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前男友被怪物奪舍了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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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好像渾然不覺疼痛,始終輕柔地撫摸“產婦”的軟觸:“呼吸,繼續呼吸。” “我一直都在這里……” 據說深海中有一種名為皺鰓鯊的古老魚類,它們采用“卵胎生”的繁殖方式,孩子會以卵的形式沉睡于母親腹中,在一定體型破殼而出,繼續吸收營養進行發育,直到成熟降臨于世。 這是動物在適應“不良環境”才會有的繁殖方式,而怪物和人類的結合剛好適用于此。 晶瑩透亮的淡粉卵鞘中,面容模糊的嬰孩仍在沉睡。他已經擁有了人類的姿態,小小的腦袋上甚至有縷細軟的毛發隨波飄蕩。 只是和“母親”一樣,因尚未遇到心儀“伴侶”,他還未分化出性別。 嬰孩蜷縮一團,以此保護脆弱的身體,他那圓潤柔軟的肚皮上鑲嵌有一枚精致的紅石,正是他那尚未吸收的“卵黃”。紅石下,一條黑紅臍帶連接著嬰兒和母體,像蛇一樣在卵鞘表面蜿蜒。 孩子的順利誕生讓“小屋”內的光線都“明亮”了幾分,那觸足因為喜悅充血,變回鮮亮的紅色。 祂輕輕搖晃周箐的手掌,尋求贊賞: “雖然比預計的早了一點,但他很可愛,對吧?” 周箐斂下眼眸,沖祂露出溫柔的笑容: “嗯、非常可愛,像你一樣,都有漂亮的紅色。” 祂不禁松了一口氣:“太好了……” 剛剛周箐一直非常安靜,祂還以擔心她被奇異的生產過程嚇到,只是出于禮貌,強忍惡心不愿意表現出來。 好在,周箐表里如一。自兩人交疊的掌心處傳來的感情非常溫暖。 只可惜祂已無法繼續維持她喜愛的紅色。 保護這個“早產兒”付出的精力比想象中要大,意識到這點后,祂暗自下定了決心:“我的身體已經完成了硬化,足夠撐到他電力消失的那刻。但我已經沒有力氣繼續反擊了。” “所以吃掉我的‘核’,然后帶著孩子逃跑好么?別把我留給那家伙……” 一顆暗紅的“寶石”,緩緩浮出rou壁。 那是祂的心臟,它埋在層層黑紅觸足中,如同一顆誘人的果實,被祂虔誠地推上愛人的餐盤。 “我帶了這個孩子一年,他已經發育得差不多成熟,光吃家畜的rou也可活下去。這層膜是防止他哭鬧的東西,把我們帶到安全的地方,撕開卵鞘,他就能從夢里醒來。” 怪物迫切地祈求: “吃掉我。” 那顆心臟越跳越快,紅得仿佛即將滴出鮮血。 “好啊,來這里。” 周箐用雙手捧起鮮紅的“果實”,垂頭落下輕柔一吻: “到我的身上來……” 在她唇瓣接觸心臟的一刻,無數漆黑的觸須從周箐的掌心涌出,像瘋漲的浪潮吞沒“血rou之屋”,深深埋入怪物的血rou。 周竹生終于觸碰到了周箐的內心—— 潛藏其中的從不是什么惡心恐懼,而是徹骨的殺意。 …… 周箐在同怪物牽手的一瞬,使出“欺詐師”慣用的花招,用觸足連接,以便cao控對方的情緒變化,施加心理暗示。 她溫柔地疏導周竹生的壓力,分擔祂承受的痛苦,然后自然而然知曉了“裁決者”所做的惡行:灼傷、毆打、撕裂、嘲弄……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我要殺了他】 注視著怪物記憶碎片,這個念頭在周箐心中浮現。 不行。 她必須冷靜下來,祂還在危險期,隨時會難產出事,現在必須先全力安撫祂。 可是隨著她深入怪物的內心,那些痛苦也愈發強烈,于是殺意也跟著濃郁—— 【我必須殺了他】 到了后面,這種念頭甚至成了篤定的結論,讓憤怒到極點的周箐變得冷靜。 不行。 再等等,等到孩子出生就好。 周箐平靜地等待,直到孩子降生。 她凝視著那個可憐的、即將失去“母親”,亡命天涯的“早產兒”,感覺那道聲音終于吞沒了自己。 【裁決者,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 【附著在我身上,把你的身體暫時化為鎧甲,由我來撕裂他的身體!】 而虛弱的怪物,準確地接收到了“黑線”傳來的指令。 …… 有“血rou小屋”牢牢鎖住“產房”內的氣味,外面的“裁決者”并不知道周竹生正在一邊反抗一邊生產。 在他看來對手已經接近力竭,現在只是在負隅抵抗。那種不斷硬化身體的姿態像極了故事書里保護孩子的穿山甲mama,讓他覺得乏味又可笑。 差不多該給“暴食”最后一擊了吧。 他的電力也是有限的,拖久了反而容易產生新的變數。 如是思考,“裁決者”停下猛攻。 他屏息,專心凝視堅固的血rou之樹,將電力聚集在握緊拳上,打算一點擊破。 從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中逃離,得以喘息的周竹生同樣停下了動作。祂靜靜佇立于原地,不詳的黑色從祂的臍中浮現,像是一顆小小的“黑洞”。 怪物龐大的身體開始坍塌,以驚人的速度向“黑洞”收縮。 他打算在自己蓄力的時候變小逃跑!! “別想逃!” “裁決者”發出低吼,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向怪物,尖銳的破空聲撕裂寂靜,金色的巨浪劈開黑暗,在他雙腳踏過的地面犁出一道深痕。 “你說、誰要逃跑?” 回應他的是一道冰涼的女聲。 “我要把你的腦殼掀開。” 被漆黑鎧甲覆蓋的拳頭砸向青年的臉龐。 皮開rou綻。 第六十二章 第一次正面迎擊“流星”, 就能砍斷對方頸骨,周箐繼承的“暴食”特性遠比“裁決者”想象的驚人—— 無與倫比的爆發力。這種哪怕燃盡自身,也要將對手拖進地獄的瘋狂, 早在周箐決心殺死林軒的那刻初現雛形。 漆黑的鱗甲和耀眼的電光碰撞, 強烈的沖擊甚至引發滾滾氣浪,四周的碎石悉數被旋風卷起,向周箐出拳的方向飛射。 而一同退去的還有“裁決者”的身體, “轟隆”、“轟隆”、“轟隆”! 建筑物倒塌的聲音接連響起。 在足足撞碎三面墻壁后,“裁決者”終于停住沖勢。 他搖搖晃晃站重新站穩, 雙腿近乎完全埋入土中, 被沿路的石塊磨得血rou模糊,露出粉白色的腿骨。 除此外,青年體表還有或大或小、深淺不一的傷痕,鮮血如暈開的墨跡, 在他潔白的運動衫上綻開朵朵紅花。 和慘不忍睹的身軀不同, 青年正面迎擊的面龐反而還算完整。 他在最后關頭放棄了進攻,分散拳上電力, 保護致命弱點“頭部”。出色的反應能力救了“裁決者”一命, 但沒有保住那副俊美的皮囊。 “裁決者”臉龐左右兩邊涇渭分明, 左邊還是青春活力的運動少年, 鼻梁右側卻血rou模糊,那眼眶凹陷,牙床裸露的樣子同僵尸無異。 “草,打人可真狠啊, 你這瘋婆娘。” “裁決者”歪頭吐出掛在牙齦上的碎齒。 從相遇到現在, 青年對待周箐的態度首次發生了轉變。 區區“伴侶”也能達到這個水準? 他目光炯炯, 在那燦銀色的眼眸里, 遮天蔽日的血rou巨樹已經化為飛灰,取而代之的是嬌小人形。 地面因為壓力驟增而崩碎,好似呈現蛛網的圓形塌陷。女人佇立其中,萬千觸足簇擁在她身側,如地獄中翻滾的漆黑烈焰扭曲起舞,將她襯托得宛若深淵歸來的復仇女神,身負龍鱗似的鎧甲,散發出銳不可當的氣勢。 但那面條一般,不自然地垂在身側的手臂,還是暴露了周箐的真實傷勢。 正如孩童無法揮舞巨斧,以血rou之軀穿上名為“怪物”的外骨骼,必將付出慘烈的代價。 出拳的那刻,周箐的胳膊就無法挽回地化為碎屑。 磨合需要時間,而這也是“裁決者”喘息乃至反擊的絕佳機會。 他完全可以在周箐恢復前殺了她。 又或者、出于尊重再等等。 “裁決者”伸手,用手背拭去嘴角斑斑血跡:“喂,你該不會只能出這一拳吧?要我等等你么?” 他一邊調用能力恢復傷勢,一邊傲慢地挑釁說:“如果再不加把勁兒,等一下哭了可別怪我。”聲音因高昂的戰意而顫抖。 但出乎青年意料的是,對方完全沒有復原手臂的意思。她平靜地望著他,好像察覺不到疼痛,語氣淡漠:“為什么要等等?” 話音剛落,那張美麗面龐就在“裁決者”眼中突然放大。 漆黑死神翩然降臨,周箐再次瞄準青年受損的半邊臉頰,狠狠砸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