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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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新攀一個產品出來呢,阿斯匹林、磺胺、青霉素都是大殺器,尤其是第一個,制造簡單,副作用比較小,后邊兩個要麻煩很多,得把化工產業鏈點到一定程度才可以按工業生產的辦法出產。 或者雙氧水、紅藥水這些常用藥也可以制備一部分? 先不急,等回頭在那便宜師傅那里混一點聲望,到時再來弄這些,就有人為他分擔火力。 說到那個便宜師傅,山水最近查他的消息,發現的這位買了很多礦石和火藥,看起來,很有可能也是一個古代化學的天才啊。 看來回頭要和便宜師傅多聯絡聯絡感情,他真的很好奇,戰國開始延續至今,一千多年的時間,中國古代的丹藥行業到底積累了多少化工知識。 搞不好,還能再牽一條生產線出來。 - 同樣是新年將至,新鎮也是熱鬧非凡。 附近的許多鎮子來購買羊毛時,常常會帶些貨物過來的交易,許多住戶如今都把自己宅子隔出一小片,做為鋪子,賣些貨物。 韓七的老婆就是其中之一,她一邊在家里帶孩子,一邊賣rou餅,豬rou價賤,包在餅里味道還算不錯,不少人愿意買一個嘗嘗鮮。 當然,韓七還覺得妻子生意好的原因,就是他是這小鎮的鄉軍都頭,很多人都是為了奉承他,才專門來照顧生意,經常遇到他了,就會拖著他說上半個,惹得韓七都白天都不怎么敢回家,只能在外多巡邏幾次。 宗知州弄出那個“安驛”出來后,新鎮周圍的盜匪幾乎都看不到了,感覺自己沒有存在感,真擔心手下的兒郎們會像河北路的那些禁軍一樣的廢掉。 要是有場大一點的仗就好。 他心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念頭,嚇了一跳,又趕緊壓下去,用力敲了自己的腦殼——真是瘋了,自己老婆兒子都在這里,有大仗那還得了! 想到這,他巡邏的更認真了,路邊的一個個行人都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退避三舍。 突然間,韓七看到一個年輕啃炊餅的小伙正看著他,目光有些不對。 “你,什么名字?”習慣使然,他上前盤問,“哪里來的?” “我,我叫郭藥,”那年輕人有些畏懼地低下頭,“是跟著船過來的。” “哪個船?”韓七刨根問底,“船主是誰,船在哪里的,路引呢?” 郭藥小聲道:“船就在碼頭,我就想下船買些雜物,沒帶路引。” “帶我過去。”韓七揮了揮手。 于是這個年輕人帶著他去了碼頭,碼頭停靠的是艘一丈長的小船——大船吃水太深,容易在這個小碼頭擱淺,所以有些大船會用小船把貨物運到碼頭。 韓七又問了些細節,這少年說他們的船是從河北路過來的,所以他才有些燕京那邊的口音,船主是想來這里賣羊毛,他正想再盤問一番,就有人來報告,說東市有人鬧事。 于是韓七便離開了。 年輕人于是又游蕩到小鎮的海邊,找了個清靜的地方,獨自坐著,看著遠方窯爐飄起的煙柱,捏著手里未吃完的炊餅,沉默不語。 他已經很久沒吃那么飽了。 在這里,只要做一些活,就能吃飽。 這些年,遼東幾乎年年有天災,饑民隨處可見,這次,他本想和幫派里的兄弟劫了那船,卻未想到,那船主居然和遼將高永昌有聯系。 劫船之事自然不能再提——這些遼國貴族,不會放過任何損傷他們威嚴的人,宋朝和遼國都不會接收對方的逃犯。 正好,高永昌聽說這個配方后,大喜過望,讓那船主以他的名義,在鐵州招攬流民,自己便帶著兄弟加入其中,想要混口飯吃。 他和幾個人被派來打探這里的虛實,尤其是,要知道哪些人會制作那種洗羊毛的藥水。 可惜了,這樣的方子,哪是一個小鎮可以護住的呢? 第56章 要收下么 年關將至, 韓七忙碌一天后,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鎧甲, 再仔細擦去其上的灰塵,隨后虔誠地將其掛好。 他的妻子見此情況,撇了撇嘴:“快些過來喝湯, 孩兒們早就餓了。” 韓七立刻坐到桌邊, 端起一碗熱湯,一口下去,熱氣從肺腑蔓延而上, 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不由奇道:“居然是羊rou湯,你怎么突然那么舍得了?” 他妻子輕嗤一聲:“再過一日, 就是除夕, 這些日子我那小買賣還行,便買了一條羊腿, 準備過了個好年。” 韓七用力點頭:“夫人真是賢惠, 能娶到你, 是我韓七上輩子積德。” 對方被如此夸贊,一時臉頰微紅,嗔道:“少灌迷湯, 明天你早些回來,我煮好rou湯等你過年。” 韓七神情一滯, 小心地看了眼夫人,又小聲道:“夫人、我,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妻子正給兒子舀湯, 頭也不抬地道。 “這, 其實,也非大事,”韓七抓了抓頭,道,“明晚,我要與士卒巡夜,怕是……不能回來……” 女主人舀湯的手一頓,不由地嘆息一聲:“我就知道,行吧。” 韓七有些愧疚:“你也知道,以前在延安府,常常有黨羌趁著年節前來搶掠,每到這時,最不能松懈,我初為都頭,還是得小心些,才能不辜負種公子的舉薦……” “我都說行了,”女主人終于抬頭看他,隨意道,“我也是邊境出身,什么場面沒見過,你自去巡邏,家里我會看好。” 韓七忍不住笑了,坐過去伸手一攬,把夫人抱住:“多謝夫人!” 女主人拍了他的手背:“做什么呢,吃你飯去。” …… 次日,已是除夕,新鎮之中要比往日冷清許多,很多民夫在月中時,就已經帶著辛苦大半年攢下的錢財,踏上回家的路,鎮上只留下一些定居的流民,還有鄉軍的家眷,以及不能離開的大窯匠人。 新建的街道上有許多小兒裹著羊毛衣服,在雪地嬉戲,一些住戶趁著天晴給屋頂除雪,不少周圍的村落有人過來購買煤餅毛線卷之類的東西,也會趁著最后的年節將一些海貨賣掉。 韓七帶著數個士卒在沿街巡邏,走到道路盡頭的海岸外,便見一座塔樓,一名士卒正從一處高塔上下來。 這塔樓高有五丈,粗有兩丈,是用青石做地基、再以那灰泥澆筑而成,是鎮上最高的建筑,高塔在夜間會在頂上點火,為晚歸的船舶做為引航,同時也會讓眼力極好的士卒在其上觀察敵情,若是有敵情,會立刻敲響塔頂的大鐘,給鎮上的居民警戒。 韓七上前詢問交班的士卒,問可看到什么異常。 對方回答是沒有發現異常。 韓七勉勵了他幾句,繼續帶著手下巡邏。 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一直到晚上。 他們點起了火把,繼續巡邏,相比西北,密州的天氣并不算太冷,韓七和手下鄉軍士卒們適應良好,他們在路上還會指著城中的燈火,聊一些八卦緋聞,說一些家長里短,打發漫長的時光。 直到突然間,遠方的街口傳來了高昂的驚呼,打破了這小鎮的寂靜。 遠方有人高呼著火了,不止一處,粗略一看,各個方向,竟有三處起火。 韓七神色頓時一凝,這套路也太老了,連西夏人都早不用了,要是只有一處他也就帶人去救火了,但同時幾處一起起火,怕不是在當他傻子。 于是他讓身邊眾人熄了火把,讓一個心腹帶著幾火把去那起火之處,他則帶人前去鎮口的道路——鎮子只有一個入口,其它的方向都是荒灘野林,很難一次讓多人通過。 他的猜測一點都沒錯,就在那起火不久,只見不遠處很快點燃一大串的火光,正向城中的襲來…… 韓七猛然吹起軍哨,拿起弓箭,不用瞄準,也不用警告,就已經對著那火光發出一箭——他是從西軍神臂弓營里出來的箭手,久經戰陣,所有一切,都是本能。 對面立刻有一點火光倒下,韓七大呼一聲:“弟兄們,抄家伙!” 不用他提醒,退伍的兄弟們已經紛紛拿起背后的長弓,劈頭蓋臉就是一波箭雨,他們在西北與西夏打的就是守城戰,用得最多便是弓箭,若是從前,他們這么一波長箭發出去,長官必須給他們投下賞錢,否則是絕不會發下一波箭。 但這次,卻完全不同。 他們身后,是他們的家眷,是他們的性命,這個時候,哪里還有空要錢! 先射上幾波,等距離近了,再送他們上天。 箭如雨下,雖然在黑暗里準頭不是那么好,但問題不大,他們抽出長刀,呼喊著便沖了上去,黑夜里,敵人拿的武器砍在他們身上,立刻激起一陣金石之聲,而他們的武器,卻是刀刀入rou。 一時間,到處都是慘叫驚呼。 而這短短的時間里,燈塔的警鐘被敲響,那些沒有巡邏任務的鄉軍也迅速穿戴盔甲,各自出頭,向著小鎮入口處沖殺而去。 家眷們都很懂,紛紛緊閉房門,不給自家兒郎添麻煩。 偶爾有一兩個被闖入家中——這里的樓房修得極密,都是三家人共用兩面墻,只要大呼一聲,立刻就會被暴怒的鄰居們一涌而上,捅成rou泥。 于是這場混亂只維持了不到半個時辰,韓七就已經命人清點的戰場,收拾俘虜,清查流寇,一切都顯得那么井井有條,他們臉上甚至沒有一點劫后余生的恐懼,仿佛這事有如上班打卡那么尋常。 韓七也不覺得有多值得驕傲,他看了一眼,這些前來襲擊的匪徒一個個面黃肌瘦,身上也沒有著甲,武器粗劣,和先前他們剿滅的鹽匪們區別不大,甚至鹽匪看起來還沒有那么瘦弱。 命人加強巡邏后,韓七開始提審這些個俘虜。 這事順利得不行,這些俘虜并不是多威武不屈的人物,幾乎就是嚇一嚇,便竹筒倒豆子地把知道的全說了。 他們本是遼東的饑民,前些日子被人招募,說是要去搶一個海邊的小鎮,他們當然就來了,先前的半個月,他們都在附近的一個小島訓練,聽說這是一個連城墻都沒有的小地方時,他們還很激動,覺得一定能成。 但為了萬無一失,他們還是派人潛入放火,準備趁亂攻鎮,但沒想到這里的鄉軍居然這么可怕,先那波箭矢就讓他們頂不住了,四下逃散,反而慌不擇路,被挨個擒拿。 他們說出這些事時,個個都心有余悸,在他們看來,能穿上鐵甲,都應該是鐵林軍或者武官才有資格,這小小的鎮子,怎么能如此不講武德,穿上鐵甲來殺他們這些饑寒交迫的小民…… 韓七連夜寫了報告,又命人加強警戒,然后抽了個空閑,隔著門報了個平安,便繼續挨家挨戶地巡邏,看看有沒有什么漏網之魚。 到第二天,正是大年初一,有些疲憊的鎮民們紛紛出門,大家言語激動地提起昨晚的驚心動魄,一些人直接破口大罵,說那些放火的人是點了他們放在墻角的煤餅,雖然救火及時,用積雪覆蓋便滅了火勢,但還是損失不少。 他們還提起了昨天晚上的大戰,幾個換班下一來的士卒們被圍觀者獻上茶水rou脯,驕傲地提起他們的人員傷亡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那些烏合之眾才被射了兩波箭就沒了戰意,他們唯一的傷亡,就是一個士卒在黑夜里不小心摔倒,折了胳膊,其它的一些小傷,都可以忽略不計。 還有一些參加的士卒特別熱鬧地給旁人看他鎧甲上的凹痕,聲稱這是自己的功勛。 鎮民們十分感激他們的保護,紛紛拿出年貨做為感謝,他們原本還嫌棄韓七每日糾察擾民事多,但現在看看,對方哪是事多,分明是有先見之明啊!感謝韓都頭的救命之恩。 韓七和一干屬下哪見過這種陣丈,被吹捧的骨頭都輕了三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鎮上的主管王洋則是被驚到呆滯,他就搞不懂,大宋什么時候這么武德充沛了,居然二十多個巡邏鄉軍就敢直接沖百人的敵陣,難道不應該是的暫避敵鋒,把其它鄉軍都集結了再大戰一場嗎? 韓七驕傲而不屑地告知王洋:“戰場之上,機不可失,再者,我等是裝備精良的鐵甲軍,若是這都不敢沖殺,豈不是貽笑大方?” 鐵甲軍素來都是軍中主力,再說了,戰場上可不單是比人多的地方,戰馬、戰甲、士氣、訓練都是極重要的區別,他們這一戰,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是每個將領都夢寐以求的了。 王洋似懂非懂,但還是感謝了韓七等人,以前看著覺得這些軍中刺頭覺得桀驁,如今再看,只感覺到親切,想來,是先前的自己太帶偏見了。 果然,如老師所說,要實事求是,沒有經歷的事情,不能輕下定論。 …… 羊毛鎮遭到攻擊的事情很快傳到密州,宗澤和趙士程碰了個面,把事情討論了一次,前者決定要為他們嘉獎請功,后者決定給他們重金獎賞之余,還應該多一點裝備。 趙士程沒想到這么早就有了海盜,那以后羊毛鎮越來越大,肯定少不了覬覦之輩,那么,要不要在主要的路口,修一些大炮——嗯,這個暫時有難度,那就修一些投石機,投一些□□,應該是沒問題的。 兩人很快商定好了獎勵,宗澤感慨一番后離去,他還要繼續調查,究竟這襲擊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 羊毛鎮里,最近有一位年輕的客人特別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