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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逼朕營業(yè) 第116節(jié)

    可西北軍現(xiàn)在被那個土匪把持住了,孟國公恨得牙根癢癢。

    說完了孟將軍的封賞,謝景元后面的折子里繼續(xù)給其他人請功,頭一件事兒是撫恤戰(zhàn)死的將領士兵,這玩意說白了就是要花錢。

    孫太后沉默了,朝廷哪里還有多余的錢。

    可謝景元不傻啊,他當然知道朝廷沒錢,所以人家自己想辦法,他的辦法就是截留西北三省的賦稅,拿去做撫恤金。

    孫太后連個反駁的理由都找不來,氣得她心肝兒肺都在疼。

    第三件事兒是擴軍,西北現(xiàn)在只有幾萬人馬,不足以抵擋胡人,至少還要擴軍十萬,這得多少錢啊。

    孫太后別說沒錢,有錢她也不想給,西北軍現(xiàn)在又不聽她指揮。

    第四件事兒是給西北諸位將領請封,袁家、安家、柳家……

    孫太后看到柳家人時眉頭輕輕皺了皺,繼續(xù)往下看。

    看到結尾,謝景元都沒給自己請封,但大伙兒都心知肚明,他是首功。

    孫太后看第一遍折子時一目十行,這一次是認認真真看的,看完后合上折子:“三位愛卿看,要如何封賞合適。”

    孫侯爺與孟國公都不開口,又是秦孟仁先說話:“娘娘,按例封賞即可。”

    孫太后嗯一聲:“可,不過哀家有個要求。”

    秦孟仁俯首道:“請娘娘示下。”

    孫太后冷哼一聲:“別人都可以封,謝家這個土匪不封,哀家倒要看看,他一個從三品要怎么統(tǒng)領全軍。”

    秦孟仁抬起頭看著孫太后,這是想讓孟家去跟謝家爭?還是單純想出氣?

    孟大郎是無法跟謝景元爭的,不過這樣倒是能惡心一下那個土匪。

    秦孟仁沒反對,繼續(xù)道:“娘娘,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給陛下過繼子嗣。”

    孫太后有些氣悶:“過個幾年皇兒大了,自然會有子嗣。”

    秦孟仁沒有再勸,晉王被打退,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有人來犯,反正皇帝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傻一點機靈一點區(qū)別又不大。

    孫太后忽然道:“孫大人,孟大人,都察院是不是還缺個僉都御史?你們看秦大人怎么樣?”

    一個正四品,孫侯爺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孟家剛得了封賞,孟國公肯定也愿意賣這個人情,二人都不反對。

    孫太后對孫侯爺?shù)溃骸凹热蝗绱耍瑒跓O大人幫秦大人走個流程。哀家乏了,你們跪安吧。”

    秦孟仁跪下磕頭:“多謝娘娘恩典。”

    三人正要走,幼帝忽然從外面興匆匆跑了進了。

    “先生,先生,我抓到了幾只小鳥兒。”

    孫侯爺看到外甥這個樣子就無比心痛,他多么懷念以前那個要跟他掰腕子奪權的外甥啊,至少那個時候他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少年帝王,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只曉得吃喝玩樂的廢物。

    孫太后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更是想掩面而泣。

    只有秦孟仁始終微笑地看著幼帝:“陛下抓到了什么鳥兒?多大的?”

    幼帝十分高興道:“幾只小麻雀,先生,裴大人說烤麻雀好吃,我們去烤麻雀好嗎?”秦孟仁近來領了實差,沒時間一天到晚帶著幼帝,就把裴謹言拎過來幫忙帶孩子。

    裴謹言小時候帶過弟弟meimei,要說讓他培養(yǎng)未來的帝王他不一定知道怎么教導,讓他帶幼帝吃喝玩樂他可太懂了。今日掏麻雀,明日去御花園摘花,后天去御膳房烤紅薯。反正現(xiàn)在后宮里又沒有嬪妃,他可以從早待到晚。

    就算外面有什么閑言碎語,也是先落到秦孟仁頭上,他一點不擔心。

    裴謹言剛帶著幼帝用網(wǎng)子套了一網(wǎng)兜小麻雀,說要烤著吃,幼帝立刻想到了秦孟仁,要來拉秦孟仁一起去吃。

    秦孟仁看著幼帝拉著他的手,反手握住幼帝的手:“陛下別急,我們走慢些。”

    師徒兩個手拉手一起去了御花園,看到了正在那里忙活的裴謹言。

    裴謹言讓小太監(jiān)們弄來泥巴,在地上做了個泥巴墩子,然后讓人把麻雀處理好,上面撒上鹽和香料,又用紙包起來,上面裹上泥巴,埋在地上,往里面燒火開始烤。

    整個御花園里開始冒煙,小太監(jiān)們嚇得在一邊準備了好多水,生怕走了水。

    幼帝玩得十分開心,眼巴巴地等著麻雀烤熟。裴謹言怕幾只麻雀不夠吃,還多從御膳房拿了幾只鴿子一起烤。

    秦孟仁開始跟裴謹言拉閑話:“裴大人小時候經(jīng)常烤這個嗎?”

    裴謹言笑著回道:“下官小時候家里不寬裕,只能混個溫飽,我爹要去衙門,我娘每日cao持家務忙個不停,下官就經(jīng)常帶著弟弟meimei烤紅薯,抓麻雀烤了吃。”

    秦孟仁笑起來:“倒是有意思。”

    裴謹言開玩笑道:“秦大人就是太正經(jīng)了,偶爾也得給自己放松放松,不然活著多沒趣。”

    秦孟仁看了裴謹言一眼,然后又看向面前的火堆后道:“翰林院快要散館,裴大人想過以后要怎么辦嗎?”

    裴謹言哈哈笑起來:“下官全仰仗秦大人。”

    秦孟仁的眼神波瀾不驚,他拿起旁邊的樹枝將火堆扒拉開一點:“裴大人不想成個家嗎?”

    裴謹言搖頭道:“暫時不想,家父家母不在這邊,再說了,下官身無長物,一貧如洗,何必讓人家姑娘跟著我受罪。倒是秦大人,您好久沒回家了。昨兒我去您府上,看到嫂夫人正抱著侄兒哭呢。”

    裴謹言時常去秦家?guī)颓孛先逝芡龋w雅蘭接觸比較多。

    趙雅蘭以前對裴謹言是有些敵意的,后來聽說他經(jīng)常勸秦孟仁回家,慢慢對裴謹言也熱心起來。又見他一個人在京城,有時候家里給秦孟仁準備什么東西的時候,也會給裴謹言留一份。

    秦孟仁聽說趙雅蘭抱著孩子哭,他的眼神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女人家就是這樣,眼淚多。”

    裴謹言繼續(xù)搖頭 :“也不是人人都是這樣,我從來沒看到柳jiejie哭過。”

    旁邊的小太監(jiān)們吞了吞口水,好家伙,裴大人可真是敢說。

    秦孟仁倒不在意,他和裴謹言經(jīng)常說起柳翩翩。

    “她一向與眾不同。”

    裴謹言笑起來后道:“女人家哭唧唧的確實沒意思,在外忙一天了回家看到一張苦瓜臉,時間長了誰都不想回去。往后我不勸你了,你有什么事兒我?guī)湍闩芡劝伞!?/br>
    秦孟仁嗯一聲:“多謝。”

    裴謹言聞了聞后道:“這小麻雀天天吃皇宮里的東西,長得也肥,真香。謝我做甚,我要謝秦大人,天天給我好吃好喝的,還提拔我。”

    他們兩個說著說著就開始稱呼你我,也沒了敬稱。幼帝捧著臉蹲在一邊,若不是他身上穿著龍袍,活脫脫就是鄰居家的傻兒子。

    三人一起吃烤麻雀,幼帝笑得臉上都笑開了花。裴謹言看著剛剛十歲的幼帝,心里有些感慨,十歲的孩子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一個帝位讓他過早成熟,一道橫禍,又讓他撿回了自己的童年。

    裴謹言不覺得幼帝傻了,他只是更像個普通孩子。可惜了,普通孩子是不能做皇帝的。

    等吃過了麻雀,幼帝又纏著秦孟仁去下棋,裴謹言告辭出宮,去秦家給秦孟仁拿衣裳。秦孟仁經(jīng)常大晚上從宮里出來,然后直接去衙門,裴謹言幫他送去衣服,有時候陪他說話下棋,分析分析朝廷局勢。

    按理送衣服這活兒秦家那么多家丁和小廝都能干,但自從裴謹言攬過了這活兒之后,秦孟仁就再也沒讓別人干過這事兒,好像裴謹言是他的小廝一樣。

    裴謹言也不在意,他每次去了趙雅蘭都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今日又是如此,趙雅蘭給秦孟仁做了一身新衣裳,裴謹言也有一套。

    裴謹言正要帶著東西走呢,垂花門那里傳來吵鬧聲。原來秦孟仁的兒子寧哥兒非要出來玩,趙雅蘭沒辦法,只能跟著兒子一起出來。

    因為秦孟仁不著家,趙雅蘭把兒子看得非常重要,凡事親力親為,不僅自己親力親為,還把柳文惠也拉上。

    自從秦孟仁不怎么進后院,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斗爭越來越少,有時候甚至坐在一起相顧無言。

    裴謹言見到趙雅蘭之后立刻抱拳行禮:“嫂夫人。”

    趙雅蘭客氣道;“裴大人來了。”

    裴謹言看了一眼蹣跚學步的寧哥兒,溫和地笑道:“侄兒都會走路了。”

    趙雅蘭高興起來:“是呢,還走不穩(wěn),偏偏哪里都想去。”

    寧哥兒認識裴謹言,掙扎著要過來,丫頭拉著他的手走了過來。寧哥兒一把抓住裴謹言的衣擺,裴謹言笑著蹲下身抱起他。

    “乖,你爹這幾天忙得很,暫時回不來,叔叔帶你玩好不好。”

    寧哥兒十分高興,摟住裴謹言的脖子,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裴謹言笑著親了他一口,伸手將他舉得高高的,寧哥兒高興的直蹬腿。

    趙雅蘭看著眼前的一幕,鼻頭忽然一酸,親爹從來沒有這樣抱過他,反倒是這個情敵的暗戀者時常來安撫她們母子兩個。

    裴謹言帶孩子很有經(jīng)驗,逗得寧哥兒笑個不停。

    玩了一會兒后,裴謹言將孩子還給趙雅蘭,寧哥兒不愿意,死死摟著裴謹言的脖子不放。

    裴謹言又在他臉上親一口:“乖,叔叔明日再來好不好,給你帶好玩的。”

    趙雅蘭強行把孩子抱了過來,裴謹言這才看到站在一邊的柳文惠。

    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后問道;“嫂夫人,這位可是柳姨娘?”

    趙雅蘭點頭:“柳meimei,還不見過裴大人。”

    柳文惠低垂著頭,禮貌地給裴謹言行了個禮:“見過裴大人。”

    裴謹言笑了笑:“柳姨娘客氣了,我多嘴問一句,柳大太太和七郎跟你聯(lián)系了嗎?他們當日走的時候沒打招呼,柳大哥和柳jiejie擔心他們。”

    柳文惠臉色一白,片刻后道:“多謝裴大人關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裴謹言沒有多問:“如此便好。”這就是裴謹言的特殊之處,他在秦家所有人面前從來不避諱柳家人。

    他沒有多看柳文惠一眼,抱拳跟趙雅蘭告辭:“嫂夫人,我先走了,明日再來。”

    趙雅蘭點頭:“裴大人慢走。”

    裴謹言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了,一出秦家大門,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外書房里的趙雅蘭看著裴謹言離去的方向發(fā)呆,片刻后低聲問柳文惠:“柳meimei,你jiejie莫不是妖精轉世,為什么一個二個都被她迷昏了頭,一個不愿意回家,一個不愿意成家。”

    柳文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好久才道:“也許是吧。”

    此后,裴謹言每天都會來秦家,有時候單獨來,有時候跟秦孟仁一起來。每天他過來都會帶著寧哥兒玩一會兒,寧哥兒見了親爹就跟沒看到一樣,見到裴謹言卻異常親熱。

    裴謹言跟趙雅蘭也越來越熟,有時候還會安慰她兩句,跟她說秦孟仁在忙什么,讓她不要相信外頭的風言風語,告訴她秦孟仁心里裝著家國天下,她應該以這樣的丈夫為榮。

    裴謹言勸的越多,趙雅蘭越沉默,但給裴謹言準備的東西卻越來越好,除了衣裳和吃食,還時常以其他理由給裴謹言紅包。

    裴謹言不在意,趙雅蘭給什么他接什么,然后一五一十告訴秦孟仁。

    秦孟仁忙翻了天,自從去了都察院,他的權力更大了,他要忙著安撫孫太后和幼帝,要想辦法平衡朝廷局勢,要想辦法補充國庫虧空,甚至還要陪太后吃飯……

    就在裴謹言成功打入秦孟仁的后院時,朝廷的封賞恩旨終于慢騰騰地到了邊城。

    眾人一聽就不對勁,這怎么所有人都有封賞,偏偏落下了謝將軍?

    謝景元拿著圣旨左右翻了翻,然后笑著對柳文淵道:“子孝你看看,都說秦孟仁是個君子,這般小氣。”

    柳文淵解釋道:“不一定是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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