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第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確實(shí)都給他們拋過手絹、七零嬌嬌女和大佬的包辦婚姻、北方有雪、你再說我一句試試、開局賬號(hào)被盜,反手充值一百萬、我將埋葬眾神、危險(xiǎn)情人、七十年代奇葩一家親、大師兄只想逃、心算法則
宴蘭公主推開石門,一把拽過沈元夕,進(jìn)了石道。 身后石門關(guān)閉,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沈元夕放輕了呼吸,摸著旁邊的石壁跟著宴蘭公主的牽引走。 “你應(yīng)該看不到。”宴蘭公主說道,“要等跟臨朔長(zhǎng)久了,沒有光你也可以看清……就先跟著我走吧。” 沈元夕顧不上想宴蘭公主的話,她緊繃著身體,慢慢跟在身后。 腳下的路似乎是向下的,而后是幾節(jié)石階。 終于,眼前多了點(diǎn)光亮,發(fā)白的光像月輝,照在不遠(yuǎn)處的石床上。 沈元夕咦了一聲,她莫名感覺這個(gè)地方自己來過,很眼熟。 再走近些,石床上躺著一個(gè)白衣人,他身上流轉(zhuǎn)著血紅色的符文陣環(huán)。 沈元夕停住了腳,愣愣看著。 這人身形很長(zhǎng),靜靜躺在石床上,也是一頭銀霜似的白發(fā),膚色蒼白似雪,因?yàn)檫^于蒼白,將那頭白發(fā)映襯得有了些顏色。 “讓我看看,到底是在哪里放著……一百年前的東西,應(yīng)該在這只戒指里。”宴蘭公主自言自語著,抓過白衣人的手摸他手指上的一只戒指。 這個(gè)應(yīng)該就是浸月的身體了。 還未想通為什么浸月的身體在三王府的湖心,她又注意到浸月臉上的纏布。 他上半張臉,被白色的布條纏裹住,看不到眉眼。 但望過去,看向他的“眼睛”時(shí),沈元夕又覺得,她是在被“注視”著。 是受傷了嗎?還是說……浸月本就是個(gè)盲眼幽族? 不,如果是盲眼,不應(yīng)該多此一舉還用布遮住眼睛。 “啊,在這里。”宴蘭公主抽出了一只黑色漆面的弓,弓樣簡(jiǎn)潔,幽幽閃著血光。 “它陪我上過戰(zhàn)場(chǎng)。”宴蘭公主把這面弓在手上繞了一圈,扭頭看過來,了然一笑。 “你想的沒錯(cuò),這就是浸月。”她指著石床上的白發(fā)男人身體,“看到他眼睛上的纏布了吧?” 沈元夕點(diǎn)頭,小聲問道:“是受傷了嗎?” “不是,他生來沒有眼睛。”宴蘭公主手指從他的裹眼布上輕輕劃過,說道,“該長(zhǎng)眼睛的地方,什么都沒有。” 沈元夕大受震撼,語氣更加小心地確認(rèn):“是指……沒有眼睛嗎?” “對(duì)。”宴蘭公主說道,“因?yàn)樗蚰锾ダ飦恚烷_了心眼,不需要眼睛了,就沒長(zhǎng)。” 這話的語氣,有些復(fù)雜,有點(diǎn)咬牙切齒,也有炫耀的意思。 “雖然沒有眼睛,但他看到的東西,比我們多。”宴蘭手指輕輕摸了摸浸月裹起來的‘眼睛’,眼神溫柔了些許,“為了不嚇到我,他才這樣。” “說起來,臨朔沒有出生前,我常常會(huì)想如果他有眼睛,眼睛會(huì)是什么樣的。”宴蘭公主唇邊掛上一縷笑。 沈元夕想,是要說,看到三殿下的眼睛,就能想到浸月有眼睛后的樣子了吧。 宴蘭公主緩緩道:“有了臨朔后,我才知道,無論什么樣的眼睛我都無法想象放在他臉上的樣子,他還是這樣最合適,沒有眼睛才是浸月。” 沈元夕一口氣喘了一半,剩下的都被這后面的轉(zhuǎn)折給噎回去了。 石床上的血陣停滯了片刻。 沈元夕心有靈犀地回過頭。 三殿下慢悠悠走來,肩頭還落著那只小灰團(tuán)。 “三殿下!”不知為何,在這里看到三殿下,沈元夕不自覺地就笑了。 他這會(huì)兒在自己眼中萬分親切,她差點(diǎn)跑過去抱他。 三殿下的那雙幽紅的眼睛專注盯著她看,走近后,伸手幫她攏了頭發(fā),從袖中摸出一根玉簪綰上。 “吃過飯了嗎?”他微微彎下腰,輕聲問道。 小灰團(tuán)從兒子肩頭,換到了公主肩頭,歪著頭倚在宴蘭公主的臉頰上蹭了蹭。 宴蘭公主一把捏過他,比了個(gè)噤聲的手勢(shì),津津有味看眼前的兩個(gè)小輩。 三殿下本來是想來解饞,但看見沈元夕在,一來是不好意思,二來……他眼中閃閃發(fā)光锃光瓦亮的沈元夕,跟個(gè)半死不活的冷尸體一對(duì)比,他再?gòu)?qiáng)的血欲都沒了。 誰要喝浸月的血啊!又不好喝,味道跟自己的血味大差不差,有什么興味? “走吧。”三殿下道,“這里不適久待。” 說罷,三殿下就抱起沈元夕出去了。 宴蘭公主聳了肩膀。 “沒趣。” 竟然也不多親昵一會(huì)兒。 “唔……”小灰團(tuán)吧唧著嘴,“臨朔好喜歡抱。” “小時(shí)候就看出來了。”宴蘭公主點(diǎn)頭道,“不管是鳥是貓還是人,總是想去抱一抱。” “所以你來這里是想我了嗎?”小灰團(tuán)問。 宴蘭公主快速想了前因后果,一掌拍在浸月的大腿上,對(duì)小灰團(tuán)道:“得想個(gè)辦法,快些讓臨朔幫你尋魂了!” 三殿下很喜歡攔腰抱著沈元夕,他把沈元夕抱回書畫齋,問她和母親都玩了些什么。 沈元夕卻問他:“你不睡了嗎?” “醒都醒了。”三殿下笑道。 話雖然說的輕松瀟灑,但眼睛卻血亮著。 沈元夕心中嘀咕,白天光照著都如此亮,他是餓狠了吧。 她一把擼起袖子,把白生生的胳膊舉了過去。 “要不……你先墊幾口?”沈元夕蹙著眉道。 三殿下呆愣愣坐著,目光黏在她的手臂上,下巴都繃緊了,眼見是真的饞。 但他輕輕推開沈元夕的手,閉眼笑道:“身體養(yǎng)好了再說。” “已經(jīng)好了。”沈元夕又把手臂往前湊了湊,認(rèn)真道,“就是好了,我才這么說。我今天走路,傷口沒感覺,不癢也不痛。” 三殿下捂住了嘴,在床邊慢慢“矮”了下去。 他蹲在地上,把嘴埋在手中。 他牙癢,牙尖要冒出來了。 幽族的血欲,一天當(dāng)中也是有峰期的。子時(shí)左右最盛,黃昏時(shí)分要起身時(shí),也會(huì)起一波血欲。 至于白天……白天要是不睡,正午的時(shí)候,越困就越容易在不甚清醒的狀態(tài),撩起血欲。 三殿下抬起頭,一雙血眸透過凌亂的長(zhǎng)發(fā),貪婪地看向沈元夕。 沈元夕胳膊舉累了,皮膚也涼了,被他這樣如刀刃寒光似的眼神一激,多少有些害怕,但隱害怕之下的,是一種極為隱秘的興奮和期待。 她舔了舔嘴唇,迎著他的注視看了過去。 下一瞬,就被緊緊裹在懷中,圈住了。那頭錦緞一樣的銀發(fā)蹭著她的手臂,一呼一吸間,氣息噴吐著,緊接著是微涼的觸感。 沈元夕看著他,看著三殿下淺嗅著她的手臂,又緩緩向上,偶爾抬起的眼睛,凝視著她的反應(yīng),渴望著從她的表情中看到變化。 沈元夕著魔般看著他,看他露出一點(diǎn)舌尖,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加柔軟的觸感。 然后自己的臉頰就會(huì)跟著發(fā)燙。 而越是發(fā)燙,她那雙眼睛,就露出越發(fā)期待的目光來。 他會(huì)咬嗎? 會(huì)嘗一口就停住嗎? 三殿下的唇角往上牽了一點(diǎn)弧度。 沈元夕后背一推,又被他往懷里陷深了,緊緊相貼。 耳珠被輕輕銜住,沈元夕雙手繞過他的背,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微微張大了。 含弄著的耳垂?jié)u漸麻木,卻在這種頓感的舒適中,突如其來的刺痛。 “……唔!”沈元夕閉眼,緊蹙著眉。 耳垂沁出血滴,還未變圓潤(rùn),就被貪求抹去,很快凝結(jié)住。 好久之后,這禁錮的懷抱才松弛下來,三殿下看向她,風(fēng)也從間隔開來的縫隙中涌入,吹醒了沈元夕。 “這么怕疼?”三殿下輕聲笑道。 沈元夕屈起手指擦了睫毛上的淚珠,撫著胸口平靜下來。 她摸了摸剛剛被咬的耳垂,抬頭看向三殿下。他雖笑著,眼中的血色還未褪,反而更加亮了。 宴蘭公主的聲音在外間響起。 “臨朔,門口有人找,將軍府有信來。” 沈元夕徹底醒神,推開三殿下道:“是父親還是子游?!” 三殿下道:“莫慌,我陪你去。” 沈元夕下了床就跑,三殿下不急不慢跟上,又將她的頭發(fā)重新綰好,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 前院的管事手里拿著一封信,對(duì)著三殿下招了招。 沈元夕撲過去,見封上畫著璋州代家的家徽。 “……誒?” 小福嫂在旁邊叫:“元宵,你的信在這里,是將軍的。” 三殿下從沈元夕手中拿走了那封璋州的信,展開一目十行看了,面無表情收起來,走來問沈元夕:“你父親說什么?” 沈元夕長(zhǎng)舒口氣:“是父親的平安信,只是……” 沈元夕揚(yáng)起臉,看著三殿下,微微撇了眉,委屈道:“父親問子游近況如何,可還平安,我……我該怎么辦,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