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用心做三
等了快一個小時,電話催了十幾次,最終唐寧只收到一條“有事來不了”的回復。 也算不上意外,本來簡行舟最近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Carlyle已經敲定,畫展的事情也不太用得上他,屆時他能給錢就行,唐寧也不再苛責。 她打算叫輛Uber來接,結果發現最近的定位在一公里外。 唐嘉樂湊上去看了一眼,解釋道:“這邊網約車管制,只能出去到大路上再叫車。” 唐寧看了他一眼,很難不懷疑是他在搞鬼,但又找不到證據。 最后她還是坐上了唐嘉樂的車,氣歸氣,但沒必要為難自己。讓唐嘉樂得逞一回,遠沒有穿著高跟走一公里的代價大。 唐嘉樂卻像是中了大獎,上車之后嘴角就沒降下來過。 “還是上次那個酒店?” “嗯。” 還是像上次同車一般沉默,但唐嘉樂沒有那么焦灼了,還放了一些唐寧喜歡的歌緩解尷尬。 來時二十分鐘就到了,如今半小時還沒到,明顯有人拖延時間,唐寧轉頭幽幽地看著唐嘉樂,后者不打自招,自言自語道:“哎,好像有點堵車。” 唐寧瞇著眼問道:“唐嘉樂,這些年是沒女人嗎?” “沒有。” 唐嘉樂原本以為是讓他表忠誠,卻不想唐寧嗤笑了一聲。 “難怪連孕婦都想搞。” 他猜到了唐寧會這樣誤解他,但是沒關系。 喜歡這件事本來就說不清,在確認內心的感情之前,他也不是沒做過關于唐寧的春夢。如今他們也不再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以語言表明真心反倒顯得虛假。 況且,就算那個夏天近似愛情,唐寧還是認為他轉頭會跟陳新月結婚。她沒相信過,他也不必徒勞自證,遵從本心就好。 “是的。”唐嘉樂坦然承認,“看到你就想了。” 這些年他禁欲到像個無性戀,在唐寧出現之前,他都懷疑自己萎了。可再次見到唐寧后,哪怕跟她走在同一段樓梯上,都能讓他心跳加速,血脈僨張,像個變態一般褲襠發緊。 未來的事情他也說不定,但此時此刻很確定,他想要她,要不到心就要她的人。 他從后視鏡看了唐寧一眼,后者忙轉頭避開了目光。 “你快點開,別看我!” “是,我的大小姐。” 總算到了酒店,唐寧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推開門才想起前車之鑒,怕唐嘉樂又跟上來,猛然回頭盯著他。 她忘了門廊不能停車,唐嘉樂身為司機這個時候是不可能一起下車的,于是這一回頭倒像是對他依依不舍。 唐嘉樂受寵若驚:“是打算邀請我上去嗎?” “才不是!” 唐寧這才后知后覺,迅速逃下了車。 再三確定唐嘉樂沒跟上來后,唐寧總算松了一口氣,刷門進屋,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 平靜下來后,唐寧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表現得太過激了。 其實她不愿意,唐嘉樂又不敢強上。只要全程冷漠待他,辦完畫展一回國,他們就又是兩個世界。 沒錯,怕他干什么。 唐寧瞬間神清氣爽,打算洗個澡然后下樓覓食。她摘掉隨身的包往沙發上一丟,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畫架。 畫展初期什么都沒確定,每天見完各種人還有大把時間,唐寧就索性在酒店里畫畫。 這一眼直接把她看炸了。這幅畫她還沒畫完,要趁著底層沒干時一點點完成,現在畫面直接干到裂縫了,已經很難補救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酒店的服務員白天時又把窗戶開了。 她上次就因為這件事跟服務中心投訴過,不想還是沒把她的話當回事,這一次唐寧直接下樓來到大堂,找了酒店的經理。 “我說過我那些畫必須要保持室內濕度,所以打掃衛生的時候不要給我開窗,不要拉開窗簾,為什么這點小事也做不到?” “抱歉女士,我很理解您的憤怒與難過,但酒店畢竟不是專業的畫室,室內的地毯以及各種毛織物都會吸收顏料的氣味,松節油等還含有毒素,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后面入住客人的安全及舒適度考慮。” 唐寧其實也清楚,酒店不是一個適合畫畫的地方,最好是能買一間合適的公寓,作為她之后在風城長期發展的居所。 可買房哪里是幾天就能決定的事情,況且買下了也沒辦法馬上住進去,只能先讓簡行舟幫她在附近找個畫室。 她一邊往餐廳走,一邊給簡行舟打電話,把大概需求說了一下,順便問他回不回來吃晚飯。 唐寧是耐不住寂寞的性格,如果沒人陪她一起吃飯,就會感覺被全世界拋棄了。 “這兩天恐怕都沒什么時間。” “算了。” 唐寧直接把電話掛了。 “要不我陪你吃?” 身后忽然冒出個聲音,嚇了唐寧一跳。 她回頭看到唐嘉樂,警鈴大作:“你怎么還沒走?” “感覺你可能快餓了,我剛好知道附近幾家不錯的中餐館。” 唐嘉樂剛才繞路,本就是想拖延到晚餐時間,沒想到被唐寧識破了,只好在酒店外等著第二次機會。 “哈,你猜錯了,我現在一點兒也不餓。” 雖然站在酒店餐廳門口說這句話沒什么說服力,但唐寧毅然決然往回走,不想走出兩步肚子就叫了。 她想了想,干嘛逞能委屈自己,只要不跟唐嘉樂吃不就行了嗎? “而且我已經有約了。” 唐嘉樂也不意外:“陳新月嗎?” “啊……對。” 唐寧也想說別人,但她在風城就唐嘉樂和陳新月兩個熟人。 “好吧。” 唐嘉樂沒再糾纏,頷首告辭離開。 他回到車上先給陳新月打了個電話:“你那間公寓還沒有找到買家吧?” “沒啊,怎么了?” “晚上唐寧找你吃飯的時候,你裝作不經意的提一下——loft空間大,落地窗采光好,正對密歇根湖,可做畫室。” 陳新月一聽就明白了,笑道:“你不是不碰有主的名花嗎?” 唐嘉樂裝作沒聽懂,又囑咐了一句。 “別說鄰居是我。” “嘖嘖,我怎么以前沒發現你這么有心機?” “因為那是唐寧。” 他不動點小心思,別說把人追到,連三都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