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雪 第84節
賀以誠吃完飯要到父母那里去一趟,他走后,賀圖南只是在沙發上擁著展顏看春晚,十多分鐘后,門突然響了,他挪開手,賀以誠進來說:“給你爺爺的東西忘拿了?!?/br> 他站起來,幫忙遞過去笑道:“爸的記憶可不如從前,你不輕易忘事的?!?/br> 賀以誠微笑:“人要服老,你們倆都這么大了,我哪有不老的道理?” 展顏問他要不要戴圍巾,把圍巾也取了過來。 她給他纏上,很貼心,賀以誠摸了摸她頭發:“在家跟哥哥看會電視,我說說話就回來?!?/br> 這次他再走,賀圖南一把抱起展顏,往她臥室去。 展顏心口跳的急,她按住他摸上身的手,說:“賀叔叔要是還回來怎么辦?” “不會,再回來說忘拿東西就太假了?!辟R圖南揉開她嘴唇,偏頭咬上去。 展顏還在扭:“你說,賀叔叔……”他手順著腰,捻了捻,她人立刻軟了幾分,顫顫巍巍,“賀叔叔是不是發現了?要不然,我們直說……” 很快,她再說不出一個字,賀圖南猛地挺腰,笑問她:“要說嗎?我們這個樣子要跟爸說嗎?” 不等她回答,變本加厲起來,她跪在床上,膝蓋發熱,幾次腦袋險險撞到床頭,又被他攥著腳踝拉回來,撈起腰,往下按。 她那些情緒,被撞散了,她什么思緒都沒了。 最后,她摟住他脖子,無意識地呢喃著,“賀叔叔要回來了……”賀圖南不聽,狠狠咬她一口,她那雙霧霧的眼,一下撥明了,去推他,“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你快點……” 賀圖南果然快起來,她叫出聲,捂著自己嘴,手隨即被他甩開。 屋里味道厚,一陣涼寒進來時,他也打了個寒噤。賀圖南穿好衣服,把被子給她掖好,撫了撫她濕透的臉蛋: “好些了嗎?” 展顏聲音微弱:“你還不走?” “我問你有沒有好些?我以為,你跟我什么都能說的?!辟R圖南身影在臺燈下,投得很長。 她跟他化成一個人時,是最安全的時刻,她便把枕頭往床邊挪了挪,頭發垂墜下去,拉過他手,輕輕咬他手指頭。 賀圖南傾過身,讓她更方便吮吸。 “我很怕死,一想到死,什么都沒了就覺得怕。” 他說:“因為這個嗎?怎么突然想到這個了?” 展顏靜靜望向他:“沒什么,就是想到這個會覺得難受?!?/br> “人都要死的,但活著的時候就好好活,對不對?”賀圖南把她頭發慢慢攏上去。 “有時候,我覺得渾身是勁,但有時候又會覺得好沒意思,什么都沒意思?!彼砷_他手指,臉依偎在他掌心,“圖南哥哥,如果一個人一直單獨過日子,是不是就沒這些煩惱了,不會總擔心突然失去什么?!?/br> 賀圖南坐到床上,抱了她一會兒,說:“我會陪著你的,爸也是,我們都會陪著你,我們好好過每一天,別想沒發生的事。” 他的手,交疊放在自己腹部,展顏仰面靠他胸膛,她忍不住蹭了蹭,很快推開他:“你快出去,這么久了,賀叔叔該回來了。” 賀圖南戀戀不舍松開她,往窗戶一站,看了看底下,說:“你關燈吧,別瞎想,等爸回來我就說你累了先睡了?!?/br> 她確實被他折騰得累,很快睡去,迷糊中似乎聽到了賀家父子的對話,他的味道還留在被枕間。 賀以誠回來時,沙發上,只剩了賀圖南,他翹著腿,心不在焉瞧著電視畫面。 “顏顏呢?” “她困了,讓我告訴你,先休息會兒,零點再叫她。”賀圖南手指輕輕摩挲這下巴,“顏顏真是小孩子,還想守歲,又撐不住困。” 賀以誠掛好外套,洗了手,才到沙發上坐,他還是那么愛整潔。 “顏顏不是小孩子了,你這就滿二十一了,她過了年很快滿二十,我一直沒好意思問你們,在大學談朋友了嗎?” 賀圖南的臉被屏幕映的藍幽幽:“我太忙了,一天到晚盡想著怎么多搞點錢,沒空談,”他瞥了眼父親,“不過中間倒想試試,太費錢了,我放棄了。” “聽你這意思,你這是對哪個姑娘有意思了,人怎么樣?” “隔壁人大的,北京人,漂亮開朗,是我自己的問題,沒錢沒時間?!?/br> 賀以誠啜了口茶:“顏顏呢?她大姑娘了,我也不好意思問她?!?/br> 賀圖南抱肩,眼睛不離電視:“爸覺得顏顏會喜歡什么樣的?什么樣的適合她?” 賀以誠沉吟片刻:“我看徐牧遠那孩子很不錯,穩妥上進,當然,這要看顏顏喜不喜歡?!?/br> 賀圖南說:“那我呢?” 賀以誠反問:“什么你呢?” 賀圖南終于轉過臉:“我怎么樣?” 賀以誠說:“你是個好哥哥,將來她要是受什么委屈,你就是娘家人,要替她出頭。” 賀圖南說:“還有呢?爸還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他似逼似玩笑,眼睛深邃。 賀以誠伸手,搭他肩上揉了兩把,隱隱的重,賀圖南感覺到力度了,他嘴抿得鐵緊,看著賀以誠起身離開。 一個年關,過的繁忙,展顏每天都要抽出固定時間練習手繪,要去新區看那些新起來的建筑,現場畫圖,跟孫晚秋一起逛商場。展顏覺得自己漸漸好起來,她想,人總是擅于遺忘的,不忘掉,沒辦法過下去,全忘了,也沒辦法過,人是聰明的,把記憶里那些事挑挑揀揀,光找好的,樂的,珠子散一地串起來,滴溜溜打轉,什么時候拿出來一看,都是光彩。 再開學時,她甚至變得活潑不少,也許,僅僅是因為春天本身,展顏跟室友一起買花,梔子花一朵就香死了,04年的春天,她還賣出了自己第一幅手繪作品,雖然錢不多,但令人愉悅。 她開始學一些基礎的軟件cao作,興致勃勃,孫晚秋鼓勵她好好學電腦,兩人通話變得頻繁。 “我最近去看房子了,真他媽貴,我聽人說,零零年還是一千多塊一平,現在兩千六了,真嚇人?!睂O晚秋呸了聲,“我攢錢要攢到驢年馬月,真想去搶銀行?!?/br> 房價像吃了春|藥,突然在這年瘋長,展顏說:“南京也是,越來越貴。” 孫晚秋又呸:“哪里值這個錢,這都是能算出來的?!?/br> 她像打算盤一樣,嘰里呱啦給展顏算了一通賬。 “當房地產老板來錢可真快,”孫晚秋感慨,“房子還沒影兒呢,就先收錢了,我要是有錢,我現在就把北區買了,統統蓋大樓,一平賣五千!” 展顏說:“你可真敢想,兩平就一萬塊錢,誰買得起?” “有人蓋,就有人買。” “對了,我那個設計比賽的作品這個月登刊了,我想給市政府看看,碰碰運氣,也許我的方案有機會落地?!?/br> 她跟孫晚秋商議后,很快行動,把雜志寄給政府,等到暑假跟前,政府那邊回復,請她方便過去一趟。 這時,賀以誠的公司已經稍有起色,沒辜負他多出的白發,人像陀螺,鞭子卻在自己手里握著。賀圖南暑期實在是忙,難得抽身,跟父親說,這個假期沒法回家了。 賀以誠要出差,勞煩他在網上給自己定張機票。 “顏顏回來了,跟你說了嗎?”他問兒子。 她回來的急,賀圖南還不知曉,她說過,暑假會來北京找他,理由很好找,她這個專業,總需行萬里路的。 賀圖南說:“知道,她才大二自然有時間亂跑,我很忙,等過年再說吧,您要哪天的票?我看看?!?/br> 他問了幾句公司的事,父子的交流,非常男人。 等訂好票,在賀以誠走的當天,賀圖南到了家。 展顏跟政府相關人員見了幾次面,溝通許久,對方并沒給明確答復,她黃昏時分到家,倦倦地把包一扔,才發覺沙發上有人,著實嚇一跳。 賀圖南把書從臉上拿開,睡意不清,只噙著笑:“到我這兒來。” 她吃驚地看著他:“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很忙嗎?”剛走到他身邊,被賀圖南拽到懷里,兩人離得近,他那雙眼,突然變得格外明亮,點著她鼻尖,“好啊,我看看展小姐到底什么事,瞞著我回來,我還說在北京等你,耍我呢?” 他曖昧在她紅唇上一抹,擦掉點口紅。 她一見他,也不累了,只是臉上還化著妝,去跟人談正事,總要正式點,不能露怯,賀圖南第一次瞧見她正兒八經畫妝,只是笑,展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細說了,臉貼他胸前: “我是要去找你的,本來,過幾天就要去的?!?/br> “是嗎?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他說著,就上了手,展顏站起來躲開,她實在沒想到,他會來,她是極高興的。 賀圖南站起來追她,輕而易舉就把人逮到了,她氣喘吁吁:“你真不害臊,就這幾天也等不了。” “對,等不了,今年又沒陪你看成櫻花,哥哥好好補償你?!?/br> 無人在家,賀圖南簡直成了登徒子,衣服落在客廳,丟了一路,他還要更壞,把人弄進賀以誠常住的那間。 “別,別在賀叔叔屋里?!闭诡佊旨庇中撸R圖南把上頭床單一掀,扔地上,從衣柜里拿出新洗的往她頭上一蓋,整個裹住了,滾到床上去。 她想他了,他一碰到她,人就不是自己的了。他的重量似乎跟骨骼有關,肌膚又黏又熱,那種熱,很快把天花板上的燈燙變了形,賀圖南命令她:“沒人,叫出來?!?/br> 她起先還有些赧然,后來,舒服地要死,膽子也跟著壯起來,一聲聲,顯然是被滿足了,賀圖南簡直要弄死她才盡興。 “喊哥哥。”他捏她下巴,喉結滾動,展顏忍不住摸上去,賀圖南身體的線條非常流暢,失去了少年的白凈,而變成一種蜜色,光澤誘人,沒多久,她投降似的,帶著一絲嫵媚哭腔,“好哥哥,慢些……” 她在那瞬間,不知道把他當成了什么,不管是什么,他都讓她滿足。 “我要你永遠陪著我,圖南哥哥。”她近乎癡迷地要求他。 床單變得水氤氤,展顏撒嬌說渴,要他倒水。 賀圖南便在她腰間摸了把,起身開門,他連衣服都沒穿,拿了水杯,覺得餐桌上多了樣東西,是個黑色公文包。 第62章 賀圖南走過去,拿起包,是賀以誠的,他可以確定進來時家里沒有。 爸擺了他一道,他心突突跳兩下,水接滿溢出來,流到手上,人方回神。 冷靜下來,他撿起地上的衣服回了房間,等展顏喝完水,賀圖南幫她把內衣搭扣扣上,又把人轉過來,輕輕撥開邊緣,低頭伏上去,吮了吮那團雪白之上的汗水和芬芳。 他很虔誠,展顏眼睫垂下看他,賀圖南就像一頭身姿修長有力的豹子,此刻只蜷縮于愛人的懷抱之中,她摸著他頭發抱緊了。 “爸應該知道了,他沒走?!?/br> 賀圖南告訴了她,她一驚,臉上春情未散更紅了,人極難堪: “賀叔叔聽到了嗎?他什么時候進來的?現在呢?” 她一想到剛才兩人的情狀,臉都沒了。 賀圖南安撫她:“沒事,我來說,既然早晚要說,趁今天這個機會說了也行。他什么時候來的,我不知道,但他應該是進來又出去了?!?/br> 展顏臉guntang,稍稍思考片刻,說:“如實說嗎?賀叔叔會不會生氣?我覺得,我們好好說,如果他批評我們,你別頂嘴,我也不說話,就聽著,你看行嗎?” 賀圖南眉心微鎖,很快舒展開來: “你還是在屋里呆著,先別出去。” 展顏不肯,她跳下床快速把裙子套了,手指梳理起頭發:“不行,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我們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