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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158節

    上周時舒還專門私聊問他最近怎么了。方安虞沒細說,含糊說了說學年論文的事。那會時舒自己狀態也不好,也就不了了之。

    這次,方安虞照例好久不見人。

    后來,聞京和原曦說了會英國入夏詭異的天氣,還有梁徑恢復的情況。

    聞京:“昨天拆石膏,今天奔德國?!?/br>
    原曦發來一串“哈哈哈”。

    聊天記錄刷到這,梁徑笑了下,想了想,把之前的群名“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改成了“戀愛組持續上分,單身組再接再厲”。

    聞京和原曦此刻正在下面聊,注意到的當口,兩個人都發來一串省略號。

    原曦覺得這個名字直白得近乎嘚瑟,令人無語。聞京雖然能感受好兄弟給予的鼓勵,但也非常無語。

    梁徑沒回,放下手機,微微笑著看著前面。

    路燈下,樹影婆娑,琥珀色的夏夜靜謐悠長。

    他往后靠了靠,心情十分愉悅地閉目養神。

    另一邊,一個多小時后,時舒揮手同萊維他們說明天見。

    他們后來都喝了點酒,場面一度不受控制。熱情的粉絲源源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分貝都高出天際。

    跟著梁徑發來的定位一路往街口走,時舒感覺頭重腳輕。好像那些分貝全灌進了腦子,裝不下,爭先恐后地要從耳朵里擠出來,嗡嗡作響。

    身后傳來喇叭聲的時候,時舒嚇了一跳,轉身的時候腦袋暈不過來,差點撞樹上。

    跟著的車往前加速,一下超到時舒面前。

    梁旭從車窗探頭,笑道:“去哪?”

    時舒暈乎乎的,指了指街口,“就在前面......”

    梁旭:“上來吧。喝了多少?我看都有人報警了?!?/br>
    時舒也沒客氣,走過去拉開車門,嘴里說:“有人鬧事,喝多了撒酒瘋,還砸了主辦方一架無人機......”

    梁旭樂了,瞥了眼暈得臉紅紅的時舒:“梁徑怎么不來接你?”

    時舒還有點愣神,聞言“啊”了下,扭頭看著梁旭。

    梁旭見他這樣稀里糊涂,就不和他說話了,搖了搖頭,有點嫌棄的意思。

    步行十分鐘,開車過去也就兩分多鐘。

    梁旭將車停在梁徑車屁股后面。時舒道了聲謝,轉身正要下車,就聽梁旭突然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登記結婚?”

    “結婚”兩個字出現在耳邊,配合嗡嗡嗡的耳鳴,時舒覺得今晚莫名奇幻。

    他扭頭:“?。俊?/br>
    梁旭:“......”

    要不是知道時舒揍起他來毫不留情,他都要懷疑眼前這個時舒腦子不大行。

    “我說——你們什么時候結婚?”

    頓了頓,他看著時舒迷惑至極的表情,補充道:“梁徑說要和你結婚的——我隨便問問?!?/br>
    聞言,時舒認真點了點頭,表示聽清了,一邊動作有些慢地下車。

    腳踩在地上的時候,他覺得心底好像盛了一汪明月,他快要醉死在迷人的月光里了。

    于是,他扶著車門,笑瞇瞇地朝車內等他回復的梁旭說胡話:“快了快了。”

    梁旭:“............”

    第133章

    梁徑靠在椅背, 閉著眼睛微微偏頭朝向窗外,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夜風沉靜,他的眉眼更沉靜。

    ——這個樣子的梁徑, 時舒無比熟悉。

    睡著了、沒什么表情的時候, 梁徑的神情總會顯得冷漠,人前的溫文爾雅全數褪去, 骨子里的距離感分毫不差地展露出來。其實他的面相本就偏冷感, 五官線條的開端和收尾深刻鮮明,平日里,如果不帶上些微溫和笑意,或者一點情緒加持,和他相處是很吃力的。

    遠處,四散的車流、隔了幾步的昏暗路燈、商場外墻彌散的霓虹......匯聚到這輛車前的光線通通糅在了一起, 一團霧一樣地籠罩在眼前。

    時舒的視線一點點滑過梁徑前額、眼睫、鼻梁、嘴唇和下頜。

    這么看了一會, 心底的月光愈加柔和——

    梁徑給予他的那片海, 此刻就被月光映照著。

    時舒忽然想親親梁徑。

    他彎身探進車窗。

    只是氣息還未觸碰,后頸就被扣住, 眼前那張銜著淡淡笑意的薄唇張開, 迫不及待的吮吻立刻攫住時舒。廣場那會親時舒就有點惡狠狠的意思, 這會變本加厲,細碎的水聲含在交纏的唇齒間,舌尖被吃住, 時間長了,時舒就不是很舒服。主要脖子別扭, 但梁徑好像餓狠了, 叼著不放。

    最后, 差不多上半身都進了車里。要不是時舒兩手扒拉著, 窗再大些、他整個就要被梁徑薅進去了。

    梁徑睜開眼,笑容俊朗,開口少年氣十足:“想偷親?”瞧著還有些得意。

    后視鏡老早就看到人了,裝睡也是突然的想法,誰知竟讓他收獲這樣的驚喜。

    時舒似乎被親懵了、或者就是一下被逮懵了,又或者酒精作祟,他瞧著近在咫尺的梁徑,面頰微紅發燙,黑白分明的眸子水盈盈的,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十分老實地朝梁徑點了兩下頭。

    前一刻溫柔繾綣的眼神陡然沉下,梁徑緊盯著他,眸色闃黑幽深,好像一張饕餮巨網,戾氣橫生又密不透風。

    ——他最見不得他這副乖樣,恨不得揉碎吃進肚子里。

    “進來。”梁徑把人松開,因為難耐,喉結很用力地上下聳.動,語氣一下生硬又急促。

    時舒一言不發,轉過來坐進副駕。

    剛坐下,身側的人又壓來,捧起他的臉不住啄吻。

    “又磨我是不是?”梁徑親得很重,氣息愈發不穩。

    時舒伸手抱住梁徑,小聲:“是想你?!?/br>
    他真的很想很想他。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分別,只這次不同。這次的分別,于他而言,是一晚接一晚的噩夢,是永遠忙音的電話,是每晚都要經歷的、血淋淋的死別。

    時舒低頭在梁徑頸窩深呼吸,再次重復:“真的好想你啊。”

    感知到時舒的情緒,梁徑不說話了。他抱緊時舒,過了會,有些重地親了親時舒額角,掌心貼著時舒背,很久沒離開。

    這一天還是很奔波的。

    起了大早和萊維他們去廣場布置展臺,整個白天都在和粉絲碰面、和媒體打交道——中間又和梁徑偷偷摸摸開小差。晚上參加了重量級的現場頒獎,結束后又和狂熱的粉絲狂歡一個多小時,香檳雨濃郁的香甜味道很快彌漫在車內。

    回酒店路上,時舒毫不意外睡著了。

    剛才親的時候就知道他喝了酒,喝的還很雜,不知道混了幾種。梁徑放緩車速,等待紅燈的間隙,看了時舒好幾眼。

    早上見面就知道他這陣狀態估計好不到哪去——雖然晚上興奮許多,但有時正經瞧人的眼神都恍惚的,仔細觀察就知道他睡眠不足、疲勞過度、腦袋又空空。

    梁徑嘆了口氣,輕輕打著方向盤拐過街口。

    也許是人就在身邊,加上連日的疲憊,時舒很快陷入深度睡眠。

    所以,當他發現自己站在熙熙攘攘的車站時,心底傳來一個恍然的聲音,好像在說,我就知道......

    不同于此前無數次在山頂的傷心欲絕、心痛得快要死掉,身處車站的時舒只覺得萬分焦灼。望不到盡頭的買票隊伍、分秒不停的發車倒計時......經過身側的每個人都看不清面目,但統一是灰撲撲的面色。他們周旋在時舒身旁,像個漩渦,迷失他的方向和前進的道路。

    時舒知道自己在做夢,也知道這一段應該就是那天從斯諾登尼亞國家公園趕回d市的途中。有幾分鐘,他感覺自己站在原地,心急如焚,又有幾秒,他內心平靜地注視自己,不是很在意自己最后能不能從這種狀態掙脫出來——那些極端的情緒一瞬間從他身上剝離,他平靜地好像在海面徜徉。

    時舒慢慢睜開眼——注視自己幾秒后,他很快醒了過來。

    車子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

    梁徑正湊近打量他,神色不是很好,他目光沉沉,語氣也很嚴肅,對著忽然無比平靜睜開眼的時舒說:“你在冒冷汗?!?/br>
    時舒點頭,笑了下:“做了個噩夢。”

    梁徑:“什么噩夢?!?/br>
    時舒:“一直在排隊。買不到回去的票?!?/br>
    梁徑怔住。

    過了會,慢慢問他:“買票想去哪里?”

    時舒閉了閉眼:“想去找你?!?/br>
    說完,車內并沒有沉寂太久。梁徑伸手把人抱進懷里。

    他已經知道時舒到底怎么了。

    酒店臨河。

    午夜河風暖濕,城市的光帶環繞在周圍,勾勒出一條明顯彎曲河道。萊茵河無波無瀾。

    深藍色的夜幕低低垂著,墨色云層起起伏伏,好像遠山。

    時舒被梁徑抱在懷里,微睜著眼望向落地窗外。滾熱的氣息不斷噴灑在玻璃上,那片遠山很快就煙霧繚繞。弄了一陣,梁徑握住他的下巴轉過來舔他濕淋淋的眼睫和鬢角,然后去親他微張的嘴唇。那里早就破了皮。

    親著親著,梁徑忽然很用力地吮住他嘴唇上的傷口。一點點血液被吮出來。又刺又疼。時舒瞇了瞇眼,下秒,就有些戰栗地聳了聳肩膀,沒忍住張嘴輕輕哼出一聲。

    梁徑垂下頭閉著眼喘息。他聲音已不似少年,有了成年男性粗重暗啞的性感。喉結很快地滑動,梁徑口干舌燥??諝饫镆绯鰺岢边^后的混亂味道。時舒出了太多太久的汗,整個人好像水里撈出來似的。

    就在時舒快要站不住的時候,梁徑打橫抱起他,朝浴室走去。

    水溫微燙。時舒趴在浴缸沿,要睡不睡。梁徑身上還穿著西褲,安頓好時舒后,他就這么挎著松松垮垮的褲腰,去外間接水?;貋淼臅r候,他一邊仰頭大口喝著一瓶冒著冷氣的礦泉水,一邊手里握著一杯冒著一點熱氣的溫水。

    時舒喝了一口就不是很想喝了。嫌熱。梁徑好笑。他怕他出大汗又碰涼的感冒,喝完一整瓶冰水,他接著喝了一口溫水,然后蹲在浴缸邊喂時舒。梁徑嘴里溫溫涼涼的,兩個人一邊接吻一邊喝水。

    梁徑進浴缸的時候,時舒趴著感覺自己快要睡著。只是梁徑沒讓他好睡。最后濺了一地水,光腳踩著都能踩出水花。時舒被梁徑用浴巾裹住抱到花灑下乖巧站著。他低頭愣愣瞧著一地的汪洋,覺得梁徑今晚大概率是要通宵。

    他想的沒錯,但他沒想到梁徑還有心給他做心理疏導。

    不知道梁徑從哪里找來的糖球,時舒被他塞了一顆進嘴,檸檬薄荷的味道。他坐床上,把糖嘎嘣咬碎,不是很理解:“干嘛?”梁徑手心還有幾顆,他站在床尾,捻著糖球,笑著看時舒吃糖。

    “沒干嘛?!?/br>
    頓了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對時舒說:“給你補充點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