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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 第4節

    “哪急了?咱不都是二十來歲就當娘?就是咱們問問太瘦了!等嫁來我們家,我好好給她補補,這樣才能好生養!咱們問問又好看又有文化,將來一定能給我們王家添個又好看又聰明的大孫子!”

    桑小青剛懷孕,聽見這話心里動了動,看了朱美珍一眼又看向王磊娘,皺眉問:“王大娘,你怎么知道問問就會生個兒子?萬一生個閨女呢?你們家難不成還重男輕女?”

    問的是王磊娘也是說給朱美珍聽。

    朱美珍一心只都在問問身上,沒注意桑小青試探她的小心思,點頭附和:“就是,生男生女又不是我們問問能決定的。”

    “小青啊!這不是重男輕女的事!咱們女人嫁人不就給人家開枝散葉的?我們磊磊是個獨苗苗,盼孫子很正常吧?再說又不是只能生一個。第一胎是閨女第二個是小子也行!”王磊娘看了桑小青一眼,“再說了,賺錢養家還得指著男同志。丫頭是給人家養的。誰家不是盼男孩?”

    桑小青聞言看向朱美珍。

    朱美珍皺起眉,一臉不痛快:“丫頭怎么了?我們問問就是丫頭,我不覺得是給別人家養得。我們問問比多少小子都強!王家嫂子,你們家磊磊確實是你們家獨苗苗,你盼孫子是應當的。既然這樣,要不你考慮一下別家閨女吧?我們問問那性格我清楚,短時間內她不會愿意生孩子。再說我們問問還上學呢!”

    桑小青低著頭,松了一口氣,是啊!擔心什么呢?許家跟別人家不一樣,就算她肚子里是女孩公婆和許聞也不會嫌棄她。

    她這婆婆心好人善,就是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

    王磊娘是隊長媳婦兒,平日里總被社員們供著,一下被朱美珍這么頂撞頓時有點不開心,只是為了自家兒子又忍了下來,勉強扯著笑道:“女孩家家上那么多學做什么?這高中上不上的有啥勁?又不分工作又不能考大學。”

    朱美珍還要張嘴懟,桑小青在她胳膊上輕拍了下,搖頭制止婆婆說話。跟隊長家翻臉對自家沒好處,到時候給分臟活累活再少給工分吃虧得還是自己家。

    她笑著朝王磊娘開口:“大娘,你說的對!說到底這是問問的終身大事,咱都互相愿意也沒用。等晚上問問放羊回來我們先問問她的意思,再說這么大事也得我爹跟許聞拿主意。何況,我們問問這么漂亮,大把的小青年都登門求娶,總得讓問問自己挑選下是不?”

    桑小青話說的軟,句句在理,其實是個軟釘子。總結一下就一句話“喜歡問問的那么多,又不一定選你們王磊,你盤算那么遠有什么用!”

    王雷娘聽懂了,卻沒法反駁,許問是公社出了名的好看,喜歡她的小伙子確實一抓一大把,比他們王家條件好的也有不少。

    想到這茬,頓時火氣小了不少,厚著臉皮道:“話是這么說,咱們都是生產七隊的,總比其他小隊大隊的人來得知根知底是不?”

    “咱們魏莊就巴掌大點的地方,都算知根知底。”朱美珍還是沒忍住,搶白了一句。

    桑小青輕嘆一聲,再開口找補:“大娘,你也說了算看著問問長大的,問問那性子你也清楚,特別有主見。這事我跟我娘都做不了主。等有信了,我們會讓劉大娘轉達的。”

    朱美珍跟著道:“就是。王家嫂子,我們托了劉家嫂子當媒人,總不好事事越過她。”你不經過媒人,自己上門算什么事?

    王磊娘最后只能悻悻離開。

    朱美珍等人走遠了重重呸了一聲:“不過是個生產隊的小隊長老婆,還真把自己當首長夫人了?看她那熊樣!當自己是太后給兒子選妃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她家王磊又矮又丑,三棍子悶不出個p!問問才看不上!”

    許聞正好扛著鋤頭回來,納悶道:“娘,誰惹你了?咋生這么大氣?”

    “王磊他娘來讓問問嫁過去給他們王家生兒子。”朱美珍依舊氣呼呼的。

    許聞眉毛一揚,“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王磊那矬子哪配得上咱們問問?”

    桑小青聽見許聞的聲音從屋里走出來,疑惑道:“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今天晚上要去水稻田里逮蛾子?”

    許聞看見桑小青臉色柔和了許多,關切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開口:“你怎么樣?還會吐嗎?有沒有哪不舒服?”

    桑小青搖搖頭,看了朱美珍一眼,紅著臉低下頭。

    朱美珍抬手拍了許聞肩膀一下,“問你話呢!你怎么回來了?”

    “我去記完工正好碰見問問放羊回來。她說小青剛有身孕需要照顧,非讓我先回家陪小青吃飯。她先替我去稻田地里點燈,一會兒吃了飯我再去換她回來。”

    夏天天長黑的晚,許問到生產隊水稻田時,天才剛剛擦黑。

    公社這兩年白俄成災,為了莊稼不被糟踐,就得弄死它們。

    捕白俄就需要兩種工具,燈和水。

    生產隊在隊里的莊稼四周和中央沒莊稼的空地上零星挖了幾個大坑,灌滿水。水坑正上方用木棍扎了一個不算高的架子。

    到了天黑,值班的社員就提著煤油燈來掛在架子上。

    飛蛾們就紛紛舍棄霍霍莊稼,前仆后繼飛向煤油燈,再得個落進水坑中喪命的結局。

    整晚燈不能滅,需要按時添加燈油,挑燈芯。

    許問負責看守的這個捕蛾點在桃源生產大隊水稻田地和隔壁生產大隊水稻田中間的小路南首。

    北頭也有一個捕蛾點由隔壁生產大隊的人負責。

    許問開始看見現實版飛蛾撲火還覺得挺好玩。后來發現煤油燈招來的不只有飛蛾還有蚊子。

    沒一會兒,她就被蚊子叮得蹲不住也站不住。不停得跺腳,兩手也不停的往身上各處拍打或者撓癢癢。

    后悔貪圖涼快穿了件短袖上衣出來。

    “同志,麻煩讓一下,我們想過去!”

    許問抬頭,一個年輕男同志一手牽著個小男孩一手提著個煤油燈停在她身旁。

    這條路就一米多寬,挖完坑就留了一條堪堪過人的小道。

    許問挪到一邊讓開路,有些納悶,這聲音有點耳熟,哪里聽過呢?

    小男孩突然開口:“爸爸,這不是那個女鬼嗎?”

    許問:“……”

    想起來了,這是昨天早晨洗澡碰見的那對父子。

    冤家路窄!

    許問抬手捂著臉,暗道:大意了!男人確實沒看清她的臉,但這個叫冬生的小屁孩看見了。

    不過……

    女鬼是什么意思?

    你才是鬼,你們全家都是鬼!

    許問放下手,有些憤憤地看向這對父子。

    天還不算太黑,再加上兩盞煤油燈足夠許問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男人臉型立體,輪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五官很突出。留著平頭似乎有個美人尖,右側臉上有一道疤,從顴骨處斜斜上挑擦著太陽xue的位置消失在頭發的位置破壞了本完美的長相。

    那道疤痕看起來有像是利器所傷,有些猙獰。

    換別人大約是貨真價實的破相,在這男人臉上不算嚇人還平添幾分男人味。很酷!

    路遠征見許問盯著自己臉上的疤一動不動,以為她害怕,稍微側了下頭避開她的視線,抬手在冬生頭上敲了個爆栗子,訓道:“好好說話!什么女鬼?”

    冬生一手摸著被敲的頭,一手指著許問,委屈巴巴道:“她就是池塘里那個不見的女鬼!”

    “跟你說多少次了,她不是鬼是人!”路遠征訓完冬生,抬頭狐疑地打量許問。

    昨天他并沒看見許問的臉,不確定冬生說得真假,目光往許問的腰上落了落。

    他摟的那腰倒跟眼前這女同志一樣,特別細。

    許問見他看自己,下意識搖頭否認:“不是我!我昨天沒去游泳!”

    路遠征愣了下,隨即似笑非笑地看著許問。

    冬生沒有說是昨天。

    況且她一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欲蓋彌彰。

    許問也反應過來,垂下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好在路遠征沒拆穿許問,跟她道了謝,扣著冬生的后腦勺往前帶:“你認錯人了!”

    冬生被迫往前走,還試圖擺脫路遠征的鉗制往后看,不服氣的辯駁:“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鬼我才沒認錯!!”

    “跟你說了不是鬼是人。”路遠征又不輕不重地在冬生后腦勺上輕拍了一下,倒沒否認他夸人好看。

    確實很漂亮!

    巴掌大的瓜子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小巧挺翹的鼻梁,殷紅的櫻桃小口。也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同志。

    只是人家女同志昨天悄無聲息得跑掉,今天又矢口否認,擺明了不想提昨天的事。

    他也不好再開口,只能配合她。

    冬生猛跑幾步擺脫路遠征的掌控,回頭好奇地打量許問:“漂亮jiejie,你到底是鬼還是人?你怎么變不見的?是因為太陽出來了你不能見光對不對?”

    許問:“……”

    你不應該叫冬生,應該叫十萬個為什么。

    琢磨著小孩應該好糊弄些,許問再次否認:“小朋友,你認錯了。我不是你見過的女鬼,我是人。”

    路遠征又是一腳踢在冬生屁股上,語氣警告:“沒完了?”

    看得出來路遠征并沒用力,只是冬生人太小,還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許問彎腰伸手扶了冬生一把,秀眉一蹙,朝路遠征抗議:“虐待兒童是犯法的!就算你是孩子的爹也不能總打他!雖說你沒用力但老這樣對孩子身心健康很不好。”

    只這一個照面男人就打了冬生三四回,許問莫名有點心疼冬生,忍不住開口管了個閑事。

    路遠征愣住。

    冬生倒是反應快,抱著許問的脖子往她臉上吧唧一口,“嗚嗚,jiejie你真好!你當我麻麻吧!”

    第5章

    這回輪到許問傻眼,她蹲下身子跟冬生平視,搖頭拒絕:“mama只有一個,不能亂叫哦!你管我叫mama,你自己的mama會很傷心。”

    路遠征折回來,習慣性屈指要敲冬生的頭頂,手指落到半路想起許問的話,手一翻食指勾著冬生的衣領往后拉,語氣警告:“別胡鬧!”

    冬生死死地摟著許問的脖子不肯松手,之前被路遠征連敲帶踢都不當回事,這會兒路遠征都沒動手他反而哭了起來,“嗚嗚,我沒有自己的麻麻,你當我麻麻好不好?你身上有麻麻的味道。”

    許問:“……”

    我兩輩子都沒當過媽哪來的mama味道?

    小家伙哭得實在可憐,許問有些不知所措,抬頭看路遠征,眼神求助。

    路遠征低頭垂著眼看冬生,神色有些復雜,見許問看他,對許問搖搖頭,口型無聲道:他mama沒了。

    許問低頭看懷里的冬生,目光憐憫。

    他不過才三四歲的模樣,這么小就沒mama了嗎?

    不由自主抬手在冬生背上輕輕拍哄。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冬生趴在她懷里,哭得肝腸寸斷,越哭越大聲。