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對象他詭計多端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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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橋不在臥室里,床邊已經放好了幫他從衣帽間拿來的襯衫。 池雪焰認命地穿上遮蓋性很好的襯衫,在愛人氣息的包裹下,洗臉刷牙,想象著等下走出客廳時會看見的早餐。 其實每次想到這里的時候,他就不那么生氣了。 而且這會兒的池雪焰一時想不出來,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賀橋會做什么早餐。 但當他推開房門,一聞見那種熟悉的香味,記憶霎時蜂擁而來。 餐桌上擺著兩份提前出門打包回來的餛飩。 賀橋坐在餐桌旁,正抬眸望過來。 池雪焰倚在臥室門邊,徹底找不到生氣的感覺了,只是笑著向他走去。 那天走出體檢中心,在去吃早餐的路上,他很突然地問賀橋愿不愿意跟自己結婚。 片刻出神后,聽著早餐鋪老板熱情的吆喝聲,賀橋認真地問他愛吃哪一樣。 那時的賀橋語氣里透著不太熟練的溫柔,默認著將要轉變的身份與關系。 而那時的池雪焰說:“每樣都不錯,我最喜歡小餛飩。” 是與那個早晨一樣的小餛飩。 第五十六章 今天的餛飩依然有種特殊的味道, 格外熨帖。 四周漂浮著寧靜的生活氣息,為已經在池雪焰生命中出現了一年的結婚二字,再一次注入了實感。 清澈的湯水里飄著幾縷紫菜與蛋絲, 凈白的餛飩皮裹著一小粒rou餡,在碗里與蝦皮一起打轉,清淡鮮美。 池雪焰明明只是在吃小餛飩,卻仿佛嘗到了更多與早餐有關的味道。 他做的沒有煎蛋和西紅柿的潦草三明治,賀橋做的食材豐富色彩好看的標致三明治, 他穿過馬路去對面大學食堂里買的煎餃,賀橋在家復刻的煎餃, 還有下一次換了做法的水餃…… 記憶里散落著無數與味道有關的珍珠。 那些散落的珍珠串聯成線, 也像蝴蝶牽動了蹁躚時光, 是一種最微小, 又最漫長的風暴。 所以此時此刻,池雪焰坐在這里吃這碗小餛飩。 他過著這樣一種曾經從未設想過的生活, 而不是其他的生活。 池雪焰在走神中吃完了早餐, 然后真心實意地評價道:“餛飩還是咸口的比較好吃。” 春日旅行途中吃到的那碗甜餛飩多少有點過于震撼,令他至今記憶猶新。 坐在對面的愛人對此深有同感, 點了點頭。 吃過早餐,一起出門上班。 笑瞇瞇立在一旁的司機, 擋在車門頂處的掌心,寬大舒適的車后座。 “你那天是怎么做到把它全部吃完的?” 池雪焰好奇地問身邊不愛吃甜食的人。 “記不清了,應該很痛苦。” 不愛吃甜食卻吃完了一整碗甜餛飩的人這樣回答他。 池雪焰嘗試想象那種感覺:“肯定很難受,你吃得好慢。” 所以大腦自動抹去了痛苦的細節。 “嗯, 我應該聽你的話去買包子。”賀橋說, “希望那里的包子不是甜的。” 車窗兩邊的風景向后飛逝, 后座里的閑聊不著邊際。 “以后還要去那個城市旅游嗎?” “我想明年夏天再去一次, 你想去嗎?” 池雪焰便打趣道:“下下次是后年秋天?” 他一如既往地猜中了愛人的言外之意,也猜中了季節變幻的謎底。 “因為你說過,無盡夏能從春天開到秋天。” 賀橋的語氣像在翻閱商業計劃書一樣正經。 “有必要實地驗證一下。” 百葉窗收起,光線霎時灑滿整間辦公室。 池雪焰立在窗口,望著對面寫字樓下的咖啡廳,戶外座椅前熟悉的背影。 他看了一會兒,在換上白大褂之前,拿出手機,搜索了兩種花的名字。 興趣廣泛的他可能會記得某種花的花期,記得它的形態特征與地理分布,甚至是一些比較特殊的栽培方式。 卻從不在意被人為賦予的那些后天含義。 現在,他忽然想知道聽來庸俗的花語。 在過去以為庸俗無趣的紀念日。 清澈的目光落在滿是文字的手機屏幕上,片刻后,他的眼中漾起笑意。 在助理小俞好奇的視線中,池雪焰離開窗前,穿上屬于牙醫的白大褂,神情淡定地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接待來訪的病人,哄小朋友,講故事。 空氣里彌漫著幻覺般的花朵香氣,平凡的日子又變得不再相同。 三百六十五天前的這個上午,他跟賀橋在早餐店里吃完了小餛飩,一起去買車。 相熟的銷售熱情地陪在一旁,池雪焰問當時還很陌生的身邊人:“你想要哪個顏色?” 他自己那款是幽深如海的寶石藍,很漂亮的顏色。 車商的審美在線,這款跑車的另外三種顏色也相當經典好看:優雅的雪域白,沉穩的極夜黑,張揚的火焰紅。 反正都不錯,所以池雪焰自己買的時候,直接挑了個能最快提車的顏色。 這會兒顏色齊全,他反而猜不出來賀橋會選擇哪款。 以那時他對賀橋性格的了解,藍色、白色、黑色都有可能。 下一秒,身邊人卻回答他:“紅色。” 賀橋選了看上去最不像自己的火焰紅。 也是看上去最像池雪焰的顏色。 那是愛情的第一個細節。 是他教給賀橋的。 三百六十五天后的這個中午,池雪焰與賀橋在傳媒公司的餐廳一起吃了午飯。 然后,他回到診所午休,屢敗屢試地執行分房策略。 他周末真的想去攀巖。 很久沒精力去玩極限運動,也很久沒跟任宣聚一聚了。 盡管如今是戀愛加已婚,池雪焰仍然有自己的個人生活,他不會時時刻刻跟賀橋綁在一起,他們有不一樣的愛好,有各自的朋友。 他不會讓賀橋為了自己而去嘗試陌生又危險的運動,就像賀橋也不會要求他去看床頭柜上艱澀難懂的商科書。 池雪焰依然會獨自去王紹京的sca酒吧玩,也依然會和損友蘇譽去電影院觀賞爛片,賀橋從不干涉,只是會在夜深時過來接他。 唯獨每次他跟任老師約出去打球的時候,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 有時候是任宣的學校里臨時有事找他,有時候是池雪焰的爸媽忽然叫他回家吃飯,有時候是賀橋參加的晚宴需要攜伴侶一起出席。 所以兩個人的聊天頁面里一度充滿了反復輪回的“對不起,又鴿了”和“下次一定”。 這次亦然。 在伏案午休之前,池雪焰收到了剛分開不久的賀橋發來的消息。 是一條新聞鏈接:“今年第六號臺風將于周末正式登陸本省……” [賀橋:周末有臺風,不適合戶外運動。] [shahryar:……] 池雪焰看著這條新鮮出爐的天氣新聞,由衷地嘆了口氣。 最近的確該到這座城市的臺風季了,他之前忘記考慮這一點。 雖然這次是天氣原因造成的不可抗力,可失約了一次又一次,他都快覺得是不是被詛咒了。 逆反心理頗重的池雪焰偏要打破這種詛咒。 [shahryar:不能攀巖了,但是不想再鴿了。] [shahryar:我打算改成去室內體育館打球,或者吃個飯也行。] [shahryar:我已經快忘記任老師長什么樣子了。] 一貫冷靜理智,從不亂吃醋的愛人一如既往地沒有反對。 而是細心地提醒他晚上的天氣。 [賀橋:今晚可能有雨,車里備了傘。] 還有清楚了解他生物鐘的問候。 [賀橋:午安。] 午后時分,池雪焰睡著之前,迷迷糊糊地想:一年前的這一刻,他跟賀橋應該剛剛走進蘇譽工作的律師事務所。 灑滿陽光的協議上寫滿了繁復正式的語句,賀橋一條條認真地看過去。 婚前婚后財產獨立,私生活互不干涉,池雪焰不可以單方面提出離婚…… 賀橋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與未來伴侶先后簽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