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 第19節
“你說的對?!?/br> 不是他的,搶過來也不是。 陳西澤又喝了一口酒,看著她:“困了嗎?送你回去?!?/br> “不困!”薛梨才不想回去,指著他,“你說,薛衍是不是絕世大混蛋!” “是?!彼畚渤吨Γ斑€有誰是混蛋?” “還有你,你們這些成績好的,都是混蛋?!?/br> “我成績好,招你了。” 小姑娘像狗狗一樣爬到他身邊來,靠著他的肩膀,盤腿坐著,用胳膊肘戳了戳他:“陳西禮,你是怎么做到這么優秀的?” “你再亂叫我名字試試。”陳西澤不爽地將手里的空杯子、重重倒扣在了小木茶幾上。 薛梨靠著他的肩膀,自顧自道:“不說算了,反正我永遠成不了你這樣的人,我媽永遠不會對我滿意?!?/br> 他低下頭,看見小姑娘臉頰白里透粉,眼底帶了幾分微醺的醉意,細密的睫毛上沾染水光。 陳西澤知道這委屈在她心里藏了很多年了。 父母的期望和兄長的光環,讓她在成長路上負重前行,卻還裝出很輕松的無所謂的樣子。 “你讓我覺得,越來越追不上了?!?/br> 陳西澤默了片刻,嗤道:“蠢貨?!?/br> 追什么追。 他一直都在。 陳西澤喝完了她杯子里的梅子酒,用手機結了賬,扶著她走出了包廂。 女孩身體軟軟的,靠著陳西澤,東倒西歪地走著:“陳、陳西澤,去哪兒啊?我困了?!?/br> 陳西澤玩笑道:“跟哥哥過夜。” 她推了他一下:“你要是敢趁人之?!?/br> “怎樣?” “我就跟你絕交。”她認真想了想,補充道,“絕交二十天?!?/br> 陳西澤望向她,微感詫異:“你說真的?” 薛梨眉頭微蹙,用商量的口吻道:“那十天?” “……” 陳西澤一股子激血直沖頭頂,翻了翻書包夾層。 身份證,帶著。 小姑娘東倒西歪地走下樓,他背上了單肩包,上前攥著她的手腕,省得她撞著路邊的花瓶:“慢點?!?/br> “哼?!?/br> 走出了商城,夜風微涼,陳西澤冷靜了下來,身體里那股子燥熱也散了些,重新恢復理智。 現在的他所背負的…恐怕不是這小姑娘能承受的。 陳西澤攬著她朝學校北門走去,現在才九點,女生宿舍應該沒有關門。 此時,迎面幾個男孩有說有笑地走進商城,在錯身而過的間隙,何思禮認出了男人懷里的女孩,立刻頓住了腳步—— “薛梨?” 陳西澤的視線如鋒刃般掃了過來,也似認出了面前這少年,是薛梨口中的何思禮。 畢竟,整個學校也沒幾個混血。 他冷冷移開視線,扶著薛梨徑直離開。 何思禮見他倆這狀態不對勁,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伸手按住了陳西澤的肩膀:“你是誰?你和她什么關系,帶她去哪兒?” 陳西澤明顯已經非常不耐煩了,沒正眼甩他,銳利的側臉極具壓迫感,冷冷道—— “關你屁事?!?/br> 第11章 選擇 何思禮追了上來,不依不饒道:“我認識你,學生會招新的時候見到過,你是學生會主席,陳西澤?!?/br> 陳西澤不想跟他廢話,攬著薛梨便要離開。 何思禮揪扯著他的手臂,很強硬的說:“學校很多女生都是你的粉絲,也有很多在追你,所以你不可能是她男朋友,她喝醉了,你要帶她去哪里?” 猝不及防間,何思禮的衣領被他猛地揪住,重重地砸在了墻邊,撞得他背脊骨生疼。 陳西澤那雙漆黑銳利的眸子,宛如利刃般架著他—— “不要多管閑事?!?/br>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威脅之意,冷戾的眼神讓觸目生寒。 何思禮進校的時候,多少聽說過陳西澤的風云事跡。 無論是站在領獎臺上注目國旗的世界冠軍、還是辦事雷厲風行的學生會主席、還是所謂的校草學神…都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滿身戾氣的樣子。 某一瞬間,他似乎觸碰到了這男人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光芒之下的黑暗面。 兩人對峙了片刻,互不相讓。 薛梨稍稍清醒了些,揪著陳西澤的衣角,皺眉問:“哥哥,怎么了?” 陳西澤壓住了眼底翻涌的怒意,松開了緊攥他領口的手,回身便立刻換了另一副表情,柔聲道:“沒事,你朋友?!?/br> “誒?何思禮,好巧啊,你來吃飯?。俊毙」媚锿犷^笑著,臉頰帶著自然的桃花粉,眸光灼灼,“推薦你去三樓的日料店哦,炭烤北極貝特別好吃!” 何思禮趕緊理了理凌亂的衣領,擔憂地看著她:“你喝多了,還好嗎?” “還好啊?!?/br> “那我再多問一句,你和陳西澤…是什么關系???” “這我哥哥啊。”薛梨很自然地挽住了陳西澤的手臂,“我們很好的。” “原來是這樣。”何思禮稍稍放心了些,望向陳西澤,“抱歉?!?/br> 陳西澤看他這輕松的表情,肯定又誤會倆人是兄妹了,他將薛梨摟得跟緊了些,沉著臉離開。 何思禮一直目送他們進了校門,這才放心。 九月丹桂飄香,陣陣暖風也帶著某種沁人的香氣。 他邁著懶散的步子走在前面,薛梨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搖搖晃晃地踩著他的影子走。 “帥,是有點,但沒脾氣?!?/br> 方才這情形,若是換了陳西澤,絕對不可能在她醉酒的情況下,讓任何人帶走她。 拼了命,搶都要搶走。 陳西澤回過頭,眼底透著幾分熱切和渴望:“小貓,你想不想跟我?” “我一直跟著你呀,陳西澤?!?/br> 薛梨努力保持著平衡,踩著他的影子,“只要你走慢點,我就跟得上?!?/br> 她啊,還是小女孩的模樣。 “好啊?!标愇鳚奢p佻地抬了抬下頜:“跟緊些,別走丟了?!?/br> 薛梨三兩步上前,吊著陳西澤的手臂向前走去,這姿勢…完全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倆人這一路走得東倒西歪,霸占了整個香樟小路。 陳西澤也慣著她,即便她使壞把他推到草叢里,也不生氣,十分鐘的路,倆人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抵達了女生宿舍樓下。 陳西澤從她包包里摸出了手機,用早就看熟的z型手勢劃開了屏幕,打開了她的聯系人—— “劉詩雨,是你的室友嗎?” “是啊?!?/br> 他毫不猶豫撥了電話。 宿舍里,劉詩雨接到薛梨的電話,沉默地劃開屏幕,放在耳邊傾聽—— “你好,請問是薛梨室友嗎?” “…” “她喝多了,能不能煩請你下來接一下她,謝謝了。” “…” 看著劉詩雨瞪大了眼、堵在門邊,端著盆兒進屋的沈南星好奇地接過了手機—— “喂喂喂,薛梨啊,知道她是啞巴你還打電話。” “薛梨在樓下,喝多了,我怕她走錯寢室,要煩請室友下來接一下,如果她人緣還行的話?!?/br> “沃日!居然男的!” “……” 沈南星興奮地大喊道:“有男的用薛梨手機給啞巴打電話!” 陸晚聽讀懂了唇語,也興奮了起來,從床上一躍而下:“什么什么?男的?我也要聽,你叫他別掛啊!” “啊!等等!我拿我的助聽器!別掛啊,別掛!” 陳西澤極度無語地掃了薛梨一眼。 果然是…物以類聚。 能跟這丫頭玩到一起的姐妹,多少都有些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