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工廠穿民國 第7節(jié)
有雞、鴨、鵝、狗、貓,大一點的牲畜還有牛、羊、馬、騾子、毛驢等等。 要說賣得最多的是什么?不是這些牲畜,是人。是的,沒錯,就是人。有男有女,這些人被關(guān)在一棟房子里,隔著柵欄,可以看清他們的身材長相。 秦?zé)o雙走過,門口一個中年男人,大概是管事,向她討好一笑,“小姐,買個丫鬟回去使吧?不貴,五個大洋就行。” 秦?zé)o雙飛快收回視線,雖說民國法律明文規(guī)定不允許買賣人口,可是政府也從未出面管制過。 她心里一聲嘆息,將視線移到那些牛身上。 這兒有幾頭牛,秦?zé)o雙小時候待過農(nóng)村,但那時候年紀太小,并沒有學(xué)到有用的東西。她甚至沒法分辨牛的年齡。 秦?zé)o雙想了想,看到旁邊有個小販賣雞,她主動上前攀談,先是問他的雞多少錢一斤。 民國的雞多數(shù)是土雞,洋雞很少,這些雞也就兩三斤重,公雞也就四斤重。 這個雞籠里大概有十只,三只雞換一個大洋,頂多就四個大洋,秦?zé)o雙聽了他的報價,沒說貴也沒說不貴,而是問了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養(yǎng)過牛嗎?” 小販愣了一下,點點頭,“以前養(yǎng)過,但是現(xiàn)在田稅高,家里沒糧食養(yǎng),就沒養(yǎng)了。” 秦?zé)o雙問他會不會辯認牛的年齡? 小販笑了,“當(dāng)然,我就是閉著眼睛,只聽聲音也能猜出牛是幾月的。” 這話有吹噓的成份在里面,秦?zé)o雙示意他看向那幾頭牛,“你告訴我那些牛分別幾歲,我就把你的雞全買了。” 小販眼睛一亮,點頭說好。他似乎不怕秦?zé)o雙賴賬,從右往左依次報牛的年齡,“最左邊那是頭老黃牛,最起碼得十年往上,你看它都快站不起來了。買這種牛是為了殺了吃rou。拉東西別指望了。倒數(shù)第二頭牛有七年,第三頭牛有三年。第四頭牛估計有四年,最右邊這頭牛估計有兩年,看養(yǎng)牛人那愁眉苦臉的樣子,估計家里遇到倒霉事了。要不然也不會把剛剛成年的牛拉過來賣掉。” 秦?zé)o雙向他請教,“你怎么看的?” 這小販有些小聰明,說起自己擅長的事,眼睛閃閃發(fā)光,“要看牛的被毛,年輕的牛被毛表面會有光澤,皮膚看起來閃閃發(fā)光,眼睛也是明亮,一看就很有活力。就跟人一樣,家里條件好的孩子,頭發(fā)都是黑的,不像我們,頭發(fā)又黃又稀。還有就是看牙齒,看牙齒是最準的。就像咱們?nèi)艘粯樱赡耆撕屠先说难例X就不一樣。老牛的牙齒都被磨平了,會有長方形的印,甚至還會掉牙。” 秦?zé)o雙聽著津津有味,忍不住贊道,“你確實很懂這些。” 她讓小販把雞給稱重了。 小販笑瞇瞇應(yīng)了,借了一桿稱,把十三只雞全部稱完,每斤一角五分錢,總共是43斤,這里面公雞比較多,總共是六銀元四角五分錢。 秦?zé)o雙沒有帶那么多錢,讓他幫忙把雞送到鳳凰街178號,“等我買完牛,我就回去,你在那邊等我一會兒。” 聽到她的話,小販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將稱還給別人,背著雞籠就往外走。 秦?zé)o雙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這小販剛才瞧著還有幾分機靈,可是他居然沒懷疑她是騙子。 秦?zé)o雙有種被信任的感覺,扭頭就去找了那幾家賣牛的。 黃牛超過五年,rou質(zhì)就老了,所以她不打算老牛。 年齡在兩年、三年和四年都可以買。價格也是各不相同。 兩年的牛最貴,要八個大洋,三年的牛是七個大洋五角,四年的牛是七個大洋。 在買兩年牛時,那養(yǎng)牛人十分不舍,看著秦?zé)o雙的眼睛,好幾次欲言又止。 秦?zé)o雙看著他愛惜的模樣,都不忍心買了,“要不然我不要了,你把牛牽回家吧。” 養(yǎng)牛人一聽她要放棄,讓她現(xiàn)在就給大洋。 秦?zé)o雙還想讓他幫忙牽到鳳凰街,可瞅他焦急用錢的樣子,生怕耽誤他,立刻將身上的大洋給了他,對方接過大洋,頭也不回走了。 秦?zé)o雙只能牽著這頭牛繼續(xù)買豬。 蘇錦繡說得對,上海的豬要比蘇州鄉(xiāng)下貴一些。 蘇州三個大洋就能買到一頭一百斤的大肥豬,上海這邊九十二斤的豬就能賣到三個大洋,算下來確實要貴幾角錢。 她買了五頭豬,總共花了15個大洋。 她還買了三只羊,總共花了六銀元六角錢。 秦?zé)o雙仔細算了一下,50個大洋被她花得一干二凈。 不能再買了,她趕著那頭黃牛穿過一條條弄堂,七拐八拐到了鳳凰街。 她到的時候,那個賣雞的小販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蘇錦繡在家,但是門鎖著,秦?zé)o雙開了門,她把牲口一樣樣牽回院里,隨后給他們結(jié)算銀錢。 那賣雞的小販是第一個結(jié)算的,卻是最后一個走的。 作者有話說: 第9章 等其他人都走了,他撓撓頭,期期艾艾地說,“你買這么多牲口是為了賺差價吧?” 秦?zé)o雙頷首,“是。” 他似是難以啟齒的樣子,“你能帶我嗎?我不要平分,你就給我零頭就行。” 秦?zé)o雙失笑,“恐怕不能帶你。如果你想賺錢,可以從別的地方買,到我這邊賣。” 她沒有說提高價格,因為她還不知道這趟能不能賺到錢。 小販有些失落,點了點頭,怏怏不樂轉(zhuǎn)身。 秦?zé)o雙突然叫住他,小販回頭,面露疑惑。 秦?zé)o雙剛才就沒忍住,“你剛剛為什么那么相信我,就不怕我是騙你的?” 小販一愣,“你騙我什么?”他只有那十幾只雞,沒有什么值得她騙的呀。 “騙你白跑一趟。” 小販無所謂地一擺手,毫不在意道,“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唄。我每天從鄉(xiāng)下進城賣雞,也不是每次都能賣掉的。今天我的運氣特別好,全都賣完了。” 秦?zé)o雙嘆了口氣。在她看來,時間就是金錢,但是對他而言,時間就是時間,不代表任何東西。 她幽幽道,“以后別這么輕易相信別人。要多長幾個心眼。” 小販一臉疑惑,最終還是想不通,急急忙忙走了。 秦?zé)o雙進了門,就見蘇錦繡從樓上下來,“你買這么多牛干什么?” 秦?zé)o雙笑道,“我倒賣賺點差價。” 蘇錦繡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想不通,她究竟賣給誰才能賺到錢。上海的物價算是最貴的,倒賣到任何地方都得虧本啊。 可是她到底不敢問,只能將疑問憋回肚子里。 翌日一早,秦?zé)o雙回到現(xiàn)代,她從網(wǎng)上找到一個豬販子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去問他現(xiàn)在豬的價格是多少。 “11塊2。” “那黑豬呢?” “13.2。” “我的豬沒有喂過飼料,全吃的糧食。能不能貴一點?” 電話那頭似乎不信,“有沒有吃過飼料,我們瞅一眼就知道。你說了不算。” 秦?zé)o雙不死心追問,“那沒喂過飼料,只吃糧食的豬,你給多少錢一斤?” 對方大概是被她問煩了,也來了脾氣,“如果真的只吃糧食,我每斤可以給你加兩塊錢。不是糧食喂的豬,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騙不了我的。” 秦?zé)o雙沒有跟對方打嘴仗,讓對方趕緊過來拉貨。 豬販子還沒來,后面的牛一聲聲叫喚,家里沒有任何可以喂它的東西,正好馬路邊有個賣白菜的卡車,她用花唄買了六顆大白菜。 回到小洋樓,她將白菜全部切成大塊,扔到牛羊面前。 牛和羊都愛吃白菜,豬也想吃,嗷嗷叫喚。秦?zé)o雙也給它們分了一些。 但是讓秦?zé)o雙驚訝的是,那頭最貴的牛居然只吃了一點點就不吃了。 很快豬販子來了,將卡車停在廠門口,從車上跳下來三個青年男人,領(lǐng)頭的男人叫周清,下來后就四處打量。 周清疑惑,“養(yǎng)豬場都是開在郊區(qū),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在城里開養(yǎng)豬場。”他看到服裝廠的門牌,“咦,不是養(yǎng)豬場啊,是服裝廠,你這是改行了?” 秦?zé)o雙笑了笑,“開不了工,就想試試別的生意。” 她領(lǐng)著幾人到生活區(qū)。 周清一看就是經(jīng)常收豬,說起行情那是頭頭是道。 等到了地方,看到豬,周清微微一怔,走過來瞅了好幾眼,另外兩人也是一驚,圍著這幾頭黑豬亂轉(zhuǎn)。 “喲,這豬毛怎么這么長啊?這是什么品種?” 現(xiàn)代的豬種類很多,以大白豬居多,黑豬多是雜交品種,華國本土豬好些品種都相繼滅絕。 有個男人不確定地問,“徒河黑豬?” “有點像。但是徒河黑豬的毛沒有這個硬。”周清左看右看始終確定不了品種,他看向秦?zé)o雙,“你從哪兒收的?” 秦?zé)o雙打著哈哈,“從一位老鄉(xiāng)手里收的。這豬都是養(yǎng)了一年,全部吃的是糧食和豬草。你們自己看。” 她不會分飼養(yǎng)豬和糧食豬的區(qū)別。周清拍了拍豬的肚子,上手捏了幾下,點了點頭,“確實是糧食喂大的,嘿,這年頭居然還有老實人,可真難得。” 他將繩子解開,秦?zé)o雙這才發(fā)現(xiàn)一晚上沒見,樹皮都被啃了一大塊。 幾人將豬牽到外面上稱。 五頭豬昨晚沒有喂,餓瘦了5斤,這些豬的體型非常小,但是rou卻緊實。 秦?zé)o雙又問羊怎么賣? “你這羊太瘦了。宰了都沒二兩rou。”周清摸摸下巴,“不過看在你沒用飼料,給你每斤22塊2。” 秦?zé)o雙直搖頭,“太便宜了。” “羊rou得有脂肪才好吃。你這羊太瘦了。”周清提醒她,“你這羊沒有經(jīng)過檢疫,不能直接賣給飯店。” 秦?zé)o雙撓頭,“我可以讓檢疫上門檢測嗎?” “可以。不過你只有三頭羊,你確定要讓人家跑一趟嗎?”周清好笑,“而且這要提前申請,得要等三天。” 秦?zé)o雙可等不了這么久,“那就全賣了。” 從昨晚開始這三頭羊都沒有喂,昨晚把樹下的野草啃了一點,今早就吃了點樹皮以及她剛剛喂的大白菜,倒是沒有掉稱,昨天是210斤,現(xiàn)在依舊是。 總共10812塊4。 付錢的時候,周清提醒她,“下次別因為是糧食喂的,你就給人家高價錢。我剛才只是順嘴一禿嚕,才說給你加2塊錢。但是買豬的人不會區(qū)分,他們不會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