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霜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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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么?”裴玄霜用力抵著謝潯的肩,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從不是謝潯的對手,從不是。 “憑什么?”她法接受這個殘忍的現實,不斷呢喃,“憑什么我要一直受你擺布,無法徹徹底底的逃脫?” 謝潯一把將外衣脫下,扔入凌冽的北風中:“憑什么?憑我真的想要你。” 裴玄霜目光空洞的盯著頭頂的繁星,忽地尖叫起來。 啊——!!! 她叫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將嗓子吼穿,要將五臟六腑震碎。蒼茫的草原上久久回蕩著她凄厲的慘叫聲,引得遠方的狼群一同嗚鳴,似在分享她的痛苦。 謝潯望著一臉痛苦,緊閉著雙眼放聲嘶吼的裴玄霜動作一頓。 “你怎么了?”他握住裴玄霜的手腕,“我們早已做了夫妻,你到底在怕什么?” 裴玄霜后腦頂地,雙腿蜷縮,繼續(xù)瘋狂哭嚎著。 謝潯頭皮一陣陣發(fā)麻,趕忙松開了裴玄霜,半跪在她身旁道:“你不喜歡,我不碰你便是了,玄霜,你別怕……” 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裴玄霜擁入懷中。 裴玄霜神智昏聵,即便被謝潯抱進了懷里,依然在嘶啞地哀叫著。謝潯緊緊抱著裴玄霜,心臟酸痛地聽著她的陣陣哭嚎,等待漫漫長夜的耗盡。 無論裴玄霜愿意不愿意,她還是被謝潯帶走了。 除藍楓外,另有八名貼身護衛(wèi)看守著她,以至于她離開漠川時引來無數人的圍觀。 蘭嬸牽著春兒一路尾隨著他們,不停地問謝潯:“大人,你為什么要帶走小嬋?是小嬋什么地方得罪大人了嗎?” 謝潯回首看著裴玄霜所乘坐的馬車:“你們不必緊張,本官,帶她回家而已。” “回家?”蘭嬸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浩浩蕩蕩的軍隊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光影的盡頭。 裴玄霜絕望地坐在馬車里,欲哭無淚。 她多想告訴蘭嬸,她不是回家,而是被歹人擄走了,可她不敢,因為蘭嬸根本救不了她,她不愿讓蘭嬸傷心。 因為要擄走她的人是謝潯,所以,整個漠川無人能救她。她甚至在拓跋洪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慶幸的微笑,仿佛因她的存在,而擁有了一張護身符。 她想逃,可惜,逃不掉了。 謝潯命藍楓點了她的xue道,眼下,她除了眼珠能動,哪里都不能動了。 或許,只要謝潯不死,她便過不上自由隨心的日子。 那你就去死吧。 她忍不住詛咒。 那你快去死吧。 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愿,忽然間,外面?zhèn)鱽硪魂嚮靵y的馬蹄聲與嚎叫,接著有人大聲呼喊:“有刺客,保護侯爺!” 裴玄霜雙眼猛地一亮。 她死死地盯著面前繡著王符帥印的車簾,只恨被藍楓點住了xue道,無法趁亂逃出。她默默期盼刺客武藝高強,有如神助,順利取走謝潯的狗命。 馬車外刀劍□□之聲不斷,并時不時有慘叫聲傳來,裴玄霜提心吊膽地聽著,直至那些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淡。 原本微微晃動著的馬車恢復平靜,裴玄霜知道,刺殺結束了。 謝潯死了嗎?死了嗎? 思忖間,車簾被人掀開,身穿銀色鎧甲的謝潯道:“玄霜,你可還好?” 裴玄霜望著毫發(fā)無傷的謝潯,一震。 腦中的一根弦猛地被人攥緊,剎那間,無數血淋淋的畫面從她眼前閃過。 “你……”裴玄霜睜大眼睛瞪著謝潯,尚未看清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面,便失去意識昏死了過去。 再次睜開雙眼時,裴玄霜已然回到了瑯月軒,那座困了她足足半年的監(jiān)牢。 三年了,瑯月軒中一切如舊,分毫不變。 侍女秋月紅著眼站在榻前,見她醒了過來,緩緩跪地:“主子……” 裴玄霜用力閉了下眼睛,一個猛子坐了起來。 “主子。”秋月趕忙上前扶住裴玄霜,“主子,你身子還虛著,不如再睡一會兒吧。” 虛?裴玄霜心中冷笑,三年來,她輾轉于北夷與漠川,長途跋涉,風里來雨里去,身體練得不知有多好,怎的一回到瑯月軒就身體虛軟,弱不禁風了。 “我沒事。”她穿上鞋子起身,“武安侯呢?” 秋月跟著站了起來,有些局促地道:“侯爺進宮了,臨行前,吩咐奴才好好照顧主子。” 照顧?是監(jiān)視吧。 裴玄霜額角一痛,不由得回想起那些血腥凌亂的畫面。 “主子,你沒事吧?”見裴玄霜面露痛楚之色,秋月慌忙對一旁的小丫鬟道,“快,把薛府醫(yī)叫來!” “秋月,我沒事。”裴玄霜扶著秋月在窗前坐下,目光不自然掠過身上的白衣,道,“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兩個時辰了。”秋月將一碗熱茶放到裴玄霜手邊,“因為刺客的事,侯爺氣得不輕,大概要處理完這件急事才能回來。” 她輕輕按了按裴玄霜的膝頭:“主子,你且耐心等著,萬不要責怪侯爺呀。” 裴玄霜目光詫異。 “秋月……”她反握住秋月的手腕,“三年不見,我心如初,武安侯,與我無關。” 秋月本就紅著的雙眼越發(fā)地紅:“可是主子畢竟又回到侯爺身邊了啊。主子,說句您不愛聽的話,侯爺雖不得主子的心,可侯爺的心里,是真的裝著主子的啊。” “她裝著誰和我有什么干系?”裴玄霜道,“三年也好,十年也罷,他之所以放不下我,不過是因為,我不肯屈服罷了。” “不,不是的。”秋月反駁,“侯爺若不是真心喜愛主子,又為何會拒婚不娶,與老夫人僵持多年,奴才想,侯爺一定是將夫人的位置留給了主子。” “夫人?”裴玄霜直覺得好笑,“誰要做他的夫人?秋月,這不是我想要的。” “主子……”秋月苦苦哀求,“就算主子仍不愿接受侯爺,也請主子保重自己,不要再、再……” 秋月說著說著便不說了,只淚眼朦朧地望著裴玄霜。 裴玄霜自然知道秋月再說她三年前一心求死的事。 她不會再絕望求死了。 她死做什么?該死的人是謝潯。 “算了,不說了。”裴玄霜轉身看向院外,盯著院中走來走去的人影道,“這么多侍衛(wèi),都是武安侯安排的?” 秋月點點頭:“是,都是侯爺安排下保護主子的,怕刺客闖入督府,傷了主子。” “是嗎?”裴玄霜擺擺手,“罷了,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秋月不放心地看了看裴玄霜,道:“是,奴婢遵命。” 裴玄霜閉上眼,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重新睜開眼,多么希望眼前出現的是茫茫草原,然而展現在她眼前的只有一座大得一眼望不到頭的,四四方方的院子,可一屋子的名貴家具,金器擺設,精致奢靡,卻又腐朽無力。 裴玄霜恨死這個地方。 為什么,為什么兜兜轉轉三年有余,她竟是又落在了謝潯手里? 難道,她注定擺脫不掉他? 她痛楚的凝眉,目光因混亂的思緒而搖擺不定,全然未察一只灰山雀落在了她的腳邊。 待她發(fā)現那只灰山雀時,小家伙已經偷偷啄點心上的酥皮吃了。 裴玄霜一愣,慌忙看向窗外,確定無人發(fā)現山雀后默默關上了窗戶。 她認得這只山雀。 在北夷時,為了能與逐風時刻保持聯系,她將御靈術教給了對方。 逐風一學便會,很快煉化了一只山雀,與她通信聯絡。 沒想到,逐風的山雀居然飛到了沛國,找到了她。 逐風明明已經逃跑了,這個時候找上她,為的是什么? 帶著種種疑問,裴玄霜摘下了山雀腳上細小的信筒,挑出信紙小心翼翼地展開,逐字逐句地讀完了逐風寫給她的密信。 看罷,裴玄霜面色頓白。 信上只有兩行米粒大小的字—— 助我刺殺謝潯。 白十安。 作者有話說: 第063章 心意 裴玄霜反反復復地看著信紙上的字跡, 好一會兒才確定了一件事情——逐風就是白十安! 否則的話,根本解釋不通為何逐風送來的密信上,署名寫著白十安! 怪不得逐風對她的事那么上心, 怪不得她總覺得逐風格外親切,想來白十安一定戴著□□遮去了真實面目,所以才瞞天過海,將她都哄騙了去。 再想想他的行為, 似乎也與師父口中那個嗜血狠辣, 不擇手段的師兄萬分符合。 莫非白十安真的變了。 變成了她討厭的樣子。 可是, 他這么做也是為了北夷啊。 她雖忘記了北夷被謝潯血洗三日的模樣,卻清晰的記得北夷城如今的瘡痍, 諷刺的是, 那個毀她家園, 害得她無家可歸的男人居然恬不知恥地賴著她, 教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想殺他。 又如何拒絕白十安的邀請。 便從發(fā)間取了炭筆出來,迅速在信紙上寫下兩個字——知道。 與此同時, 謝潯將一封加蓋火漆的密信交給了藍楓。 “立刻將這封信送往江寧, 他們既然已經等不及了,咱們也該,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