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媗覺得有些無聊，正打算拿手機出來刷會兒手機，結麗嘉果摸了個空才想起來，手機還被警方扣著呢。

    “……”我去，這是還在懷疑自己。

    林媗有些生氣，可也多少能理解，這要是擱幾個月前，有人跟她說這個世界有人會飛，她一定帶他去看精神科。

    警局大辦公室里，corey的父親滿臉的憂慮，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手機，報警的幾個高中生倒是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張紹杰還留在警局里，說要協助警察破案。張紹杰的父親不放心兒子，也跟著留在了這里。

    “蔣隊。”張紹杰看見蔣睿從辦公室出來，急忙站起來。

    格林總裁也瞬間回過神來，一臉期待的看著蔣睿，縱橫商場的梟雄難得的露出茫然和無措來。

    蔣睿看著受害者家屬的反應，琢磨著是否要開口。按照正常的辦案流程，他們接下來需要等到綁匪再次聯系，確定贖金的交易地點再進行布控，在此之前他們什么也做不了。蔣睿原本也是這么打算的，可想到張連清那通電話，他又鬼使神差的走了出來，想要嘗試一下。

    “張紹杰，你覺得林媗，也就是給你們占卜的女巫，是綁匪的同伙嗎？”蔣睿直接問張紹杰。

    張紹杰微愣，在自己父親和警察的注視之下，思考了片刻，搖頭道：“我覺得她是真的懂占卜。”

    張紹杰雖然還只是一個高中生，但數學極好的他擁有遠超常人的邏輯思維：“她的占卜中有太多細節了，這些細節不是人為因素可以控制的。”

    比如糖人攤，比如corey選了龍，比如那個摔倒的孩子。

    “好，那你幫我問一下格林先生，如果女巫愿意幫他占卜，他是否愿意配合。”蔣睿頓了頓又道，“這是女巫主動提出來的，不是我們警方的建議。如果他不愿意，我們警方也會全力幫他救出他兒子。”

    就算蔣睿有點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但這個意思也不能代表警方的意思，這萬一傳出去，說他們警方依靠封建迷信破案，那還得了。所以他故意把占卜說成是林媗為了自證清白提出的建議。

    張紹杰一聽眼睛卻是一亮，說實話，他其實也有想過讓女巫幫忙的，此時女巫愿意主動幫忙，他哪里會不同意，立刻轉頭把蔣睿剛才的話翻譯給格林先生聽。

    格林先生聽完，還沒說話，張紹杰的父親卻是蹙了蹙眉，對兒子道：“阿杰，你讓格林先生自己做決定。”

    他沒有阻止兒子給格林先生翻譯，但兒子在翻譯的時候極力的建議格林先生去占卜，這就不大合適了。

    “我同意。”格林先生只猶豫了幾秒便同意了，“我愿意試一試。”

    無論是哪個國家，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有點信玄學。

    十分鐘后，林媗被帶去了詢問室，不過這一次是她坐在警察的位置上，刑警隊隊長蔣睿則拿著個筆記本坐在記錄員的位置上，corey的父親格林先生則坐在林媗的對面。兩人的中間，放著一個保齡球大小的水晶球，依舊是跟著書包一起背過來的。

    格林先生一坐下，系統中的黑金簽筒便轉換成了水晶球的模樣，并散發出淡淡的白芒。林媗一看就知道，這是占卜出結果了。

    這么一對比，兩種占卜方式林媗覺得還是算卦好一些，水晶球還要她主動查看影像，而簽文會直接把占卜結果展示出來，她一看就知道，更直接也更省事。

    “卦金一萬。”先收錢再干活。

    林媗這話一出，場中幾人都是一愣。蔣睿更是身子一僵，糟了，他忘記把占卜要錢的事情和這幾位說了。蔣睿剛要開口說錢事后再給，陪著格林先生進來的張紹杰卻是一口答應下來。

    “好，我現在就轉你。”說著當場掏出了手機。

    蔣睿見狀，默默的閉了嘴。

    年紀輕輕居然就有??如此巨款，果然是富二代。林媗直接報出自己的某寶賬戶，等張紹杰轉完賬，才開始給格林先生占卜。

    “把手放上來，然后告訴我你的名字。”林媗嘴里說著忽悠人的臺詞，其實早已經在系統里查看影像了。

    影像并沒有出現林媗想象中的交贖金的畫面，而是格林先生抱著滿身是血的corey在一處廢墟里哭泣。畫面很短，最多也就十秒。

    林媗睜開眼睛，神情凝重，表情很是不好。

    “你看見什么了？”蔣睿和張紹杰幾乎是同時開口。

    林媗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畫面中的corey滿身是血，且一動不動，她不確定對方是死是活。

    “等一下，我再算一次。”林媗重新閉上眼睛，默默對系統道。

    “我想用簽文再算一次。”

    “一點功德值。”系統。

    “成交。”

    水晶球淡去，黑金簽筒再次出現，搖晃后掉出一只竹簽。

    【道森格林，男，42歲，抱著一動不動的兒子在廢墟里哭泣。】

    “……”

    “…………”

    這tm和我看到的信息有什么區別？

    “占卜結果并不會因為宿主換了一種占卜形勢，結果就會有所改變。”系統道。

    我也沒想改變占卜結果啊，但信息呢？格林先生為什么哭，他兒子是死了還是只是受傷了？還有地點，這么敷衍，直接寫個廢墟真的好嗎？

    “占卜信息并不會因為宿主換了一種占卜形勢，信息就會有所改變。”系統道。

    林媗忍著罵人的沖動，再一次睜開了眼睛，她算是看明白了，系統這家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卡bug。她本來以為簽文可以直接給出地址的，明明上次占卜外賣小哥的時候前因后果寫那么清楚。

    “怎么樣？”幾人齊齊看向林媗。

    林媗想了想，如實相告道：“我看見你抱著你兒子在一個廢墟里哭泣。”

    蔣睿微微擰眉，張紹杰神情凝重，但還是飛快的把結果翻譯給了格林先生聽。

    “叮，恭喜宿主完成占卜任務，獎勵一點功德值，卦金十元。”

    卦金十元？我明明收的是一萬啊？林媗雖然疑惑，但這時候也沒心思去探究。

    “為什么？我為什么會抱著corey哭泣，corey他怎么了？”格林先生激動的問道。

    “我只看到這些，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不過corey看起來樣子不大好，身上都是血。”林媗道。

    “why？！”格林先生頓時更加激動了，幾乎要撲上去抓林媗的肩膀，最后還是蔣睿出面把兩人隔開，又讓張紹杰父子好好安撫格林先生，而他自己則一個人留在問詢室里，繼續詢問林媗細節。

    “你看到的廢墟是什么樣子的？”蔣睿問。

    “像是一個廢棄工廠，有很多生銹的東西。”林媗仔細的回憶著。

    “還有別的嗎？一些其他的細節，最好是可以鎖定位置的。”

    林媗再一次的回憶了一下：“氣球，一個紅色的氣球，飄在天空上，好像還拉著一個很長的橫幅，上面好像還有字，有一個字好像是五，但我也不太確定。”

    影像太短了，而且那個氣球是天空中的一個背景，并不清晰。

    “還有別的嗎？”蔣睿一邊問一邊記錄著。

    “沒有了。”林媗搖了搖頭，占卜的主要對象是格林先生，所以整個畫面是以他為主的。

    蔣睿蹙了蹙眉，起身出去布置任務：“查一下全晉市所有正在搞慶祝的商場，開業典禮，還是什么其他的，只要有紅氣球的地方都給我找出來。然后看看那周圍有沒有廢棄的工廠。”

    林媗能看到橫幅上的字，就證明距離不會太遠。

    “老大，你真相信那女的會占卜啊。”有人質疑道。

    “讓你查你就查，廢什么話。”蔣睿把人罵了出去，他不是相信林媗，他相信的是楚連青。

    林媗被留在問詢室里，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人管她了。

    不是都說了，除了格林先生，警察也要占卜的嗎？剛剛那個蔣隊長是不是給忘記了，還是說自己開的價格太高，嚇的他們不敢占卜了？對于警察而言，一萬塊錢一卦好像確實是高了點，但可以讓格林先生出嘛。相比于綁匪要求的一千萬，這點占卜費算什么。

    林媗掙扎了一番，終究還是不忍心，推門走了出去。算了，他們不來占卜，自己過去就是了。

    林媗開始在警局里溜達，有意無意的湊近每一個刑警三米范圍之內，蔣睿自然也注意到了林媗的怪異舉動，但見她只是來回走動，也不亂看亂翻，甚至沒有離開警局的想法，便隨她去了。

    林媗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和每一個刑警都保持了三米內的占卜距離，但占卜系統并沒有再次啟動。也就是說，除了之前那個叫柴溥心的警察小哥哥外，其他人都不會出事。

    林媗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占卜一次，或許可以得到更多的線索。于是她主動走到柴溥心面前，再一次開啟占卜：以水晶球的形式再占卜一次。

    “扣除一點功德值。”

    隨著扣除功德值的提示音響起，一副畫面也悄無聲息的展開了，畫面中柴溥心四肢張開，仰躺在地上，腦后不斷有鮮血涌出，他的身軀顫抖著，但雙眼卻直直的盯著上方。

    血腥的畫面讓林媗有些生理不適，她倒抽一口氣，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險些摔倒。

    “你沒事吧。”柴溥心詫異的看了林媗一眼。

    “沒事。”林媗搖了搖頭。

    從水晶球展示出來的畫面，林媗幾乎可以斷定，柴溥心應該是從高處墜落而亡的。可除此之外她依舊沒有獲得更多的信息，整個畫面里依舊昏暗，除了粗糙的水泥地板，什么多余的線索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蔣睿沒有找到林媗描述中的廢棄工廠，綁匪也沒有再來電話，林媗無事可做，最后實在扛不住便趴在椅子上睡著了。

    一直到早上九點，綁匪的電話才再次打了過來。

    “快，注意監聽。”

    林媗被驚醒，但她人還沒有徹底清醒，那邊電話已經打完了。

    “綁匪要求格林先生在今天中午12點，帶著一千萬現金去子午路的馬泰商場。”

    “開什么玩笑，他知道一千萬現金有多重嗎？就是給他送過去，他拿的走嗎？”蔣睿總覺得不對，一千萬現金足有一百公斤，目標太大了，根本就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拿走。而且對方只給了格林先生一晚上的時間籌措現金，這么短時間怎么可能籌集的了一千萬。

    “先去子午路布控。”雖然覺得奇怪，但起碼有了明確的地點。

    “老大，你看這個。”這時候一個年輕的警察舉著手機從里面沖了出來。

    蔣睿接過一看，只瞅了一眼，便豁然轉頭看向林媗。

    林媗正揉著酸痛的脖子，見蔣睿用一種仿佛見鬼的眼神看著她，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桿。

    “干嘛？”林媗問。

    蔣睿直接推開身邊的小警察，大步朝林媗走了過去，指著手機里正在播放的視頻問道：“你看到的氣球是這個樣子的嗎？”

    林媗看著手機，只見蔣睿拿著的手機里正播放著一段抖音小視頻，視頻中一只原本被固定在廣場中心的氫氣球不知道怎么的斷了線，正拖著長長的橫幅飛向天空，橫幅上的字清晰可見。

    【熱烈慶祝正泰廣場開業一周年，全場五折。】

    背景里還有視頻拍攝者的笑聲：“哈哈哈，是一個熊孩子把繩子給解開的，孩子mama正在那道歉呢。”

    “是不是這個？”蔣睿再次追問。

    “我也不確定，但看著很像。”

    蔣睿立刻轉身：“給我查，正泰廣場周圍，有沒有廢棄的工廠？”

    如果說蔣睿之前對于林媗的占卜將信將疑，那么這一刻他相信了，只因為剛剛那段視頻里還有一個碩大的電子時鐘。時鐘里顯示的時間，是十分鐘前。也就是說，那顆氫氣球是十分鐘前，才飛上天空的。

    而且，橫幅里有“五”這個字。

    “查到了。”昨天晚上蔣睿已經讓底下的警員查過晉市內所有的廢棄工廠或者類似于廢棄工廠的地方，這時候再加上正泰廣場這個坐標，很快就鎖定了目的地，“是一家造紙廠，因為環境污染，六年前遷走的。”

    “一組二組跟我走，劉副隊，你帶著三組留守，繼續監聽綁匪電話。”蔣睿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是。”一聲應和，十幾個刑警拿上裝備跑了出去。林媗瞅見了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啊了一聲，急忙起身追了出去。可她的速度哪里追的上行動迅速的刑警隊員們，等她追到門口，警車都已經出發了。

    林媗急的不行，占卜結果她還沒告訴柴溥心。她只得急急轉了回去，順手抓著一個警察：“給你們隊長打電話，我有事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