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試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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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那個規規矩矩的人,除了那次我逗他,多余的肢體接觸都沒有。 我看得出來他不愛開這方面玩笑,我就覺得這種事兒得分人,太過分了也許會招人反感。 甚至還沒有我和何谷趙肖摟摟抱抱得多,何谷一見到我就會跟我勾肩搭背的走一會兒,而我每次見到趙肖都要攙著人家胳膊比個。 若說期待,冷不丁也有,有時候覺得這樣的關系似乎是可能升級的,但是什么都沒有。 于是我心情好了的時候就撩他兩下,他總是愛答不理的,最多罵我兩句。 多數時候我也不怎么逗他,他既然要當個憋著壞的正人君子,不如等他自己告訴你,他到底在琢磨什么。 年底的時候,局特別多,不知道是趕巧了,還是到了年根底下人人心里都有種歡慶的情緒。 圣誕節前一段我收到齊璐的消息,說她過一陣過生日,約我一起。 別問我什么時候跟她熟起來了,也就局上照過幾次面,加過微信,上一條消息還是系統自帶的您已添加這位好友。 別人找,我也不作他想,無非是尋常的攢局。齊璐找,我不免多琢磨了一下。 齊璐局上的人通常各個都有個漂亮的名頭,不止是唬人的,確實有點頭臉。 她攢局的邏輯也很好摸,新鮮妹子,頂尖大美人,最近比較受歡迎的焦點。 我嘛,都不屬于,往常我既不是局的上客,也不是攢局的主角,倒也不至于是備胎。我是那個人多的時候也愿意跟我一起玩,偶爾是妹子偶爾是meimei,也愿意跟我說說話聊聊心事的,中不溜的存在,常客。 所以她若是純粹找我玩,大可不必提早這么多天,提前個一天就算有禮貌了。 既然提前這么多天約,就是非得要我去的,因為我不大可能輕易對幾周以后的時間以沒空作托詞。 不過那就只剩下一個理由了,圈里最近有我什么話題讓她關注到了。 我應了她,說沒問題。 其實出去玩倒不是事,她的局從來不糟糕,況且齊璐是聰明人,能攢事兒,也有分寸。 到了那天才知道,是齊璐生日,她搞了個不小的party,來的也都是平時彼此多有往來的人。要么就是平時沒少讓齊璐攢局,往后也少不了要拜托她的各路大哥,要么就是難得能叫出來的上客稀客,連齊璐都難得能請的,她要借著生日的由頭討個面子,連今天來的妹子也幾乎各個都是主角的不一般的妹子,當然也有些別的一起熱鬧熱鬧。 這些妹子可不是能任你擺布的,想占她們便宜就別想了,你是絕對沒人家會的。 齊璐見我來了,格外熱情,高聲叫我引得大家都往我這看,又從里面跑出來接我,摟著我招呼各種朋友跟我打招呼,張口閉口我們鴿子如何如何,親閨蜜也就這樣了。 我自罰三杯說沒給她準備禮物,她反而夸了我半天周道,又拉著我說了半天話,說人多顧不過來讓我玩好,還直接跟我悄悄說哪幾個人是特別厲害的,指給我今天她的局是誰買單。 這就是姐妹頭,她們永遠會讓你有種極其被重視和信任的錯覺,可以把周圍人都照顧得非常舒服,而且發自內心地對她們有好感。 我們圈子近,自然有一半人多少都在局上見過了,小年哥也在。 看我來了,小年哥過來跟我擁抱,我倆也是蠻久沒見了,若是跟以前比的話。 小年哥問我,最近很少見啊,我隨便搪塞兩句忙啊累什么的。 回想了下,是啊,最近都是跟他和何谷他們玩兒得多了,有幾次楊小年叫我,都剛好跟他的局撞上。 楊小年是客套還是試探我沒深想,可能因為齊璐這個局約得稀奇,今天我總帶著一絲顧慮。 齊璐包的房在一個高端酒吧的SVIP包間,外面是來者不拒的舞池和開放式卡座,要先繞到后面上二樓,再走過一條七拐八拐的長廊,左邊能俯視舞池里跟著DJ節奏人貼人的壯觀場面,右邊是一個個封閉式包間,也有人趴在二樓的欄桿邊喝酒聊天,在樓下舞池不時傳來的各種消費后的花活兒聲里趁機耳鬢廝磨。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設計的,包間和欄桿之間距離不寬,從長廊穿過去要一路貼著人走,本就紙醉金迷的場合,你會迎接一路赤裸裸的打量,有的人會非常不自在,有的人則會滋生很多自信,搔首弄姿地張揚而過。 這些包間已經非常豪華,而且隔音奇好,你在長廊走過時還震耳欲聾,可進了里面關起門來幾乎就能隔絕所有噪音。 這家我是來過的,我原以為齊璐的包間是在這一排,但服務生領著我穿過走廊,又轉了個彎,在一扇很不起眼的凹進去的黑色門洞前,拉了紅色的一米線警示帶,有個很高很壯穿一身黑的保全人員隔著警示帶,從里面只露了半張臉出來,跟引路的服務生核實了我預留的名字,又對著耳機說了什么,才抬手給我刷了個卡。 保全拉開警示帶側了個身,把我往里讓,我低頭看里面那扇小門,小門悄無聲息打開,里面什么都看不見,只有入口處的臺階兩旁有幾束腳下燈。 我幾乎能感受到身后長廊最近處的欄桿邊上,有很多雙陌生的眼睛投過來那樣熟悉的明晃晃的目光,渴望而空洞。 服務生和保全都止步于此,我走進去,小門在我身后關上,我隱隱還能聽見一些舞池的微弱震動,可僅僅這一扇門后,便靜得能聽到我高跟鞋輕磕在地板上的聲音。 身邊的燈隨著我行走一束束亮起來引路,我抬頭看了一眼,很遠的高處似乎能透過玻璃看到夜空的星光和云。 不言而喻,這就是那些人追求的東西,私密,獨特,盡顯尊貴。 再往前走了一段,里面的聲音越來越明顯地透出來,我在走廊盡頭的門前停留了一瞬,里面的門打開。 音樂的震動和人的狂歡聲重新撲面而來,這竟是一個復式的兩層包間,上下四個卡座,還有一個舞池,門口擺著齊璐的生日邀請裝飾,入口簽到處有一個展臺,中間放著一看就非常昂貴的專門設計的手工翻糖蛋糕,每一層都有裝裱精致的造型盤旋而上,還有非常專業的花藝和氣球布置,里面唱歌的舞臺邊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和禮物。 職業病,我瞬間在心里計算起往常我們做活動布置這樣的展臺所需費用幾何,心里默默給齊璐鼓了個掌。 服務員在里面接我,然后就是齊璐把我迎進去。 寒暄完一圈又幾輪酒過后我環顧四周,竟發現這里有一面墻的落地玻璃,坐在遠處的時候只以為是外面的燈光裝飾,走近卻可以直接俯瞰舞池和包間邊上的長廊,目測我們的包間大概是三、四層的位置。 我內心還是不免驚嘆,來這么多次從未發現這上面有這樣的包間,只隱約記得這邊的墻上有一些凸起的造型,完全不引人注目,誰都以為只是房子的結構罷了,而這竟是一面可以在暗處觀察的玻璃。 剛剛那些在欄桿處徘徊的男女不會想到,他們渴望的地方渴望加入的人群一直在像觀察動物一樣觀察著他們。 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擁擠狂歡的人群,聽著身后聽起來也沒什么區別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種后背發涼的感覺。 不知道誰把玻璃霧化了,外面的光景被關上,玻璃把它的本色重新隱藏起來成了一面流光溢彩的屏幕。 我回過頭去跟迎來熟悉的人應酬碰杯,齊璐在她剛才指給我的那位“贊助商”大哥邊上,陪著C位卡座的一桌人玩下酒游戲。 包間上下有兩排卡座,每桌的人都不同,可講的故事都一樣,讓人提不起絲毫好奇。 “漂亮jiejie,干嘛在這發呆啊。”我忽然被人摟住,轉頭看去,一張非常漂亮干凈,而且稚嫩的年輕男孩的臉,絕對是可以叫jiejie的年紀。 這位弟弟直接端著酒跟我干杯,然后摟著我隨著音樂就扭起來,我跟著也被帶開心了。 齊璐的局有一點是跟別人的局很不一樣的,弟弟多。 倒不是各個都小,但是她的局除了大哥,妹子,還有很多年輕的男孩,這就是我說她的局有意思的地方。 畢竟誰不愛漂亮弟弟呢。 弟弟之所以多一是人以類聚,漂亮的人總跟漂亮的人一起玩,漂亮的人互為資源,這是雷打不動的定論,齊璐身邊的人都漂亮。 二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女人,男人也有往上爬的欲望。男人甚至更虛榮,男人除了要錢和快樂,還要更多的資源和權力。 所以老男人擁有權勢,小男人攀附,越是大哥身邊就越多小弟,如果你去的局沒有弟弟,說明桌上的大哥還不夠大哥。 連他這樣低調的人身邊都常有幾個小兄弟,何況是這些熱衷混跡名利場的人。 弟弟自我介紹叫小黑,黑倒并不真的黑,但是一身腱子rou是真的,在室內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一看就是愛運動的人,身材練得很好,胳膊上的肌rou特別飽滿,小麥色的皮膚,一笑的時候顯得牙齒又白又漂亮。 這小黑一看就是氣氛組的,能讓場子里各色人都嗨起來,比如像我這樣看似落單的,他們是絕對看不過去的,必須立刻就要把你哄高興。 我看小黑跟齊璐像一路人,我一問,果然是齊璐的親哥們。 有人點了當紅的熱歌,場子里的弟弟都下來了,到處拉著拽著人一起跳舞,一時滿場的Party氛圍瞬間起來了。一群弟弟拉著幾個妹子在舞池跳舞,有幾個開朗點的大哥已經跳起來了,比較內斂的也被卡座里面左右的小兄弟小姐妹拉起來跟著蹦。 齊璐拉著她的贊助商到場子中間,兩條胳膊掛在對方脖子上,有眼力見的弟弟已經圍上去在他們倆邊上蹦起來了,頗有種要跳出眾星拱月的架勢。 贊助商一副又無奈又開心的樣子,實則還是非常享受的,幾曲過后索性也放下矜持,跟旁邊人投入地摟摟抱抱起來。 我必須得說,給齊璐花錢的一向不是低俗的人,他們一定有錢,但是人也不是這種圈子里的下層人。之所以給齊璐花錢,一半原因是自己想玩,自己要攢局,而齊璐就像主辦方找的落地團隊,說白了都是資源互換。 小黑在中間圍著跳了半天,又到邊上來找我,一定要把我往里拽,拉著別的朋友一起跟我跳。 講句良心話,誰被漂亮弟弟這么前呼后擁不開心呢,我也是凡人。 凡人投入地舞蹈,跟漂亮弟弟縱情享受這個時刻,一直到十二點鐘聲響起。 包間門打開,服務生進來推出許愿的蛋糕,所有人都從四處圍起來歡呼,樓下沒地方的也都擠在二樓欄桿邊上,齊璐被拱到中間,她開心地許愿吹蠟燭,感謝大家,然后切下第一刀,再請服務生為大家分。 小黑和另一個弟弟等齊璐許愿完把她抱起來扔了幾圈,滿場的人都情緒高漲,合影的合影,錄像的錄像。 齊璐自己拿了一塊蛋糕過來給我,又開心地摟著我親愛的親愛的叫。 “開心嗎親愛的?” “你開心我就開心呀。” 小黑忽然從蛋糕上摸了一把,然后飛快地左邊一下右邊一下,綿密的奶油蹭在我倆臉上,周圍的人也都亂作一團,許愿的蛋糕瞬間成了武器。 齊璐尖叫著跟人追打起來,我只想處理好我臉上的東西,可我這邊擦著小黑那邊抹著,我又氣又笑,反手把我身上的奶油往小黑臉上蹭。 小黑個子高,人又敏捷,一把把我抓住轉了個圈,從后面箍著我,直接用臉往我臉上蹭奶油。 好不容易鬧夠了把我撒開,我掙得整張臉通紅快抓狂,小黑伸手要幫我擦,我氣得擦下來直接全都抹在這熊孩子臉上脖子上。 小黑是個好脾氣的,笑嘻嘻的完全不惱,拉著我手就走,說,“走,洗洗去。” 門口的方向楊小年正跟什么人說話,我經過的時候狼狽地抱怨了小黑一句,“哥,齊璐這弟弟簡直是活祖宗。” 楊小年沒接話,我正要被小黑拉出門,只聽見一句,“哪去?” 我人一僵,小黑拉了我兩下也沒走,轉頭看去,跟楊小年說話的可不是別人,可不就是他嗎。 “我,我洗洗去。”我故作鎮定。 他往我這走了兩步,我心撲通撲通地跳。 他凝視著我的臉,打量了幾番,忽然抬手揩了一下我臉上的奶油,揩完還很嫌棄地看看,又抹回我臉上,“看你弄得這個臟。” 我甚至沒來得及問一句,你怎么在這,他就抬了抬下巴,讓我趕緊去洗洗,說完就轉回去跟楊小年繼續聊天了。 楊小年就在一邊笑瞇瞇地看著,也跟著他一起取笑我兩句,小黑等我們說完話,又拉著我往外走。 我被拉到洗手間那瞬間還有點恍惚,小黑一邊幫我擦奶油,一邊說了句,“原來這個jiejie身上也有別人的名字。” 我抬眼,一雙黑黑亮亮的眼睛不帶一絲晦澀地看著我,笑出很漂亮的一排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