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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沉淪在線閱讀 - Chapter 27《柳枝》

Chapter 27《柳枝》

    暑假期間,兩人相約出游了幾次,但雪伶卻從未提起要出國讀書的事。雪伶不知該如何向他開口,雖然現(xiàn)代科技已十分進(jìn)步了,就算相隔兩地,牛郎織女依舊能透過視訊見到面,不必待到鵲橋搭起的那夜,雪伶不愿他一個人孤留在臺灣,隔著鏡頭觸摸不到彼此的心。

    八月初的早晨,雪伶父親突如其來地跟她表示,月中就可搬去加拿大了。

    「早點(diǎn)過去那也好,總要先適應(yīng)一下那邊的生活,況且還有很多手續(xù)要辦,十七號你就差不多可以飛去那了,姑姑說她那也用的差不多了。」

    雪伶錯愕地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父親,他正看著手機(jī)里的財經(jīng)新聞,其嚴(yán)肅的神情似乎絲毫未有轉(zhuǎn)圜的馀地,她默默舀了一湯匙的早餐麥片,放入口中竟失去了所有味道,她勉強(qiáng)吞下口中的食物,喉嚨卻宛若焰口般灼熱,難以吞嚥。

    「這么快就要出發(fā)了嗎?」

    雪伶抬起頭詢問,然而并未得到她父親的回覆,對方仍是看著手機(jī)上的新聞,不理會雪伶。食不下嚥的她暗自上樓,返回房間內(nèi)。

    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雪伶思索著該如何跟他說要出國讀書的事,這一趟不知下次回國會是何年何月,加拿大在太平洋的另一端,總不可能每月往返。雪伶望向遠(yuǎn)處的青山,青山在一片片綠油油的稻海之后,幾間獨(dú)棟透天點(diǎn)綴在這塊綠色的畫布之上,眼前這棟是磚紅色的,遠(yuǎn)方那棟是米白色的,更遠(yuǎn)那棟是碧色的,山上壟罩著厚厚一層灰云,不久之后大概會下雨。雪伶一骨碌坐起身,順手抄了一本放在書柜上的英美文學(xué),隨意地翻閱了幾頁,但她腦海中全是他的身影,雪伶不愿就此與他分隔兩地,曾經(jīng)聽人說過遠(yuǎn)距的戀愛是沒有好結(jié)局的,她不希望得來不易的愛情因?yàn)橐黄R蚨粵_散。

    床頭柜上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他傳了幾則訊息。他下禮拜打算來中部與雪伶見面,兩人可以依同出游個三天兩夜,雪伶先是開心了一會,然而她看了看月歷,這次出游將會是她離臺前最后一次和他見面。此刻雪伶的心情五味雜陳。

    『我晚上打給你。』

    雪伶?zhèn)髁艘粍t訊息給人在臺北的他。

    雷鳴陣陣帶走午后的陽光,卻帶不走雪伶的煩惱。

    入夜,雪伶依照約定撥電話給他,他馬上就接起,

    「要來討論去哪里玩嗎?我之前看人家說有一家冰店很好吃也很好拍,好像叫什么……」

    電話那頭的他難掩將要出游的興奮,恰似明天就要去畢業(yè)旅行的小男孩,雪伶不忍心破壞他的心情,但她思考了一整天,決定還是早點(diǎn)將出國的是告訴他。

    「你先冷靜聽我講,我……我……」

    他收起先前高亢的情緒,靜靜地聽雪伶說話。雪伶卻是難以開口,兩人沉默了一陣,他打破安靜對雪伶說,

    「難道是我想的那個嗎?」

    他隱約感受到了不祥的預(yù)兆,但他希望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樣,明明前幾天都還是很甜蜜,他趕緊打消心中奇怪的念頭,耐心地等待雪伶發(fā)言。

    「不是,不是的!我下禮拜要出國了,應(yīng)該說是未來不會在臺灣念大學(xué)了。」

    雪伶快速地講完這一句話,明明是簡短的一句,卻花上了一個月的時間。

    「什么時候決定的?你怎么沒先跟我講呢?」

    電話另一端的他緊張地對雪伶說,

    「不過沒關(guān)係啦,反正現(xiàn)在網(wǎng)路這么發(fā)達(dá),我們還是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用手機(jī)聊天啊?」

    他打開了視訊,雪伶看見在房間的他。雖然臉上依舊是掛著笑臉,但在他微彎的眼眸中卻是藏著幾滴不捨的淚漬。

    「齁你干嘛突然開視訊啦,人家素顏很害羞呢!」

    雪伶遮著臉龐看著鏡頭中的他,她其實(shí)不想被他看見自己難過的樣子。

    「去哪個國家,美國嗎?為什么突然要去啊?」

    他詢問雪伶,雪伶慢慢放下雙手,眼神飄向其他地方,

    「我爸要我去加拿大,我在那有一個姑姑,說是要避開那個傢伙。」

    雪伶深怕看見他會情不自禁落下淚來,故意不將視線放在他身上。他歪著頭看著雪伶奇怪的眼神,疑惑地說,

    「天花板上有蜘蛛嗎?可是雨文已經(jīng)很久沒有消息了,說不定是被抓走了。」

    確實(shí),許久未聞有關(guān)雨文的事,雨文不知曉她住在哪個縣市,也有可能是在臺北找不到她,所以這一切可能只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而且我會保護(hù)你不受那個渾蛋侵?jǐn)_!我可是會一點(diǎn)武術(shù)的!」

    他對著空氣揮拳,雪伶看著他的模樣,笑了出來,

    「好啦,快停止你那奇怪的動作,等等你家人看到還以為你發(fā)瘋了。我家人他們已經(jīng)把手續(xù)辦好了,所以也不能怎么辦。」

    外頭傳來蟲鳴,隱約可聽見青蛙的鳴唱聲,夜里聽不見城市的喧囂,看不見都市的霓虹燈,雪伶想起父母曾說過,幾十年前還能見到螢光閃閃,隨著時代的演進(jìn),那些自然美景全化為泛黃的童年記憶了。

    「如果我去國外了,你一個人在臺灣會很無聊嗎?」

    雪伶拉著衣襬,看著鏡頭里的他。也許他會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認(rèn)識其他女人,也許他會去找他記憶中的那個她。

    「你會等我嗎?」

    雪伶不安地問。

    「雖然你人在加拿大,但是你還是住在這里啊!」

    他用食指比了比左胸的心臟位置,

    「你還是一直住在我心里啊!」

    如果可穿透螢?zāi)唬┝婧薏坏么丝恬R上衝去抱住他,她伸手撫摸畫面中他的臉龐,卻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微溫的觸感,是機(jī)械而不是人類。

    「那在你出國前,我們看場電影吧。」

    他對雪伶說。在她出國前,他希望能再次看見雪伶真實(shí)身影,而非鏡頭內(nèi)虛假的幻象。人與人面對面的接觸,還是最有感情的。

    雪伶點(diǎn)點(diǎn)頭。

    「那要去哪看,去你那還是來我這?」

    他詢問雪伶的意見,兩人中間相隔幾個縣市,見上一面比起都住在臺北時更加困難許多,況且雪伶家規(guī)嚴(yán)格,他思索了一陣,或許他南下找雪伶會方便一些。他正要開口時,雪伶搶先他一步說話,

    「不然我去你那好了,畢竟我家這還是有點(diǎn)鄉(xiāng)下。」

    雪伶笑著對他說,縱然她家人不大可能允許她北上去找男朋友,但為了留下最美的印象,雪伶打算在出國前叛逆最后一次。

    墻上掛著一個粉紅色時鐘,鐘面上畫著一隻白色的卡通貓咪,黑色的長針與短針皆停在十二的位置,一旁掛著韓國男團(tuán)的海報,海報內(nèi)幾個年輕帥氣的藝人笑著擺出各式動作,海報下方是雪伶的書桌,書桌上置了一盞白色檯燈,檯燈透著微黃的燈光,照在桌面上攤開的英國文學(xué)。窗外青蛙依舊是忘我地高歌著,詞是愛情的甜蜜,曲是離別前的不捨。

    雪伶發(fā)現(xiàn)時候也不早了,整理心情對他說,

    「那就下禮拜一見嘍,就約在臺北車站吧,我坐火車去。」

    他開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揮揮手向雪伶道別。

    「再見!」

    「再見!」

    螢?zāi)话迪拢搅粝嗨嫉膬扇嗽陔娔X前。

    星期一的早晨,雪伶起得特別早,興奮與期待取代鬧鐘換醒熟睡中的她。然而家離火車站有一段距離,必須要倚靠汽車才能到達(dá),雪伶父親不同意她去找男朋友的事,理當(dāng)不會載她去火車站,看著窗外萬里無云的大晴天,雪伶想起他燦爛的笑容。

    雪伶母親看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擔(dān)心地詢問雪伶,

    「伶,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你不想去國外?唉媽嗎也沒辦法,你爸一旦做決定后,唯一能阻止他的只有他自己,往好處想,去加拿大那個纏著你的男生就沒辦法了。」

    雪伶母親是個溫柔的女人,染著一頭俏麗的短褐發(fā),耳垂上掛著一只銀色的耳飾,耳飾是山茶花樣式的,時間似乎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跡,雖已過不惑之年,卻依舊是未顯老態(tài),猶如盛開的鮮花。

    「媽,可以載我去高鐵站嗎?」

    雪伶向她母親請求,如同幼年時請求家長買玩具的孩子般。

    「你要去哪呢?后天就要出國了,要去找男友嗎?」

    她母親輕拍雪伶肩膀,笑著對她說。

    「拜託不要跟爸講,就說我去圖書館讀英文,我天黑前會回來!」

    看著雪伶苦苦哀求的模樣,她母親握住她的手,

    「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要保護(hù)好自己喔,不要讓大家擔(dān)心!」

    雪伶激動地感謝。自孩提時期開始,父親永遠(yuǎn)是嚴(yán)格地教育雪伶,要求必須考出好成績,高中時將她送去當(dāng)?shù)氐馁F族學(xué)校,然而雪伶大學(xué)卻未達(dá)到她父親設(shè)下的目標(biāo)。雪伶北上讀書可說是暫時逃出規(guī)范的牢籠,她宛若溫室栽培出的花朵般,不知大環(huán)境的險惡,初入臺北這個虛華的花花世界,成了被霓虹燈目眩的迷途羔羊,也許正是因?yàn)槿绱瞬艜淙胗晡牡奶鹈巯葳逯小?/br>
    高鐵迅速地越過悠間的鄉(xiāng)間,車窗外的景致如同快速切換的一幅幅風(fēng)景畫,換過最后一張隧道口后,列車來到了緊湊的大都市,外頭的景色也從一片翠綠轉(zhuǎn)變成鐵灰色了。

    「臺北,到了……」

    報站廣播提醒旅客們目的地已抵達(dá),乘客們紛紛起身,一個著花短褲的中年男子提著行李小心翼翼地跨過身旁仍熟睡中的年輕女子,前方一個小家庭貌似是出游,兩個牽著手的小朋友開心地緊跟在父母身后,雪伶快速地穿過走道,跳下列車。前往大廳與等待中的他會和。

    大廳的地磚是黑白相間的,像是一張大型的西洋棋盤似的,坐在地上的人們就如同棋盤上的國王皇后,一旁店家林立,香氣誘人的甜食攤前排著幾個聞香下馬的食客,樓上隱約可見和式裝潢風(fēng)格的高級日本料理店,大廳正前方是一格一格的售票窗口,窗口內(nèi)亮著白光,宛若燈塔般指引著歸途的游子,聳立的米色柱子下方坐著一群裹著頭巾外籍人士,在異鄉(xiāng)說著家鄉(xiāng)的語言,排解思鄉(xiāng)之情。雪伶掃視整個大廳,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搜得他人影,他正靠在柱子旁東張西望,也許他也在尋找她的背影吧。她招招手奔至他身邊,

    「等很久了呢!」

    他故作憤怒地對雪伶說,

    「少來,你肯定想報復(fù)我上次開玩笑的吧?」

    雪伶識破他的玩笑,笑著對他說,他牽起雪伶的手,他的手依然是那樣地溫暖,出國后便難以再感受他手心的溫度了。

    「你這樣出來玩可以嗎?不會被罵嗎?」

    他略微緊張地問雪伶,她搖搖頭,得意地對他說,

    「我這次是偷溜出來的,我騙我爸說是去圖書館自習(xí),有沒有很機(jī)智啊?」

    他看見雪伶為了見他竟然欺騙她嚴(yán)厲的父親,內(nèi)心十分感動。

    「走吧,電影院離這里不遠(yuǎn),我們是看下午場的,現(xiàn)在走過去還來得及。」

    兩人是看一部經(jīng)典電影的重映版,劇情發(fā)生八零年代的臺灣,講述著一對來臺北打拚的小情侶,但在男方去當(dāng)兵后,女方嫁給了他人。他喜歡透過老電影來一窺過去的風(fēng)華,看著螢?zāi)簧系慕值琅c商場,那些景物都消失在時代的巨輪下。

    直到工作人員名單結(jié)束雪伶和他才出影廳。

    金烏于兩人甜蜜時刻間悄然飛去,留下的是馀暉與隱然在光芒中的月影,粉紅色的天空罩住整座城市,粉紅色的泡泡包住雪伶和他。坐在影城外的皮椅上,雪伶倚在他身邊,看著大片玻璃落地窗外的水泥叢林,這是最后一次了。雪伶抱住他,聆聽他的心跳聲,在鼓動聲中,她聽見只屬于她一人的幸福樂章,這也是最后一次了。他親吻雪伶的額頭,雪伶閉上雙眸,沉浸在只有他們的世界中。

    「我會等你回來的。你在那要保重身體,不要生病了。想我的話可以打電話過來,我愛你。」

    雪伶眼淚沾濕了他的衣裳,她緊抱住他的身軀,

    「你也要等我哦!我也愛你。」

    夕陽沉入山谷中,夜空下,柔柔的月光是他贈予雪伶的餞別禮。

    雪伶緩緩睜開眼,飛機(jī)已飛在三萬英呎高空上。腳下是她最熟悉的城市,地面上的摩天高樓此刻也成了積木般大小的方塊了,那些隱藏在大樓和大樓間的愛恨情仇,也成了塵埃般的往事了。在那座都市里,有著曾經(jīng)雪伶最愛的人,也有著雪伶至今仍是憎恨在心的人,云層間似乎看見兩人定情的那間學(xué)校,似乎看見曾經(jīng)受困的那塊街區(qū)。她要他不要來機(jī)場送她,雪伶不想看見他難過的樣子,不想他看著自己進(jìn)入登機(jī)門卻無法同行的痛苦,看完電影的那天晚上,他和雪伶約定好等她回國時要和她一起去吃全臺最好吃的美食,去玩最好玩的游樂園,

    「等你回臺灣的時候,那個男的肯定已經(jīng)被押進(jìn)大牢里了!」

    雪伶忘不了他那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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