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渡我 第33節(jié)
她轉(zhuǎn)頭:“徐助理,您能幫我開一下門嗎,我還有話沒說完。” 徐啟看向時衾,明明很委屈了,卻還是溫溫柔柔,清淡的模樣,對他禮貌客氣。 陳珊陰陽怪氣道:“喲,你還當真了?想什么呢,傅總是你想見就見的?別見著個好的就往上撲。” 徐啟沉了音調(diào):“陳珊,你再敢拿傅總說事,明天就不用來了。” 陳珊嚇了一跳,沒想到徐啟會突然那么嚴厲,想來是自己說過了,訕訕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余光偷瞄,看見徐啟竟然真的給時衾開了門,讓人進去。 平時就算是總監(jiān)級別的管理層想來見傅晏辭,都得提前預(yù)約和排隊。 陳珊打量徐啟的眼神里多了幾番深意,想起前面他屢屢替人說話,她輕呵一聲,這小姑娘可真行。 傅晏辭靠在椅子里,手背搭在眼睛上,鋼筆被他夾在兩指之間。 他閉著目,聽見門口的動靜,以為是徐啟。 “徐啟,下午的會幫我推了。” 時衾抿了抿唇,輕聲說:“我不是徐啟。” “……”傅晏辭緩緩睜開雙眼,卻沒動,目光凝著頭頂?shù)臒簦盎貋砀墒裁矗俊?/br> 時衾:“我要解釋。” 傅晏辭終于將視線落在她身上,“你說。” 既然決定了要說,時衾一點不想遮掩,開門見山。 “我一開始進淮宇,就是為了陳澤越。” 傅晏辭面沉如水,抵在鋼筆上的指尖泛白。 時衾低下頭,眼眶紅紅。 “我恨死他了,想報復(fù)他,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先接近他。”她的語氣滿是恨意,卻幼稚的像個孩子。 “為什么恨他。”傅晏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時衾咬著唇,半晌,才艱難開口,“他以前玩弄過我——” 鋼筆“啪”得斷了。 “——jiejie。”隨著時衾沒說完的話一起。 墨水氤氳了傅晏辭一手,他垂下眼,連抽了兩張紙擦拭。 時衾說話大喘氣,把他心臟都快說停跳了。 “所以你接近我,也是這個原因?”他的眸色深沉。 時衾眼睫顫動,忍不住心想,他可真夠聰明的,一下就推測出來了。 “一開始是。” “但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她頓了頓。 “而且你也沒吃虧吧。” 傅晏辭皺皺眉。 “你再說一遍?” 大概這話換誰聽了也會生氣,時衾不敢看他,只重復(fù)道:“而且你也沒吃虧吧,難道你沒得到你想要的嗎?” 她在他這里,身心可都賠進去了。 傅晏辭目光灼灼,盯住她。 “不是這一句,上一句。” “……”時衾想了想她上句說了什么,臉頰慢慢紅了起來。 她別過臉,小聲地說:“我挺喜歡你的。” 明明傅晏辭之前氣得不行。 不知道為什么,時衾輕輕的一句話,一下讓他高興起來。 半晌的沉默。 “過來。” 男人的聲音低沉,攜著蠱惑人的磁性。 時衾站在原地遲疑了兩秒,朝他走過去,在離他一米的位置外停住。 傅晏辭發(fā)現(xiàn)小姑娘是不能晾著,一個月不到,就跟他生分了。 “你故意讓他喜歡你,是想要玩弄他來報復(fù)?”他問。 “……” 在沒有發(fā)現(xiàn)陳澤越有賣代碼的企圖之前,時衾可能還真是這么想的。 被他那么直白的說出來,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簡直幼稚極了。 她垂著頭,不吭聲。 傅晏辭嘆氣:“我以為衿衿是個聰明孩子。” 時衾小聲說:“我要是聰明,就不會找上你了。” 傅晏辭聽見她的嘟囔,還好意思跟他反駁。 “坐過來。” 時衾看見他大手搭在腿上,輕輕拍了拍,曉得他是什么意思。 她垂下眼睫,磨磨蹭蹭走過去,坐到了他腿上。 兩人之間一米的距離縮小到?jīng)]有。 傅晏辭胳膊攬上女孩的腰,盈盈不堪一握,這段時間不知道瘦了多少。 “衿衿。” 男人的聲音清涼溫柔,光是這么喚她,耳朵眼里就一陣麻。 “我不去計較你跟我開始的原因。”傅晏辭撫摸她的頭發(fā),“但以后不能再去做這種讓自己吃虧的事情了。” 很久沒人教她對錯,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也沒有人關(guān)心她會不會吃虧。 時衾感覺鼻子酸酸的,突然覺得委屈的不得了。 “聽到了沒有。”傅晏辭問。 時衾吸了吸鼻子,輕輕“嗯”了一聲。 她動了動腿,跨坐在他身上,整個人趴進他的懷里。 空氣中有淡淡的檀木香,沉斂好聞。 “但我也拿到了一些他的把柄。”時衾悶悶地說,像是個不甘示弱的孩子。 傅晏辭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發(fā),就是不搭腔。 時衾等了半天,不見他問,抬起頭來,腦袋撞了一下他的下巴。 “我知道他想要把機器視覺系統(tǒng)賣給未科。” 未科是淮宇的競爭對手,但這幾年公司內(nèi)斗嚴重,核心的技術(shù)開發(fā)團隊遭到排擠,去年被傅晏辭直接挖來了淮宇,未科在產(chǎn)品研發(fā)和創(chuàng)新上,大不如從前。 傅晏辭挑了挑眉,沒想到小姑娘是真知道些東西。 之前他用時衾的電腦,無意發(fā)現(xiàn)機器視覺系統(tǒng)其實每個模塊都搭建得差不多了,就差調(diào)試,陳澤越卻一拖再拖。 傅晏辭立刻就猜到了他是想動什么歪心思。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陳澤越膽子那么大,竟然想的是賣代碼。 “你是怎么知道的?”傅晏辭問。 時衾眨了眨眼睛:“我找機會拍了他手機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 她拿著通話記錄,一個個號碼撥過去,用各種各樣的借口套出了對方的身份。因為有了證據(jù),所以她才敢來找傅晏辭。 她有些抱歉:“對不起啊,沒有早一點和你說,可能會害你公司有損失。” 傅晏辭笑笑,不甚在意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時衾猶豫問:“你打算怎么處理?” 傅晏辭未答,伸手按住她的腦袋,將她重新被按回懷里。 時衾臉頰貼著他的胸膛,看不見男人幽沉得可怕的眸子,像是一頭被慍怒的獅子。 他的聲音低低涼涼:“放心,不會讓他好過的。” “但是,”傅晏辭的大手扣住時衾的腰,“有一件事情,我想要確認清楚。” “如果坐在這間辦公室里的人不是我,你還會那么做嗎?” 傅晏辭覺得,如果他識趣,便不該問這個問題。 就像時衾自己說的,他也沒有吃虧。但不知道為何,還是問了出來。 “……” 時衾一時沒有回答。 隨著沉默的加深,她感覺到男人掐住自己時的力道亦加深,幾乎弄疼她。 她并不是在逃避,而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傅晏辭,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她會做到這一步嗎。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時衾從他的懷里出來,對上男人清朗的眸子。 她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