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霜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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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潯氣得渾身都在發(fā)顫,有那么一個瞬間真想將裴玄霜丟出窗去,讓她淹死在冰冷的河水中。 可他又覺得那樣太便宜了她! 僵持間,藍(lán)楓在外面扣了扣門。 “主子,奴才有要事稟告。” “何事?!”謝潯暴喝。 藍(lán)楓道:“云州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謝潯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微頓片刻后將裴玄霜推到在地上,合衣起身。 “你給本侯等著,這筆賬,本侯慢慢找你算。”他剜了裴玄霜一眼,大步流星走向房門,一腳踹開了門板,“把人給我看起來!非本侯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 012 擄劫 大理寺獄內(nèi),壓抑陰冷,暗無天日。 一坦胸露乳,肌rou虬扎的獄卒跨|坐在一張長凳上,一邊不斷地往磨刀石上噴水,一邊奮力打磨著手中的月形挎刀。那挎刀厚約一寸,長過一尺,即便被打磨的銀光閃閃,依舊掩飾不住刀身上的血腥之氣。 長凳前的十字刑架上,吊著一身姿修長的男人。他渾身是血,皮開rou綻,長發(fā)亂七八糟地散在臉前,濕濘團(tuán)扎,散發(fā)著古怪刺鼻的味道。 距離男子不過半丈遠(yuǎn)的地方,謝潯斂眸而坐,笑意闌珊:“本侯今日心情不佳,懶得和你浪費時間,你若肯吐出本侯想要的東西,本侯就讓你死的痛快點。你若不知好歹,本侯只能賞你些苦頭嘗嘗。” 男子口中吐出些血水,微微抬起頭,盯著謝潯道:“少說廢話……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便是。” 謝潯冷笑地?fù)u了下頭,他似乎有些乏了,眼神里滿是疲憊與不耐,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扣敲著,散發(fā)出危險的訊號。 “本侯再問你最后一遍,宸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原來謝侯爺還惦記著宸妃娘娘和太子爺。”男子嘲諷地道,“我還以為,謝侯爺早就是七皇子的人了。” 謝潯輕輕扣敲著的手一頓,殺氣傾瀉。 無需他下令,藍(lán)楓立刻將一對母子押了上來。 那對母子被五花大綁著,從押進(jìn)刑房的那一刻起便在渾身發(fā)抖,待看清刑房中的血腥景象時,更是駭?shù)冒c坐于地。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架在刑架上的人。 “爹?”少年好不容易發(fā)出了聲音,“娘!是爹!你快看,那、那是爹爹!” 女人極力用身體保護(hù)著少年,她明明也認(rèn)出了刑架上的男人,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響,因為她不敢相信,那個面目全非,遍體鱗傷的男人是她的相公! “相、相公?”女人眼中滾出兩行熱淚,哭得撕心裂肺,“相公,你怎么也在這里?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圓瞪著雙眼,不敢置信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母子,歇斯底里地掙扎起來。 “謝潯!你放了我妻兒,放了我妻兒!!” 鐵鏈不斷地撞擊在刑架上,發(fā)出震耳而尖銳的聲響。謝潯微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嫌那聲響吵到了自己,揚起手,輕輕地朝仍在磨刀的獄卒揮了揮。 獄卒二話不說,立刻提刀起身,走向了那對母子。 “謝潯!”吳乾已然崩潰,怒吼間不斷有血水混合著涎水一并流出來,“你敢碰我妻兒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謝潯笑笑,無動于衷地問道:“妻子還是兒子?” 吳乾一愣,用力掙了掙鐵鏈,發(fā)著顫地怒喊:“你敢!你敢!!” 謝潯便又朝那獄卒揮了下手。 獄卒揚起挎刀,毫不猶豫地砍向女子的脖頸。 “住手!!”吳乾哭了出來,不斷用頭去撞擊刑架,“我說!我說!謝潯,我什么都說!你放過他們!” 謝潯掃了眼昏死過去的女子和嚇呆了的少年,冰冷冷地道:“將他們抬到一邊去,別抬太遠(yuǎn),讓吳統(tǒng)領(lǐng)好好看著。” 說完,他霍地起身,踩著地上暗紅的血水走向了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吳乾:“本侯耐心已盡,再問你最后一遍。宸妃是不是你殺的?” 吳乾失魂落魄地一抖,絕望地閉上了眼。 謝潯雙眸淬煉成冰:“說,你是受何人指使。” 吳乾頓了片刻,長喟了一口氣,呢喃道:“六年前的中元節(jié),二皇子四皇子無故向太子發(fā)難,三王奪嫡,皇宮大亂。我身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關(guān)鍵時刻沒有站出來平息紛爭,而是帶著人殺向了紫宸宮。” 謝潯面不改色地聽著。 “我之所以要去紫宸宮,只因皇上在紫宸宮內(nèi),而我……要去殺了皇上。” 謝潯眸色一厲。 “繼續(xù)說。” 吳乾沒有停頓,接著道:“可當(dāng)我到達(dá)紫宸宮時,卻沒有見到皇上,于是,我便殺了宸妃。我不僅要殺皇上,殺宸妃,我還要殺太子,殺諸位皇子,我……還想殺了你!” 謝潯微微揚起頭,看死人似的看著吳乾。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受何人指使嗎?”吳乾緊咬著牙,悲憤道,“謝潯,你聽清楚,無人指使我。我殺沛國皇族天經(jīng)地義,因為,我是北夷人!” 一抹訝色自謝潯眼底飛快閃過:“你是北夷人?” “不錯!”吳乾目眥欲裂,即便只剩下半口氣,眼中依然燃燒著沸騰的熱血,“謝潯,六年前,你破我皇城,屠城三日,殺害了多少無辜的北夷百姓!我不過只殺了你jiejie而已!這筆血債,終究是你欠我更多一些!” 聽到吳乾親口承認(rèn)了殺害宸妃的事實,謝潯的神色反而松弛了下來。 “北夷蠻民,死多少都不足為惜。” 他面色恢復(fù)從容,眼神卻依舊冰冷著,越來越冷,令人如至寒冰地獄。 吳乾盯著那雙冷血的眼睛,發(fā)狠地詛咒:“你會有報應(yīng)的!沛國,會有報應(yīng)的!” 謝潯冷哼一聲,問:“太子在何處?” “不知道。”吳乾道,“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吧,希望他死了……” 謝潯雙目如刀地在吳乾鮮血滿布的面上劃過,笑容陰鷙地道:“北夷蠻民還活著許多,吳乾,我會將他們一個一個送去陰曹地府,和你們一家三口團(tuán)聚。” 吳乾一愣,表情逐漸猙獰,額上爬滿青筋,渾身顫抖不止。 “謝潯!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謝潯輕蔑一笑,最后看了吳乾一眼,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大理寺獄七十二道刑罰不過行了七罰,吳乾便斷了氣。 在他斷氣之前,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兒死在了挎刀之下,尸首分離。 這便是謝潯說的,賞他的苦頭。 離開大理寺獄的謝潯面色少見的青白,眼底的陰翳之色久久不散。 “侯爺,喝點茶潤潤嗓子吧。”京兆府尹言琢親手奉了盞茶,討好地微笑著,“大理寺獄那個地方,陰氣太重,下官每每前去回來后也會頭痛不適,喝點熱茶,歇一會兒便好了。” 正闔目揉捏著太陽xue的謝潯緩緩睜開眼睛,看了言琢一眼。 言琢趕忙將茶盞遞到謝潯面前。 謝潯接了茶,抿了一口后撂在了桌上,道:“府尹大人的小別院景色雅致,風(fēng)光秀麗,茶更是一等一的好,本侯在此小坐片刻,當(dāng)真是舒暢無比。” 言琢眉開眼笑:“侯爺既然喜歡,下官便將此院贈與侯爺。” “不必。”謝潯重新閉上了眼睛,輕輕揉按著額角,“你跟隨我父親征戰(zhàn)沙場多年,如今能在京中享享清福,本侯喜聞樂見。” “侯爺垂愛,下官不勝感激。”言琢忙沖謝潯拱了拱手,“下官的榮華富貴乃為侯爺所賞,此生定為侯爺肝腦涂地,赴湯蹈火。” 謝潯聞言一笑:“你倒懂得感恩。”他涼涼地一嘆,“可惜,并非所有人都像府尹大人這般識時務(wù)。” 言琢眼珠兒一轉(zhuǎn),立刻從謝潯的話中品出些許畫外音來。 謝潯卻不再說話了,閉著眼,忍受著一陣陣席卷腦顱的痛意。 越是痛,他的意識便越是清楚,他忍不住想起了他的父親,想起了北夷城內(nèi)流不盡的血,想到了他做過的無數(shù)場噩夢,想起他的jiejie,他的外甥…… 想著想著,他腦海中猛地浮現(xiàn)出一抹雪白清冷的身影,霎時間令他的頭痛更嚴(yán)重了。 謝潯長吐一口濁氣,正欲起身離開,忽然地,一雙柔似無骨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上。 那雙柔軟的手小心翼翼地在他肩上、頸上揉捏著,力道輕軟,纏綿繾綣的,討好的意味明顯。 謝潯頓了頓,側(cè)過臉,順著那雙手看了過去,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張美艷動人,嫵媚魅惑的臉。 見謝潯看了過來,女子雙手收于腰間福了福身,溫婉和順地道了句:“見過侯爺。” 謝潯轉(zhuǎn)過臉:“誰讓你過來的?” 女子一凜,緊張地去看言琢,言琢忙答道:“這是下官的侍妾芳婳,侯爺見過的……” “芳婳……”謝潯這才想起,上次在言琢府上飲酒作樂時,此女獻(xiàn)舞于眾賓,而他,則在事后夸了一句舞美人更美。 于是,言琢便上趕子將人給他送來了。 很好。可是,他此時此刻想看到的可不是這張臉。 “滾。”謝潯不耐煩地道。 芳婳俏臉頓白,趕緊在言琢嫌惡的目光中退下了。言琢獻(xiàn)美不成,甚為疑惑,壯著膽子問:“侯爺不喜歡此女了?” “此女不好。”謝潯干脆地道。 “那,不知道侯爺喜歡什么樣的呢?”言琢問。 謝潯默默出神,眸色明暗不定,難分喜怒。 言琢絞盡腦汁思索著,終是想起一個人來:“那裴醫(yī)女……” 他話說一半便不再說了,因為,他竟是在謝潯的眼中看出一抹狠色。 “你倒機敏。”謝潯幽幽道。 言琢擦了擦冷汗,十分慶幸在處理薄文興一事時,對這位令謝潯大動干戈的裴醫(yī)女留了心:“下官在侯爺手下歷練多年,不至于太蠢笨罷了。”他小心覷著謝潯的神色,“那下官派人將裴醫(yī)女接過來伺候侯爺?” 謝潯眉目間凜了凜,眼前拂過裴玄霜在他懷中激烈反抗的畫面。 那份抗拒是真的;那柔軟嬌軀與清冶面龐散發(fā)出的誘惑也是真的;那根刺向他的銀針更是真的。 “那是個硬骨頭。”謝潯輕輕捻了捻手指,“硬的可惡!” 言琢湊至謝潯近前,頗有些詭秘地道:“再硬氣的女子,只要調(diào)|教得當(dāng),都會在男子身下化成一癱水的。何況是侯爺這般英俊偉岸,器宇不凡的男子。” 謝潯沒吱聲。 言琢又湊近了些:“侯爺若信得過下官,此事,便交給下官去辦。” 謝潯依舊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