家自由分組, 一方發出邀請,另一方當面接受邀請即算作組隊成功,后期不可再更改,落單者將與最后一位神秘嘉賓組成一組, 度過美好的海島假期?!?/br> “這次是自由組隊。”路朔總結道。 “你們打算找誰?”高阮問。 “我肯定去找隊長組隊啊。”他說著把牌放下來,對兩人道:“先到先得,我先去找他, 免得紀朗回來了跟我搶。” 紀朗這兩天工作有些多,一直沒回客棧。 “哎哎哎, ”高阮拉住他道:“你跟我組隊?!?/br> 路朔愣了半天,“?。俊?/br> “難道你要拒絕我的邀請?”高阮微挑起了眉, 眼神里仿佛寫著“不識好歹”四個大字。 “為、為什么???” “等會兒跟你說,不過你得先同意跟我?!备呷钫f。 “你跟亦悠不行嗎?”路朔指著顧亦悠道。 顧亦悠聞言看了高阮一眼, 高阮瘋狂對她使眼色道:“亦悠應該想和薛寒一隊吧?” 她們三個女生在一起玩了挺久, 關系一直很好, 顧亦悠雖然不明白高阮為什么一定要和路朔一隊,還是頗為配合道:“啊對對對,我要跟薛寒姐一隊。” 路朔:“……” “ok,就這么說定了?!备呷钭ブ匪返氖滞螅钢鴶z像頭對路朔道:“來,跟攝像確認一下?!?/br> 路朔雖然還處在莫名被強買強賣的迷茫中,但高阮都這么說了,他也知道不能再繼續駁女生的面子,“行,那就咱倆一隊,有問題我保護你。” 高阮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