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趙晴方生病了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特助今天也單身、瘋批男主們都想殺了我(np無限流)、他的掌控、揉碎(骨科 1v2)、薔薇若歸(原名欲壑, 1V1H,PY轉正)、念歡(1v1 雙向暗戀)、我有占卜系統、深宮欲燃、七零笨蛋美人有個大商場、寵癥
無事可問了,孫夏和于皓俊也不戀棧,拋下這可憐的兩人就上了八樓——景禕提早就替他們訂好的房間休息。 這么折騰了一整晚,往窗外看去,天邊已浮白,竟已近早晨。 景禕體貼的訂了間雙床房,簡單沐浴過后,孫夏吹頭發時,施打了強效鎮定劑的于皓俊已經睡著了。 他今天怎么可能不累,孫夏莫名心疼,多看了于皓俊一眼。 她已經很久沒看見睡著的于皓俊了。 這時候的他,最沒偽裝,看著看著,心中有暖流淌過,頓時這張臉看著也覺柔和。 讓他好好睡吧,孫夏吹乾頭發,正躡手躡腳收起吹風機時,卻在鏡中和于皓俊四目相交。 于皓俊乍醒,思緒還未跟上,怔然地看著她:「孫夏?!?/br> 「嗯?!?/br> 于皓俊恍惚:「你還在?!?/br> 孫夏笑了下,走到自己床邊:「我還在啊?!?/br> 于皓俊半倚著身子,卸了鎧甲,此刻眼神像個丟了寶物的孩子:「我夢到你不告而別。」 孫夏哭笑不得:「沒有我你又不會怎樣。」 指不定還更快樂呢,少了個人老和他作對,日子大概能清凈許多吧。 「會怎樣?!褂陴┛√痤^,凝視著孫夏眼睛,眼里帶著傷色及偌大委屈,孫夏看著,就覺得他像在指控自己。 「孫夏,未來,你若要走我不會攔你,但至少,別不告而別,好不好?」 他是綠野上的狐,而她是藍天中的鷹。 待目的達成,他們總有一天分道揚鑣。 但至少走時,別什么也不說。 孫夏納悶,坐在他的床邊,笑了下:「你這樣的人,我說或不說,對你而言不也都沒什么嗎?」 于皓俊聽了怔神,瞬時露出難以置信:「在你心里我是這種人?」 「不是嗎?你生命中那么多人來來去去,難道每一個人你都要在意他一句『我走了』?」 這話顯然傷著于皓俊了,孫夏疑惑,但看他現在如此,難得的示弱果然打動了她。 她欲言又止:「我……」 這時,于皓俊也低低開口:「的確不會在意每一個人,但總有一個,會特別在乎。」 孫夏聽了嚥下唾沫,一時不知做何反應,只能看著他,見他也望著自己,便又無措的挪了眼。 于皓俊無聲一嘆,腦子睡不清醒了,他在這同她說這些什么呢? 便話鋒一轉,收起方才姿態,肅然一凝:「我想到白榮樞這公子哥在天悅的堂哥是誰了。」 孫夏總算自在些,一凜:「誰?」 「白以旭?!?/br> 白以旭,天悅如今最年輕的董事。 此話一出,孫夏的思緒飄回了六年前。 她當時不知緣由的被分手,心中難堪不已,擔心同個公司又遇上于皓俊,深思熟慮后,決定自立門戶。 六年前時局與現在不同,天悅那時當家的藝人便是她和于皓俊,她要走,等同一個實力派女流量離去,這對公司而言是極大的損失。 而那時幾乎上下都勸留——和婚姻一樣,通常都是勸和不勸離嘛,只有白以旭說:「馮薇,要走就走吧,你定有自己的考量,我就不慰留了?!?/br> 那時的她便記住了白以旭這個人,沒為什么,因為特別。 孫夏說:「難怪他不過快四十就能權勢滔天,是因為他爸是白晟海?!?/br> 她思考著,突然心念一動,按著他放在腿上的手,挑起了眉:「我們就這么單方面被壓著打啊?」 于皓俊眨了下眼,頓時了解她所思所想——他和孫夏交流實在簡單,只要一個眼神,小小提示,就都能懂對方想些什么。 「好?!褂陴┛H回應了個字,然后垂眸,看見她的手輕放在自己手背上,心神蕩漾,一個反手,便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 * 那隔天,于皓俊委託蘇哲睿正式和代言多年的保養品廠商yeboyo解除合約。 這事發突然,引起了議論,畢竟于皓俊在一年前剛續了代言約,沒點預兆就解約,所有人便猜測起一定是內部什么沒協調好。 但外行人也就看個熱鬧,猜不出個所以然,總之這忘恩負義的鍋就揹到于皓俊身上了——幾日后yeboyo上法院提告于皓俊違約,全案進入法律訴訟。 孫夏近期唯一的假期,便是騰了個下午回蘭北參加nuit新一個月的全體會議。 期間火車稍稍誤點,孫夏壓點,最后一個到場,得了眾人吹噓揶揄,也幸得她本就沒什么架子,聽了這些戲謔之言也不會往心里去。 她如往常坐到顧雨恩身邊,而文磊正在那頭和自己打招呼。 孫夏揮揮手,招呼著文磊過來:「還習慣嗎?」 「很習慣?!?/br> 這么說其實稍嫌籠統,他加入nuit這一個月來,并不是沒付出心力,努力加入大家的行列。 他無預警退出im1,至今半年多,普羅大眾皆認為他就是那個靠公司買了出道位,偷了其他練習生人生的存在。 這樣一個爭議人物加入,公司里自然也有異聲。 若是從前的文磊,大概會上前爭個臉紅脖子粗,但他已經歷種種,知道自己拿不出證據,那無論自己如何氣急敗壞,在對方眼里那就是惱羞成怒。 文磊已學會默默隱忍,等著時機還自己清白。 文磊垂眸,卻是一笑:「晴哥對我很好?!?/br> 孫夏還來不及詫異,顧雨恩就低聲和自己說:「趙晴方很看好文磊。」 孫夏納悶:「你怎么知道?」 「他跟我說的啊?!?/br> 她這語氣理所當然,孫夏噗哧一笑:「你們如今感情可真好?!?/br> 顧雨恩愣了下,罕見地浮現赧色,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 明顯孫夏也不打算讓她解釋,又說文磊:「那也不能只跟晴哥好啊?!?/br> 「我跟祺寒哥也不錯。」文磊知道陸祺寒和自己交好是得了趙晴方的關係,但在公司內又多了個朋友,還是這位值得崇拜學習的前輩,文磊十分感激。 文磊笑了下:「晴哥這個人,真的很帥,非常有個性的才子?!?/br> 顧雨恩前頭什么話也沒聽見,但一聽此言,立刻豎起耳朵。 孫夏意有所指:「展開說說,這里有個人很想聽。」 她又笑話自己,顧雨恩面頰一紅:「我、我才……」話才說到一半,又覺得自己此地無銀,頓時閉上嘴,祈求孫夏沒聽見。 文磊瞄了顧雨恩一眼,識相故作置若罔聞回答孫夏:「晴方哥特地給了我個機會,讓我在大家面前表演,這才讓大家對我改觀?!?/br> 趙晴方身為老師,除了培養練習生們的表演技能,也在意這群人的感情,他也經歷過練習生時期,知道人們或多或少都會有摩擦,朝夕相處,這也正常。 但他又擔心,文磊這樣一個跌過深淵的人,若再被大家排擠,會不會就此在谷底不前? 他不敢表現出對文磊的期許,但尋了個機會安排了小組審核,讓文磊做了隊長。 而文磊也不負所望,展現出超群的領導能力,又有多年經驗打底,成功帶著小組成為當月審核第一,也洗刷了大家對他無實力靠背景的想法。 其他人看不出,文磊卻是明白,這是趙晴方給他一個機會證明自己。 他在練習結束,偷偷敲了趙晴方工作室的門,只為詢問一句為什么。 趙晴方摘下單邊耳機,反問:「你覺得你不值得嗎?」 文磊頓時落寞:「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用說的。」 這居然讓他用說的,會不會太強人所難,簡直像是掀了他傷疤還撒上鹽。 趙晴方坐在旋轉椅上,轉過來看著鬱鬱寡歡的文磊:「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么做過分?然后還想著,我這人個性真差,難怪在公司沒朋友?!?/br> 文磊窘迫:「沒沒沒,老師,我沒這么想?!?/br> 「這么想也沒關係。」 畢竟顧雨恩也都講過了。 想起她,趙晴方輕輕一笑,都不知道該說她是直腸子還是不懂察言觀色,更不清楚她這性子是怎么在演藝圈里生存下來。 他莫名一笑,笑的文磊頭皮發麻,直覺他笑里藏刀。 趙晴方繼續:「但我要告訴你,你傷口沒好全更沒結痂,你不過就是用個ok繃遮掩,實則底下仍在淌血?!?/br> 「所以你才會來問我這個問題,因為你仍沒信心,傷口還是痛,但你這個傷口若想痊癒,就得拆了繃帶,重新上藥?!?/br> 「現在我問你,你覺得自己不值得是嗎?別嗯來嗯去,我討厭這種回答。」 這席話說中了文磊心底深處,半年多了,他確實想起仍覺難過,仍覺有根針刺著自己傷處,每回想起就越往里扎,他逐漸覺得自己可有可無,是因為自己實力不足。 但也如趙晴方說的,他想痊癒。 文磊眼眶一酸,用力頷首:「我覺得自己不值得老師這樣。」 「好?!冠w晴方終于摘下另一邊耳機,站起身來端詳文磊。 這個人雙眼如鳳,清潤疏淡,但更好的是他的聲音,如清泉如溪,堅定的告訴他:「你有領導能力,更有多年經驗實力,甚至參加過選秀節目,雖然事件我不清楚到底誰對誰錯,但我也覺得,你若因為這些事就放棄夢想,非??上?。」 「文磊,我今天就告訴你,你是個值得我特別關照,世間難得的璞玉。」 * 孫夏聽完這個故事,脫口一句:「真的挺帥氣的?!?/br> 并不是想打趣顧雨恩,是真覺得在這種時候,他這樣一個圈內曾經聲名籍籍的人說出這段話,對文磊而言,可謂寒冬送暖,將他早冰冷到谷底的心重新燒起了對夢想渴望的火。 顧雨恩不發一語,嘴角卻也噙著一抹笑。 的確是他會說出來的話,的確像他會做的事。 是還挺帥氣的。 文磊認同:「也是在那之后,我多少又有了點信心。」 「那太好了?!箤O夏四處張望:「但你這么一說我才發現,還沒看見他呢。」 她又想了下,頓時氣憤:「這樣我就不是最后一個到的啊,大家笑什么!」 顧雨恩也有此疑惑,剛發了訊息,但趙晴方未讀,也不知是被什么耽誤。 文磊回答:「老師今天會議請假,他連幾天熬夜做音樂,結果感冒了,現在躺在工作室休息?!?/br> 趙晴方再次應陸祺寒邀請,又一次擔綱他新單曲的製作人,這幾天都連夜寫歌作曲,身子又不是鐵打的,免疫力一低,自然著涼風寒。 左側,顧雨恩不知所措的動了下身子。 她這兩周都在山里錄實境節目,鮮少進公司,山中訊號差也沒連絡上他人,趙晴方的近況她渾然不知。 況且,以趙晴方的擰巴性格,他病了怎么可能主動告訴她? 孫夏問:「這么不舒服為什么不回家?」 文磊無奈一笑:「老師早就把工作室當作自己家了,一件事沒做完,他不會回去的?!?/br> 說到此,孫夏瞟了顧雨恩一眼,見她滿眼無措擔憂,意味深長哦了聲:「晚上公司都沒人,一個人待著也不知道要不要緊。」 顧雨恩垂眸:「他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會看著辦的?!?/br> * 會議結束,顧雨恩挽著孫夏胳膊,卻略顯心不在焉。 孫夏嘆息帶著笑:「如果擔心就去看他,在這勾著我手什么情況?」 顧雨恩急急反駁:「誰擔心他了?他還大我一歲,自己身體不會照顧?」 孫夏典型站著說話腰不疼:「趙顧還是你們倆的姓呢,真巧?!?/br> …… 說的這么急,倒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顧雨恩又撇了撇嘴:「我不擔心,誰沒感冒過,況且夏天還能感冒,那不是傻瓜嗎?」 她拉著孫夏的手:「你晚上有空嗎?你去仁南拍戲后就很少見面了,想跟你一起吃飯。」 孫夏搖了搖頭,略帶歉意:「我要去個地方打聽些事,抱歉?!?/br> 顧雨恩更為失落,但雖好奇,此前孫夏給了她偌大的尊重,從未問過她去美國干些什么,所以看出孫夏不想透露打聽何事,她便不問了。 她轉念一想,笑了下:「沒關係,我下個月也要去仁南拍戲,應該檔期遇的到吧?」 這是顧雨恩拍完《故人嘆》,歇息了半年后又一部新戲,久違的又是古裝劇,但和《承千歌》不同,不再是嚴謹正劇,而是女主經商的古裝輕喜劇。 「絕對碰的到?!箤O夏回答,又有些憂慮:「但女二是那一位……」 女二號竟是天悅千金姚采瑩。 孫夏因《承千歌》爆火,甚至入圍得獎后,業內就開始有個古怪的都市傳說,說顧雨恩演女二時鋒頭可以超過女主角,但當她演女主角時,此番運勢會帶給女二演員,顧雨恩則會被壓制得死死,女二號則會因此爆紅。 就這樣,劇方確定由顧雨恩出演女主角時,女二號那角色成了兵家爭奪之物,簡直得之可得天下,眾人使出渾身解數廝殺,最后皆不敵鈔能力,此角變成了姚采瑩的囊中之物。 這個傳言顧雨恩也知,輕蔑的很:「你能紅是因為你有實力,其他人想靠我?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吧?!?/br> 她抱住了孫夏,一瞬又變回那嬌俏可人的模樣:「而且我也只想捧你?!?/br> 她這么可愛,孫夏看了忍不住笑:「那我真該感謝我們雨恩姐帶好運給我,成就我的今天。」 * 上回來此還是近兩年前的秋,那時和如今不同,風吹落了滿地楓葉。 那時的她也和如今不同,她在屬于她的季節前到來,而這時,她在屬于自己的炎熱夏日,再次到訪。 她走近店面,伸手撳了下門鈴,就聽見里頭人聲音如鶯啼婉轉:「請進吧,門沒鎖。」 她依言推門而近,舉目望去,一屋子紅棕色調顯得古色古香,一曼妙女子身著連身黑洋裝坐在古董墻前,執著菸斗的手纖長,她看了來人一眼,笑著含住了煙嘴。 當真舉手投足皆是優雅,誰看的出,這女子已年過半百? 她一笑:「稀客,真是好久不見,孫夏?!?/br> 孫夏微笑,將手里提著的禮盒奉上:「真的好久不見,仍抽萬寶路嗎,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