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89節
聞瑎全身都酸痛著,她艱難地把身體撐起來,聞瑎低下頭看了看,然后突然一慌,她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不對,有什么情況不對。 聞瑎蹙眉看著身上的衣服,這衣服不是她的,她的束胸也沒有了。有人幫她換了衣服,聞瑎的手死死地拽著衣服,有些喘不上氣。是誰幫自己換了衣服,那個人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女人。 聞瑎呆愣地坐在那里,仿佛喪失了所有的意識。她是女人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然后會怎么樣,那個人會不會告密,會把自己的秘密交給朝廷,然后她面臨的會是什么。 聞瑎原本逐漸紅潤的嘴唇一下子變得煞白,然后身體也微微的戰栗起來。還有回旋的余地嗎,會不會沒那么糟糕,聞瑎將頭埋在雙腿之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能冷靜思考。 她的神經高度緊繃,甚至窗外的風吹過了聲音也讓此時的聞瑎嚇了一大跳。她好像有些口渴,聞瑎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是該喝點水了。 她掀起衣服走下床,拿起水壺倒水,水杯為什么再慌,聞瑎搖了搖頭,這次終于沒有把水撒出來。 她想起來,在被摔下馬車之前,聞瑎看到陸阿喜摔倒在了地上,而且陸叔不會水。所以,是殷君馥從湖中把自己撈了上來嗎?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是真的有人埋伏在那條湖邊等著他們嗎。聞瑎苦笑了一聲,所以這就是那位準提方丈所說的不要靠近水邊嗎? 街道上吆喝叫賣的聲音將聞瑎混沌的意識拉了回來,水還是溫的,聞瑎的雙眼無神地望著湛藍的天空。門被推開了,聞瑎打了一個激靈。 “少爺,您醒來,太好了,太好了。殷師爺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都快要中午了,人也沒回來。” 陸阿喜看到聞瑎坐在桌子那處,喜出望外,臉上的笑紋愈發多了。他急忙走到聞瑎身旁,“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昨天可真是太驚險了,還好我們都沒事。” “您身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唉,我這腦子。您等我一下,我把白粥給您端上來,還有蜜餞,那藥也熬好了,您一會得喝了。在冰水里泡了那么長時間,必須得在喝幾天藥,可不能落下病根。” 陸阿喜急匆匆地下樓把吃食和煎好的藥拿過來。 聞瑎沒有說話,她的手無意的抓了一下,抓到了是空氣。 所以,果然是殷君馥發現了嗎,陸叔還不知道,看起來殷君馥還未和他說。他會告發自己嗎,聞瑎閉上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看來現在只有他一人知道,殷君馥會怎么對待自己,聞瑎拿不準,但是心底卻有些發虛。 “少爺,您趁熱喝。”陸阿喜看著聞瑎虛弱的模樣,眼中老淚縱橫。 聞瑎安慰地看著他,“陸叔,別這么看著我。我不是好好的,您干嘛那么難過。” “少爺,您昨天的樣子實在是嚇壞我了。” 陸阿喜一股腦把昨天的事都說了出來,帶著擔心和后怕,“昨天,殷師爺把您從水里撈上來之后,一直到咱們在這里安頓下來,他連讓我碰你都不能砰。” “而且他一個人把那五個人全都殺了,老奴我眼力見不好,但是也看出來了,都是一擊斃命,絲毫沒有留后手。您說您原來和他認識,所以信得過他,但是老奴實在不放心啊。萬一你們那天鬧了矛盾,殷師爺隨便揮兩劍,或許是老奴過于擔心了。” 聞瑎小口小口地喝著粥,一直沒有說話。 陸阿喜無奈地嘆了口氣,“或許您會覺得老奴用小人之心揣測他人。是這樣沒錯,殷師爺救了我們,我這樣想他著實是不好。但是您或許不知道,陸大人,老爺他當初為什么會落下那么重的病根,就是被他信任的人背刺。” 聞瑎知道陸阿喜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聞瑎清楚殷君馥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想說話,只是不知道要說什么。 殷君馥不僅是她的好友,更是三番四次救了她的命。若非殷君馥,她或許早就在京城的那個巷子里被小混混侮辱了,也可能在宜新的長峰山寨被賊寇抓住殺死了,也可能就死在了昨天。 可是殷君馥把自己當成好友,當成兄弟。現在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女人,會如何想,聞瑎現在的腦子似乎已經不夠用了。 剛才陸阿喜說的話她幾乎都沒有進腦子里,腦海中只能盤旋著一個問題,而那個問題只關于殷君馥,也僅僅只關于他。 陸阿喜說著昨天的事,然后他似乎察覺到了聞瑎的態度,然后嘆了口氣,就像是長輩在看一個孩子,“少爺,您給老奴透個底就好,您和殷師爺到底是什么關系,好讓我以后對待殷師爺有個準信。” 她和殷君馥是什么關系,聞瑎一下子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可以自己對自己說殷君馥是自己的好友,可是殷君馥現在還會把自己當成朋友嗎。 最后,聞瑎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陸叔,我和他是過命的交情。我們不會走到老師那一步的。” 陸阿喜釋然地笑了笑,“好,老奴知道了。您把藥喝了,先吃一口蜜餞就不哭了。” 聞瑎點了點頭,還沒有將藥碗拿起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眼前。聞瑎甚至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 是殷君馥,聞瑎幾乎沒有懷疑地就確定了這個人選。 她拿著藥碗的手當下就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栗起來,濃稠的藥液差點隨之倒出來。但是殷君馥扶住了她的手。 “陸管家,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聞瑎說。”殷君馥冷冷地掃了陸阿喜一眼,很顯然,他似乎聽到了這位老管家勸聞瑎不要和自己走得過密的那些話。 聞瑎將藥碗放在了桌面上,抽出了被殷君馥抓住的那只手。但是松不開,殷君馥的力氣比聞瑎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大,但即便如此用力,聞瑎卻并沒有感覺到手部的疼痛。 陸阿喜看著兩人交纏的手,眼中不知道閃過什么,他警惕地看著殷君馥,沒有動作,“少爺,要不我還是在這里陪著你吧。” 說完這句話之后,陸阿喜對著殷君馥鞠了一躬,很深的鞠躬,“殷師爺,老奴很感謝您救了我家少爺。這份恩情老奴剩下的一輩子都會不會忘記,要是您有用的找我這老頭的,千萬不用客氣,我在所不惜。” “殷師爺,老奴知道您和少爺關系好。但是,但是您應該看見了,少爺不希望被您碰著,您還是對少爺放尊重些。還有,你別打什么歪點子。” 聲音里帶著顫抖,陸阿喜說得有些不客氣,他看出聞瑎臉上不適的表情不是作假,他雖然有些害怕殷君馥,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小主人。 老爺臨終前的遺愿就是讓他照顧好聞瑎,就算是豁上自己這條命,他也不怕。 局面就這樣陷入了僵持之中。 殷君馥的唇抿在一起,他沒有發怒,只是有些委屈的看著聞瑎,然后松開了手。 但是聞瑎不敢看他,生怕從里面看出失望或者任何其他不好的神色。 聞瑎睫毛不停地顫著,“陸叔,您先出去吧。不用擔心我,殷君馥他不會傷害我的。” 陸阿喜沒有動,他固執地看著聞瑎,似乎想從中看出一絲被逼迫的痕跡,但是沒有。 聞瑎扯起一抹微笑,“他只是有些擔心我罷了,和您一樣。沒關系的,若是我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會喊您的。” 我們只是需要談談。 “殷師爺,我就站在門外。”陸阿喜似威脅似提醒地說了一句。 陸阿喜出去了,但是心情卻不太寧靜,他年紀大了,也早就過了情情愛愛的年紀。但是他又不是沒有年輕過,少爺看向殷君馥的目光明顯是帶著愧疚的,但是殷師爺卻相反,看少爺的眼神帶著那種說不清的情愫,像是憂傷又是喜悅。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少爺騙了那個殷師爺的感情,但是一想到聞瑎的品性,陸阿喜就知道這不可能,但是無論如何,殷師爺昨天還有今天那種占有欲的姿態,實在是讓自己擔心他會不會對少爺做出什么不好的舉動。 房間里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依舊沒有人說話。 聞瑎沒有看殷君馥,只是盯著手里那碗濃稠的仿佛黑色油漆的藥,仿佛一個假人一般,一動也不動。 殷君馥看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喝藥吧。快涼了。”殷君馥的喉嚨緊張地干澀著,仿佛很長時間不說話了一樣,聲音有些啞。 聞瑎嗯了一聲,端起碗,一口氣全部喝光了,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仿佛那藥一點也不苦似的,而盤子上的蜜餞一口也沒有動。 “不苦嗎?”殷君馥眨了眨眼,心跳也有些加速,他舔了下嘴唇,輕輕地說了一句。 聞瑎這時候才感覺到舌尖上傳來的難以忍受的苦,眉毛忍不住蹙了起來。她也顧不得什么了,拿起蜜餞就往嘴里塞,才堪堪緩解了難以下咽的苦楚。 空氣中的尷尬氣息依舊彌漫著。前日無話不談的夜晚仿佛是一場夢,兩人之間又陷入了無言之中。 殷君馥看著聞瑎,原來和她相處過程中的點點疑惑仿佛全都解開了,原來他為什么會覺得聞瑎是個男人呢。 殷君馥仿佛不知道說什么了,他隨口說道:“你那個陸管家對你很忠心,很好。” 聞瑎聽到陸阿喜的名字,才有些回應地說:“陸叔有些話可能有些重,但是他人很好,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若是他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我向你賠罪。” 殷君馥聽到她這話又好氣,“聞瑎,你為什么突然之間對我這般生疏。” 聞瑎聽到這話身體僵了一下,她呼了一口氣。 午時的陽光最盛,暖洋洋的陽光透過窗戶撒到屋內,但是聞瑎身上卻止不住的發冷,先是后背,然后是全身,聞瑎打了個冷顫,全身有些發麻,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終于說道這個話題了嗎? 聞瑎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終于抬起了頭,但是睫毛卻顫抖得很,嘴唇囁嚅著,她舔了舔嘴唇,“我······”。她只說了一個字,然后咽喉仿佛被人用手死死掐住了一般,什么也說不下去了。 殷君馥的手篡緊了,那雙綠眸里仿佛只剩下了聞瑎,像是能望進他的心里。 “我會對你負責的。”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初一快樂。 今天還是三更喲。 第104章 開玩笑吧,那是聞瑎心里的第一個想法。聽到這話,她沒有剛才那么糾結了,正準備開口說話。 殷君馥卻預料到了什么,直截了當地打斷了聞瑎想拒絕的話,被那雙眼睛看著,聞瑎一時之間又怔住了。 “昨日你遭人暗算落水,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我倒是沒想那么多,而且情況緊急,我就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都脫掉了,”殷君馥說到此處,也停頓了一下,他咳嗽了幾下,健康的小麥皮膚依舊遮不住他泛紅的臉頰。 “然后就發現了你身上的那個,那個。但是若是不給你松開,那種情況下濕著的布圍在胸口上更危險。”殷君馥深呼了一口氣,“我是閉著眼給你換衣服的,我什么都沒看,但是,但是我會對你負責的,我一直都——”我一直都喜歡你, 他說的這番話前前后后卡頓了很多次,甚至有些地方語句都不是很通順。 “不用。”聞瑎打斷了他。 殷君馥那雙綠眼睛有些濕漉漉地看著聞瑎,那句鼓起勇氣卻還是沒說完的話也被聞瑎打斷了。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兩人的表情,或許會以為殷君馥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 “不用你負責。”聞瑎再說了一遍,然后看著殷君馥的那雙眼睛,“你會告發我嗎?” 聞瑎此時心跳加快,腦子里一片混亂,心里有些要支撐不住,不知道是不是落水的后遺癥,她覺得有種想要暈眩過去的感覺。她只知道自己將面臨著面前的人的審判,聞瑎的嘴巴有些顫抖,心里仿佛有一面鼓,一直在不停地咚咚咚地敲著。 殷君馥愣了一下,他根本沒有聽到聞瑎的后半句話,為什么不用,阿娘不是說了,要是看到女人的身子是要對她負責的。 他喜歡聞瑎,不管她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喜歡的是聞瑎。甚至在她發現聞瑎是女人的時候,他甚至有些暗戳戳的開心。 “聞瑎,為什么不對你負責?”“你會告發我嗎?” 雙目相撞,聞瑎和殷君馥同時出聲了。 殷君馥覺得心里澀澀的,他揉了揉自己卷曲的頭發,他張了張嘴,然后半晌才說道:“我為什么要告發你,你不相信我嗎?我知道你女扮男裝一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的,這個世道女子的確不好生存。” “即使是女子又怎么了,你可是探花。當初你在宜新做的所有事我都看在眼里,朝堂之中又有幾人能比過你。” 聞瑎驚訝地睜大了眼,她沒有意識到殷君馥會這么說。 殷君馥抿著嘴唇,表情有些失落,“倒霉蛋,我知道你心中有抱負。我又不是其他人,我怎么會告發你呢。你是女人又如何呢,我喜歡的是你,敬佩的也是你,又不是因為你是男人或者女人。” “所以,你還把我當朋友嗎?”聞瑎有些觸動,她把殷君馥口中的喜歡當成了友人之間的喜歡。 “你自然是我朋友。”殷君馥回答得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聞瑎死死地咬著下唇,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直到舌尖感覺到了一絲咸意。 聞瑎把血舔掉,然后繼續問道,甚至語氣中帶著濃重的自己也不清楚的沉重之感,甚至都沒發現說這句話時自己的聲音已經嘶啞到不成樣子了:“這可是欺君之罪,株連九族。” 聞瑎說完這句話之后突然意識到,株連九族其實也無甚,因為她孑然一身。 “中秋那晚,我對你說過。我是站在你這里的,不管是誰。”殷君馥的聲音很穩,絲毫不帶一絲的心虛和猶豫。 是嗎?聞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這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