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多余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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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四周的小彩燈亮起,投下一片氤氳的繽紛顏色。 人群沸騰,四周喧囂,調笑和尖叫聲沖擊著耳膜。柳清歡視線里都是帶著笑容的異國男女。 Linda在狂歡的人群中間,仰著頭和一個高大的金發碧眼男調笑。 柳清歡逆著人流到了昏暗的街口,這些分貝過大的聲音和第一次的持續蹦跳讓她有些頭暈。 Linda轉頭看見了她向她招手。 柳清歡搖了搖頭,在人群外圍坐了下來。 “漂亮小姐,就知道你在這里。” 秦朗彎腰坐了下來,分走她所在長椅的一半位置。 “你其實很不適應是嗎?Linda是個很吵鬧的丫頭,而你應該喜歡安靜的依偎。” 搖曳的樹影下,秦朗神情難辨,沖著她打開雙臂: “就像此刻,我很樂意為漂亮小姐提供,如果你需要的話。” 人群的熱鬧聲到了這里已經變得模糊,月色從樹葉縫隙間落下。 秦朗的淺棕的眸子隱匿于黑暗,只是那頭褐發提醒著柳清歡: 他不是你在人群喧囂里想起的遠在幾千英里外的少年。 柳清歡閉上了眼睛。 溫柔的吻如春雨般落下,她被修長精瘦的少年抱在懷里,沒有人出聲。 [你們曾經親過嗎?] 沒有,再也不會有。 當鎖骨被輕輕咬了一口的時候,柳清歡睜開眼睛推了推他,看見英俊的少年臉上帶著一絲惆悵。 “漂亮小姐,第一次有人不想看見我。” 秦朗的臉十分具有西方特色,深邃英挺,偏偏骨架又修長,是標準的美少年。他白皙的皮膚和薄唇帶著一絲純凈,也向人發出誘惑。 許多人想把情欲抹到他這副白凈的皮囊之上,那想想便令人顫栗,純凈圣潔的雕像開出欲望的花朵。 可惜,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本來就是花叢的浪子,美麗是陷阱,荼蘼艷麗而又無情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直到他遇見了一個油鹽不進封閉地死死的東方小美人。 瓷娃娃,秦朗腦子里想起Linda給柳清歡起的稱呼。確實很貼切。 冰冷,美麗,嚴絲合縫不漏半點縫隙。笑容和悲傷都浮在彩繪的表面。他只能摸到冰冷的皮。 不知道是怎么樣的瞎子,舍得把這樣的寶物讓了出來。 秦朗嘆了口氣,跟她貼著臉對望。 “不考慮考慮我嗎?” 他們一定沒有接吻過,更別說上床,而這些他都做得很好,而且他確實目前很喜歡她。他覺得她哭都很好看,說不定會創造一個交往日期的記錄。 她叫起來一定更好聽,應該是柔弱的,哭泣的,懇求的,但是帶著溫柔和嬌媚。 想到這里他已經下身發漲,像第一次見面那樣,明知道當下不合適,但是秦朗想上她,還要她心甘情愿。 她符合秦朗對于東方江南美人的所有幻想。 “我學會西紅柿炒雞蛋,你就和我試試?” 他沒有得到回答,懷里一空,柳清歡站了起來,撇開頭不看他。耳朵帶著緋色。 他低下頭,發現自己腿間支起一個小帳篷。 唉,她怎么這么害羞,第一次也是,在自己的懷里閉著眼睛顫抖。 可是現在又沒有人來打他一頓讓他借機得寸進尺。 秦朗第一次十分想念Linda的告狀。 柳清歡已經背過身朝著家走回去,秦朗在后面慢悠悠跟著,看著她高挑的身材,纖細的腰肢,披散下來的黑亮長發,以及晃動著的臀部。 她背影都如此好看,讓人口干舌燥。 秦朗摸了摸自己額頭,仿佛能就此觸碰到腦袋里赤裸的女體。 他今天晚上怎么睡得著。 他一路落在柳清歡后面走著,沒看到柳清歡面上流下的幾滴淚。 人群喧囂,樹下寂靜,夜色下的小路,她腦子里被一個黑發的少年占滿。 他不會像秦朗那樣溫柔善解人意,也不會那么主動,但是他會一直站在自己身邊。 在過去的十六年里,但凡置身于擁擠的人群中,退一步就會撞上那個少年的胸膛。 他們不會坐著抱在一起,他只會借給柳清歡堅挺而筆直的背。 他從來都是走在自己的外側,沉默而又堅定,不問任何問題,不說寒暄的話。 他安靜,沉默地鋪滿了她前十六年的光陰。 在異國他鄉的喧鬧里,在寂靜的月色下,在陌生的街道上。 她很想他。 秦淮,你會想我嗎? 秦淮,你會怎么想念我? 她無法真的把秦朗當做秦淮。 秦淮那樣的人,會是怎樣的吻? 柳清歡撲到床上,抱著枕頭,望著窗外皎皎月色,想起以前秦淮站在窗下的樣子。 他會含著一抹清淺的笑意,把聲音放軟,眉眼溫順,把平日里的冰雪給抹去,任她胡鬧作為,百般驕縱無理取鬧也會無奈但是溫和的應。 就是這般模樣,讓她悄然起了少女的憧憬,又讓她在一次火樹銀花之下,以為她在秦淮那里,是特殊的。 秦淮模樣生的很是艷麗,面部棱角又帶著幾分銳利,偏偏被一副沉穩端正的性子封在一層冰雪的清冷之下。 秦淮的情緒起伏很大的時候,其實他會顯得很有攻擊性,讓人挪不開眼。 所以柳清歡每次跟他大鬧和放肆的時候,看見他瀲滟的眉眼就氣勢弱了下來。 她藏著最艷麗的一朵花,小心翼翼等著時節到了花朵開放。 只是她沒想到,花開了,屬于了別人。 手機通訊視頻的鈴聲響起,柳清歡乖巧地坐在床上跟父母通話,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沒有了秦淮這個話題,聊的東西變少了許多,柳清歡打小就很獨立有主見,柳家父母也是近于放養。 以前的每次獨身在外,柳清歡都是發一堆東西給秦淮,然后等著他開口問自己什么時候回去。故意勾著他給自己打電話,叫他承認想自己了才告訴他時間。 她很想秦淮,從人聲轟鳴的那一刻就很想他。就像在霧都的冬天想念溫暖的太陽。 柳清歡翻出來之前那個手機,忍不住開了機,秦淮不問她在哪兒了。最新一句是: [為什么] 被點沸的心緒一下子平靜許多,滔天的愛欲和輾轉撲在一片空蕩蕩的寂靜里。 距離元旦已經過去了五天,他還不知道為什么有了女朋友之后自己就會消失。 秦淮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柳清歡收回了想要回復的手,換了一個軟件逛,學校貼吧里,正好聊得熱火朝天。 柳清歡認認真真的看了一圈,他們都在說同一件事: 秦淮換班了,去了白姮所在的三班。 柳清歡之前就在那個班,崇明中學按照奇偶數分教學樓,三班在南部,秦淮原本的班在北部,兩個班原本是兩棟教學樓遙遙對望。 柳清歡每次想去找秦淮都要趁大課間才有時間穿過長長的回廊去看他一眼。 而如今,他為了白姮直接換了班。 那么喜歡白姮嗎? 才五天啊。 原來秦淮的喜歡是這樣的,這么的,驚天動地,轟轟烈烈。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說服的家長和父母,不過,既然都換了,是不是代表秦家父母也支持他和白姮的交往? 柳清歡點開高樓里的一張圖片,是從外面拍的三班,里面坐得滿滿當當,沒有空位,她往日靠窗的位置被秦淮坐了。 陽光從玻璃窗照到少年額前烏黑的碎發上,他垂眼看著桌上攤開的書,一看就是在走神,神情溫柔。 柳清歡心里的酸澀翻涌冒泡,她一直很喜歡秦淮留長額前碎發和鬢角的樣子,但是他總習慣剪短,要不是她攔著,恨不得推平剪個寸頭。 可是他現在改了,留著她最喜歡的碎發,身上的冰雪化開。 而這些變化發生在她離開之后,由一個叫白姮的女孩帶來。 他如自己所想一般,對愛人溫柔專注體貼順從,是最理想的對象。 柳清歡忍著眼淚保存了這張圖片,把貼吧刪了,手機關了機鎖回抽屜。 懸月如鉤,窗外梧桐蕭疏,風吹起一片蕭瑟。 在鄉愁最盛的時候,在回去的想法達到巔峰的時候,柳清歡發現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三班沒有了位置,秦淮已經發生了改變,她這個徹徹底底的舊人已經沒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