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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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征?路連?你是路連老婆?不對啊!上次見他他還是單身呢!你們什么時候結婚的?” “就夏天他休假回去的時候。” “哎呦!”那嫂子抬頭指了指對面幾個同樣驚訝的兵哥哥, “你們這路連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難怪我去年想給他說門親事,他死活不同意。原來家里頭有個這么漂亮未婚妻!路連也不夠意思, 悄沒聲就把婚結了連塊喜糖都沒給咱們。” 許問本想說他們今年剛認識就結婚了,但覺得要說了這嫂子大約會尷尬,又把話咽了回去, 只說了句:“剛結婚他就被召回了,應當是沒來得及說吧?” 大家似乎對路遠征的私事十分感興趣,一個個問題朝許問扔了過來。 “嫂子, 你跟路連怎么認識的?” “嫂子, 你跟我們路連第一次見面沒被嚇哭嗎?” “嫂子,路連現在醒了嗎?” “……” 許問根本插不上空回答。 “許問。” 許問回頭,路遠征坐在輪椅上被他的通訊兵推著, 輪椅扶手上還綁了根細竹竿掛著輸液瓶。 許問:“……” 您這造型還堅持出來圖什么? 腹誹歸腹誹, 還是放下搟面杖,拍了拍手上的面粉, 走向路遠征。 到了跟前, 路遠征小聲問許問:“他們沒為難你吧?” “你平時人緣很差?” 路遠征揚眉, “嗯?” “那你害怕什么?” 路遠征嘿了一聲, “我怕你不自在好心給你解圍,你倒數落起我了。” “好吧!謝謝你。” “看你適應挺好的。那你先跟他們玩會兒,我去開個會。” “都這樣了還開會?” 路遠征笑笑, “嗯,有點事。” 他笑容很淡。 許問猜大約跟那些犧牲的戰士有關,便沒多說什么,只囑咐路遠征一定小心傷口,不舒服了就請假回來。 人多力量大,水餃很快包好了。 剩下的面還被一個同樣北方來的嫂子給做了手搟面。 等他們忙活完,炊事班的年夜飯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戰士們搬了些桌椅擺在路邊的廣場上。 每六張木方桌拼在一起上面鋪了報紙,成為一張大長桌。 一個連隊一組長桌,除了需要站崗的都圍在桌邊坐了下來 許問坐在路遠征的輪椅旁,她注意到其中一組桌子上雖然擺了酒菜,但是一個人都沒有。 許問小聲問路遠征,“這是哪個連隊還沒來嗎?” 路遠征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垂下眼,“是今年那些來不了的兄弟。” 許問剛數過,那桌上正好十七副碗筷,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這次犧牲的戰士們,忙道歉:“對不起!” 路遠征搖頭,“這有什么對不起的?難過雖然難免,但是他們的死本身就是驕傲!” 許問點點頭,沒再說話。 飯桌上的氛圍很好,許問第一次參加這種集體年夜飯,覺得挺新鮮。 過了會兒,宋學勤到了。 連隊的人忙起身給他讓座。 宋學勤擺擺手,只接了遞到他手邊的酒,“大家過年好啊!” “營長過年好!” “今天我來,有兩個事要宣布。因為也會牽扯到家屬們所以才借這個場合宣布。不過宣布正事之前,先敬我們犧牲的戰友一杯酒。” 所有的戰士全部起立。 很多家屬也跟著站了起來。 “扶我下。”路遠征小聲開口。 許問和另外一個戰士把路遠征架起來。 路遠征一條腿上有石膏,一條腿上剛拆了線,單這一站就讓他繃直了身體倒吸一口氣。 許問聽見他悶哼一聲,晃悠了兩下,站住了,松開了許問的手,背脊挺直。 宋學勤等路遠征站好才下令:“敬禮!” 百來號戰士,齊刷刷地朝著那張空桌子敬了個禮。 “敬酒!” 宋學勤帶頭,把酒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一樣。 許問見路遠征手都開始抖了,忙扶著他坐下。 “雖然是咱們戰士們拿命換來了群島的全面勝利。但我今天來也不是論功行賞,主要是想通知大家兩件事。 第一件,路遠征同志自入伍以來,屢次立功。任職期間也是戰功赫赫,表現十分優異。這次群島戰爭路遠征同志更是立了不小的功。所以組織上宣布提拔路遠征同志為咱們一營營長。任命通知書等過完年會下達,到時候全軍也會出通知。”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許問側過頭看向路遠征。 他眉眼里沒有半分喜色。 “第二件事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隨軍的嫂子們和孩子們都有干系。過了年咱們營要負責接管其中一個島。那不光是個荒無人煙的島,出入也不方便,物資短缺。唯一能保證的是未來一段時間不會再起戰爭。 咱們這里條件雖然不好,但是好歹有幾間能遮風避雨的房子,離村子也近,真有事到市里也不過大半個小時。但是海島上完全沒有這個條件,什么都是從零開始。 所以是不是要繼續隨軍,不管是戰士干部還是隨軍的家屬,你們都回去商量一下。 行,我就說這些。你們先吃著喝著!我還得去其他營轉轉。” 宋學勤離開后,幾張長桌上的人都異常沉默。 許問旁邊就坐著下午跟許問聊天那個嫂子,只聽她長嘆一聲:“老呂走了,我也該走了。只是沒想到他這一走,我們一起生活過的這個地方連個念想都沒留下。唉!” 許問倏地扭頭看向她。 才發現這嫂子抱著孩子坐在她旁邊,再旁邊就是另外一位嫂子,嫂子旁邊坐著一位戰士,估摸是那位嫂子的丈夫。 也就是說,大家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這嫂子身邊沒人陪。 而一般家屬在的話,像這種時候不會安排有家屬的同志去站崗。 所以,這位嫂子的丈夫,她口中的老呂也在那張空桌上?! 許問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叫了她一聲:“嫂子……” 嫂子看了看許問,擦了擦眼,笑了笑:“我沒事。你剛結婚當軍嫂時間還不久,應該還不習慣這種場合。我都早習慣了,每年都會有這么一張空桌。老呂每次出門我都是做好準備的。他回來了我就像撿了錢,不,比撿錢還高興數倍。他要回不來……” 嫂子有些哽咽,抿了抿唇,苦笑:“這次不就沒回來嘛!我心口懸了幾年的這把刀終于落了下來。我反而踏實了。” 她話是這么說,可表情明顯不是這么回事,臉上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許問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遞給嫂子,卻不知道怎么勸她。 那嫂子擺擺手,用手背胡亂抹了把臉,“你說老呂他怎么就不能再堅持一回呢?只再一回就能上島了!以后就不用打仗了!他怎么就不回來了呢!” 許問用帕子給嫂子擦了擦眼淚,在她背上輕拍。 這種事許問沒經歷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是能體會這個嫂子的心情。 路遠征喉結滾了及滾,彎腰朝嫂子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無能,沒能把大伙兒都平平安安帶回來。” “路連,你這么說不是打我臉?”嫂子搖頭,“你自己都差點回不來!唉!我不是怪你也不怪老呂。我嫁他的時候他就是個兵,我跟了他就得做好有這一天的心里準備。我就是……就是有點難受。” 誰都很難受! 哪怕是第一次來大院,第一次這樣過年的許問,心里堵著,喉頭塞著。 她只是個剛入門的軍嫂,卻也因為路遠征短暫感受過當寡婦的滋味。 她跟路遠征感情那么淺都會很難過,何況這呂家嫂子一看夫妻倆人感情就很好。 過了會兒,嫂子平緩了情緒,擺擺手,“大過年的不說這!來來,大家吃飯喝酒。” 還是沒人動筷。 “賴我了!”嫂子自嘲地笑笑,“一時有點沒把持住。你們別學我!他們要在地下有知也不愿意咱們大過年的這么哭喪著臉不是?再說了,這年是咱們這伙人一起過的最后一個年了。等過完年,我就帶著老呂回老家了。這輩子怕也見不著你們了。你們之間也有很多人會換崗也彼此不一定會再見。所以咱們不哭了,都開開心心把這個年過嘍!來,我帶個頭先敬大家一杯。” 嫂子說完一口干了。 其他人紛紛舉杯。 這其他人里也包括路遠征。 許問手搭在路遠征手背上,是個不認同的姿勢。 李道明說路遠征現在不能喝酒。 路遠征沒說話也沒反抗,只是看著許問目露請求。 許問咬了咬唇松開了手。 有些時候,人明明知道不該做一件事,卻還是忍不住會去做。 無關對錯,僅僅是情緒到了。 許問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其他人卻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開始吃飯喝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