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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雪 第16節

    此刻,莫名有了點兒情緒。

    “奶奶,要剝蔥嗎?”展顏跟著奶奶進了廚房,奶奶說,“去看會兒電視吧,今天壓了鮮面條,吃香菇rou絲面好不好?”

    展顏看看面條,笑著說:“我們村也有壓面條的,自己帶面過去,給兩三毛加工費就行了。”

    “那可不貴。”奶奶感慨。

    “城里也有壓面條的?”

    “以前多,北區有家老糧店,計劃經濟那會兒就有這個店了,哪兒都比不上這家。”

    “北區離我們這遠嗎?”

    “有點遠了,那邊以前全是工人,工人的福利那會兒也可好了,什么都發,牙膏牙刷,毛巾被,肥皂洗頭膏,澡票兒。逢年過節還有雞魚rou蛋,”奶奶像是被觸動什么記憶的閥門,說得興奮起來,突然停了下,伸頭往外找賀圖南,“你那一幫子同學都是北區的,成績特別好的那個,高高的,叫徐什么遠?”

    賀圖南聽得一清二楚,他丟開遙控器:“徐牧遠。”

    展顏心里一動,她繼續問奶奶:“那現在的工人呢?”

    賀圖南悠悠往廚房門上一靠,說:“現在那兒的工人大都下崗了,想聽嗎?想聽出來我跟你說說,讓奶奶做飯。”

    奶奶有點不高興了,她還想繼續說呢,她是個很幸福的老人,但說起別人的悲歡離合,很容易動感情,也樂意動一動感情。

    “坐,”賀圖南抬抬下巴,見展顏到客廳了還站著,有點想笑,他懶散地往沙發上一躺,眉眼沉沉,“你怎么認識徐牧遠的?”

    “不認識。”展顏覺得這么說,似乎也不太對,就把元旦的事和今天的事說了。

    賀圖南“哦”了聲,他沒做什么評價,問道:“你真要去聽他講課?”

    展顏點頭。

    “想學高一的內容,用不著找他,找我就行。”賀圖南雙手往后腦勺背著,他上下看著展顏。

    展顏以為他是怕自己又花他爸爸的錢,她心里黯淡一瞬:什么時候我自己能掙錢就好了,她也不是沒這個想法。

    當徐牧遠說自己開學念高二,可他就在給初三畢業生補課的事時,展顏震驚的同時,想過,她是不是高一暑假的時候,也能干這個?

    照蝎子很好,刨草藥也很好,那些都很好,但她要學會適應新的好,她也能把知識變成財富。

    “剛奶奶說,徐牧遠成績特別好。”她還是想去。

    賀圖南臉上風輕云淡:“他刻苦,也還算聰明。不過,我比他更聰明,你找他補,不如找我。”

    賀圖南一點慚愧的意思都沒有,他看起來,也不像吹牛,就像是尋尋常常說了件事。

    展顏對賀圖南的成績,不太清楚,她也沒有去麻煩過他。

    她面露難色:“可我還是想去看看,看看他怎么教別人的,我也想去北區看看。”

    賀圖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她幾秒,他霍然起身,說:“好,你去。”

    說完,回自己房間打游戲去了。

    展顏這才想起,他不是要講下崗工人的事情嗎?她怔怔看著賀圖南的房間,那里,她一次都沒進去過。

    夏天那么漫長,也走到了八月。

    等賀以誠回來,正好是立秋,林美娟也回來了。他給妻子帶了禮物,一支口紅;給展顏的禮物就多了,手表,芭比娃娃,高端耳機……這讓展顏為難,東西是好東西,可不屬于自己。

    她被這些東西弄得很有壓力,又不好說,她既不敢戴那塊表,也不敢用那個耳機,娃娃放在書桌最上頭,沒拆封,她怕落灰。

    賀以誠總是喜歡給她買東西,好像,生平第一次做人家父親一樣。

    她覺得得出去透口氣,主動跟賀以誠說起了徐牧遠的事情。

    賀以誠支持她:“當然可以,你哥哥那個同學非常優秀,讓他帶你過去。”

    說這話時,賀圖南就在旁邊,他看了展顏一眼,她立刻明白,嘴上答應了:“好。”

    “有不懂的,也可以問你圖南哥哥,他應該也會的。”林美娟笑容總是很淺,她覺得,丈夫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兒子也非常優秀。

    她收到口紅,立刻用上了,人看起來多了幾分艷麗。

    “以后少跟宋笑來往,”賀以誠忽然轉了話題,他慢慢咀嚼著飯菜,“她那個人,太張揚了,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我怕對你影響不好。”

    林美娟不愿讓他面子過不去,可這次,并不想聽他的,慢聲細語說:“宋如書很圖南都是同學,我跟她也是老同學,她要來,我總不好拒之門外。”

    賀以誠就沒再說話。

    大人的話題,總是這么含蓄,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什么,展顏不太明白。

    中間下了場暴雨,等天放晴,展顏坐公交去北區。

    “不要說你認識我。”

    “我先到,你比我晚半小時過去。”

    賀圖南交代她一二三注意事項,展顏不懂,他完全可以假裝自己去了,為什么真的要去。

    北區原來是本市老工業基地所在,有許多廠子。

    那里曾住著幾代工人,最早,可以追溯到蘇聯投建的時代。

    展顏人還在公交上,靠近北區時,遙遙看到高高聳立的煙筒,她不禁仰頭。

    交錯的道路,整齊的宿舍,各種工業設備像史前巨獸一樣沉默地矗立在驕陽之下。

    展顏在車里趴玻璃前,臉上全是工業區的影子,緩緩滑動。

    自來水廠不難找,一打聽就知道。她剛下車沒走多遠,就聽前頭有人在慘叫,原來,是幾個十來歲的少年,正圍成了個圈兒,合伙揍一個人。

    城里的孩子也打架嗎?

    她忍不住跟路旁正給人剃頭的老大爺說:“爺爺,那兒有人打架。”

    老大爺正摁著一人腦袋,拿烏糟糟的手巾來回揉著,看也不看:“打唄,臭小子們又不念書,不打架干甚去?”

    “他們爸媽不管嗎?”展顏驚奇于北區也有人不上學,可看年紀,是要上學的年紀。

    老大爺擰干了手巾,說:“管甚?都忙著弄口飯吃,沒工夫。”

    展顏心有戚戚又看去兩眼,老大爺瞥她兩眼:“閨女你找人?”

    “我找在這給人補課的徐牧遠。”

    “哦,找徐工的娃兒,就在那頭兒。”老大爺居然知道,展顏跟他道了謝,心想,原來徐牧遠的爸爸叫徐工。

    沒走幾步,身后老大爺一盆污水潑到路上,騎自行車路過的年輕人便罵起來。

    “媽了個□□的,瞎啊!”

    老大爺冷眼一睨,沒應聲。

    展顏聽到了,她回頭,老大爺已經工具上手,就像鎮上那些剃頭匠一樣,開始給人刮面了。

    不遠處,巨大的吊鉤懸掛在半空之上,怪異而冰冷,展顏第一次見這東西,她只顧看,腳底廢棄的鋼珠差點讓她滑倒。

    自來水廠只剩個老漢,還有一條黃狗,黃狗瘦骨伶仃,見生人來,似乎懶得叫,只淡漠地看展顏一眼,又躺下睡了。

    老漢默認她也是補課的,遲到了,問都沒問。

    說是教室,不過是原先的大辦公改的,擺幾張破桌椅,原來的陳設早被人拉完了。

    最前頭,掛了塊小黑板,風扇在頭頂吱呀吱呀轉。

    屋里約莫有六七個人,有男生,有女生,徐牧遠拿著粉筆,正往黑板上寫公式。他穿得可真隨意,一件舊背心,一條短褲,下頭就是雙拖鞋,那是從廠子澡堂拿回來的。

    展顏看到賀圖南時,他坐最后,腿一翹,從頭到腳都透著隨性。

    隔著玻璃,徐牧遠看到了她,他綻出個笑,對底下人說等等,跑過來招呼展顏:

    “我以為你不來了。”

    展顏拎著布包,有點赧然:“我能進去聽嗎?”

    “當然,快進來,外面太陽很曬。”徐牧遠讓她進來,坐賀圖南前面那個空桌子上,他不知道她來,沒什么準備,見展顏穿了件白色連衣裙,他沒衛生紙,只能拿本教輔資料,讓她墊著。

    “沒關系,你把書拿過去吧。”展顏不愿意。

    賀圖南把長腿往后收了收,靜靜地看他的好朋友大獻殷勤。

    他一句話也沒說。

    徐牧遠今天的課,是集中講解補課生高一數學的錯題。

    他的背心,汗濕了,黑板上寫的滿滿當當,要不停地擦,不停地繼續寫,小臂上落滿筆灰。

    半小時后,課結束了,幾個補課生圍上徐牧遠,又請教了些題目。他抱歉地跟大家說:“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同學來,明天給你們補時間。”

    男生出去的時候,看了看展顏。

    等人都走了,徐牧遠才拍了拍手,笑著說:“我不知道你今天來,你怎么來的?”

    展顏目光還停在黑板上,回了回神:“坐公交,你講題真細致,本來這個定理我預習時不太明白,”她指了指上面的題,“這下懂了。”

    “是嗎?那太好了,”徐牧遠扭頭,看賀圖南坐那跟神佛似的都不動,對展顏說,“上次你見過的,我同學,賀圖南。”

    賀圖南這才像剛剛看見展顏一般,禮貌一笑:“這么巧,你好。”

    一點破綻都沒有。

    展顏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便也裝一裝:“你好。”

    “我去買幾瓶飲料,想喝什么?”賀圖南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掃,徐牧遠忙說,“我去買,你們在這休息下。”

    賀圖南已經站了起來,嘴角一彎,拍了下徐牧遠的肩膀:“你下次吧,我正好坐累了,出去活動活動,喝什么?”

    “我帶水了。”展顏包里有個水杯,賀圖南一看,心想她竟然不覺得重,背那么些書,還有滿滿一塑料杯水。

    他好似沒聽到,只看著徐牧遠:“我隨便買了。”說完,人挑起門簾出去了。

    “我洗個手。”徐牧遠話說著,也到了院子里,水龍頭一擰,他稀里嘩啦洗了胳膊,又洗了臉,洗了脖子,整個人濕漉漉的,眉眼間顯得尤為英氣。

    他抹了把臉:“你怎么也出來了,快進去,外頭熱。”

    “我能在這附近走走嗎?”展顏從包里翻出柔軟的紙,給他撕了兩塊。

    徐牧遠用不著,可也接過來了,他說“謝謝”,臉上始終帶著舒展的笑。

    “你不怕熱嗎?”

    “不怕。”

    “那好吧,我帶你在附近轉轉。”

    附近是廠子配套的生活區,有冶煉廠生活區,自來水廠生活區,鋼材生活區,機關生活區……如今,人還在,可生活仿佛一夜之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