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談老師?您都看見了?。?/h1>
孟朝掏出酒精濕巾擦座位的時候,許秋白正沉默著把西裝外套系在腰上。 他不敢抬頭,視線始終聚焦在腳尖處那一小塊地方。 終點站到了。 僅有的幾個乘客站起來,向開門處走去。 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確有其事,許秋白總覺得背后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 他渾身僵硬,反復回想自己剛才是不是不小心叫了出來?又或是外套還沒來得及裹起,jingye的味道就順著流動的空氣散了出去? 自己剛剛都干了什么??? 心甘情愿地被一個比自己還小叁歲的學生玩弄,半推半就、欲拒還迎地在地鐵車廂里綁著跳蛋xiele一褲子? 說出去都不夠丟人的。 許秋白很痛苦。 因為,他覺得只要在孟朝身邊就會隨時隨地發情的自己不像是有理智的人,更像是一只什么動物。 不,比動物還要不堪。 動物不會在發情期之外的時間發情。動物交合是為了繁衍。 他的下賤與yin蕩又要如何解釋? 許秋白陷入自我厭棄之中,垂著頭,臉上寫滿哀戚的神色。 直到—— “走吧?” 直到孟朝的手伸過來,一捧雪似的沁涼化在他的掌心,許秋白像只受了驚的大兔子,猛地抬頭看她,眼角都在發紅。 孟朝拽著他的手,走出地鐵車廂。她沒有拆穿許秋白的心事,只是關掉了小玩具,開玩笑似的問他: “怎么站得跟根兒木頭似的?不回家啦?準備在地鐵站里住一宿?” 許秋白搖頭。 跳蛋在西褲和yinjing之間卡得死緊,盡管孟朝已然大發慈悲地按下停止的按鈕,可他的欲望卻還是高漲得難受。 他耷拉著腦袋,也不看路,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就像只要和她在一塊兒,去哪里都無所謂。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她還沒有進攻,他就乖乖交上了戰旗。 從此,她就是他的方向。 “還真傻了……” 孟朝從許秋白口袋里掏出手機,幫他過了閘機。許秋白有些尷尬,無措地揪著西裝外套的袖子,他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什么事,膽戰心驚地等待主人的發落。 他很幸運。 因為,他有一位寬宏大量的主人。 孟朝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許秋白的眼角越發紅了。 他羞于啟齒,但又不得不承認,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觸碰,只要那個動作是來自孟朝的,他的身體也會做出最本能也最誠實的反應。 他像一瓶裝滿了快溢出來的水,要不是胯部有西裝外套擋著,孟朝隨便一碰,都能讓許秋白再往外噴水。 “一天也不知道你在瞎想什么呢?!?/br> 她笑。 孟朝不知道,許秋白記得和她相處的每一刻。 這種近乎病態的關注是因為什么呢? 是求之不得的貪婪?還是惶惶不安的恐懼? 他分不清。 許秋白只知道,大多時候,孟朝笑得明媚張揚,讓人想要靠近但又會擔心被灼傷。 可是,她也會笑得溫柔。 就像是現在。 她明明那么溫柔,為什么他還是想哭呢? “我沒想什么……” 許秋白心中忽然產生某種沖動,他想要俯下身子,湊到她的腳邊,用他的臉頰去蹭她的小腿,宛若一只想要討主人歡心的狗。 可地鐵里還是有幾個人的。 等到回家之后,他再向孟朝提出這個請求吧? 她不會拒絕,她只會輕輕去拍他的頭。 “好吧,你沒多想,是我多想?!?/br> 孟朝咳嗽了一聲,突然問道: “老板,下次可以把跳蛋放在你身體里其他地方嗎?” 許秋白愣住,反問: “什么地方?” 在她笑吟吟的神情里,許秋白驀地想起Dew對鵲橋仙說過的一件小事。 那個時候,她說,游牧云有一些無法接受的性癖,但他卻在調查問卷上說自己可以接受…… 靈光一閃,許秋白整個人從里紅到外。 “孟朝,你、你該不會說的是那里吧?” 她點點頭。 許秋白內心掙扎半天,最后還是“嗯”了一聲。 孟朝背著手,溜溜達達地往外走,她瞧著沒怎么開心,也不像是不開心。 許秋白就是不明白,孟朝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她像一個謎。 謎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為這個謎神魂顛倒。 “怎么突然想做那個……” 孟朝不解釋,只笑瞇瞇地問他: “怎么?這一兩分鐘就反悔了?” 許秋白連忙擺手,為自己剖白: “不是……我只是沒做過,有點怕……” 性行為是所有人類行為中最難解釋的一種。 在很多情況下,性行為本身并不會產生歡愉。 就比如,孟朝把蠟油滴到許秋白身上的時候,她又體會不到任何rou體上的快感,只是會從他微妙的表情和勾人的回應中感受到精神上的刺激。 再比如,孟朝這次詢問許秋白可不可以把跳蛋放進他的后面,小玩具進入的是他的身體,她所感受到的只能是于精神上徹徹底底掌控他的快樂。 哪有那么多理由? 想做就做。 開心就好。 “別怕嘛。” 孟朝被許秋白這副小模樣逗樂了,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頰,安慰道: “你會喜歡的?!?/br> 許秋白默然無語。 他知道他會喜歡。 她對他做什么,他都會喜歡。 倆人正準備走出地鐵站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一道年輕男人的喊聲。 “小孟?” 接著,是旅行箱的輪子劃在地面上轱轆轱轆的聲響。 孟朝循聲望去,便看到那個總是喜歡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此刻正滿臉微笑地走到她和許秋白跟前。 下意識地,她向前一步,擋在許秋白前面。 這個無心之舉,成功地讓談佳期的笑容僵硬起來。 “談老師?您回國了?” 聽聽她說的什么話,左一個“老師”,右一個“您”的,就像要迫不及待地撇清和他之間的關系。 枉他剛參加完會議,就買了最早的紅眼航班,萬里迢迢地巴巴趕回來,剛下飛機連飯都沒顧得上吃一口,就讓他撞見了孟朝和別的男人在地鐵上玩SM。 談佳期的目光淡淡掃過來,他還是文質彬彬的,斯文敗類的好樣貌,只是發絲略微凌亂,風塵仆仆。 當然,那也比現在滿眼春水的許秋白瞧著更像個正經人。 “小孟,不給老師介紹一下嗎?” 談佳期腦海里閃過很多惡毒的念頭,他看著許秋白的臉,露出真誠的笑容。 “新的男朋友?眼光不錯,比上一個好看多了。” 所以,談佳期的危機感也大多了。 這是許秋白和談佳期的第一次見面。 第一眼,許秋白就知道他不喜歡這個男人。同樣地,這個男人也很討厭他。 他攥著孟朝的手,看也不看談佳期一眼,可憐巴巴地問: “主人,我好困,剛才好累。我們早點回家睡覺,好不好?” 這一句“主人”喊得字正腔圓,清晰可辨,明擺著是要給這位不請自來的談老師一個下馬威。 話音剛落,孟朝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談佳期臉色則徹底沉了下去。 孟朝與許秋白十指相握,她自然看得出兩個男人之間的明爭暗斗,但人總是會偏心。 比起一個她不想再打交道的老情人,孟朝的心想當然地是更偏向許秋白一點。 “嗯,我也覺得我眼光很好?!?/br> 她的笑,在許秋白眼里是怦怦的心跳,落在談佳期眼中卻格外殘忍。 “那我們就先回家了。老師,再見。” 她走得毫不留戀。 和另一個男人。 談佳期的指甲幾乎要摳進掌心里,他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地鐵里的員工都在提醒他該出站了,他才拖著行李箱走了出去。 他又不是沒見過孟朝其他的狗。 為什么? 這一次,他會覺得,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