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被迫奶爸以后 第28節
服務員起菜。 她說起體育課上發生的有趣的事情。 她們班的學生體測贏過了三年級其他幾個班。 她說話的時候,纖秀的手指尖會比劃,像躍在空中跳舞的小精靈,蘋果肌細膩飽滿,眉眼之間都是靈氣。 可以看出她對教師這份事業的熱愛,和對學生的全身心投入。 他一邊聽她說話,一邊盛碗湯推過去。 吃飯先喝湯,這也是她的習慣。 “許澤南?!彼似饻?,沒喝,話鋒一轉:“你認識和平國際醫院的院長嗎?” 和平國際醫院。 她要不提起這六個字,他都快了蔣澄還有個正經身份了。 但不知道她問這個是有什么意圖。 許澤南只淡淡說:“認識?!?/br> “真的嗎?”她放下碗,雙眸熠熠閃起光亮:“關系硬嗎?” 許澤南注意到她還未喝一口湯,先為別人一個身份歡了心,他蹙蹙眉:“你要多硬?” 也許是因為這一個硬字。 餐廳里的空氣突然就稀薄了起來,餐桌上的吊燈影影綽綽,玻璃窗上倒映著窗外的爬山虎。 風淺淺地吟唱。 燈光淺淺地搖晃。 大體兩個人都是尷尬的,畢竟“硬”這個字能組合的詞和短句,曾經在他們之間發生過數次深度交流與探討。 也是風淺淺地吟唱。 燈光淺淺地在搖晃。 第21章 奚言端起放涼的銀魚水羹一口喝完,快速跳過了這段不太合適的對話,大體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許澤南聽完以后點了點頭。 只是安排vip床位而已,舉手之勞的小事。 這事兒說完了,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這是兩個人七年來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下來,雖然許澤南事先便知道奚言約他出來吃飯的目的并不是要和他敘舊,更談不上約會,只是想找他幫忙。 但他其實已經卑微到,只要她愿意搭理他,跟他說句話,帶不帶刺兒的都行這種地步,她能愿意找他幫忙,他都是歡心的,積極的。 他最害怕的其實是,她當他是完全的陌生人—— 但她其實也不可能當他是完全沒有交集的陌生人,因為他是她兩個孩子的爸爸。 在他和她重逢后,在他和兩個孩子遇見后,就意味著交集時時刻刻可能會發生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收斂情緒,問:“你父親住院了,母親留院照看。你要上班,那孩子誰來照顧?” “所以才讓你幫我找個住家阿姨啊?!鞭裳哉f:“這附近的本地阿姨退休工資可觀,替人看孩子也就是圖個消遣時間,她們一聽到我有兩個孩子都不太愿意了。” 雖然泡泡和小繁都是很聽話的孩子,但別人并不怎么相信她說的,盡管她愿意付雙倍的工資。 要么就是住遠一點的在江城打工的外地阿姨,倒是對她開的工資挺滿意的,可是遠一點的阿姨人家又不想住家。 “我下班晚,人家阿姨下班也晚。不住家的話,她們回家就要更晚了,安全問題很難得到保障?!?/br> 總之,就是沒找到特別合適的。 奚言說這幾天都是她早上早點送孩子過去幼兒園的,下午放學的時候,母親從醫院去接了回家,等到她下班回家以后,母親再做了飯菜拎去醫院。 “不是長久之計?!彼逡痪?。 奚言如實道,她這個工作,也沒辦法一趟一趟跑家政公司,一個一個面試住家阿姨就更不現實了。 許澤南點了點頭,長指搭在餐桌上,敲了敲。 然后,他開口:“我幫你找保姆是沒問題,但保姆會打孩子?!?/br> 奚言漂亮的眉眼變了變,不太確定地說:“畢竟是極少部分吧?” 就算是極少部分,她其實也怕再遇到那樣的事情。 那還是在她月子期間,哥哥為了讓她安心休息,盡管是在月子中心,還是給她另外找了一個月嫂。 但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月嫂其實是第一次當月嫂,還是用的古早的育兒方法,捂得兩個孩子一身濕疹,有些破損的皮膚甚至發生了潰爛,治療周期長達整整兩個月。 她當時崩潰極了,痛哭到短暫性失明。 或許,她當時的產后抑郁便是由那時而起。 那之后,他們便再也沒有找過月嫂/育兒嫂,都是她自己學習科學的嬰幼兒護理知識,科學育兒的。 好在父母都是退休的教師,可以幫她照顧小繁和泡泡。 奚言想起過去,仍覺得心有余悸。 “我不會打孩子。” 她聽見許澤南清沉的聲線。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語氣也偏輕,卻給人一種力量感,一種值得信任的感覺。她也確實相信他不會打孩子。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奚言就聽說校草人很高冷,說話的語氣、冷漠的眼神會讓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距離感。 但他沒這么對待過她。 他看她的時候都是眼里帶著笑的,也沒有大聲吵過她,更別說對她動手了。就連最后分手的時候,他也只是用力地扼著她的手腕,垂下眼放低姿態求她別走。 她又聽見他說:“我也不會跟你搶孩子?!?/br> 奚言心虛:“這個不好說吧。” 想起趙秘書對她的評價,許澤南怎么都覺得不客觀。 他什么時候跟她講得通過道理? 許澤南抿了抿唇:“你是個講道理的語文老師嗎?” “當然是啊?!彼尤拾愕碾p眸眨了眨,無辜清純。 “那你能聽我說完?” “哦?!?/br> 許澤南精準抓取了奚言這些年對孩子的父親缺失的遺憾心理,針針見血。 他說孩子們不是沒有爸爸,只因為她不想要他們有他這個爸爸,是因為她的自私。 奚言眉心一跳:“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我話重了?”他恍了恍神,問。 “你說呢?” 他果然抿直了唇線,放緩聲音。 “那我跟你道歉?!?/br> 奚言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許澤南繼續講道理。 他強調爸爸在孩子成長過程中的重要性,他甚至引用和推薦了相關的文獻研究給她。 但他不知道,奚言懷孕期間準備了那一年的研究生入學考試,孩子九個月的時候,她重返校園,攻讀了教育心理學的碩士學位。 所以,她怎么會不明白,父親的角色在孩子成長過程中,乃至一生中都有著無可替代的作用。 尤其是男孩子。 就像泡泡一樣,奚言總擔心他太過于懂事了。 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他從小就不會和meimei去爭搶玩具,一周歲以后就沒有再哭過了,兩歲多的時候,他走路被別的大哥哥撞倒在水泥砂漿路面上,腦袋上磕了一個大包。 白皙秀氣的小臉上,傷口和砂石在額角觸目驚心。 兒科醫生用酒精擦拭消毒的時候,奚言哭得稀里嘩啦,泡泡卻是一聲沒吭。 他甚至抬起手臂,在她后背拍了拍,以示安撫。 喜怒哀樂的情緒掩在心底,他表露出來的總是面無表情。 奚言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有父親的陪伴,他是不是也能夠像他這個年齡的其他孩子一樣,嬌氣一些。 學會撒嬌,而不是小小年紀就只學會了堅強。 如果說以前是沒辦法,她不知道許澤南有沒有自己的家庭,不知道他有沒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在他不知道孩子存在的情況下,她不會主動去讓他承擔起一個父親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那對他也是不公平的。 但現在—— 重逢以后,她得知他一直單身,沒有家庭,也沒有女友。 他現在誠意滿滿地想要參與進來孩子的成長,不止是起到住家阿姨的作用,更多的是作為一個父親對孩子進行陪伴和教育,并且他許諾和保證絕不會和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他承諾只是想做個孩子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陪伴。 她如果繼續反對,那的確是她自私了。 即使只是為了孩子,她也應該同意和歡迎。 “但我們之間,就只是孩子爸爸和mama的關系,這一點你要明確。”奚言最終說。 他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嗯”了一聲。 奚言不知道他這聲“嗯”里飽含著什么樣的情緒。 突然想到班級里有重組家庭的學生改了三次姓,隨生父姓,隨母姓,最后隨繼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