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宴會定的很快，就在后天的周末。

    柳清歡睜開眼睛睡醒就已經(jīng)得知秦家父母給自己和秦淮買好了機(jī)票。

    那時她醒來很是意外看見秦淮還沒有起床。

    他就那么擁著被子閉眼趴著，一切都違背了他以前的習(xí)慣。

    她打開手機(jī)已經(jīng)是十一點，洗漱換了衣服打開電腦最后修自己的匯報PPT。

    PPT修完她準(zhǔn)備出門吃飯，餓了許久的胃已經(jīng)等不及外賣。

    在她將要離開的時候，床上的人坐了起來，被子圍著他下半身，他垂喪著腦袋，聲音沙啞。

    “你看，我并沒有打擾到你，不可以一直這樣嗎？”

    柳清歡去冰箱拿了一個蘋果扔給他就出了門，沒有回復(fù)。

    今日是一個晴天，她沒有課，找了家街邊冒菜店坐在戶外曬著微弱的太陽。

    路邊有個男孩子捧著一束白玫瑰，臉上帶著靦腆的笑。

    鋪著一層紅的冒菜端了上來。

    柳清歡先喝了茶，扒了一口飯。

    一個粉色衣服的女孩子接過白玫瑰撲入男生懷里。

    后面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個人，朝著小情侶笑，他們在隔壁店的戶外長椅上落了座。

    在只言片語的歡笑里，她聽見青梅竹馬幾個字。

    “八年了，陸哥終于求婚了啊。”

    柳清歡的胃突然有些被辣到。

    爸媽詢問的信息跳了出來。

    ［你和秦淮一起回來嗎？］

    買了單后，柳清歡在路過販賣玫瑰的花店面前回了信息。

    ［恰巧。］

    她站在路口許久。

    左邊是大學(xué)，右邊是公寓。

    明明沒有風(fēng)，她的心搖擺不定。

    她常看的資料都在公寓的電腦里，學(xué)校的實驗室今日被其他組申請了。

    柳清歡去了圖書館，閉著眼睛從書架里盲選了一本書。

    《金粉世家》

    她看過這個電視劇，所以把它放了回去。

    圖書館有一瞬間停了電。

    校園論壇上提到圖書館30秒。

    ［在我許愿的這三十秒里，你是擔(dān)心另一個女孩子的害怕，還是規(guī)劃和我的未來。］

    大學(xué)的圖書館停電了不止30秒，柳清歡抽了幾本專業(yè)課書籍，等著來電之后辦借閱。

    在等待的時間里，她看完了原文。

    相關(guān)話題都是出軌和親密尺度。

    可是出軌前提是確定了男女關(guān)系。

    圖書館來電之后，手機(jī)上一個部門同學(xué)找她要一份文件。

    她帶著書走回公寓。

    蛋糕店今日正好有她喜歡的黑森林慕斯，而泡芙做特價。

    她都買了，打開了公寓的門。

    她的青梅竹馬穿著昨天的衣服倚在客廳窗邊，面容憔悴的看著她沉默不語。

    房屋被打掃了一遍，沒有看見外賣盒，也沒有看見廚房被使用。

    柳清歡掏出奶油泡芙給他。

    秦淮以前最討厭甜食。

    他接了。

    這是唯一的選擇。

    柳清歡拿著勺子開始挖蛋糕，買了肯德基星期四的套餐。

    外賣到的時候她吃完蛋糕。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直到柳清歡把吃的在客廳桌子上鋪開。

    坐在沙發(fā)上朝秦淮招了招手。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秦淮吃完漢堡的時候柳清歡朝雞米花伸出手，很是不經(jīng)意的語氣問他。

    “秦淮，如果以前的我跟別人在一起了呢？”

    “如果，你在跟別人在一起之后發(fā)現(xiàn)我的暗戀呢？”

    事情還有第二種可能。

    如果她回來的時間再晚幾天。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

    “我已經(jīng)陪你玩了很久很久的游戲了。”

    你扮演我的完美憧憬，我扮演你的親密無間。

    她打開了那篇圖書館三十秒，遞給他。

    “我們圖書館也停電了，但是我已經(jīng)不會想著你了。”

    “你看，我們之間的親密是過界的，一直都是。它不應(yīng)該存在。”

    柳清歡吃了最后一個雞米花。

    “我知道跟你說的話你會來接我，但是你不應(yīng)該來找我。”

    柳清歡把秦淮留在客廳，打開電腦給同學(xué)發(fā)了文件。

    她后面一直在房間里看帶回來的書。

    秦淮把手機(jī)還她的時候她正好翻過一頁。

    夾上書簽之后她坐著看他。

    他們也曾有一個這樣的夏天。

    那時他還在叛逆期，秦居安想插手他的交友，把柳清歡請到秦家別墅。

    柳清歡安安靜靜在秦淮書桌上寫作業(yè)，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秦淮忽略不掉她，就看她一直不停在寫作業(yè)，不止是老師的，還有競賽的。

    在晚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的時候，秦淮從外面回來，柳清歡還是趴在書桌前，捧著一本書，完全不看他。

    他察覺到她不開心和最近對他的冷待，問她。

    “為什么不跟我說話不理我？”

    柳清歡皺著眉一臉抵觸。

    “我不喜歡叔叔這種邀請我的方式，也不喜歡你這種沾著煙味時間不規(guī)律的社交。”

    那個夏天是柳清歡離不喜歡秦淮最近的一次。

    她那個時候想，秦淮一直這樣下去，等夏天過去叔叔發(fā)現(xiàn)她沒有什么作用也就放棄她了。

    那她也放棄秦淮，她不喜歡那些不著調(diào)的男孩子。

    可是后面秦淮改了，推了那些活動跟她一起寫作業(yè)。剩下來的暑假一次也沒有出去。

    到后面養(yǎng)成的作息比她還規(guī)律。

    秦淮蹲著跟她對視。

    “你現(xiàn)在想要我怎么做呢？”

    “你回家吧。”

    當(dāng)天晚上，Linda取代了秦淮和柳清歡睡在一起。

    她問了許多事情，柳清歡如實答了。

    Linda聽到昨天晚上覺得不可思議。

    “他居然真的沒有對你做到底？明明上次......”

    “大概就是因為上次，他知道沒用吧。”

    Linda摸了摸她。

    “只差一點點了，瓷娃娃你好善良。”

    如果宋居揚不告白。

    如果秦居安不打電話。

    她就已經(jīng)讓秦淮相信了她的說辭。

    事情回到原軌。

    這些事情發(fā)生之后她也可以順毛達(dá)成目的。

    但是那樣會踐踏一份純潔赤誠的愛慕。

    她選擇了放棄，聽宋居揚說完，選擇認(rèn)真感謝。

    也因此要重新來過。

    “他不想放棄你也很容易理解。”

    Linda蹭了蹭柳清歡的臉。

    “你抱起來真的好舒服，難怪他喜歡蹭你。”

    柳清歡朝著她眨了眨眼，一臉認(rèn)真的問她。

    “你能不能奪權(quán)上位啊？我跟你吧。”

    Linda僵硬了片刻，放開她。

    “那個，我爸媽，因為某些事情被放逐，嚴(yán)格來說我和秦朗還是靠秦淮回來的，他除了對你都挺狠的。”

    柳清歡一臉悲戚的問她。

    “你真的不可以為我努努力嗎？”

    Linda撇過頭。

    “親愛的，我也想，但是出生就注定了。不要這樣，我沒有抵抗力。”

    飛回去的航班上，秦淮來到自己位置的時候Linda已經(jīng)在了。

    兩個女孩子沖他挑眉笑笑。

    秦淮俯身親了一口笑著的柳清歡，去了Linda座位。

    Linda摸摸下巴。

    “寶貝，你是怎么讓他這么聽話的。”

    明明感覺他已經(jīng)黑化差不多了，但是又總表現(xiàn)的溫順聽話。

    Linda一把攥住柳清歡手腕。

    “要不你試試讓他把秦家給你？我抱你大腿。”

    柳清歡閉眼睛裝死，Linda怎么晃也不睜眼。

    柳清歡先回了自己家，跟爸媽老老實實匯報了大學(xué)生活，又撒嬌保證以后有假就回來看他們。

    她在選衣服的時候，Linda已經(jīng)過來接她。

    “秦淮父親讓我接你，跟你說他準(zhǔn)備好了衣服。他真的，簡直在威脅我。”

    柳清歡跟她上了車。

    “秦叔叔一直如此，你不跟他對著干是正確的。”

    相比秦淮來說，秦居安是真正的瘋狗，繩子在方思晴手上，但是方思晴同樣張揚肆意。

    一到秦家，方思晴就出來把柳清歡帶了進(jìn)去讓人給她化妝打扮。

    “歡歡，阿姨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這個裙子是我們專門給你定制的。”

    賓客在一樓寒暄，方思晴帶著柳清歡從二樓下去。

    聚光燈照耀在兩個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著主家?guī)е呐ⅰ?/br>
    穿著抹胸白裙，外面罩著一層星空網(wǎng)紗，柳眉杏眼，桃紅面色。

    像深山里跳躍的精靈，純潔又活潑。

    而她被秦夫人帶出來，從主家的二樓。

    柳清歡一路去到?jīng)]有多少人的花園，看著湖水里倒映的面容。

    她之前懶得化妝，再注意形象也就是挑挑身上衣著。

    反正她知道她身材好，素顏也能打。

    今天是她被打扮的最光鮮亮麗的一天。

    像是精心裝裹的禮物。

    她回頭想找Linda，與穿著同樣一身白的秦淮對視。

    秦淮帶著驚喜跑了過來，把她耳邊一縷發(fā)絲別回去，帶著驚艷和虔誠吻了她眼角。

    拆禮物的人很是滿意。

    秦淮摩挲了幾下她眼皮，看著手上珠光細(xì)粉，指尖搓揉了好幾下。

    宴會開始，他們回去了大廳，秦居安在上面笑談，秦淮站在他旁邊。

    柳清歡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應(yīng)著Linda的聊天。

    聚光燈照了過來。

    她聽見秦居安的聲音。

    “歡歡，來，過來。”

    她等待的過山車下墜點終于到來。

    Linda被留在下面，柳清歡被叫到臺前。

    “秦淮，知道你一直惦念著，去她身邊吧。”

    秦淮走了過來。

    在一片黑衣燕尾服里，他們兩個人一身白。

    柳清歡仰起頭，頂著頭上強(qiáng)光問秦淮。

    “你知情，對不對？”

    秦淮沉默，只是想到宴會開始前，他的父親問他。

    “你想不想要她？”

    他沉默了。

    滿堂賓客注目，宴會廳的金柱囚禁了臺上展翅欲飛的白天鵝。

    柳清歡指甲去刮秦淮指尖上的金色閃粉。

    那些細(xì)碎的亮點他一直沒有抹去。

    “我現(xiàn)在的想法，就是要你帶我離開。”

    “我討厭你父親的逼迫。”

    “做個交換吧，你要給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