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渡我 第86節(jié)
宋郁不甚在意地擺擺手,說起了此行的另一件事,想要定制一對長命鎖,給肚子里還沒出生的寶寶。 時衾訝異,沒想到她剛辦婚禮沒多久,這就已經(jīng)懷上了。 宋郁將她臉上表情看在眼里,有些不好意思:“度蜜月的時候不小心。” 她羞憤地小聲罵道:“都怪我先生。” 因為是意外,他們沒做備孕,宋郁還挺擔(dān)心的,得虧今天早上去醫(yī)院產(chǎn)檢,胎兒的發(fā)育情況很健康。 這時,門口風(fēng)鈴聲響起。 時衾下意識抬眸,看見了從外面走進來的男人,身形挺拔高大,長相俊朗英氣。 男人一進到店里,視線立刻便落在了宋郁的身上,眼神里的溫柔藏都藏不住,朝她徑直走過去。 時衾光從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他們夫妻之間感情一定很好。 兩個人雖然沒什么特別親昵的舉止,但相處里透著讓人很舒服的感覺。 傍晚的時候,店里沒什么客人,時衾空閑下來,懶散靠在椅子里,等傅晏辭下班來接她。 她手里把玩小木盒,戴上了自己的那枚戒指,拇指抵住無名指上的戒指,來回打圈,不知道在想什么。 許久。 時衾將戒指取下來,重新放回了木盒子里。 以前她年紀(jì)小,送戒指只當(dāng)作是好玩兒,但放到現(xiàn)在,她再把戒指送出去,更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了,暗示他們要進入更深一步的關(guān)系。 時衾撇撇嘴,在這件事上,她才不要先主動呢。 她拉開最下一層放雜物的抽屜,把小木盒藏了進去。 傍晚,華燈初上,傅晏辭推了原本晚上要開的會議,提前下班。 徐啟作為總裁助理,發(fā)現(xiàn)自從時衾回國,和他老板重新復(fù)合以后,他變得異常繁忙,替傅晏辭開各種會議,代勞許多事物,被資本家無情壓榨。 徐啟辛酸之余,看到今年漲的工資和股票分紅,又心甘情愿為資本做牛馬。 傅晏辭推開店門,一眼看見了掛在墻上的那幅《月光》。 弦月清冷,發(fā)出幽藍(lán)色的光。 他不由想起時衾身上的那一小片紋身,傅晏辭垂下眸子,移開了視線。 店里光線昏暗,時衾埋頭在工作臺上制作首飾,聽見動靜,好像知道是傅晏辭,立刻抬起頭來,像極了一只小兔子豎起耳朵。 傅晏辭對上她的目光,唇角勾起,輕輕喚她:“衿衿。” 男人的聲音低緩溫潤,每次這么喊她名字,時衾都覺得有柳絮落在她的心臟上,癢癢麻麻。 她放下手里的活兒,起身朝他走過去,像平時一樣,進到他懷里。 “今天怎么那么早。”她問。 傅晏辭“嗯”了一聲,抬手抱住她,大掌在她后背摩挲。 空氣里女孩身上的隱約淡香讓他瞬間放松,掃去了日常公務(wù)帶來的繁瑣疲憊。 時衾聽著男人有力心跳聲,覺得人真是很奇怪。 明明以前她和傅晏辭六年都分開過,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白天沒有見面,她卻覺得格外難熬,好像要是一刻也不分開就好了。 他們就那么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時衾臉頰有些紅紅的,不自在地將碎發(fā)別到耳后。 天色昏暗,她隨意伸手,按下墻上燈的開關(guān)。 頂燈發(fā)出一道強光,瞬間閃爍又瞬間熄滅,伴隨“砰”得一聲巨響,燈泡炸裂,玻璃碎片四濺開來。 時衾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做其他反應(yīng),旁邊男人卻已經(jīng)一把攬住她腰,大手按住她腦袋,把她整個護進懷里。 燈泡爆炸的時候只在一瞬,很快便無聲無息。 時衾的眼睫輕顫,盯住男人胸膛怔了兩秒,才抬起頭來。 她背對著燈泡爆炸的方向,什么也沒感知到。 傅晏辭的額角被濺射的玻璃劃傷了一道兩厘米的口子,滲出殷紅的血。 他卻好像完全不在意,垂下眼眸,將她稍稍拉遠(yuǎn),上下檢查。 “傷著了嗎?” “……”時衾抿唇搖搖頭。 她踮起腳,指尖觸碰男人額角傷口邊緣:“你這里劃傷了。” 時衾拿上手機和錢包:“我去買藥,給你處理一下。” 那么一道小小的口子,傅晏辭倒是覺得不礙事,不過卻也樂于享受小姑娘偶爾的照顧。 他在店里等時衾回來,看了眼頂燈,皺皺眉,走到工作臺前,取備用的燈泡。 傅晏辭記性一向好,熟門熟路地拉開最下一層抽屜。 小木盒受到慣性,滾動出來,蓋子被撞開。 傅晏辭看見了小木盒里安安靜靜躺著的那兩枚戒指。 其中一枚,他曾經(jīng)戴了多年。 他的眸色沉沉,想起了之前時衾找他要回他那枚戒指時的情景。 那時候的滋味可夠不好受的。 男人的食指抵在抽屜邊緣,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側(cè)臉隱匿在昏暗光線里,看不清臉上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久,他闔上了小木盒的蓋子,將它放回原處,找出備用燈泡。 時衾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店里亮堂堂的,頂燈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燈泡。 傅晏辭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里,眼眸低垂,聽見門口風(fēng)鈴聲響起,才抬起頭來。 時衾朝他走過去,按住他額角,用棉簽蘸了碘伏消毒,然后貼上創(chuàng)口貼。 動作間,兩個人湊得很近。 女孩的手指柔軟細(xì)膩,觸碰得他渾身上下都一陣發(fā)麻。 傷口處理好,時衾收回手,途中卻被傅晏辭攥住手腕。 她愣了愣,對上男人漆黑一團的眼眸。 許久的沉默。 傅晏辭凝著她,緩緩開腔,聲音低沉悠長:“我的戒指,什么時候能還給我?” 時衾眨了眨眼,沒反應(yīng)過來。 “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我們在戀愛了,不結(jié)婚不好收場吧。” “……” 時衾沒想到“結(jié)婚”這個詞,會被他那么隨意地說了出來,一點都沒她想象中的慎重與精心準(zhǔn)備。 輕描淡寫得像是在討論天氣和晚飯,過于自然。 她不高興了,氣呼呼地看他:“傅先生,沒有人這樣求婚的。” 傅晏辭聽她拿腔銥嬅拿調(diào)喊他“傅先生”,薄唇輕勾,望著她:“那傅太太,你想要怎么樣的求婚?” 男人的嗓音清冽,字正腔圓,純粹好聽,“傅太太”一詞喊得她面紅耳赤起來。 傅晏辭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是覺得我愛你愛得不夠,需要用什么儀式感來證明嗎?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時衾和他面對面,手掌撐在男人胸膛,聽著他直白話語,心情復(fù)雜,好笑又好氣。 雖然她一直知道傅晏辭從來講究實際,不是會搞浪漫的人。 本來還想要辯駁幾句,但當(dāng)她盯住傅晏辭,看見他額角的創(chuàng)可貼滲出淡淡血漬,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心軟了。 時衾在心里發(fā)出一聲輕嘆。 算了。 就這樣吧。 反正她也不想等了。 時衾從抽屜里翻出小木盒,丟給他,用命令的語氣。 “給我戴上。” 傅晏辭的眉眼里盡是笑意,握住她的手,將銀色戒指套入她的無名指。 多年不戴的戒指,套上之后,時衾習(xí)慣性用拇指蹭了蹭戒指,金屬的觸感冰涼,卻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她從小木盒里拿出那款男式的戒指,攥住男人的手,為他戴上。 溫潤清冷的月光石藏在他手指間。 時衾望著他,沒說話,也不需要再說什么。 誰也沒有言語。 愛意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dá) 傅晏辭溫柔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畔輕吻。 窗外月色亦是溫柔。 時衾望著窗外月亮,抱住男人的腰,雙手?jǐn)n上他后背。 ——將她的月光愛人私有。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月光渡我》正文部分到這里結(jié)束啦!更多甜甜在番外,該有的都會有,依舊日更,記得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