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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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就許問這么理智的人會很痛快決定,沒想到似乎生氣了? 為什么呢? 許問確實沒想到路遠征會突然說這種話。 莫名有些委屈。 比被伯娘跟嬸子聯合造謠污蔑的時候還委屈。 當然,兩種委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她在嫁給路遠征之前,動搖過一次。 就那一次該想清楚的都想清楚了。 所以即使路遠征死訊傳到家里的時候,許問也沒想過以后再嫁人的事。 當然,也沒來得及想。 但現在動搖的不是她,是路遠征。 許問又不習慣跟人爭吵,蹲在衛生間倒掉盆里的血水,洗干凈毛巾,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才走回臥室。 路遠征已經睡著了。 人又不是鐵打的,再牛的意志也抵不過身體需要自我修復堅持要罷工。 路遠征還皺著眉,似是有什么事想不開。 許問準備好的一肚子話頓時無處可說,只能咽了回去。 失眠的許問和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問自己:為什么路遠征這么大度給自己反悔的機會自己會不開心呢? 理智上來說,跟路遠征分開除了名聲受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名聲也僅限于在公社,她去上學以后,那些不好聽的話跟不到學校去。 所以為什么她不后悔跟路遠征結婚? 因為冬生? 路遠征活著,冬生也不再是她的負擔。只考慮跟冬生的感情大不了認冬生當干兒子,每逢寒暑假都來看他。 所以也不是因為冬生。 那還有什么原因? 大院里,大年初一也是很熱鬧。 大清早吃過飯,以連為單位組織活動。 愿意參加活動的參加活動,愿意自由活動的自由活動。 當然,站崗的除外。 事實上,越是放假,大院里的戒備越嚴。 有一個專業點的詞叫戰備。 早晨起來,是冬生來叫的門,一進門給路遠征跟許問磕頭拜年。 路遠征摸了摸口袋,頓了下,改摸鼻尖看向許問。 他身上沒錢。 許問沒理他,把準備的紅包遞給冬生,順便留下他換了身過年的新衣裳。 自己也換上了夏天那條比較喜慶的裙子。 就結婚穿了一回的那條。 北方天冷穿不到,南方正好。 路遠征看見許問從臥室出來怔了下,夸她:“很漂亮!” 許問依舊沒搭理他。 路遠征摸摸鼻尖,繼續道:“早晨將就一頓,中午你要不喜歡大鍋飯可以自己做。一會兒我讓人把菜送過來。” 大院里的糧油米面蔬菜rou都是統一供應。 每天早晨由物資車統一運送過來,按團分發,再按營按連分別領取。 院里有住家屬樓的想自己開火的話提前跟連里說一聲,就能自行到食堂領取蔬菜。 一般只早晨一回,過了九十點,炊事班會把當日的食材全部清洗處理完畢。過了點再去拿,就只剩半成品。比如大蔥就只能拿蔥花了。 許問給冬生整理衣服的手頓了下,還是什么都沒說,牽起冬生:“走,我們去食堂幫忙包水餃。” 路遠征伸胳膊攔住他們,吩咐冬生:“冬生,你先去找叔叔們玩,我有事跟麻麻說。” “不要!晚上已經把麻麻借給你了,現在該把麻麻還我了!”冬生兩手抱住許問的胳膊,小腿也纏在許問的腿上,“我們回來后,麻麻都沒怎么陪過我,凈陪你了!她是我麻麻不是你麻麻!” 許問:“……” 路遠征:“……” 路遠征嘿了一聲抬起完好的左手就想敲冬生的腦袋。 許問帶著冬生往后退了一步躲開路遠征的手。 手落空的路遠征:“……” 路遠征掀眼看了看許問,又看冬生一眼,“她是你麻麻但是是我媳婦兒!你先出去玩會兒!” 這次不等冬生開口,許問就拒絕:“你不是不打算要媳婦兒了?還是兒子比丈夫靠譜!至少不會動不動就跟我說‘麻麻,你再考慮下要不要當我麻麻?’。” 關于這一點,冬生立場可比路遠征堅定多了,打從抱著她大腿認“娘”那一刻到現在,冬生立場就沒變過。 誰勸也不好使。 路遠征:“……” 眼睜睜地看著許問牽著冬生走出門,憋了半天,罵了句臟話,自己驅動輪椅往外走。 一樓也不是如履平地,總還有那么幾層臺階的。 路遠征望著腳下的兩層臺階沉默了。 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年會被兩層臺階難住。 難怪老話說,人倒霉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現在行動不便,媳婦兒生他氣,兒子都敢擠兌他,連兩層臺階他都過不去。 火大! 來自大年初一早上的路連,不,路營對自己的深刻剖析。 家屬樓后面是一個商店。 性質跟生產隊的供銷社差不多。 隔壁連隊的指導員剛才商店出來,看見路遠征樂了。 “呦!路連這造型挺別致啊!” 路遠征抬頭睨他:“王麻子,給哥拜年了嗎?” 王麻子是外號,大名王順義。 王順義呸了一聲:“你說你傷成這樣,怎么就沒傷到嘴呢!” 貧歸貧,王順義還是助路遠征一臂之力把他送下臺階。 “謝了!” 王順義不著急回家屬樓,一條胳膊搭在路遠征輪椅的扶手上,問他:“你真結婚了?” 路遠征點點頭。 “行啊你!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把事辦了。找這么漂亮個小媳婦兒!聽說人家還考上大學了?” “嗯。我媳婦兒厲害吧!” 王順義拍了輪椅扶手一下,“你驕傲個什么勁?欸!提醒你下,那大學里人才濟濟,你媳婦兒年輕漂亮又有才,她去上大學你都不擔心她跟人跑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路遠征陰森森地看了王順義一眼。 王順義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我錯了!大過年的。我就胡說八道瞎貧沒編排嫂子的意思!呸呸呸!” 王順義把路遠征推過馬路,才轉頭回自己的房間。 路遠征突然來了句:“破壞軍婚犯法。” 王順義愣了下,突然樂了:“哎呦!咱們路連也有這么不自信的一天??可真正是大年初一頭一回。” 路遠征:“……” 早飯除了水餃還有湯圓米粥之類。 畢竟水餃是北方人過年喜歡吃的,但大院里的人來自全國各地。炊事班方方面面盡量都顧及到。 吃過早飯,營里組織一起玩游戲。 不是路遠征組織的,他是個病號還沒履職,是教導員石磊張羅的。 許問本來對這種集體活動不太感興趣,但是冬生喜歡玩,非拉著她陪他一起。 她還聽見冬生四處跟小朋友吹牛,說他的麻麻多厲害! 弄得許問為了給他爭面子,不但得參與游戲還得認真玩。 路遠征挑挑眉也沒走,但活動他肯定參加不了只能在一邊看。 文書有點拿不準路遠征的意思,問他“路連,還回家屬樓嗎?” 石磊指著文書罵:“你這沒眼力價的!看不見你們路連的眼睛都粘在嫂子身上?你去玩吧!回頭我送他。” 路遠征抬眼看了看石磊,倒也沒反駁。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石磊蹲在路遠征身邊,主動開口。 “看哥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