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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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 上位者的獎賞!成熟有度以后若無其事的一句客套!至多就是對合法妻子的肯定! 高中的沈延非,不可能覺得她可愛。 姜時念經過之前的包廂,沈家人早就不在了,都已經收拾干凈,她沒打算停留,想繼續去里面休閑區看看,等沈延非回來再決定吃什么。 她調整著心境往前散步,意外接到秦梔的電話。 本以為是關心她到溫泉的情況,結果秦梔聲音亢奮:“念念,你在哪呢?房間里嗎?我也到這邊啦——原本要回北城去忙工作,誰知道徐清越那個狗非得也想來泡溫泉,沒辦法——” 姜時念記起她那個一夜情的小男友是叫徐清越,聽出她在秀恩愛,笑笑說:“我在等沈老板吃飯,你竟然有空理我?” “徐清越說有個朋友臨時過來了,需要他出去接一下引個路,走了二十來分鐘,估計快回來了,”她懶洋洋,“鬼知道什么朋友,不能找服務生嗎,這時候打擾人真不解風情。” 姜時念安慰她兩句,約好等過兩天閑時再碰頭吃飯,正好看到墻邊一大片飲品架,很多品類都沒見過,就跟秦梔掛了電話,提起旁邊竹制小籃,挑幾樣喜歡的口味往里放,想等下吃飯時候嘗嘗。 她選好繼續往前走,這個時間已經不是用餐高峰,加上場地本身就面積大,賓客少,四周基本安靜下來,只有遠處幾個工作人員,和三兩成群在飲茶區聊天的客人。 姜時念垂著眼,想沈延非的過去,也想今晚將要發生的事,她扼著反復催起波瀾的心潮,一時魂不守舍。 路過一個有裝飾物遮擋的轉角時,她猛然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握住小臂,那人手指繃緊,帶到她身上的長披肩,她果斷地一躲,披肩就被扯下去,垂在地上。 姜時念渾身一陣發寒,立即要喊前面的工作人員,卻在看清對方臉的一刻,下意識怔愣。 商瑞站在后面走廊的陰影里,望著她啞聲說:“念念,我沒有惡意,你要是現在喊,沈太太背地里跟前任糾纏不清的事,可是馬上就會傳出去了。” 怕被姜時念否決,他放開手,把披肩撿起來還給她,緊接著說話,聲音跟過去變化很大,總是砂質的,像長期抽煙酗酒:“我今天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早就知道你來了云南,沒打算打擾你,是前幾天聽說你進山出事,我……” 他從陰影里走出來一點,比過去消瘦的面頰也隨之露出,英俊倜儻的公子哥陰郁憔悴,盯著她問:“我想知道你受傷沒有,嚴不嚴重,不過來看看,我實在待不下去。” “我先去了你錄節目的鎮上,沒敢露面,沈延非一直看著你!”他沉聲咬牙,“我只能追到這兒來,想跟你見一面,確定你情況。” 姜時念抓過披肩,蹙眉躲開兩步,跟他保持一定距離,她不想在不必要的時候鬧出多大難堪,尤其沈家人都在這里,沈延非不能被這種新聞影響。 她臉上沒有表情,清冷說:“現在你看到了,沒事,我老公把我照顧很好,不需要你費心,商總,我們早已經劃清界限了,希望你適可而止,商總身邊也不缺人,你最好把精力放在新女友身上,別對我浪費時間了。” “沒有新女友,哪來的人?!”商瑞語氣起伏,“我幾年來都只有你,這點你不清楚?!好……我不跟你爭這個,你別再生氣。” 他有些貪婪看她,關注她每一絲表情,高姿態在分開這段時間里已經不知不覺一節節銼低。 姜時念無話可說,也沒了吃飯的心情,提著她手里的小籃子回身往別墅方向走,又被他堅持拉住。 她立即甩開,目光銳利看他:“商瑞,你覺得我拿你沒辦法是嗎,但你要是再過分下去,我也不介意鬧,我的確是不想給我老公添麻煩,但我覺得憑他,真要解決這點小新聞不算問題。” 商瑞被一口一個“老公”扎得滿心都是孔洞,突然說:“念念,就算我十惡不赦,你跟我分手是我活該,但以前,我好歹為你做過那么大的事,蔣勛是怎么被解決的,你又是怎么化險為夷的,你都不記得了?我幫過你這個,哪怕你不愛我,就能做到對我無動于衷?!” 陡然死寂。 姜時念心底的口子被一把掀翻。 商瑞不安地喉結滾動。 對于當年的事,他其實一知半解,知道蔣勛欺負過姜時念,但以他的能力,根本對抗不了蔣家,只能裝作沒發現。 后來蔣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對外宣稱突然重病出國,他也松了口氣,后來多方查證,都沒找出是誰幫忙。 他以為確實是巧合,是姜時念幸運,等大學以后仍然苦追不到她,他就把這件事想起來,反正沒人認領,他何樂不為。 沒想到姜時念對這件事那么在乎,果然慢慢轉變了態度,答應接受他,本來他已經忘記,現在走投無路,又把這事翻出來,想討她的不忍。 商瑞語速加快:“的確,我答應過你以后不提這件事,也絕不會把它當籌碼為難你,但現在跟過去不同,我不是你未婚夫,至少也是恩人,你能完全跟我撇清關系嗎?念念,你看在這件事的份上,再給我機會行不行,至少我會等你跟他離婚,你離過婚我也不會嫌——” 他越走越近,看姜時念愕然不動,眼睛里蓄積出水光,以為她松動了,正想碰她,就被她猛然推開。 姜時念走進陰影邊緣,注視著商瑞,胸口重重起伏:“商瑞,你是想讓我給你報恩嗎,可以,我之前這么多年,都是欠人的,欠你,欠姜家,人人要我報恩,我投入了多少,都永遠報不完,我現在看到你們的臉,都覺得從前白活一場,我寧愿以后只欠一個人。” 她手有點發顫,用力攥住,冷靜說:“你覺得我一無所有,除了這個人,無以為報是嗎?很可惜我現在已婚,我先生明確說過,我跟他有夫妻共同財產,你要多少恩,麻煩你換算成錢,去打我先生電話,跟他要,他付得起。” 面對商瑞期望落空,幾欲破裂的目光,她斬釘截鐵:“我就算欠,也只想欠他,他要錢我還錢,要人我也還人,至于你,我從前謝過你,是你不在乎,親手放開的。” 姜時念硬是忍著情緒,學沈延非一樣,臉上絲毫不泄露,撿起旁邊裝飾物上的一個金屬牌,控制不了地朝商瑞身上砸過去。 他不可置信地一晃,她一點眼神也沒再給他,攥緊手中籃子,提著披肩快步走出這條走廊。 手機好像在響,姜時念顧不上接,又想起多半是沈延非打過來的,如果聯系不上她,他可能會不安心。 從哪一天起,她居然有了這種自信。 她敢在受到威脅的時候,大言不慚把沈延非擺出來,在背地里當做自己的籌碼。 什么財產和底氣,他平常只是逗弄,只是情景合適哄她兩句,那些不安心,也并不一定針對她本人,只是沖著沈太太,可她卻在無法自制地習慣適應,清楚看著自己在一點一點泥足深陷。 還好只有身體動情。 只有身體。 她心里明白,她早晚有一天要徹底□□的。 他的妻子她不會常做,等他不再需要,或者有了更門當戶對的人選,她當然會走。 但那一天還沒到來…… 如果她這一生有什么時候是可以恣意放縱的,不管任何枷鎖,也只有跟沈延非分開之前。 姜時念站在通往別墅的入口,抹了抹眼尾,清清嗓子,才拿出手機,果然是沈延非的電話。 他聲音莫名顯得沉抑,問她:“穗穗,在哪。” 不這樣叫還好,一聽他喚這兩個字,姜時念眼睫忽然一濕。 商瑞提起的事,緊密相關這個名字,把本就污濁黑暗的,又更刷上一層墨汁,但從沈延非口中叫出,她卻恍然看到從前孤兒院角落里,那個也曾經捧著一朵野花,開心用掌心包起來,卻無人分享的小孩兒。 姜時念忍住心緒,語氣輕顫著放軟:“我不想在外面吃了,回去等你。” “三哥,我真的是親眼看見,”沈灼急得臉色發紅,緊幾步跟上沈延非下樓的身影,“你怎么能不信呢,就是嫂子前男友,我在新聞上見過,不可能認錯,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我查了入住,根本沒他名字,他肯定知道你會防著他,故意不走明路!” 沈灼口干舌燥:“嫂子一開始還離他挺遠,后來他說了什么,嫂子就不掙扎了啊!還跟他好好說話,還往那條走廊里走了兩步!那里面都沒別人!只有姓商的!她要是真斷得干凈,肯定一開始就喊人了!” 沈延非止住腳步,側頭瞥向沈灼。 “閉嘴。” 沈灼對上他眼睛,嚇得一凜,剩下的話都期期艾艾哽在嗓子里,半個字也吐不出。 沈延非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但已經是帶著鋒芒的逼視:“看到你嫂子被人攔住,你沒去保護她,反而藏在暗處,觀察她有沒有反常,再跑過來跟我告狀?” 沈灼呆住。 他往前半步,沈灼立馬害怕后退,一臉蒼白的扶住墻。 沈延非低頭俯視,目光冷銳:“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其他都是往事,你對她再有一句不敬的話,以后就不用回沈家,她今天如果受到任何傷害委屈,我也唯你是問。” 說完沈延非徑直下樓,上面苦著臉一堆話沒談完的沈濟川追出來站在樓梯口,不敢多攔,也恨鐵不成鋼地甩了哭唧唧的沈灼一眼,搖頭回去。 沈家入住的這棟別墅在東北角,離他跟姜時念的很遠,門口有車在等,他上車前冷聲打完幾個電話吩咐,對方誠惶誠恐表示,商瑞沒有走明路入住,是跟朋友私下進來的,他們工作疏忽,立刻徹查。 沈延非叫司機讓位,自己提速開車,接近別墅時遠遠看見里面有燈光,又戛然慢下來。 他提早一段停車,開門下去,凜然站在冬夜風里,周圍高大竹影搖晃,發出沙沙聲,前方那些暖光顯得太不真實,直到今天,仍像一場隨時會破滅的夢,每個場景都掌握在她手里,由她控制。 他合了合眼,微微低頭,沉默地咬一支煙,偏頭虛攏,火光飄搖,在他手指間溫度灼灼,要把煙點燃時,他又錯開,收了火,不想讓她聞到煙味。 隔了幾分鐘,沈延非把煙折斷收起,穿過風走回別墅門口,開門后卻沒在客廳里看到姜時念,只有茶幾上多了一籃子飲品,一瓶印著意大利語的被打開。 沈延非緩慢呼吸,先打內線電話按姜時念的口味叫了餐,掃過手機上新收到的信息,里面有商瑞名字,他沒看,隨手關掉,脫下外衣,上前拿起那個深色玻璃瓶,里面剩一大半,他就著她含過的瓶嘴喝了兩口,嘗出里面很淡的酒味。 樓上的燈黑著,只有后面院子里的湯池那邊有燈光。 沈延非松開領口,把瓶子放下,走向光源處。 整個湯池區域面積很大,四周各種設施一應俱全,頂棚做成整片透光的玻璃,可以遙控遮擋,現在熱氣氤氳下,只保留了一小塊看星,除了透氣口外,其他都成封閉。 左邊是巨大投影屏,被切換到北城電視臺上,聲音不高,正在播廣告,右邊休息區大床上放一束雪白梔子,半隱在霧氣和暗影中。 那個纖瘦身影在湯池里,被薄薄熱氣裹著,身上換了房間里備好的紅色浴衣,斜襟領口有些松,遮不住所有光景。 她背靠在湯池邊上,長發松松盤起,露出細瓷脖頸,閉著眼好像睡著,眼尾分不清是被蒸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泛著明顯的紅。 沈延非在岸上,到姜時念身邊單膝半跪,撫了撫她熱騰騰的臉頰,伏低身體,吻她濕漉漉的眼簾,再往下壓到唇上,廝磨幾下,抵開她齒關撬開。 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著,乖乖接受后,本能驅使她不自覺仰了仰頭回應。 等吻逐漸脫離溫存的軌道,開始逼人,姜時念才睜眼,從喝了幾口果味酒的淺淡醉意和懶倦里清醒過來,被正在發生的嚇了一下,跟他微微分開,恍然般沙啞說:“你回來了。” 沈延非拇指低著她的唇邊,力氣稍重地揉了兩下,因為她一點反應,有什么刺進胸腔里惡狠攪動。 “剛知道是我回來?”他低聲問,“嚇著了嗎。” 姜時念還有些懵,點點頭。 沈延非合眼片刻,擠壓在最谷底的疼和失重被扯出,她到底知不知道,誰在吻她。 那些能把人往懸崖上推的東西要開始肆虐,姜時念才又緩過神,濕淋淋的手臂挽了挽他,小聲說:“也不算嚇,我知道你親我是什么感覺,就算是睡著做夢也知道。” 驟雨被不經意按下,輕飄飄溫軟撫過。 一絲絲并不存心的甜,也已經是他的奢侈。 沈延非把她被溫泉沾濕的碎發撥到耳后,揉著她薄薄耳骨,看她眼睛問:“怎么喝酒了,不吃飯就喝酒,不怕傷胃么。” 姜時念舌尖品出一點他留下的熟悉滋味,仰臉望他:“你不是也喝了,不怕傷胃?” 她已經在一次次被動主動的推進里,學會偶爾頂撞他。 沈延非眸色深深,看出她在掩飾,口中的淡甜酒氣在層層發澀,他目不轉睛盯緊她:“心情不好?我走之前,不是挺開心的么,說好要選餐廳,怎么突然回來。” 有些話就在唇邊,滾著刺,扎在喉舌上,不能問出口。 即便到了現在,錯覺以為她盡在懷抱的時候,她任何一絲波動,仍然能讓他冷靜全失,這樣不正面的追問已經是過激了,如果全部暴露,恐怕在她眼里,他是面目全非的。 明知不該的嫉妒,撕扯,隨時會失去,又或者從未真正擁有的折磨感,在她眼神閃開,話題回避的時候一齊涌上,□□.神經和這幅從容面具。 他清楚她跟別人斷了,婚禮上斬釘截鐵,從未含糊。 可肺腑依舊被反復刺著揉爛,像那個訂婚夜,他想出一條條能把她據為己有的絕路。 沈延非手指抬著姜時念的臉,指節在暗處收縮,掌根壓在她脖頸的脈搏跳動處。 姜時念干澀吞咽,迎上他低垂的眉目,潮濕熱氣在他指縫里融化,她塞了滿心的情緒,在他回到自己跟前,特意給予余地的問話里塌下去。 沈延非怎么可能不知道發生什么。 她有什么能瞞過他,又何必瞞他。 姜時念哽了哽,抓住他手臂,不想再一個人憋著,一股腦往外倒:“我的確心情不好,喝酒是意外,喝的時候沒看清包裝,不知道含酒精,不是什么喝悶酒,我在前面撞見商瑞了,他躲在一個走廊里等我,我甩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