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執男配他后媽 第45節
聞凡搖了搖腦袋,小手指在地上不停地畫著圈圈:“我看到過mama做這個小蛋糕,過程可復雜可復雜了,要用到好多種工具,前后加在一起得用兩三個小時呢,估計mama短時間是不會做了。” 他也舍不得讓mama辛辛苦苦地在大冬天又為自己忙前忙后的,可惜那個蛋糕真的好好吃啊,就是進了來來的肚子里,他一口都沒有嘗到。 “那也沒辦法呀,”小姑娘站起來,把自己長長的羽絨服往上卷了卷,然后又換了個姿勢蹲在地上,“誰叫你上廁所的時候直接把蛋糕放在了小凳子上,說不定來來還以為是你特意留給它的呢。” 她又思考一會兒,一本正經地說:“要不下一次你拿上蛋糕去廁所,在里面偷偷吃完了再出來,這樣還省時間呢!” 小姑娘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簡直太對了:“你不記得了嗎?這就是付老師上課的時候說過的統籌時間呀,是聰明人的做法呢!” 聞凡的腦袋里出現了自己一邊蹲坑一邊吃蛋糕的畫面,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又甩甩腦袋,趕緊把這個畫面趕出去:“那還是算了,其實仔細想想,我好像也沒有那么愛吃那個紙杯蛋糕。反正進了來來的肚子也不算浪費,就這樣吧。” 韓夏看他就這樣放棄了吃好吃的機會,覺得聞凡真的是一個大慫蛋。 她撅著小嘴,一臉無語地繼續裝著小蘑菇,直到腿蹲得有些發麻,她又站起身來,噔噔噔跑過去,想和mama一起逗小貓咪玩。 可來來一看到韓夏跑過來,一瞬間又炸毛了。 笨蛋小貓早就忘了前幾天眼前這個小姑娘還用一根貓條得到了和他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半天,現在看到她的臉想到的只有害怕,甚至來來都忍不住偷偷露出了尖銳的小爪子。 不過,小貓咪的注意力是很短暫的,韓涯剛順手拿起茶幾下面放著的貓罐頭,打開了一個,小貓立刻就忘記了剛才自己正在氣勢洶洶地在和夏夏單方面對峙,反而立刻屁顛屁顛地從韓涯身上蹦下來,邊蹭著罐頭邊哼哼唧唧,好像在等待大人給它發出什么指令。 韓涯豎著手指,依次在小貓的眼前比出了“3”“2”“1”,然后發號施令似的說了一句“開始”,小貓立刻就埋頭干飯。 它的小腦袋都快塞到罐頭里了,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發出哼哼的豬叫聲,別提多享受了。 干飯貓專心干飯,就連夏夏正在不斷往它身邊靠近都沒有注意到。 小姑娘面對小動物很懂事,知道現在來來不太喜歡她,所以也只是乖巧地蹲在一旁,低著腦袋看小貓咪吃飯的樣子。 哼哧哼哧地看起來簡直是香噴噴,讓她都忍不住也試試。 夏夏的性子向來是風風火火的,說干就干,她伸手到一旁小貓咪的貓碗里,偷偷拿出了一顆貓糧,趁著mama不注意,哐地一下子就塞進自己的嘴里。 她的小米牙用力咬著嘎嘣脆的貓糧,想好好品嘗這份美味,可惜小貓看起來吃得這么香的東西,聞著倒是會有淡淡的rou香,但是吃起來真的算是寡淡無味。 小姑娘偷偷把貓糧嚼碎了咽下去,吧唧了兩下小嘴,目光又忍不住投向一旁放在柜子里的雞胸rou干。 她聽央央阿姨說過,為了讓小貓咪能夠更好的長大,央央阿姨還特意讓面包店里的叔叔們幫她烤了十幾份雞胸rou,應該就是柜子里的那兩坨啦。 不過這畢竟是貓咪的東西,夏夏還有點不好意思。 想了想,她又咚咚咚地跑回去,把現在還蹲在角落里裝蘑菇、為自己逝去的蛋糕而傷心的聞凡給拉了出來,直接把他拽到了放著雞胸rou干的小柜子前。 聞凡一頭霧水地看著夏夏,不知道為什么剛剛才說自己生氣了再也不要搭理他的夏夏這會兒又突然來找他。 果然女孩子的心思就是難猜呀,前桌的豆豆同學也是這樣,總是剛說完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下一秒又立刻問他mama是不是真的像大家傳說中的那么漂亮。 還好,夏夏也不賣關子,直接伸出食指,指著那放在透明密封袋中的雞胸rou:“聞凡,你有沒有吃過這個東西呀?看著好好吃哎。” 聞凡搖搖頭:“這里放著的都是給小貓咪吃的東西。” “嘿嘿,”夏夏笑了笑,蹲下身子,把放在最上層的那一袋雞胸rou給提了起來,“你不覺得它看起來很好吃嗎?我們可以去問問央央阿姨這個東西能不能吃,我覺得肯定會很好吃的!” 聞凡想了想:“可是mama現在很忙耶,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問問韓涯阿姨。阿姨看起來很喜歡小貓子,應該也會知道的。” 夏夏覺得聞凡說得挺有道理,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然后就一手拽著他的小胳膊,一手提著風干雞胸rou,往mama的方向走去。 而她媽這會兒正抱著來來在聚精會神地看搞笑綜藝,過不了幾分鐘就會笑得前仰后合,絲毫沒有注意到兩個小不點正在向自己靠近。 等到夏夏拿出一片雞胸rou遞到她眼前的時候,她耳朵里也只是聽到夏夏說了一聲“mama,這個可以吃嗎”。 韓涯將視線從電視上移開一秒鐘,瞥了一眼韓夏手中的東西,以為是她又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扒出來了個什么東西,下意識回答道:“不能,這個吃了會死的。” 最近韓夏好像是到了什么探索期,見著什么都問她能不能吃,有時候是在馬路牙子邊撿到的小螞蚱,有時候是家里晾著的破抹布,有時候又是從幼兒園里拽來的彩色粉筆。 一開始韓涯還能耐心地給他解釋,說清楚為什么不能吃,但是小姑娘卻格外的執著,這種不能吃就換另一種,堅持不懈。久而久之,韓涯都懶得回答了,反正全都一以概之,都不能吃,畢竟不明來路的東西還是不要吃的好。 “……”小姑娘這會兒沉默了。 聞凡在聽到阿姨這樣說之后,也明白了這個東西是不能吃的,想拉上夏夏走,但是小姑娘站在原地,像塊石頭似的,他拉也拉不動。 夏夏顫抖著聲音,繼續問mama:“mama,那小貓吃的那個嘎嘣脆的東西,我可以吃嗎?” “當然也不行啊,吃了也會死的。” 韓涯依舊抱著來來專心致志地看綜藝,順嘴回答:“你每天乖乖吃飯就好了,其他的東西都不可以吃哦。” 夏夏僵硬在原地。 身旁是長久的沉默。 安靜的時間長到連韓涯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有些奇怪地側過頭,卻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兒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小嘴撅得都快能掛油壺了,一看到她往這邊看過來,小嘴撅得更高了,又哼唧著轉過頭,屁顛屁顛跑向了廚房里。 等好不容易費盡了吃奶的力推開門,小姑娘一把抱住了許央央的大腿:“央央阿姨!mama她欺負我!” 許央央這會兒正炒著菜呢,突然看到一個小豆丁就這樣飛進來,嚇了一跳,連忙把火調小,趕緊抱著她出了廚房。 小姑娘還有一些不愿意,半扭著身子想從她的手中逃脫,但是最終還是被許央央給抱了出來,又和她那個討人厭的老母親來了個面對面。 許央央一看到韓涯這會兒正搓著手站在門口等著韓夏出來,就知道這母女倆之間肯定又發生了什么事。 等她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真的服了這兩位的腦回路了。 但許央央還是勇敢地承擔起了調停者的責任,逐個擊破,先教育小姑娘,讓她在吃自己沒有吃過的東西之前一定要和大人說,之后又給了她一個甜棗,幫她教育mama,讓韓涯以后對小朋友更有耐心點,能解釋的還是解釋清楚,不能老是用什么死啊活啊的嚇唬小朋友。 韓涯心里有苦說不出,攤上韓夏這么個女兒,也真的是她小時候天天上房揭瓦的后果。 沒有辦法,她只能這么認下來了,當著兩個小朋友的面向許央央承諾,今后她會更加耐心,爭取做一個慈祥和藹的老母親。 看到雙方都愿意和平共處了,許央央也放下心來,拍拍這倆人的腦袋瓜子,然后轉身進廚房,繼續投身自己的烹飪大業。 等到十來分鐘之后飯菜都出鍋了,那兩位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母女倆已經又一起坐在地毯上逗小貓玩了,而小凡則像個任勞任怨的老媽子一樣,只要看到他們欺負來來,立刻就伸手把來來抱過來。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的結果往往是他自己收獲一個來來毛茸茸的巴掌,只不過就算被小貓打了,小凡的臉上依舊露出了幸福而又滿足的笑容。 大家果然相處得既和諧,又詭異啊。 許央央感嘆了一會,就招呼著大家快來吃飯,聞易景也被她從書房里喊了出來。 大家團團坐在四方的桌子旁,每個人的碗里還有一個心形的煎雞蛋,手邊也放著已經熱好的椰奶,還在不斷散發著甜甜的味道。 大家共同舉杯,一起說著吉祥話,胡七八侃地聊著天。 雖然今天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但是卻因為兩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一餐飯,而多了一種不一樣的溫馨。 許央央和大家碰杯之后,喝下熱乎乎的椰奶,感覺通體舒暢,整個人也都開心了。 現在這樣也真好呀。 她心里想著。 第37章 第二天,聞易景剛進家門,就看到許央央的肩上正扛著一尼龍口袋的東西站在門口。 她可能剛剛爬樓爬上來,這會兒正累了,試著把口袋從肩膀上放下,轉成伸手揪住它的一個角,哼哧哼哧地往里面拖。 他雖然不知道她又一時興起想干什么,但還是伸手幫許央央推了一把,好讓她成功進入房間里。 許央央拖著口袋正費力呢,突然感覺手上的重量輕了很多,回頭一看,見到是聞易景在幫她,連忙嘿嘿笑了笑,更加鼓足了力氣,一鼓作氣就把口袋給拖到了玄關處。 她錘錘自己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發酸的腰,又忍不住伸出腳,用鞋尖踢了踢沉甸甸的口袋。 聞易景眼里看著她這些小動作,忍不住出聲詢問:“你這里面裝的什么東西?怎么這么重。” “啊,這個啊,”許央央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冒出的薄汗,又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們面包店不是準備搞一搞店前的綠化嗎,他們從花鳥市場買了土,我一看這土還怪好的,就從搬運師傅那里又買了一袋,而且還借到了一些草籽。” 她說著說著又彎下腰去,把剛才的紙巾塞在領子里,繼續拖住口袋的一角,用力往里面拽。 聞易景又伸手幫她推了推。 等好不容易把一袋沉甸甸的泥土給送到了陽臺上,許央央回頭一看,卻發現口袋剛才不知道什么時候磨破了,自從她進了家里之后,就一直拖拖拉拉地撒下泥土,散了一地,在淺米色的木地板上留下了一條黑黑的臟臟的細線。 許央央差一點要崩潰了,趕緊跑出去看看,還好外面的樓梯上沒有什么泥土,很有可能是她剛才進家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檻上的小釘子給勾到了。 幸好她還沒有倒霉到一路扛著壞口袋走回來,不然現在要做的就不只是清理清理家里了。 許央央用手背擦擦額頭,又以掌作扇,給自己扇扇風。 這大冷的冬天里,她為了搬泥土愣是累得像哈巴狗似的,喘得想吐舌頭。 而一旁的聞易景就站在客廳里,看許央央來回跑來跑去。 她一會兒緊張地在門口探頭探腦,一會兒又一臉放松地癱倒在沙發上,腦門上還有剛才被她自己的臟手蹭上的灰塵,再加上被泥土蹭臟的衣服,讓許央央整個人看起來像剛從外面流浪回來的一樣。 不過,當事人許央央這會兒倒是沒意識到自己的這副尊容。 剛才她累得夠嗆,現在一心只想著歇歇。 可是,天不遂人愿,突然間,家里剛才沒有被關嚴的大門被慢慢推開了。 聽著嘎吱的開門聲,許央央抬頭一看。 一位斯文英俊的男人站在門前,深藍色的羽絨外套內搭著熨帖的西服套裝,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他不光生得白凈,眼神也清亮溫潤。光是站在那兒,就是一道很美的風景。 許央央差一點都看呆了,還是對方一聲禮貌的問候,把她喚回神來。 “嫂子你好,我來找聞哥。” “哦哦。” 許央央收了收自己癱在沙發上的手和腿,連忙站起身來,理理剛才因為扛泥巴而有些發皺的衣服,也客氣地回應他:“你好啊你好。” 說來有點奇怪,雖然許央央很確定眼前這個人她從來沒有見過,畢竟現在生得這么斯文的男生已經很少見了,見過不可能沒印象的,但是她看他的第一眼還是覺得有些眼熟。 不過,現在也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許央央腦袋里努力回憶待客禮節,從櫥柜里拿了一只透明水杯,接了一點溫水遞給他:“不好意思啊,家里只剩下白開水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其實家里倒也不是只有溫水,這會兒的冰箱里還放著幾大摞前不久去超市新買的飲料呢。只不過許央央到底還是覺得人家一個那么大的成年人來自己家里,總不好給他喝爽歪歪吧。 還好對方也不在意,微笑著接過水,又向一旁站立在客廳里的聞易景頷首示意,然后就很自來熟地走進了他的書房里。 他的目光全程都很禮貌地沒有往木地板上那一條黑黢黢的泥土痕跡上看。 而緊接著,聞易景也跟著他一起進了書房。 許央央看著面前一團亂七八糟的房子,一瞬間有一點生無可戀。 好不容易聞易景有一個朋友回來家里,結果居然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千年一遇的邋遢樣子,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心里感慨,他們家居然已經墮落成這樣了。 許央央嘆了一口氣,扛著掃把開始打掃,順帶又把那一大口袋的泥土往陽臺上踢了踢,直到它貼著陽臺的瓷磚為止,她才終于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