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150節
“拜孤!”獨孤凜冷睨著他們,命令道。 “咚!”柔然將士膝下接二連三發出沉悶的重響。 僵硬而生澀的中原話自柔然精銳口中整齊頌出: “拜見天可汗。” 魏紹被呂梁按住跪在獨孤凜腳邊,全身都在猛烈顫抖,骨頭抖的幾乎要散了架。他不甘心地重新挺起頭顱,又被呂梁一拳砸了下去。 獨孤凜被這聲動靜吸引,眸中蓄著涼薄的笑。 “皇兄,你輸了。” 魏紹垂著臉,猛然聚起最后的一點力氣昂起頭朝他吼道:“我不甘心!” “憑什么!憑什么你能用手段奪得帝位,我就不能!輸在了哪一步!我究竟哪一步輸給了你!!我不甘心!” 獨孤凜垂下眼簾,眸底蘊著赤丨裸裸的諷意。 “當皇兄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你便已經輸的一敗涂地了。” 薄唇微微勾起,獨孤凜居高臨下睥睨著他: “似孤者俗,學孤者死。”1 墨靴高揚,魏紹一個踉蹌被他重重踹倒在地。 “邯鄲學步,東施效顰,蠢而不自知的東西。孤的心術與手段,你永遠也仿不來。” 獨孤凜欣賞著他狼狽的模樣,從容不迫命令禁軍收兵。 絕對的碾壓。 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權術上乘,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在他面前,解決任何不自量力前來挑釁的跳梁小丑,如碾死一只螻蟻般簡單。 作者有話說: 還有2—3章,我來日個萬試試 第116章 第 116 章 ◇ ◎一更◎ 嵌金玄靴傾軋至前。 腳畔疾風颯颯。 魏紹也知自己不該服輸, 更不該露怯,卻還是攝于年輕帝王的壓迫,被逼的不由自主膝行著朝后退, 動作狼狽。 恥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獨孤凜年紀輕輕, 竟能將他這個做皇兄的逼到如此地步! 恥辱催生出的惱怒在血液中迅速膨脹, 魏紹目眥欲裂,剛想開口叱罵,眼前卻倏的閃過一道鋒利的寒光。 滿腔怒氣霎時被嚇得消散,魏紹大驚, 他下意識去躲—— 一截冰冷尖銳的箭矢猝然抵上他的喉管,緩慢刺透皮rou, 涌出血水。 魏紹不敢再動彈一下。 他渾身發抖,面部肌rou抽搐著艱難地擠出廖廖幾字來維持自己僅剩的那點兒可憐的尊嚴: “少在我面前磨磨蹭蹭的!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箭矢頓了頓, 自脖頸中抽出,血洞里“噗呲”一聲迸出鮮血, 沿著脖頸灌入衣領內。 魏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沾著粘稠血液的箭頭驀地挑起他的下顎。 獨孤凜居高臨下睨著他,冷笑了聲: “皇兄既已落在了孤手中, 想死——” “沒那么容易。” 箭矢一揚, 自魏紹嘴角至耳下割開血口,劃出一副殘忍凄厲的笑容。 淋漓鮮血自傷痕淅淅瀝瀝滲出, 魏紹下半張臉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血滴。 獨孤凜垂下眼眸, 漫不經心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薄唇微微勾起。 魏紹被迫撞上他的眼神, 頭腦“嗡”的一下, 四肢百骸莫名涌起驚恐的寒意,滲入骨子里。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出自一個活生生的人對于死亡的本能畏懼。 恍若曾經的某個時刻,他被獨孤凜親自動手虐丨殺過一般。 難以言喻的恐懼貫穿這具卑微的軀體,魏紹這時徹底慌了神,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癱在地上。 獨孤凜定定注視著他狼狽落魄的慘狀,眼前浮現的卻是另一幅場景。 鞭風掃落,掀起一陣污血豁然潑灑上血跡斑斑的墻壁。 刑獄最深處一間昏暗狹窄的地牢里,“咕咚”一聲,再度栽倒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 然而那鞭撲并未停止,每一記響亮的鞭風甩下,都會掀起陣陣血雨覆上墻壁間半干或是已然干涸了的舊痕。 氣息奄奄的刑徒暈倒在地,但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在,便得繼續拖著殘破的身軀受刑。 連痛快地死去都成了一種奢望。 人間煉獄,血氣沖天。 冷白修長的指節攥著帕子掩住口鼻,年輕的帝王淡漠注視著眼前的慘狀,眼底未見一絲波瀾。 他面上尋不見任何悲憫或是同情,相反,低垂的眼睫之下蓄滿了殺意,甚至浮現出復仇后近乎癲狂的愉悅,令人駭然。 一場鞭撲終于落下帷幕。 年輕的帝王快步上前,墨靴踩上一人頭頂。 抬靴重碾,那人悶哼了聲將埋在地上的臉側轉過來。 是魏紹。 “繼續。”年輕的帝王冷聲命令道。 “嘩——” 冰冷刺骨的水澆了滿地。 昏迷不省人事的刑徒們被冷水潑的猛然一個激靈,指節微微蜷縮了下,艱難睜開雙眼。 若是仔細辨認,除卻魏紹,其中不乏長秋宮的暗樁,容氏族人,還有容氏安插在明府的眼線…… 幾息之后,聲音衰弱嘶啞的慘叫聲再度迭起。 年輕的帝王面色平靜,他啟唇,音色極冷: “送你們下地獄去給她賠罪。” 思緒自前世的記憶中抽回。 獨孤凜如刑獄中那幕一般,抬靴踩著魏紹的頭顱壓在地上重碾。 “皇兄,你睜開眼看看自己,如今的你是否像條狗一樣匍匐在孤的腳底。” “像嗎?” 魏紹將牙關咬的咯咯作響,整個人被難以忍受的恥辱釘死在地上。 眼底的瘋意越來越濃,語氣充斥著赤丨裸裸的輕蔑: “想奪走孤的江山,你配嗎?” “不自量力。” ** 與長秋宮外的風起云涌不同,坤寧宮內一片安寧。 這是獨孤凜的能力給她的底氣,無論外界亂成什么樣子,都不會對明斟雪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明斟雪半身浸在湯池里沐浴,她垂下眼睫,柔荑覆上小腹學著獨孤凜往日里的舉動輕輕按壓了下,動作微微有些生疏。 視線一落,面頰唰的泛起緋紅,她繼續揉按著,約莫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才將身體清洗干凈。 泡在溫水里緩解了一宿疲乏,她沐浴完畢上岸更換新衣。 “午膳已備好了,姑娘請隨我來。”流螢上前來服飾。 “叫什么姑娘,該改口稱呼娘娘了。”宮嬤笑著敲了下流螢的腦袋。 流螢不好意思地笑了,連聲道:“是,是,應當喚娘娘。” “隨你,我沒那么嚴苛,你若覺得姑娘二字叫的順口,以后仍舊喚我姑娘吧。” 明斟雪并不計較這些,她握了握流螢的手,并未落座,而是繞過布置好的午膳,移步走至正殿外朝遠處眺望。 “陛下那里,還沒傳回消息么?” 她清楚獨孤凜御下的權術與手段,卻難免還是會為他擔心。 魏紹亦非善茬,兩強相爭比有一敗,比的就是誰更狠,誰技高一籌能更早謀得先機。 “娘娘,先用膳罷。您回宮后就只用了半碗薄粥,這怎么能行,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宮嬤來勸她。 明斟雪扶著門框,搖了搖頭,令人傳來孫進忠吩咐道:“勞煩公公再派人去探探陛下的消息。” 孫進忠哎呦了聲,笑著勸道:“娘娘您大可將心放進肚子里,奴才跟在陛下身邊,除了您以外,就沒見過陛下在任何事情上失過手。 早年間八子奪嫡,除卻單純稚嫩的十皇子,其余幾位個頂個的心狠手辣,若是將諸位皇子分封到各地,依著幾位的能耐只怕能將大徵的國土生生割裂成八塊各自為政。 結果怎么著,其余七位殺到最后才明白,他們斗來斗去左不過是在陛下的掌控之下小打小鬧,遠非一個層次的人物,沒一個配與陛下相匹敵。” 明斟雪抿抿唇,猶豫著輕聲說道:“話雖如此,若聽不見他的一點消息,我總算不能徹底安心。” 她轉身吩咐道:“午膳稍后再送上來,我等著陛下歸來一同進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