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趕走
潘金虎陷入一場光怪陸離的夢中。 夢里面的情景好像自動播放的幻燈片一樣“唰唰”地交換。 一時夢見高中學校和同學打球的場景;一時夢見隔壁學校打群架的場景。 當然,最多的還是夢見那個對著他乖巧微笑的女生。 微風吹拂她長發,幾縷頭發模糊她面容。她張開紅唇,嘴巴開合像是被按了0.5倍速似的,緩慢地吐出嘴里的話: “虎。哥。” 夢里的他想要捉住彩云,彩云卻真的像云一樣消散在風中。 渾身哆嗦一下,他醒了過來。 張開眼睛,房內如同平時一樣漆黑。 出租屋的墻依舊薄得隔壁住戶在做什么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潘金虎直挺挺睡在床上,耳邊不可避免地聽見鄰居男女zuoai的“嗯嗯哦哦”聲。他目光呆滯地等待意識回到受著宿醉摧殘的頭腦中。 他覺得自己累得跟條狗似的。 今天攏共搬了3車貨,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去平臺接單幫別人搬家,下班又給蔡健強那個家伙送玻璃花瓶。開了一天車搬了一天貨,胃里吃的東西已經消化怠盡,只剩下晃蕩的啤酒。 想當初年紀小的時候,覺得啤酒可是天下第一好喝的東西,現在倒是喝得他胃里翻山倒海。 掙扎著找到手機,點亮手機,屏幕顯示是晚上的11點多。 他好想繼續睡,可是胃里的酒像是有一團篝火在燃燒一樣。 不去找東西吃,餓死。 去找東西吃,他又累得像條狗一樣。 天人交戰好一會,最后,食欲戰勝了困意。 他撐著一口氣起床,發現身上一片干爽,絲毫沒有出完汗后的粘膩。 難不成他剛剛是迷迷糊糊還給自己洗澡呢?算了,不想了,還是胃最大,去找吃的最重要。 手背胡亂擦幾下眼睛,他翻身下床,赤腳走到房門再拉開虛掩的門,出乎他意料的是廚房有隱約的燈光射在地板上。 心里警鈴大作。 他所租住的這個地方已經比他之前的地方好很多,可是偶爾還是會聽說有盜竊事件發生。 他放輕腳步,悄悄靠近廚房。 廚房里真的有個人,而且是女人。 廚房一邊電熱水壺正在燒著水,噗噗噗冒著熱氣,另一邊是女人用著他唯一的電磁爐在做著菜。 女人頭發挽起來,露出細白后頸和雪白耳殼。明顯大了一碼的襯衫裙子嚴嚴實實裹她軀體,裙擺下的小腿骨rou勻稱,雙腳正踩著屬于他的男士拖鞋。 他養了好幾年的小狗警惕性十足,即使聽見陌生腳步聲都會大吠幾聲嚇退陌生人。可是那只小狗現在卻乖順地坐在她腳邊,抬起頭觀察著女人的舉動,鼻孔發出“嗚嗚”聲。 電熱水壺升騰水蒸氣縈繞在她身邊,讓她看起來就像他的夢一樣,好似隨時會消失在風中。 她從一旁的便利店袋子里掏出雞蛋,利落打到鍋里去,卻被彈起來的水濺到手臂,便下意識側頭摩挲手臂,往傷口吹了幾口氣。 是柳彩云。 各種情緒像是開閘洪水一樣涌到心頭,占據主導的怒氣讓他低喝出聲: “是誰...” 還沒來得及趕她出去,就被她發現站在身后的他。 女人放下鍋攙,笑意盈盈瞅著他: “你醒來...欸,你為什么不穿鞋子?你不知道自己有點發熱嗎?再不穿鞋子會著涼的。” 潘金虎試圖再開口逐客—— “來,穿上。”女人轉身走到他面前,一手挽著裙腳,一手扶在他手臂支撐自己,把自己腳上的寬大拖鞋整齊放在他腳前,換自己光腳踩在半夜涼透的地板上。 潘金虎看了看只要他一伸腳便能套上的拖鞋,又看了看女人裙子下面露出來的半截小腿和踩在地面的雙腳,再也壓制不住快要把他淹沒的情緒。 他臉色差到了極點,眉毛豎起,攥起彩云的手臂,用力到彩云幾乎一下子痛出聲。 “啊!好痛!“ 潘金虎置若罔聞,一把把沙發上的女士皮包塞到她懷里,再把沙發邊的女鞋和女人統統掃地出門,剛想關起鐵門,卻發現女人小巧十指不自量力和他關門的力量對抗著。 他關門力道十足,鐵門夾到她手指發白,指尖紅得透著血色。她一臉哀求地仰頭望著潘金虎: “虎哥...” 心中那種難以表達的感覺又冒出來了! 柳彩云這個女人,不值得一絲同情!有事虎哥,沒事潘金虎...說的就是她! 不讓關門?好,那開門吧! 潘金虎惡意松開手,柳彩云一時來不及反應,整個人摔在地上,手臂下意識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她可以聽到自己手臂“咔”地一聲,瞬間疼痛從手臂蔓延到全身。 潘金虎沒有要扶起她的想法。他冷漠地肩膀,肌rou隨著他動作撐起他衣服。 他本來就生得高大又壯碩,此時她慘兮兮半坐在地上,更顯得他居高臨下。潘金虎歪頭陰陽怪氣地問到: “怎么了柳小姐,又發現我潘金虎還有什么剩余作用嗎?嘮煩到您要半夜洗手作羹湯?” 不等她辯解,潘金虎繼續不冷不熱地說道: “不過我潘金虎窮得叮當響,不值得您這么付出...去找別人,或者去月桂街,”停頓一下,他用更加下流的語氣說道,“柳小姐名牌大學畢業,再找個時間去隆個胸豐個臀,配上您多年“功力”,月桂街大把男人幫你解決問題的!” 說罷頭也不回地大力關上鐵門,剩下柳彩云在故障到一閃一閃的樓梯燈下,呆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