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61節
徐令孺并非無知,即便他和徐邈敞政見不合,甚至父子二人之間的問題絕對稱不上小,但也不能因此讓徐家失信于陛下,所以他才在中秋之前搬回徐府。 但,若此事真如宋端所言,徐令孺眉頭稍蹙,那他還真要多謝宋端提醒了。 - 宋端與徐令孺交談后,加快腳步追趕聞瑎。 但是當宋端真的看到她的身影后,卻并沒有著急追上,反而保持著大約兩三米的距離跟在聞瑎的身后。 他本意是想讓小師弟自己發現他的,結果宋端唇角的微笑變成了苦笑,他都快要跟著小師弟走回家了,怎么還沒發現自己。 夜長日短,天已經黑透了,除了偶爾往來行駛的馬蹄之聲,已不見其他行人的身影。 酒的后勁越來越大,聞瑎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已經燒紅,連臉耳垂都透著紅意。大約這酒中含著桂花,聞瑎連呼吸之間都帶著滿滿的桂花香意。 她忍住眩暈感,踉蹌著腳步,走到一旁的大樹處,扶著樹大口喘氣,等到不那么暈眩了,靠著樹干上緩緩滑落坐到地上,不過片刻,意識便朦朧起來,即便她用力掐了下好幾下,但卻依舊抵擋不住地闔上眼眸睡了過去。 宋端輕輕走到聞瑎身前:“小師弟,小師弟。” 除了淺淺的呼吸聲外,沒人給他回應。宋端忍不住笑出聲,鳳眼微瞇,神情甚是愉悅。 他的指尖輕輕附上聞瑎滿是酒暈的臉頰,甚至帶著些許的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意。 “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醉酒后的模樣。” 似乎是捕捉到“醉”這個字,聞瑎嘟囔著模糊不清反駁道:“我沒醉。” “好,你沒醉。”宋端將聞瑎松散的垂在臉頰一旁的碎發扶到耳后,他忍不住舔唇,卻莫名地感覺口舌干燥起來。 他的喉結緩緩地滾動,或許是他醉了,身上的燥熱讓他的頭腦也有些發昏。 宋端似是感嘆,聲音卻輕得被風一吹即散,“小師弟,自那日之后,便好久沒見過你這般沒有防備的模樣了。” 聞瑎閉上眼睛,似乎已經睡過去了。 宋端彎腰將聞瑎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伸手將她橫抱起來,腳步平穩。他垂眸看著懷中,嘴角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小師弟還是有些輕了。 身體瞬間騰空而起,失重感讓聞瑎下意識地睜開眼,撞進了宋端的眸中,她對著宋端笑了一下,眼睛燦爛若繁星,“是師兄呀。” 宋端稍稍低垂下頭,笑容愈發溫柔,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纏綿的眷戀,“是我。” 聞瑎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我沒醉哦。” “我知道。” “師兄,我想回家。” “好,師兄帶你回家。” “可是,我沒家了。”聞瑎帶上些許啜泣的鼻音,聲音越來越弱,幾乎快要聽不見了,但卻一個字一個字砸進宋端心里,讓他的心有些顫疼起來。 聞瑎的眼皮漸漸耷拉下來,闔上眼眸,呼吸漸漸平緩。 作者有話說: 元旦快樂! 現在我已經滿血復活,日六日萬提上日程(一月份周末日萬,平常日六。) 沖沖沖!!! 第67章 林香照坐在桌子旁,手撐著下巴,強忍著困意撐著眼睛,腦袋卻一點點往下垂。 桌上的燭光搖曳著,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風吹滅。 聞郎君怎么還不回來。就在林香照眼睛將要闔上的一瞬間,聽到了敲門聲,一個激靈,腦袋瞬間離開了手的支撐,直愣愣地差點砸到桌子上。 林香照揉了揉額頭,立刻小跑到外面打開了大門,帶著桂花香的酒精的味道瞬間彌漫到鼻腔之中,有種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聞瑎被宋端抱在懷中,似乎是睡過去了。 宋端頷首,側身越過林香照徑直走到了聞瑎的門前。 “喂!你——”林香照看到聞瑎的睡顏,瞬間壓低了聲音,“聞郎君是喝醉了嗎?” 宋端腳步頓了一下,之后點了點頭。 林香照跟著宋端走進聞瑎房內,有些警惕著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做出什么逾越的行為。 倒不是林香照瞎擔心,但是宋端的眼神實在是太奇怪了,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聞郎君身上。 宋端將聞瑎輕輕放到床上,而后他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扶起聞瑎喂她將水喝下。或許是第一次這么小心翼翼地照顧人,那動作難免帶上些許笨拙。 林香照:“宋大人,不如我來——” 宋端眼皮抬起,食指放到唇邊,輕飄飄地看了林香照一眼,卻讓她頭皮發麻。 林香照不敢說話了,只好看著他把被褥蓋在聞瑎的身上,只是那動作實在是太過于生疏,林香照實在忍不住白了他的背影一眼,不會照顧就讓會照顧的人來啊。 宋端給聞瑎掖了下被子,示意林香照跟他出去。 林香照抿嘴,看了一眼床上的聞瑎,嘴唇囁嚅著卻什么也沒說,還是跟著他走出去了。 宋端的聲音不大剛好能讓林香照聽見,但語氣卻不容置喙:“林姑娘,小師弟醉了。你身為女子不方便照顧他,且夜已深,還是先去休息吧。” 說完他便示意林香照離開。 林香照看了眼屋內,緊接著不著痕跡地看了宋端一眼,又抿起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過眨眼的功夫,林香照就回話了,而且語氣異常堅定:“宋大人,不勞煩您了,您還是先回去吧,我在這里照顧她就好。而且我覺得——” 她的視線觸及到宋端的眼眸,被里面的寒意嚇得瞬間噤聲。 兩人在門外對峙,屋內傳來的像是什么東西重重砸到地上的聲響,緊接著便是聞瑎有些痛苦的悶哼聲。 “小師弟!”“聞郎君!” 聞瑎坐在地上,她有些吃痛地揉著腰,她的臉不知是醉意還是羞意,此刻愈發艷紅,她在兩人的注視下慢慢地扶著床沿借力站起來,嘴角不自覺地溢出輕聲的痛苦的呻|吟,讓這動作莫名帶上了些許澀|意。 疼痛的生理反應讓那雙桃花眸中水光盈盈,似是眸中含情。 聞瑎眼角泛紅,她對著兩人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我,嗯。” “我喝點水。”聞瑎伸出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干笑了一聲,慢慢踱步走過去,避開了兩人的視線,尷尬地吞咽著。 宋端的喉結滾動著,他啞了聲音:“小師弟,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離開了。” 聞瑎手碰著杯子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師兄,多謝。” 等宋端離開之后,林香照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聞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卻莫名感覺心虛。 過了大概半刻鐘,林香照提著一整壺蜂蜜水,重重地放到了聞瑎面前,“解酒,喝吧。下次再喝這么多,暈倒在路上,看你怎么辦。還有,要不是我拼命攔著,你,你知不知道你的——” “反正,你不會喝酒,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林香照跺了下腳,臉上帶了些許躊躇之色,最終沒把話說出來。 林香照把門帶上了,發出了砰了一聲。 聞瑎捧著蜂蜜水,原本是一口一口的慢飲,但后面直接大口喝起來,將一整壺水全部喝光。 聞瑎呆滯地盯著窗外的月亮,緩緩將頭埋在雙手中,她今天到底干了多少蠢事。 今日的確是她失態了,好吧,她的酒量或許不如自己以為的那般。明日,明日她便去藥鋪買上一包醒酒丸。 聞瑎拍了拍臉頰。偉人說過,不要沉溺于過去,過去的就過去了,人要向前看,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銀色的月光穿過樹的縫隙之間,落下斑駁的陰影,夜風吹過樹梢,幾枚樹葉緩緩落下。 聞瑎沐浴后,煤油燈已經快要燃盡了,她重新換了燈油,又將它吹滅了。 翌日清晨,天色灰暗朦朧。聞瑎把束胸的棉布重新又纏了幾圈,她伸出手摸了摸,很好,很平了。她對著銅鏡,仰著脖子,嗯,很好,喉結雖然不大,但還是有的。 辰時,一輛馬車停靠在了聞瑎門前,看起來異常樸素,車檐門框上卻浮雕著眼神銳利的鷹隼。 這是袁瞻的馬車。 聞瑎邁上馬車,座椅一側的放著一個看起來異常樸素的包裹。 袁瞻的視線微垂,注視到聞瑎手腕上那串自己的佛珠,眉梢抬了下,表情明顯比剛才愉悅不少,帶上了不是很明顯的笑意。 他伸出手指了指聞瑎身旁的包裹,深邃的眼眸中閃過幾絲不易察覺的笑:“里面是你一會兒要換的衣服,應該會合你的身。” 袁瞻右手摩挲自己的那串紫檀佛珠,“我外公是常邑知府,若旁人問起你的家室,便道常邑林氏即可。” 想到暫居自己家中的林香照,聞瑎嘴角一抽。 馬車停到了袁家側門。 袁瞻提著裝著衣服的包裹,在前面領著路,一言不發。 聞瑎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倘若眼神能夠殺人,袁瞻應該已經被聞瑎殺死數次了。 兩人走到一間偏僻的客房內,明顯是女子的閨房,里面有一張即為精致的鏡臺,胭脂、妝粉、眉筆一應俱全。而鏡臺上那枚銅鏡反射著照在墻上的微微的磷光,讓這間屋子顯得異常美麗。 鏡臺上最顯眼的位置,擺放著一雙精致的云頭錦履。很顯然,那是給她穿的。 聞瑎看著裝備齊全的梳妝鏡,不知為何心里卻一陣發虛。 她雙手抱拳,中氣十足:“袁大人!請問下官接下來該怎么做?” 袁瞻劍眉微挑,“先換衣服。還有,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文璲哥,勞煩您先出去。” 袁瞻往前走了幾步逼近聞瑎,將衣服遞給她,眸光意味不明,音色低沉:“會穿嗎?用不用我幫你。” 聞瑎一把扯過裝著衣服的包,她面無表情地說道:“知道,不用。您先出去。” 聞瑎將包裹打開,撲面而來的是淡雅的禪香,和袁瞻身上的味道即為相似。 鵝黃的暗花細絲褶緞裙,內襯是蟾綠色。顏色很素卻極美。聞瑎皺著眉將外袍和內衫褪去,不知是什么心情將這衣服穿在了身上。 袁瞻等聞瑎換完后,趁她不注意,抽走了她頭上固定的發簪,青絲霎時散落,垂在聞瑎的肩上。 袁瞻摩挲著手中的簪子,邊往外走邊道:“這衣服果真和你頗為相稱,珩屺,你先在此處稍待片刻。” 大約也就半盞茶,一個面容敦厚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頭也沒抬,但是開口便對聞瑎稱呼道:“表小姐,小人姓李,是來為小姐梳妝的。” 聞瑎眉頭稍蹙,表小姐,沒想到袁瞻和家中奴仆都說的是他編造的假身份,不過她還是迅速反應過來,回了一句:“有勞。” 那婦人聽見這聲音,雖然依舊一副恭敬模樣,心里卻暗自咂舌,少爺是怎么看上這位表姑娘的,這好好的黃花大閨女怎么聲音能這么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