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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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酒精一上頭,覺得他好熏人。 不是他的酒,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熏得我臉燙,半邊身子都燙。 我醒醒神,坐正了,看看窗外,余光瞟他。 他靠著一邊,手插著擱在腿上,時不時手指動動,肢體挺輕松,可是氣場卻很沉靜。 真有意思,我攏共見他兩次,卻都是忘不了的事。 歌兒。 我又想起方才他局上叫我,這會兒迷迷糊糊的突然喜歡這個聲兒。 他說話,有點男人那個勁兒,不只是低沉,有的人說話低沉里是蠻正派,他的低沉里透著一股子滿不在乎,一股子痞,還一股子野。 總的來說,就是透著一股子壞。 可是旁人發現不了,旁人估計多半還覺得他中氣十足,頗正派。 可我知道,他就不是那正派的人,他叫我,歌兒,什么都沒說,卻好像什么都說了。 他那一聲兒化音里面別人不知道的地方,盡是鉤子,彎彎繞繞的,扯著人往他那拽。 可他這人又挺有意思,送人回家,不撩閑,不占便宜,規規矩矩,真像個護花使者似的,還真沒見幾個這樣的,要不說這安全感哪來的呢,他老實,你就安全。 可我又知道他不老實,他老實就不會幫我,幫了我也不會等我。 局上裝熟的多了,還有一種男的,他就是要先把你劃為他的所有物,好像你們倆有什么似的,就像占地盤兒一樣,占著占著說不定就真能占成自己的。 別看他現在正人君子似的,指不定憋什么壞。 可我卻不擔心和他交往。 這種人,必然不會是那低級的路數,低級的路數你三兩下就能避開,再怎么下套,你不想就挨不著那種。 他不一樣,他這樣的人若是做個局,你躲也躲不開。 躲不開的索性也無所謂了。 我回頭大大方方看他,他也看回我。 “琢磨什么呢。” 你看他,連問話從來都不是問話,他早有他的答案。 “琢磨,你準備琢磨什么呢。” 我也沒含糊,不過說完還是笑了笑掩飾。 他又不吭聲了,可這眼神可真不客氣。 我就沒在他眼睛里看見過什么不好意思過,他是個不怕直視的,他若是眼神避開,那定然是他不想看。 看我兩眼,他又一副不跟我計較似的,看窗外了。 我也沒勁,又坐正回去。 三個人的后座,真的坐不舒服,我又喝了酒。 他這車原本就是兩人后座,中間是放那個小吧臺的,上車前他司機剛給推上去,底下不知道什么沒收起來,這會兒硌著我。 “摸什么。” 你看,他又問話了,這句也不是問,是不讓。 “有東西,硌著我。” 他給我讓讓,我摸了半天找到了,拿過來一看,是個塑料小玩具,那種小孩兒玩的,不大點的小人兒。 我放到眼前,又湊到窗口就著光看,花花綠綠的,也并不新了,看著像是很喜歡所以拿在手里玩兒過很久的。 我眨眨眼,緩緩拿回來,攥在手里,想了想,轉頭放到他手上。 我沒再說話,也沒再折騰,就是這路太長了實在難受。 煩躁得很,隔著兩件衣服也沒法忽視他身上那結實的rou,一點都沒有禁不起質問的那種軟綿綿的品相,半邊身子碰在一起,生氣勃勃地彈回來,腿偶爾動一動,還能感覺到肌rou繃了一下。 我莫名生出一種強烈的好勝,差點也繃一繃肌rou跟他的打個招呼。 酒鬼行為,不過忍住了,怕會錯意。 我一度覺得他是在不動聲色地勾引我,可是他又實在是太端正沉默,倒也不能說因為確實有些優越,就是人家主觀上勾引。 橫豎怎么瞅都是個壞的,躲不開的也得躲,也不能明知是個坑避無可避,就認命往里跳吧。 我轉過臉去不再看他。 住一會兒,我朝另一邊摟過那個頭回見的妹子。 “給姐靠會兒。” 我必須得離他遠點,估摸今天這酒真是上頭了,人家什么都沒干我已經在內心交戰他是不是在勾引我了,再過一會兒,怕是他不對我動手,我可能會對他動腳。 我靠著這妹子肩頭小瞇了一會兒,她也到了地方,意報了我們家的地址,司機開始往我們家開,我也終于有個地方靠靠休息會兒。 可能是意在車上,可能是他確實也沒搭理我,可能我對他也有些莫名的信任,我居然就這么瞇睡著了。 直到他推我,我醒過來發現已經到家樓下,意下了車在外面等我。 “我本來叫她先上去的,你這個meimei還挺有心眼,說要跟你一起。” 我迷迷糊糊嘟囔一句,“她要沒心眼,怕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他聽到,居然笑起來。 我打了兩句哈哈,還是好好地謝了他,然后跟他道別。 “歌兒。” 他又這么叫我了,我沒走出多遠,回身看見他把車窗降下來,我朝他走近些,眼神詢問他。 他在車里看著我,臉上沒什么表情,眼里卻有些不一樣。 “少走夜路。” 像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口,說完他又看了我片刻,垂了垂眼,跟我說,上去吧。 我看看他,只是笑了笑。 “姐,他是誰啊?” “他是,一個朋友。” 回家路上意問我,我想是吧,現在他應該算是一個朋友了。 “姐,我覺得我戀愛了。” 我一時愣住,以為是我喝多了,沒有回話。 第二天我一起床,看到桌上又擺了滿滿一桌早餐,火就起來了。 “意,昨天這種場合你不要想再去了,你還沒長記性嗎,不是每次都有我護著你。” 我嚴肅地盯著郝意,正兒八經跟她談話。 “姐,你誤會了,我可不去了,這種地方有什么意思,我以為你出去玩兒會有帥哥呢,結果那么多叔叔伯伯的,誰愛去啊,我都不知道你為什么去。” 我有些意外,行,我倒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顏控也是有好處的。 “但是吧……昨天那個哥哥,你把微信推給我。” 郝意又擺出那副賣乖的樣子,把手機推到我面前,眼巴巴等著我。 我邊吃早餐邊斜楞她,腦子里隱約響起昨晚她那句話。 我假裝不知道,又問了一遍,“為什么呀。” “姐,”意把椅子拖到我旁邊,“我跟你說,我戀愛了,我墜入愛河了我。” 我一口蛋白噎在喉頭。 難道這就是現在的18歲嗎,不可思議的直白,讓我毫無回避的余地。 我又就她剛表達的顏控對她發起了一系列質問,她卻反過來對我進行了一翻關于審美的教育。 意說,美,是綜合性的,是高貴的,是有氣質的。 臉固然重要,但臉不是唯一重要的,何況臉的美也不是單一的審美,臉有皮相的美,還有骨相的美。 有的人你乍一看非常精致,是個完美的挑不出瑕疵,或者順應大眾潮流的,通俗意義的美,你當然也不可否認他們確實也是美的。 可是這些美往往經不起推敲,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不要說一個時代也不要說十年八年,可能一個小時一天兩天,這些美就會在你心里變得乏善可陳,索然無味。 可有的人不一樣。 他高級,他有個性,他不能說毫無瑕疵,可能單拎出來某一個并不是那種單品足夠耀眼的,大眼睛雙眼皮漂白漂白的小瓷娃娃,但是呢,他的美經得起品味。 他是那種迷人的美,不扎眼,但是迷人。 你要么就永遠別注意,要不然你一個不注意他就長在你心里了,會把你魂兒都勾走,從今往后你就是他手里的扯線木偶。 他扯你哪,你哪痛,他要是哪痛了,你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