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76節(jié)
門口的太監(jiān)聽見屋內的聲響,便清楚聞瑎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放下繼續(xù)拍打房門的手,恭敬地說道:“聞大人,陛下要擺駕福寧殿,秦公公特意來通知您。” 不會是自己睡過頭了吧,可是這個時間陛下明明應該還在睡夢中啊,聞瑎拉開大門,拱手道:“多謝公公提醒了,我這就出發(fā)。” 那太監(jiān)連忙擺手,領著聞瑎往院落外走去。 聞瑎跟上他的腳步,隨即,她輕微一頓,福寧殿,若是自己沒記錯,這應該是蕭貴妃居住的宮殿吧。怎么現(xiàn)在突然要去了,聞瑎將頭冠整理了一下,不再多思。 秦小公公正在外面等聞瑎,他看到聞瑎之后立刻揚了揚手,“走吧,你跟著我。” “秦公公,好久不見。”聞瑎揚起一抹笑臉,對著他笑得開心。 這小太監(jiān)看見她的笑容之后,不知為何突然紅了臉,背過身嘀嘀咕咕了不知道什么,再次轉身的時候,已經(jīng)又是一臉小大人的嚴肅表情了。 在他那張還十分幼態(tài)的臉上,這種表情使得聞瑎的笑容再次浮現(xiàn)在臉頰,但考慮到秦小公公的心情,她還是迅速收斂了笑意。 “秦公公,在下愚鈍,勞煩告知此次去福寧殿是為了何事,以免在下因此犯了忌諱。”聞瑎從懷里拿出一顆糖遞給了秦小公公。 雖然這小太監(jiān)言辭拒絕了她給的銀子,但是卻一點也拒絕不了糖果的誘惑。 秦小太監(jiān)的眼珠在四周轉動了一下,迅速出手把糖收到袖子內,然后轉過身,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聽好了,我可只說一次。” 他剛準備說,卻一眼望進了聞瑎眼中,或許是光線或許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秦小太監(jiān)覺得那雙眼看向自己的時候仿佛滿是深情而且含情脈脈。 小太監(jiān)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了,忍不住生氣地對聞瑎說:“你干嘛這么看我,又不是說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退后退后,別離我這么近。” 聞瑎眨巴了眨眼眼,這,她似乎什么也沒敢啊,距離也是這個距離,和剛才不是一樣嗎。還有眼神,她的眼神多正常啊,和她平常不是一模一樣嗎。聞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眉頭輕蹙了一下。 秦小太監(jiān)看到她這種表情,更覺得不對勁了,那眼睛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黑的和白的,怎么里面波光粼粼的,明明這個起居郎就是蹙了蹙眉而已,為什么自己覺得他剛才做錯了什么。 當初他問師父為何讓要多加照顧這個起居郎,師父說這是陛下的意思。聞瑎的臥房要離陛下近,還專門給這位起居郎單獨收拾一件院子,還要專門派人伺候。 秦小太監(jiān)那時候心里吐槽著,這么周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給陛下在宮外的小情人安家呢?但是師父又一次告訴他這都是陛下的意思,還讓他切勿多言,不然就給他關禁閉。 那時候他還不相信,要知道他雖然小,但是也進宮一年多了,陛下什么樣他清楚得很,就沒見陛下對哪個人,哪怕是后宮的娘娘們這么小心照顧的。 可是,哼,怪不得陛下會這樣,他剛才都險些被這起居郎給,哼,長成這個樣子,聽說還是探花,還很有能力,說不定以后的本事會更大。哼,要是他,他也會這般的對待未來的肱股之臣的。 秦小太監(jiān)短短一息之間腦子冒出來一大堆想法,最后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 “你聽好了。”秦小太監(jiān)扯了扯聞瑎的袖子,示意她專心聽,“蕭貴妃肚子不舒服,太醫(yī)說可能有早產(chǎn)的跡象。剛才福寧殿的人來了,陛下可能已經(jīng)起來了,咱們這時候到應該也不晚。” 聞瑎看著秦小公公的神情,要不是她的耳朵沒出毛病,親耳聽到蕭貴妃滑胎這幾個字,她還以為這小公公在說自己今天中午沒吃飽這種話題。 “貴妃娘娘如今狀況還好嗎?” 秦小太監(jiān)搖了搖頭,“聽說羊水好像破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趕過去了,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不然陛下早就發(fā)怒了,怎么可能聽到這消息還能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 聞瑎表面上一臉鎮(zhèn)定,實則內心簡直在罵街,貴妃娘娘的身子得有八個多月了,謝郁現(xiàn)在成了什么人渣,小老婆都快生了,還一點不急。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別耽誤了。” 秦小公公眼看著聞瑎的腳步越來越快,那又不是你的孩子,陛下都不急,起居郎你急什么呀。 秦小公公看著聞瑎的大長腿離自己越來越遠,他都快要追不上了,他一邊跑一邊喊:“聞大人!你快回來,你走錯方向了。” 哼,也就是現(xiàn)在比自己高了,等再過幾年,他一定超過聞瑎,到時候他一定走得比聞瑎還要快。 聞瑎邁著大步的雙腿突然就停住了,她轉過身,低頭對著一臉無奈的秦小公公道了個歉,有些尷尬地說:“還是公公您領路,我剛到宮里,還有些不太熟悉。” 等二人走到含涼殿主殿的時候,謝郁不過剛剛走出房間,他對著聞瑎點了點頭,坐上了龍輦。 雖然都是紫禁城里的宮殿,但是含涼殿離貴妃居住的福寧殿、皇后居住的坤寧殿甚至是其他嬪妃居住的宮殿都算不上近,至于離太后居住的慈寧宮,那是更遠了。 謝郁坐在龍輦上,仿佛是睡意未消似的,又閉上眼小憩了。 聞瑎跟在一眾宮人之后,似乎在沉思。 朱墻黃瓦,青石基臺,琉璃瓦屋,玉石欄桿。一行一景,嘆為觀止,實在是叫聞瑎不由得贊嘆,古人的想象力著實令人拍案叫絕。 不過,這景再美,聞瑎也不喜待在皇宮之中。 大約走了兩盞茶的時間,終于到了福寧殿,謝郁從龍輦上走下。 門外候著的太監(jiān)宮女面色焦急,他們見到謝郁之后立刻跪地行禮,隨后在前方帶路領著謝郁走進了福寧殿之中。 從含涼殿出發(fā),到現(xiàn)在眾人走到福寧殿,在這近半個小時的路程之中,謝郁一言未發(fā)。 直到看到一名太醫(yī)從屋內匆匆出來。 謝郁才開了尊口:“貴妃現(xiàn)在如何?” “陛下,娘娘或許是因為最近可能是因為過于勞累,腹部或許受到了外力的沖擊,所以破水了。不過現(xiàn)在娘娘的羊水已經(jīng)不再流了,之后微臣再為娘娘開一副安胎藥,多加休息,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 謝郁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悅與否,對身側的趙嗍淡淡吩咐了一聲:“賞。” 聞瑎站在外面,蕭貴妃的呻|吟聲便已經(jīng)傳了出來,氣若游絲,聽之便覺得痛。 宮人看到謝郁準備進入房中,連忙攔住了他,“陛下,娘娘現(xiàn)在不太雅觀,您還是別進去了。” 謝郁冷著臉看著這宮人,“朕還輪不到你們來教。” 聞瑎這次沒有被要求跟著進去,她低垂著眼睛站在大門外。 謝郁進去后,里面的宮人便悉數(shù)被趕了出來。連門也被帶上了,這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突然聽見里面?zhèn)鱽砹丝奁暎菹潞唾F妃似乎在說話,但是聲音不大,什么都聽不清楚。 聞瑎看到了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們都悄悄交換了眼神,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謝郁就從里面出來,擺駕回宮了。 聞瑎覺得謝郁在自己心中的渣男形象又一次刷新了,不過她也只是在心里調侃一下。 畢竟她也清楚,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謝郁突然做出這番表現(xiàn),肯定不只是擔心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不是因為蕭貴妃不小心羊水破了這么簡單。 但是即便如此,那可是孕婦啊,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 聞瑎再次想到蕭貴妃剛才痛苦的呻|吟,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這輩子,是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生孩子的。 聞瑎本想著這事也就過去了,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她準備離開皇宮的時候,被一位有些眼熟的小太監(jiān)叫住了。 第86章 “聞大人,您留步。” 似乎是在叫自己,聞瑎看向出聲的那個太監(jiān),他的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燦爛到甚至有些假的程度。 聞瑎昨天見過他,不對,還有十幾天也見過此人,那個在謝郁腳下痛哭流涕懇求的太監(jiān)。他是蕭貴妃宮里的太監(jiān),怎會到這里攔住自己,莫非是蕭貴妃有事找自己。 無論如何,她馬上就要出宮了,可不想再在這宮里多待一日了。聞瑎故意將手上的包裹跨到身上,“這位公公,找我有何事。在下今日休沐,思家心切,正想著快點回到家中修整一番,公公可否長話短說。” 他的視線跟著聞瑎的不斷轉動著,看著聞瑎手里的包裹,面色一點沒變,依舊是掛著一張燦爛的笑臉。要是其他臉面薄的人,這個時候就會知難而退了,不過這小太監(jiān)既然是蕭貴妃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是個軟茬。 他聽了聞瑎的那番話,面色如常,“聞大人。這您可以放心,奴才向您保證,這事絕不會不會占用您多長時間。” 聞瑎輕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不變,但是卻給這太監(jiān)一種聞瑎并不好說話的感覺。 “看來公公這件事比較急了。既然如此,那公公你說吧何事非要現(xiàn)在才來找在下。”聞瑎的語氣沒有一絲不耐,但是這太監(jiān)卻心里卻突了一下。 “聞大人,奴才姓李,乃是貴妃娘娘宮里的太監(jiān)。貴妃娘娘今日派奴才來,是想請大人到福寧殿一敘。” 果真是蕭貴妃要找自己的,昨日謝郁當眾給蕭貴妃難堪,今天自己便被找上了門。都是宮里的人精,她可不相信蕭貴妃不清楚今天自己要出宮。 但是聞瑎發(fā)現(xiàn),即便是蕭貴妃被謝郁訓斥了,宮中的其他宮人也絲毫沒有一人背地里說蕭貴妃的壞話。蕭貴妃原來的盛寵,可見一斑。 聞瑎臉上露出些許難色,她故意說道,“李公公,這也不是在下不想去。可需不需要在下去跟陛下報告一聲,畢竟我到底是外臣,貿(mào)然進入貴妃娘娘的宮中,是否有些不妥。” 這太監(jiān)本以為聞瑎聽到貴妃的名諱之后會立刻同意,但沒想到這人竟如此愚蠢,居然還要匯報陛下,要是陛下知道了,那貴妃娘娘還特意挑這個時候干甚。不過是一個六品起居郎,娘娘的肚子里可是未來的太子,這點道理都搞不明白。 太監(jiān)低著頭咬牙,抬頭的時候又是瞬間換了另一種臉色,“聞大人,這件事就不必告之陛下了。今天惠安公主和洵純公主正陪在陛下身邊,兩人應該不想讓您去打擾。而且貴妃娘娘找您是一點私事,這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了,您盡管跟奴才去吧。” 原來如此,看來是故意趁這個時間避開陛下的視線來找自己的。不過,她為什么要同意呢,她孑然一身,無所憑賴,又有何怕的呢? 聞瑎當下便拒絕了,“如此更是不能了,作為臣子怎可背著陛下私自去見貴妃娘娘,不合禮數(shù)。公公,切莫多言,此事在下就權當未曾耳聞,先行離開了。” 李太監(jiān)看聞瑎神情不似作假,暗自啐了一口。聞瑎這時候已經(jīng)轉身離開了,半點也沒有猶豫的意思。 李太監(jiān)也站不住了,他趕緊小跑兩步追上聞瑎,臉上賠笑,態(tài)度比剛才恭敬了不止一點,現(xiàn)在任誰來了都挑不出一點錯誤,眼中流露出的真摯的懇求之意,“聞大人,這也不是奴才逼您,若是您不同意,蕭貴妃定是會拔了奴才的皮。您就看在奴才的命的份上,順了貴妃娘娘的意思,跟奴才走吧。” 聞瑎心下嗤笑,表情卻有些不一樣,她嘆了口氣,轉而輕輕搖了搖頭,似是在感嘆什么,若是原來,自己或許就會答應了。 太監(jiān)以為是聞瑎要答應了,于是把自己說得愈發(fā)可憐。可他賣慘的話剛說了一半,臉上的悲切之色就徹底僵在那里了。 “這位,李公公,您說的這是什么話。您的命再如何,與在下也沒有什么關系啊!”聞瑎把這太監(jiān)拽在自己袖子上的手直接扯下來,“李公公,在下實在是沒空陪您閑談了,先走了。” 說完之后,聞瑎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就在她以為身后的太監(jiān)會放棄的時候,這人又鍥而不舍地追了上來。 聞瑎無奈地停下腳步,不知道該稱贊這位太監(jiān)如斯堅強,還是該感嘆貴妃娘娘的威嚴如此之深。 “李公公,話已至此,你應該也知道若非陛下旨意,在下是絕對不會輕易踏入后宮半步的。你不想被扒皮,”聞瑎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在下也想活命。” 蕭貴妃宮里的這名太監(jiān)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不敢違背蕭貴妃的命令,現(xiàn)在在他看來,這聞瑎是軟,蕭貴妃才是硬茬。 想到離開福寧宮之前貴妃的神色,姓李的太監(jiān)神色也變了,他的臉色陰沉起來,看著聞瑎的那雙眼睛里全是陰森之色,“聞大人,奴才這是最后給您警告了,若是您今日不跟著奴才去,那奴才就不是請您去了。今日,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不裝了嗎?聞瑎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位演技十分精湛的李姓太監(jiān),怪不得昨天晚上右眼皮一直跳,看來今天果真逃不過這一遭。 蕭貴妃背后給她撐腰的人是太后,這后宮里,不,應該是大齊最為尊貴的女人,甚至連皇上都要敬她三分。更不用說,母憑子貴,蕭貴妃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她手里的一大“法寶”。 而且這太監(jiān)這番表現(xiàn),甚至不惜與自己撕破臉皮,看來今天被貴妃“邀請”去福寧貴,不亞于一場鴻門宴。 不過,聞瑎表情不但沒有半點害怕,反而用非常平靜的語氣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公公帶路吧,在下雖然思家心切,但貴妃娘娘的命令,微臣自然是不敢不遵的。” 只是,聞瑎看著這位李公公有恃無恐的表情,還是有些疑惑,莫非他們真的以為陛下被公主纏住了,就會不清楚宮中發(fā)生的事嗎?聞瑎挑了一下眉,還是說即便是陛下知道了,貴妃娘娘也能糊弄過去,聞瑎看著李公公的臉上五顏六色不斷變化的神色,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角。 李太監(jiān)被她盯得頭皮發(fā)麻,艸,這起居郎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李太監(jiān)心里忍不住罵娘,呵呵,現(xiàn)在這么好說話了,好像剛才一直拒絕不去的人不是你一樣。還是探花呢,還是六品官呢,也不知道怎么升的官,就那張臉,不會是被哪個大人相中了,爬上了誰的床,嘖嘖,李太監(jiān)心里用盡侮辱之詞辱罵聞瑎。 那太監(jiān)領著聞瑎走的道也不是上次她跟隨陛下走的那條路,明顯要更加偏僻,幾乎見不到宮女和太監(jiān),聞瑎收斂了笑容,她不認路,一會貴妃娘娘會把自己完整的送出宮嗎?希望貴妃娘娘周到一點,她可不想暴露自己是個路癡得到事實。 若說她內心沒有半點忐忑也不可能,但除了這種輕微的害怕情緒之外,她還略微有一點好奇,不過更多是麻煩。 畢竟蕭貴妃不可能也不會把自己除掉,但是把自己叫過去,除了問陛下,或者讓自己偶爾透露陛下的情況之外,聞瑎實在是想不到其他原因了。這種夫妻之間的,甚至牽扯到朝堂的事情,她真的很不想摻和進去。 不過,這也僅僅是她以為的,聞瑎沒有想到的是,蕭貴妃的腦回路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唉,聞瑎看著周圍荒涼的景色,寥無人煙了,若不是依舊是朱墻黃瓦,她甚至不能分辨出這里是紫荊城中。 聞瑎伸出手摸了摸一側的墻面,果不其然,指尖上是一層厚厚的灰塵,她摩挲著手指,這些顆粒隨風飄落,這個地方顯然是很久沒住過人了,不會是影視劇里她常看到冷宮吧。 聞瑎拍了拍手,在這個只能聽見腳步聲的地方顯得異常響,然后前面的李公公腳步頓住了,他轉過身對著聞瑎咬牙說:“聞大人,您有什么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