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奶與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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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明知故問。 “你這就有點欺負人了哥哥。” 他很不屑地從鼻子里出了一聲,懶洋洋地懟我幾句,就再也不管我了。 我站在那看了會兒他逐漸放松的呼吸,也回了屋。 他說,我欺負你就不是這樣了,你還能在這站著。 他說,你天天招我,我稍微離你近點兒吧,你又嚇得跟個小雞兒似的。 他說,你想明白你要干嘛了嗎。 我沒想明白,我確實沒他想得明白 我說,你說得對。 我無非是,仗著心里有了數,知道他不是那齷齪的人,所以放肆撩撥人家,從來沒想過他真要怎樣,總覺得他會讓著我,真到他讓著我了,我又不甘愿,他要動真格的,我又慌了神。 我好像是沒想好的,我忘了他不止有靈魂的約束,也有男人的危險,他要真把我怎樣我是奈何不了他的。 一夜,我與他隔著一道門,輾轉反側。 晨光漸升,霧色朦朧時我就醒了,躺在床上又想起昨晚最后他還丟下一句話,他說,“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他說的時候似乎還見了脾氣,我沒太聽懂這句,大約和其他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吐槽我假把式罷了。 他起得很早,我隱約聽見客廳有動靜,等了一會兒房門就響了,他敲了兩下,然后就直接開了門。 我在被窩里迷糊地探頭,他剛洗完臉,額頭的發梢還濕漉漉的,撐著門看我。 “醒了。” 頭一次在這個時間見他,剛睡醒的聲音稍微有點啞,我嗯了一聲,心情莫名愉悅,似乎這一瞬間才被他喚醒,于是也很不客氣地在床上抻了一個懶腰,卷著被子滾了半圈。 “我以為你會留個便簽直接就走了。” 他笑,“你是真沒少看電視劇,可是你家有紙筆嗎。” 剛睡醒腦袋還有點發蒙,對他慣常的吐槽也沒想著回懟,在被窩里悶笑幾聲有點出神,這么跟他大眼瞪小眼一會兒,忽然想明白點什么。 我只不過想要他一個回應,一個區別于那種直達目的的,介于這之間的一種回應。 我于是朝他張開兩只手,就那樣在空中等著,我知道我早有逾越這許多的放肆舉動,都曾被他縱容了。 他看了看我,慢悠悠走了進來,仿佛被我用一個法術召喚了,還沒想明白就掙扎著朝我邁出步子,他挪到我床邊,只伸出一只手捏著我手背。 “起來嗎,”他晃了晃,“要不你再睡會兒。” 他手心溫度很好,有一點粗糙,卻顯得可靠,溫暖又厚實,他詢問似的捏了捏,卻不再更近一步。我只好把頭埋起來,然后另一只手主動去尋他,兩只手握住他的。 這片刻給了我一個無限美好的早上,我本能地很想爬起來往他身上也一賴,立刻就能放大這種溫暖無數倍,但我克制著只是這么靜默地拉著他,他也難得很配合地就這樣站著。 窗外有晨起的鳥兒窸窣聲,香薰機的水流輕輕,我又想起那晚上他救我又把我送到家,我要他陪我睡,抱著他的時候,蝴蝶就是這樣不經意地扇動了翅膀。 他一會兒要走,說去弄點吃的,我也起了。 出去看到他已經坐在桌邊吃上了,見我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你不冷啊。” 我搖搖頭,他又問,“這誰的襯衫。” 我也很沒客氣,拿起他手里的三明治,站在他旁邊咬了一口,“前男友的。” 他抬頭看我,指對面,“那份是你的。” 我沒理他,拖了椅子坐到他邊上,一心吃他的這份,他無奈把對面那份拿過來吃,我又去吃那份。他無視我各種靠近,與我打太極般爭搶,就著我手咬了一口,又不得不跟我喝一杯奶,倆人吃得亂七八糟。 “不長記性。” 又來了,熟悉的肯定疑問句,他在我嚴重干擾下吃完早飯,才坐在邊上歪著頭撒摸我。 我一琢磨,這是說昨晚呢,“看來你昨兒沒斷啊。” 他看著我挑釁的樣子,默不作聲,我似乎在他臉上看到一絲不可置信的疑惑,眼角眉梢微動著琢磨什么,不用他說話,一副這孩子怎么說不聽的潛臺詞眼瞅著就在他嘴邊。 是啊,我是說不聽,我穿成這樣是故意,不好好吃飯也是故意。我盯著他,捏下他嘴邊一粒不存在的面包渣放進我嘴里,意猶未盡地咂咂嘴。我又湊近了他一點,揚著下巴回應他,我想他也一樣看得明白。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著。 我湊近了打量他,逼得他往邊上閃,又做出一副沒吃飽的樣子,來回地瞄他嘴巴上仿佛存在的什么美味。 他忽然被什么逗笑了,笑著笑著開始解身上的浴衣,在我驚嚇的眼神中一把扯下來,我眼神才停留在他胸肌上一瞬就被他用浴衣反身裹住,左一下右一下,手腳麻利地用腰帶和袖子把我胳膊束起來,系了個死結。 我覺著有趣兒,所以也不生氣,也不反抗,他走遠了我就顛顛兒地跟著他。 他光著膀子去取了自己的襯衣,回身邊穿衣服邊看著我樂,無可奈何的。 穿好了衣服,他在我家逛了兩圈,像一只新來的小狗,要到處嗅聞了解地形,并再度就我們家的溫度發表了差評。 “你又不來,你管我家冷熱。” 他繞了一圈兒回來,看著我有趣兒似的,掐了我一把臉。 臨出門前,他留下句話,“沙發不錯,下次再來睡。” 我轉了轉眼睛,朝他喊什么意思,他沒說話,問第二遍,關門聲就響了。 意味不明的早上出奇美好,他出了門,我嘴邊的笑終于收不住,轉身躺倒在他睡過的沙發里,縮進并不難脫身的這個結里滾了兩圈,撲騰幾下。于是我也像一只小狗,像那種主人一直不讓上床的,等主人出了家門,就瘋狂地在他的床上蹭遍一身的氣味。 氣味是動物識別領地的首要因素,貓用氣味標記孩子,狗用氣味占地盤,動物們用氣味交朋友,尋找伴侶,沒有氣味的動物就像無家可歸的孤兒。氣味會讓人產生幻想,比如,當我試圖幻想假設我們交換了氣味,會產生放棄人類精神財富的念頭,甘愿不做自己領土的主人,而寧愿寄居于他氣味所屬的領土。 這與我工作時不能舍棄的原則格格不入的矛盾,卻使我身體生出一絲奇妙的細癢。我在那一刻不再堅持做搶奪領土的獅王,而自愿以如母胎般脆弱姿態虬居他身側。 公司的項目進展順利,黃總如我猜測那樣,似乎的確是看淡了我跟他之間的關系,這在我們進駐他們公司開三方會議的時候,恰巧側面印證了。 當我作為我方項目負責人詢問他是否參會的時候,對方負責人回復說他好像在忙不確定,我正說要去找他一下,黃總居然出言阻止,嘴上說這點小事用不著我折騰,實際上卻指派了一個新來的年輕女孩去找他,黃總堆著笑臉讓女孩跟對方負責人一起去請一下,美其名曰表示禮貌。 我打量了下女孩,身上還有干凈的學生氣息,小有姿色,是男人會喜歡的類型。 我并沒爭執,公歸公私歸私,有了上次的事我更深知他在公事上是格外謹慎的,何況也正好當眾給我解決了點麻煩。 唯一奇怪的是,黃總怎么現在還沒摸清他的路數?這不像黃總一貫的作風。按照以往應該早就摸清客戶好哪口了,可現在項目進行了幾個月,黃總卻好像在一條歪路上越錯越多。 我小聲問黃總,“你這招兒在常總的項目那管用嗎?” 黃總聽完,回我一個志得意滿的眼神,立時就抖著腿嘚瑟起來。 我想,你把他想得太簡單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能通過一點貪欲一點恩惠搞定的,錢,賺一次的錢,賺長久的錢所需的名,對于生意人來說更重要。 何況,即便他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也不太像能被黃總這種老油子輕易獲知的。 女孩第一次請來了他,于是后幾次會議,每次黃總都順其自然地讓女孩去請。至于他,不說有沒有識破黃總的心思,或者有沒有中招,反正也不會教我發現。 我眼里,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工作的時候比其他時候還要帥上幾分。 比如他素著一張臉進會議室,淡淡地叫了開始就給會議添上幾分壓力,看似偶爾也開開玩笑拉兩句家常,不滿意的時候話也直接得笑里藏刀,所有跟你關系不錯的樣子,倒不是為了拉近彼此的關系好談條件,倒是像為了駁你的時候反讓你抹不開面子拒絕而使的手段。 當他再一次以“質感跟我們其他環節不匹配”為由,先是捧著其他令他滿意的地方,接著把我們一個頗重要的細節拒了,黃總臉上已經有點掛不住了,但他又會替我們賣一張餅,“相信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 哪有那么多選擇,不過就是挖空心思回去改。 黃總似乎是因為一些關系在,把這次想得太順利,我倒覺得問題不大,且心里不禁為他拍拍手,真是好一個PUA的人才。 我呢,一面暗自罵著甲方的無情顯然是不分人的,一面也學了不少。 就應該這樣,我所渴望在工作上長成的樣子就應該是他這樣。 項目中期某天結束,我們幾個人去他辦公室聊,散了的時候我稍微走慢了,他在后面輕輕扯了我衣服一下叫住了我。他看看走遠的人影,然后小聲跟我說,沒事的話晚上何谷約了局。 我看他主動聊起私事,正要切換私下狀態調侃他幾句,他陰惻惻地來了句,“有攝像頭啊。” 我一下僵住了,很小心地四下打量半天,沒找到,見他突然又笑了,“趕緊走,晚上去接你。” 他站在桌子后面抽出一根煙叼著,把煙盒往桌上一甩,眼含笑意瞅著我,揚了揚下巴趕人。 “甲方老板好帥啊,”我裝作整理文件,小聲說完這句,看著他壓抑著笑先是瞪我一眼又轉身回避,也裝模作樣地點了個公事公辦的頭,關門離開。 何谷已經習慣了我們倆在局上遲到早退,現在對我始終不住家也表示了強烈不滿,“meimei,有他在呢你怕什么,你說因為得送你,每次來我這都要早走,我都沒法灌他。” 我其實也不是有什么顧慮,只是覺得在家睡舒服,推說下次,下次我直接帶著洗漱用品和睡衣來。 “哎喲你是缺這個呀?那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這個好嗎,你要什么,眼唇卸妝液,面膜,精華,美容儀,你過來我給你拿。” 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最先吐槽的還是他,“知道你不缺女人了,你有本事下回有你女人的局你再嚷嚷!” 我也舉手表拒絕,“哥,我潔癖。” 何谷氣得直掐我,把我推走,連我和他一起罵,“都是我祖宗!以前伺候這位爺,現在連你一起,欠你們的!” 何谷情緒上來也是攔不住的,輪番找茬跟我們倆喝,灌完我灌他,我慫,喝差不多了直接求饒,何谷就讓他替我喝,說看他喝不醉不順眼很久了。 那天玩兒得高興,張哥送到我家樓下的時候他興致還很高,但我倆都沒少喝,特別是我這點小量,一向是在他嘲諷中強撐的,除了第一次。 “我當時以為你酒量不錯呢。” “那是不熟,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還是在的。” 他要摟著我走,又熟了幾分我也不裝了,坦白說我喝多了那么走不舒服,所以他揣著兜,我不直溜地掛在他胳膊上。 “你說保安每回從攝像頭看到咱倆這個點兒醉酒回來,會不會以為我不是正經人?” “呵,你以為你是正經人呢。” 我借著酒勁兒直勾勾地盯著他看,連到家都是他幫我翻出鑰匙開門。 “你看什么。” “我看你,是不是個老妖精呢,勾人得很。” “……” “不讓別人吃,自己也不動?” “……” “什么時候準備嘗嘗,你碗里不讓別人碰的這口。” “……” “你是真狗啊,搶來了純為了占著,根本也不玩兒。” “嘶,你今天有點放肆啊,”他把門一關,終于制止我一路的絮叨,叉著腰看我,“趕緊洗洗去,我給你倒杯水。” 等我洗漱完出來,他端著水等我,看起來要走的樣子,我看看沙發,“好睡你不多睡睡?” 他未置可否,等我喝完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我直接往地上一坐,拉著他手。 “地上涼,快起來。” 他拽我幾下我沒動,再一使勁,我就耍賴拉他往前挪幾步,然后我踉蹌著把他也往沙發上一推。 他撐著沙發,抬頭看我,“你有點太主動了吧?” 我散不搭的回,“貓春天也這樣啊。” “是不是有點太早春了,貓還得過一陣呢。” 我聽他這得心應手的拒絕,翻了個白眼。再看他那樣,你一拉就過來,一推就倒,還要拿著一副很不感興趣的樣子,我心里發笑。 我說,“你挺能裝啊,你裝得好著呢。” “怎么了,吃不住力了,我一拉你就過來,一推你就倒,甲方爸爸這身體,不行啊。” “你激我啊。”他瞇瞇眼睛,還是很拿得住的,翻出根煙叼上,“故意在男人面前說不行,等著人家接,什么讓你知道我行不行?你很會啊你,跟我說說,在幾個男人身上用過。” 他躺在沙發里,端正又痞氣,似乎看我家沒有煙缸,又把打火機放下。 我上去勾著他肩膀,從他嘴里把煙下了,湊在他耳邊說,“一個都沒有,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