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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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三殿下關(guān)切道。 “……反正不大舒服。”沈元夕又翻滾回了他懷里, 藏起了臉, 好半晌才聽她悶聲道, “總覺得還有東西在。” “起來我看?!比钕孪崎_薄毯望了眼。 “起不來……”沈元夕雙手捂著, 哈哈笑了起來。 “哦?!比钕铝巳? 讓她躺在這里不要動, 自己起身離開了。 趁他不在, 沈元夕摸摸索索想要穿上衣服, 摸了半晌,只有三殿下的衣服。沈元夕只好先將自己裹起來。 她披著毯子坐起身,身上的酸脹感令她齜牙咧嘴,掙扎了會兒,沈元夕倚在了床頭,歪歪斜斜躺著。 她說不餓是真的,這會兒身子暖暖和和,總有飽腹感,根本不需要吃飯。 三殿下回來了。 他手上捧著崖州這邊時興的春衫眉開眼笑近前來,問她喜不喜歡這樣的顏色花樣。 他的銀發(fā)陽光下刺目,惹的沈元夕要瞇起眼看他。 崖州這邊的春衫窄腰寬袖,裙擺袖擺像蓮葉邊,三殿下拿來的這件是春綠。 他坐過來,看到沈元夕身上的衣衫,笑道:“嗯?竟然穿我的衣服……不想起身的話,這么穿也好。” 沈元夕搖了搖頭,探出手來取過春綠色的衣衫,怎么看都覺得這件似曾相識,紋路花樣,好似她帶來的一件舊衣。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比钕碌?,“我一早讓云星改的?!?/br> 沈元夕扭著腰發(fā)力起身,腿只要一被碰到,就又是一番齜牙咧嘴。 “我?guī)湍??!比钕庐?dāng)然知道罪魁禍?zhǔn)资钦l,掐著她的腰抱起來。 沈元夕嗷嗷叫出了聲。 三殿下不敢動了。 兩人靜靜保持著這種姿勢。 許久,三殿下小心翼翼問道:“難受嗎?不然,就再休息會兒……” 沈元夕把臉埋進(jìn)了自己的雙手中,臉燙的發(fā)烘,輕輕點(diǎn)了頭。 三殿下又把她放回去,仔細(xì)撫平展了,想讓她躺得更舒服些,沈元夕卻順著他的撫摸像根知羞草,蜷縮了起來,纏住了他的腰,又把自己逗樂,咯咯笑了。 三殿下也躺了回去,把她重新裹進(jìn)了懷里。 懷里的沈元夕還在笑,他的手心都顫動著,也情不自禁彎起了嘴角,一下下摸著她的頭發(fā)。 “很高興嗎?” “剛剛好癢。”沈元夕回答。 “啊……知道了,原來你是因?yàn)檫@個笑的。”三殿下說罷,伸手又撓起了她。 沈元夕就在他懷里擰動,笑的斷斷續(xù)續(xù),一邊躲一邊求饒:“肚子笑好疼,別撓了……我怕癢的……” 玩鬧一番,身上的衣服大半都扭褪到了腰下,等順過氣,沈元夕再看三殿下,他撐著腦袋,眼眸深處一點(diǎn)亮光,像灼燒起的火,直勾勾盯著她看,眉梢挑著幾分笑意。 沈元夕伸出胳膊,勾住了他脖子。 “喝嗎?允你喝?!彼龘P(yáng)著下巴說道。 三殿下一雙眼倏地明亮了。 “你這種時候最美?!?/br> 沈元夕笑彎了眼:“才不信你,允你喝,你就說我好話?!?/br> 三殿下描摹著她的眼睛:“嗯,口是心非的時候也美?!?/br> 他在沈元夕脖子處輕輕咬了下,笑著抬頭,又在沈元夕驚訝的注視下,伏在了她胸口。 沈元夕想,這處也能咬嗎? 冷熱交織的滋味再次裹緊了全身,沈元夕慢悠悠回想到上次抬起的腿和那地方被牙齒埋進(jìn)去的觸感,恍然。 是的,腿根都能咬,這里又如何不能咬。 兩人廝磨了會兒,三殿下沒有入睡的意思,同她說起了百年前跟著工匠學(xué)雕刻消磨時間的事。 他趴在枕上,目光一直鎖在沈元夕的臉上,看著她的表情,每一次的微動,都會鼓舞他繼續(xù)說下去。 “殿下,我想起一件事?!鄙蛟Φ溃澳氵€欠我個東西?!?/br> “嗯?” “你不是說要背牡丹春嘛?!鄙蛟︺@進(jìn)他懷里,拉著他的頭發(fā)繞著玩。 三殿下在她耳邊輕緩道:“昨晚……不是已經(jīng)背過了嗎?” 看她反應(yīng),三殿下好笑道:“你不記得了?你再想想,都寫你身上了……” 沈元夕這才知道他說的是哪種背。 “不記得沒關(guān)系,我可以再背給你……”三殿下笑了起來。 沈元夕搖了搖頭。 她雖然還想趁著這會兒腦袋清楚,重溫昨日的感受,卻也知道自己身體需要緩一緩,矜持些是對的,總不能讓三殿下猜出她貪得無厭,白天還想著那檔子事,過于荒唐了。 她心里門清,把所有道理都想了一遍,但每次看見三殿下的臉,想到昨晚朦朧不太真切但實(shí)實(shí)在在的舒適,就似上了癮,饞蟲勾著還想貼在他身上不起來。 “緩一緩吧?!比钕?lián)嶂念^發(fā),像猜到了她的心思,哄著她說,“你不是不要白天牡丹春嗎?那就晚上再說?!?/br> “昨晚……”沈元夕忽然直起身,“院里的梨花是不是開了?” “哪來的梨花。”三殿下瞇起眼。 “我明明能感覺到……”沈元夕說,“院里有棵梨樹,開了花……殿下還允了,說今天帶我看?!?/br> 三殿下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曖昧不清。 他說:“這就對了,初時,心里能瞧見的是梨花白,等時日久了,就是一樹紅了,越染越紅……直到花落結(jié)果?!?/br> 沈元夕:“……???所以有樹嗎?” 三殿下忍不住啄了一口滿臉迷茫的沈元夕,說道:“有,是你心里的樹,我澆灌的?!?/br> 愣了好久后,閱書無數(shù)的沈元夕終于明白了她感覺到的開花梨樹是什么。回想昨夜,的確像是在那時候“瞧見”的梨樹。 三殿下道:“這就是幽族的育,那種東西,是身體里的血告訴你的,我與你骨血相融,開了花,只等勤勉澆灌后,看天意來結(jié)果?!?/br> “也就是說……”沈元夕聲音如蚊哼,輕聲細(xì)語問道,“結(jié)了果,就是……孩子?” 三殿下大笑了起來。 沈元夕說了幾次別笑,也止不住他這樣笑,沈元夕氣鼓鼓喊了句:“蕭臨朔,別笑了!” “你怎么每次生氣了才叫我名字?”三殿下停了下來,笑瞇瞇問她。 沈元夕也說不上來,好像她每次生氣時,才會有勇氣一股腦叫出他這個名字。但仔細(xì)想,這次并不是生他的氣,也不至于這么叫。 沈元夕改了個軟和一些的稱呼,試探著喊:“那,臨朔……哥?求你不要笑了?明明年長這么多,還要這么捉弄我?!?/br> 哪知三殿下笑得更起勁,還抱住她,一起笑跌在床上。 “還是叫祖宗吧,小姑娘。”三殿下揉著她的臉,笑的那一頭銀發(fā)微光波瀾的晃動。 兩人鬧到黃昏,沈元夕才問三殿下:“奇怪了,今天就沒感覺著餓?!?/br> 三殿下一下下摸著她的頭發(fā),眼中的血欲已平息,輕聲道:“有情飲水飽,正常?!?/br> “……真的假的?”沈元夕問。 “當(dāng)然是真的?!比钕碌溃把苌w過平常的食欲,有了血,就足夠了,飲血飽了,撐個三五日都不覺餓,但如果血欲沒有被滿足,即便吃了一桌山珍海味,也還是會覺饑餓。” “我也是這樣嗎?” 三殿下點(diǎn)了頭:“你會越來越像我,越來越能感受到血的奇妙。” “怎么之前就沒有?之前也不是沒喝過?!鄙蛟σ苫蟮溃敖袢詹庞X飽腹。” “因?yàn)椤比钕伦旖怯植蛔杂X地上揚(yáng)了,“我們合二為一了,你我一體,浸潤從昨日起生了效?!?/br> 沈元夕身上泛了粉,熱氣都染給了身旁的三殿下。 三殿下?lián)Ьo了她,意猶未盡道:“原來娶妻是這種滋味?!?/br> “哪種?” 三殿下回:“每一滴血都是高興的。” 臨近子時,沈元夕熟睡。 三殿下宛如鬼魅,無聲無息飄到田莊外,見外面血海翻騰,知是幽族有人門外布陣。 他輕輕挑撥一塊小石子,投入血海,不久之后聽到陣局轟然碎裂的聲音,一個樣貌還年輕的幽族少年捂著重傷的半邊胳膊,遠(yuǎn)遠(yuǎn)望了他一眼。 “過來。”三殿下招手。 那少年沒動。 “你們怎知我在這里?”三殿下問。 那少年開口了。 “沒有們,知道你在這里的,只有我。”幽族少年道,“昨日你殺的那個,是我哥哥。也是我告訴他你在這里的,他比我快一步。” “你父親是誰?” “我們的父親,都是裂今?!庇淖迳倌甑?,“三代,幽地,已沒有我們的活路了。” “出了幽地,也沒有?!比钕缕届o道。 “知道你在這里,是我自己推出來的?!蹦怯淖迳倌暾f道,“我知道幽主在尋魂,因?yàn)橛腻募页妓奶幮袆樱腻沙龅募页级际腔献?,他們所在之處,沒有幽主的魂魄,是幽妃故意賣的破綻,引我們?nèi)?,好殺了我們。?/br> 三殿下道:“過來說話?!?/br> 幽族少年搖了搖頭:“我還有話未說完,是不會靠近你的。三代,我感覺到你的殺意了,我若動一步,你就會把我將殺?!?/br> 他話音落地,地面上亮出一方棋陣,而幽族少年所處的位置,就在將殺必死格中。 “你這樣,我都要惜才了?!比钕碌?。 “三代,幽族必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