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100節
京城要大變了。 聞瑎那天罕見地睡得很香。 翌日,除夕夜,聞瑎被釋放出獄,并被封為禮部侍郎,官居三品。 來宣旨的是聞瑎的熟人,皇帝身邊的秦公公。 這張貼著金軸的圣旨被他客氣地放在了聞瑎的手上,“走吧,奴才領聞侍郎出去?!?/br> 秦公公比那時候成熟了一點,不過模樣還是帶著些許的稚氣。 離開詔獄后,秦公公對著聞瑎道:“聞侍郎,陛下給您辭了一間宅子,等初春您就能搬過去啦。提前給您說一聲,到時候您進宮之前可得要想好怎么謝陛下?!?/br> “多謝公公。” 聞瑎這十幾日只見得袁瞻一人,若不是袁瞻對自己一如往常,她甚至有種自己被他一人囚禁的感覺。 那種感覺實在是過于瘆人,以至于聞瑎現在看見了秦公公,都覺得眉清目秀,甚是親切。 聞瑎到家的時候,陸阿喜拿著火盆放在了門口,“跨火盆,去去晦氣。” 聞瑎如釋重負,許久不見的笑意終于浮上臉頰。 她從上面跨歸去后,陸阿喜又用柚子葉往聞瑎身上撒了些水,“否極泰來。” 聞瑎重復了這句,否極泰來。 - 年后,清晨。 宋端帶上禮物,去吳居家中拜年。 “你今年來的倒是比去歲早些。”吳居喝了一杯熱茶,“我的身體不太好了,或許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去找陸有之那家伙了?!?/br> 宋端抿唇,“老師您的身體一向都好?!?/br> 吳居斜了他一眼,“你我師徒之間用得著說這種客套話嗎,如今老夫在這里也是給你透個底?!?/br> 吳居看著房頂青瓦上還未化的雪,有些感嘆地說了一句:“今年發生的事太多了,物是人非。” 宋端的心抽了一下,“是啊,物是人非。” “當初我還為陸有之那學生憂心,如今看來是我多想了。珩屺那小子是得陛下青眼了,袤之,你那小師弟都回來得有四五天了,怎么也沒見你去找他?!?/br> 宋端沒想到吳居會突然提這么一茬,來不及掩飾自己的表情,下意識地蹙了下眉。 吳居摸著胡子笑了一聲,“我家小孫女也已經十五歲了,你既然無意,老夫也要舊事重提了?!?/br> 宋端抿唇,正色道:“老師,您還是斷了這心思吧。小師弟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那老夫把芷男許配給你,又待如何?”吳居調侃著說,“袤之,你可知,別人都以為我要把我的孫女許給你。要是你愿意,也可以坐實了這個傳言。畢竟你是我的學生,我還是信的過的?!?/br> 宋端無奈地看了吳居一眼,“老師,莫要開學生的玩笑了。要是您真打算這么干,您孫女保準跟您鬧翻天?!?/br> 吳居摸著胡子樂呵呵地笑了一聲,“你知道就好,袤之,雖然我不看好你和珩屺那孩子,但是要是你真的放棄了,老夫最開始的話也不是玩笑?!?/br> 宋端無甚在意地聳了聳肩,小師弟不會娶妻的,老師這次的盤算打錯了。 吳居看著油鹽不進的宋端,淺嘆了口氣,換了話題,“青林黨的領頭人這次是徹底倒了,不過袁家那一派又起來了。嚴端前幾天可是樂呵得很,袤之,你可知為何?” 宋端掀了下眼皮,沒什么精神地回復道:“不是他夫人又懷了一胎嘛,嚴端那家伙自然開心。” 吳居大笑,“我就說你這小子最近沒什么精神,沒想到你居然連這事都不知道了。皇后娘娘的肚子有動靜了?!?/br> 皇后有孕,不論生下來的孩子是男是女,對袁家都是天大的好事,畢竟這可是正兒八經地皇室的第一個孩子。 宋端的丹鳳眼微微上挑,“老師您的意思是?” 吳居又喝了一口熱茶,“陛下對我那師侄的喜愛是有目共睹,僅僅三年,珩屺如今便是正三品的禮部侍郎。這朝堂之中沒人不想去拉攏她?!?/br> “你和珩屺本就是親密,但是她離開詔獄到今天已過多日,你卻至今未去見她。我不清楚你是在鬧什么別扭,但是你這番表現外人會如何猜測。袤之,你自己應該也清楚?!?/br> 吳居語重心長地說完后,淡淡地看了宋端一眼。 作者有話說: 快要完結啦,正在收尾階段。 cp是師兄啦~ 大家有沒有想看的番外嘞,我看看要寫什么。 - 第117章 宋端苦笑了一聲,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喜歡上一個男人的事實,結果現在告訴喜歡的人其實是女人。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對小師弟,不,已經不能再稱呼她為小師弟了。 自己當初的舉動在她看來是不是過于孟浪了,宋端知道聞瑎是女子之后,幾乎每天都忍不住反思,他當初的舉動對于聞瑎來說,或許的確過于出格了。 宋端的睫毛顫了一下,他自然知曉,聞瑎此舉無異于欺君罔上。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會說,也不會讓其他人傳出去。 他不是害怕見聞瑎,而是害怕自己見了她以后控制不住自己。 宋端和吳居告別之后,命人將馬車駛到了聞瑎的住宅。 又下起了雪,宋端的睫毛上滿是晶瑩的雪花。 他還沒有下定決心要進去,只是剛走下馬車,站在門口的下人就認出來他,熱情地打著招呼,“宋大人,您是來找我們主子的。您等等,小的這就進去通報。” “不必麻煩,我只是偶然路過?!?/br> 等宋端離開之后,另一個人才小聲地說,“大人不是說要閉門謝客了嗎?” “欸,你不懂,這可是宋端宋大人,咱主子一定很開心見到他的。” “但是宋大人并不打算來找大人啊。” 那個家丁被他惹毛了,瞪了他一眼。 宋端走回馬車,心微微刺痛。 - 聞瑎現在還住在原來陸有之給她的小宅子里,春節假期只剩這最后一日了。閉門謝客之后,聞瑎難得清閑了幾日。 秦小公公告訴自己,初六的時候自己會被宣進宮里,也不知道陛下會和自己說什么。聞瑎躺在床上,冬日正是冷的時候,她實在不想起來。 聞瑎側臥在床上,望著屋內的火爐。 炭火在燃燒,噼里啪啦輕微的爆破聲不斷地傳入聞瑎的耳中。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性格很糟糕,現在把所有的關系都弄得一團亂了。聞瑎長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在□□頭發,把自己本來就不怎么整齊的頭發搞得更加凌亂了。 師兄,沒有來找自己,或許那傳聞是真的吧。聞瑎的神色黯然了些許,呼了一口氣。 還有殷君馥,聞瑎想到兩人之間的不歡而散,已然不敢奢求兩人再成為朋友。 大年初六,聞瑎換上緋色官服,走進皇宮的大門。 依舊是秦小公公領路,他看到聞瑎,笑著打了聲招呼,“聞大人?!?/br> 隔了幾個月再次踏入紫荊城,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特別是一旁的秦小公公和上次一樣,嘴不停地和自己說著什么。 陛下冬日住在紫宸殿,聞瑎沒有去過這里,不過她在宮里到底也是待過幾個月,也知道那處的大致方位。 聞瑎到達紫宸殿的時候,皇后剛離開準備擺駕回宮。 “臣聞瑎拜見皇后娘娘?!?/br> 袁若月的聲音依舊如印象里那般冷冷輕輕,“起來吧,陛下在里面等你呢?!?/br> 聞瑎應聲答謝,腳步聲逐漸遠離,聞瑎抬頭起身,才發現袁若月站在不遠處,正看向這里。 目光相撞,聞瑎怕犯了忌諱,立刻垂眸,眸中卻閃過一絲深思。 皇后娘娘給自己的感覺,好像和去歲不大相似了。 聞瑎不解,但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袁若月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收回了視線。 陛下對聞瑎比之陛下對自己,著實是不同。真是可笑,袁若月抬眸,聞瑎的身影已經消失了。袁若月有些落寞地收回了視線,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陛下。 紫宸殿主殿,謝郁坐在龍椅之上,纖長有力的手指握著茶杯,神態自若。 “趙嗍,給珩屺賜座?!敝x郁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等聞瑎坐下來,他才放下。 聞瑎已然沒了去歲單獨面對謝郁時的那種窒息和壓迫感了。 “不知陛下召微臣來此,是為何事?!甭劕€垂首恭敬。 謝郁微瞇了雙眼,自然發現了聞瑎與之前的區別,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聞瑎,而后目中露出贊嘆之色。 他眉心微動,唇間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謝郁起身站起來,走到聞瑎身旁的椅子那處坐下,“謝遠林回京之后,很快就病倒了,全身乏力,卻無任何外傷,內傷難以調理。或許我那好皇兄就要不久人世了?!?/br> 聞瑎瞳孔縮了一下,在常邑獄中,謝遠林并未受到任何刑訊逼問,怎么會受內傷。除非是在抓捕的時候。 聞瑎不敢多想,她連忙起身跪下,“微臣的確不知此事?!?/br> 謝郁語氣輕快,“你倒不必如此驚慌,今日朕要和你說的并非這種小事,而是一件好事?!?/br> “當初朕曾與你有過約定,如今事成,朕自然會遵守。不過,珩屺,朕打算賞你些東西?!?/br> 聞瑎抿唇,“陛下已經賜臣宅邸一座,微臣已然知足。至于其他的,還請陛下收回成命?!?/br> 謝郁略略沉吟,“那宅邸不過死物,朕可不喜那種東西?!?/br> 緋紅的官服襯得她愈發白皙,忍不住想做些什么,親手打破她此刻的平靜的假面,看著聞瑎的目光帶著克制,又帶著自己也不清楚的柔情。算了,朕到底還是想當她的朋友,而不是她的仇人。 不過,珩屺可能已經不記得十年前自己和她說的話了。 謝郁微微失神地望著她,他清楚自己的脾性,也知道聞瑎的性子。自他想起過往,便將那物備好,如今是時候給她了。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后悔,這東西也能阻止他日后的肆意妄為。 “朕賜你丹書鐵券,除謀反大逆,一切死刑皆免?!敝x郁的話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丹書鐵劵,聞瑎愣在了那里,嘴巴微微長大,陛下這是給了自己一張免死金牌,可是她不認為自己的功勞與之不匹配。 但是,她根本說不出‘臣受之有愧’這五個字。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這種東西。但她卻不清楚陛下為何給予自己這種褒獎。 “怎么,聞愛卿,還不謝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