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怕我吃了你嗎
第二天唐爸唐媽沒走多久,管家就來了。唐嘉樂跟唐寧說了一聲不用等他吃飯,就如謊言許諾的一般出了門。 他騎著小電驢漫無目的的亂逛,根本不知道去哪兒。 之前來大理做義工時,確實認識了一些短暫的朋友。但他不是個擅長和樂衷社交的人,跟唐寧完全相反,所以離開之后也沒再跟那些人聯絡。 其實不止沒有“短暫的朋友”,這么多年他就沒有朋友。 他擁有過什么嗎? 被收養時他還太小,記事起就是家人把他帶去各種富貴親戚家里串門,最后送去了唐寧家。親昵這個詞他從來沒有概念,直到高中寄宿后他發現自己竟沒有什么適應期,才明白孤獨與疏離是他一直以來的生活常態。 就像現在。 騎車太快,無法消磨時間,唐嘉樂就把車停在了古城蒼山門,一路走上了三月街。 農歷六月初九,剛好是趕集的日子。一路上都能看到身著白族、彝族服裝的婦女背著籮筐,三五結隊。晌午已經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正經采買的人已經回去了,只剩下一些閑逛的人,如唐嘉樂。 許多沿街賣花的老奶奶等的就是他們。一簇簇鮮花新鮮明艷,像是從她們的筐子和手中生長出來的。五顏六色,品種繁多,大多都叫不上名字。 唐嘉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倒不是他喜歡,只是想起好多花唐寧都沒見過。她喜歡花,喜歡一切浪漫的東西。 抱著讓唐寧見一見的初衷,唐嘉樂每一樣都買了一小把,最后挑花了眼就成了一大捧。 老奶奶問他是不是送女浪子,唐嘉樂沒聽懂白族話,旁邊人解釋說,問你是不是送女朋友。他看著懷里的一捧花,才意識到送花還有一層曖昧的含義。 他搖了搖頭,送不出去的。 唐嘉樂把花放在小電驢座位下的儲物箱里,想著回去前把它們扔掉。反正這種精心準備又送不出去的禮物,他已經藏了太多太多。 晃到晚上饑腸轆轆,就隨便找了一家燒烤攤。也不怪唐寧不知道他的愛好,他平時確實不是一個挑剔的人,甚至算得上過得粗糙,能填飽肚子的他都可以下咽。 吃到一半唐寧打來電話:“管家走了,你在哪兒?” “在和朋友喝酒吃燒烤。”他扯謊不打草稿。 “在哪兒,我也想吃。” 唐嘉樂想也沒想就說道:“你不能。” 電話那邊一瞬間安靜了,但又沒有掛斷,唐嘉樂敗下陣來。 “……我打包帶回去給你。” 他重新選了一家食材更新鮮,制作流程更干凈的燒烤店,要了一些唐寧愛吃的,比如年糕、掌中寶、雞翅中一類的。 一聽到摩托的聲音,唐寧就從樓上跑了下來。唐嘉樂剛停穩,還沒來得及把頭盔取下,唐寧就猛地湊到了他面前。 像是要親吻一般的距離,嚇得唐嘉樂猛然向后仰身。不想唐寧只是嗅了嗅,就撤開了,背著手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還以為你離開幾年,抽煙喝酒全都學盡了。” 唐嘉樂這才意識到,唐寧是在聞他嘴上有沒有酒味——與朋友喝酒的謊言不攻自破。 他也沒有解釋,下車去開后備箱,猛然想起來里面還有花。 “你先上去。” “怎么了?”唐寧狐疑地打量他,“該不會沒給我帶,在這兒等外賣吧?” 唐嘉樂只好擋著她的視線,快速從座椅下的箱子里把裝燒烤袋子拿了出來。可哪有密不透風的背影,唐寧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花。 她故意不問花:“酒呢?” “你喝什么酒。” 唐寧笑了笑:“怕我酒后吃了你嗎?” “……” 唐寧知道,唐嘉樂躲管家是假,不敢面對她才是真。 “明天還出去找朋友嗎?” 唐嘉樂撇了撇嘴,搖頭。 “這還差不多。” 唐寧這才接過唐嘉樂手上的燒烤上了樓。 她打電話不過是讓唐嘉樂回來,也不是真想吃燒烤。叫唐嘉樂一起,他不肯,唐寧也沒了興致,嘗了幾樣就回了房間。 唐嘉樂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怕她來找自己,又失落她最終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